隻見此人,身材高大,比咱普通人是高大了許多,皮膚黝黑,而且周身都圍繞著一團白霧。看到這裏,我眉頭就皺了起來,心中一驚,因為這孽障竟然不是亡魂,而是惡靈!


    是的,它不是亡魂。因為亡魂是人死後的魂魄,所以亡魂和人的區別,隻是人是實體的,而魂是虛的,但是形象上還是和人一樣的。但是眼前這位主,卻是比人高大許多,皮膚也是黝黑的,像是碳火燒製的一般,再加上它周身圍繞著一團白霧,這顯然就不是人死後亡魂所變的鬼了,而是惡靈。


    所謂惡靈,就是指天地萬物,因一些因緣巧合的原因,然後具有了靈性,換句話說,就是有些東西它本是死物,但是後來卻通了靈,這就是所謂的靈。


    當然,所不是所有的靈,都是惡靈、邪靈,也有一些比較良性的靈。世間有很多靈,比如,一些人形的布偶、草人、紙人,甚至是人像畫,在一些機緣巧合的情況下,都很容易通靈。特別是紮紙鋪裏紮的紙人,因為這些紙人做得和真人十分的相似,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會具有幾分人的精氣神,往往這種紙人一燒,立馬就會變為靈體。


    當然,這些被燒化的紙人靈體,因為都是燒給死者用的,所以一般都是有主的,就算後來變為了靈,也得下去地府給主人當仆人、轎夫,並不會徘徊在陽世為禍。


    但是,有一些靈體,因為沒主,卻會徘徊於陽間,不惡的話,平時戲弄一下人,惡的話,就會害人奪命都是有可能的,因為它們也會有想做人的想法和念頭,自然就會找人上身附體,或找人討要供奉之類的。


    而眼前這位主,皮膚黝黑,如碳火燒過一樣,顯然不是紙人所變化而來的,所以,一時之間,我還真看不出來它是什麽來頭。


    想到這裏,於是我從包袱裏取出令牌,對著那供桌就猛得一拍,嘭的一聲響。


    令牌,就是一塊木牌,是我們門裏祖師爺所傳,令牌上畫有一些符咒凶神,這樣東西鬼怪見了最怕,所以我們陰陽行當裏的先生,去降妖除魔時,都會隨身攜帶。


    令牌猛地往供桌上一拍,當下我就大喝一聲:“大膽孽障,報上名來,你可知你占的可是一方兵馬大神的神位!”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冥丁將


    我這一聲大喝,可把那孽障驚了一大跳,整個身子都是猛地一顫,險些就從神位台上栽落下來。


    它抬頭一看,見到是我驚擾的它,當下就怒了。隻見它從神壇上一躍而起,跳了下來,然後伸出一雙黝黑的手臂,對著我的脖子就掐了過來,表情猙獰可怖!


    我一看,也不驚慌,就在它雙手快要掐到我脖子麵前時,我直接舉起手中的令牌朝著它的手臂一擋,令牌正好拍打在了它的手臂上。


    之前也說過,令牌是我們門裏祖師爺所傳,這東西原本就是用來降妖除魔的,所以鬼怪見了最怕。如今,令牌直接打在了它的手臂上,自然就有得它好受了。


    令牌拍在惡靈的手臂上,金光一現,它的手臂被陽火一燒,“呲”的一聲,惡靈立馬就發出了一聲慘叫,疼得它抱著手臂連連後退,表情是又驚又怒,火冒三丈。


    不過,當它準備再次發難的時候,這時他發現了我手中握著的那塊令牌,接著它立馬就停了下來,然後一臉惡毒毒的樣子看著我。顯然,它已經知道自個兒今天是遇上陰陽先生了。


    見它不敢再動手了,我心裏也鬆了口氣,最起碼這說明對方還是忌憚我這陰陽先生這一身份的。於是,我就問對方:“你是哪裏來的,你知道這神位是一方大神的麽!”


    惡靈此時雖然因為忌憚我的身份,但是眼神裏還是充滿著濃濃的敵意,見我問它話,便幽怨地答道:“我乃是帝王陵前守門將,見此神位空無人,便到此處來落腳,本將的事情你少管,不然別怪本將翻臉不留情。”


    一聽這話,我算是明白過來了,原來這個惡靈是帝王陵墓裏守門的兵馬,也叫“冥丁”。在古代的一些帝王、將相的墓室的墓門前麵,一般會有守門的陶像、石像之類的兵將守門,而這些替墓主人守門的石像,就稱之為“冥丁”。


    這些“冥丁”,雖說是石頭做的,或陶做的,但是因為他們做得逼真,加上又是給死人守陵的,所以和紙人一樣,往往最容易通靈。顯然,眼前這位就是給死人守陵的人偶通靈之後的一個“靈體”。而且,聽對方的意思,它是從帝王陵墓裏頭跑出來的。


    這些靈體,和燒給死人用的紙人靈體,又有很大區別。普通的紙人,是燒下去給死人做轎夫的,而這些守陵墓的靈體,一開始就被封為了“守門兵將”,特別是帝王墓的,更是被封為了“神將”之類的頭銜,所以這種靈,就不是一般的靈體能比得了的。


    冥丁將,已經不是普通的靈體了,而是類似於地仙級別了,隻是和地仙不同之處在於,地仙一般專注於修煉,甚至於行善積德,為了得道成仙。而‘冥丁將’則不會想著行善積德一事,因為他們不會想著得道成仙,自然就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隻管自己開心。


    也正因如此,這些‘冥丁將’往往到處害人,而且因為它們始終是靈體,人不人,鬼不鬼,仙不仙的,所以往往也怨氣很大。


    說實話,這事有點出乎了我的預料,我真的沒有想到,自己今天會遇到這麽一個棘手的主。


    冥丁將見到我沒說話,以為是嚇住了我,所以接著便十分得意的指著我說:“小陰陽,今日念在你不曉得本將身份,剛才你這般造次,本將也不追究於你,你現在便速速退去,好自為之。”


    這話聽得我心裏都好笑,沒想到這家夥竟然會這麽不要臉。說實話,雖然這家夥的級別和地仙差不了多少,但是我還真不至於因為它這一個身份、名頭,就嚇得調頭便跑的地步。所以,我當下就笑了笑。


    冥丁將眉頭一皺,就問我笑什麽,怎麽還不離開?


    我搖了搖頭,說:“你都沒走,我怎能就走!”


    冥丁將表情一凝,就說:“你這小陰陽,什麽意思?”


    我知道它肯定會發怒,但是我也不懼,接著麵色也一變,冷冷的道:“若是你安分守己,我也不想與你為難,但是你一邊讓人家供奉著,一邊還害人家性命,實在可惡!”


    冥丁將就說:“這戶人家裏的人,要把本將的神位扔出去,本將有托夢警告過他,可是他不聽,那可就怨不得本將了。”


    聽到這裏,我心裏暗歎了口氣,看來之前猜得沒錯,事主的哥哥果然是被這孽障給害死的,要不然他哥哥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上吊尋短見。


    既然害了人,奪了人性命,這孽障我也就不用留情麵了,當下便指著它問道:“你如此做惡,今日要麽你自己速速離開,要不然可就別怪我替天行道,把你打出去!”


    冥丁將顯然萬萬沒想到我竟敢說出這樣的狠話,當下就怒了,指著我就大罵:“爾敢!那”


    “看來你是不打算自己走了!”我眼神一冷,話落,立馬就拿起令牌就往那孽障額頭上拍了過去。


    這令牌如果真的拍中了它的額頭,那就算它再厲害,今天也得玩完。


    不過,這孽障估計也早有防備吧,所以當我手中令牌朝它額頭上招呼上去時,卻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手裏多出了一把寶劍,往額頭前一擋,‘當’的一聲響,不僅把我的一擊給擋住了,而且接著它手中的寶劍還順勢朝我胸口上直刺了過來。


    我沒想到這孽障會有如此手段,當下心裏猛地一驚,此時已來不及阻擋,隻好一個直退,然還往地上一滾,這才險險躲了過去。


    哪知,我這邊剛一躲過去,另一邊卻傳來了一聲慘叫聲,接著就看見事主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倒飛了出去。原來是冥丁將一拳把事主給打飛了出去,直接打飛到門外邊去了。


    看到這裏,我著實嚇得不輕,事主最少也被打飛出去兩三米遠。此時,我已顧不及對付冥丁將了,趕緊跑到門口去,扶去事主,還好,這家夥還躺在地上直喊疼,最起碼知道喊疼就說明沒被打死,這倒是讓我鬆了口氣。


    我將事主扶了起來,事主就一臉驚恐對我說:“大師,大師,剛才有個黑乎乎的東西撞了我一下!”


    是的,因為我還沒給他開陰陽眼,所以他並不能看見那個冥丁將。於是我就告訴他,那惡靈很難對付,剛才就是那孽障打飛的你。


    事主其實也知道是那東西在打得他,畢竟他剛才聽見我一個人在自言自語跟著神位說話。不過,聽到我親口告訴他,說惡靈打飛的他,他還是嚇了一大跳,當下就問我該怎麽辦,能不能把那隻惡靈給趕走。


    我示意他別擔心,有我在,不會讓他有事。同時,為了不再吃剛才那樣的虧,於是我就叫他留在大門外,免得讓我分心。


    我重新進到大門內,這時那冥丁將便用劍指著我,說:“小陰陽,你奈何不了本將的,我勸你還是趕緊給我滾遠點,要是再敢多事,本將便讓你今日有去無回!”


    第一百七十九章 胡冰姐姐帶來的消息


    此時的冥丁將,顯得十分的囂張得意,手中寶劍指著我,眼神之中帶著一絲殺意。我知道,如果我真的不罷手的話,我相信他的話不隻是說來嚇嚇我的,而是真的會起殺心,讓我今日有來無回。畢竟這孽障才不會管什麽殺生之罪呢,當初事主的哥哥,要把神位扔掉,它就把事主的哥哥給害死了,如今我要讓它走,顯然它也會要我的命。


    不過,要我就這樣灰溜溜的離開,光憑它這點本事,還真不可能嚇住我,何況我還答應過事主,這事我一定會幫忙解決。既然話都說出口了,我又豈能言而無信?


    當然,我也知道,眼前碰到的這位主,十分的難纏,因為它不是簡簡單單的惡靈了,而是和地仙一樣的級別,所以要真的武鬥,我還真沒有十足的把握。正如它自己所說的,我奈何不了它。


    隻不過,我奈何不了它,但是有人奈得何它。它不是自稱“神將”麽,給自己封神,那我就請一個比它厲害的仙家過來,看它還敢不敢造次!


    正所謂,陽世的官,有官階,而仙家們也是一樣的有級別,不是所有的仙家們都是一樣的,他們其實也分高低、尊卑,而眼前這冥丁將,雖然是和地仙差不多,但是它畢竟隻是守墓的靈,而非真正的仙家,隻是被帝王口封的將。所以,嚴格上來講,冥丁將的級別,隻是假仙。就好比一些地仙們,自稱自己是觀音娘娘,其實都是用來唬人的。


    想到這裏,我就雙手一合十,腳往地上一跺,大喝一聲:“托!”


    喝聲一落,突然就從門外頭卷起了一陣風,接著我的麵前就出現了一個白衣仙子。


    是的,此人正是狐仙胡冰是也。


    狐仙胡冰,它可是正經的仙家,而且還是上仙。因為胡冰可是在龍虎山的天師府裏麵有專門的狐仙堂的,不僅受世人供奉,而且數百年前就被當時的天師上報給了天界,給了胡冰仙位,所以它是正兒八經的仙家。我這次把胡冰請過來,我就不信這冥丁將還敢造次,要知道上回張素兒請灰仙幫忙盜金庫的時候,那灰仙遇到胡冰時,便得稱一句“上仙”。


    話說,胡冰一出現,眼前的那個冥丁將見到了她,便麵露懼色,顯然沒想到我能請來一位仙家。


    胡冰來到這裏,就好像完全沒把眼前的冥丁將放在眼裏似的,連看都懶得看它一眼,隻見她徑直往裏走去,經過冥丁將身邊時,冥丁將愣是連個屁都沒敢放一個。


    就這樣,在我和冥丁將的注視下,胡冰徑直走到了神壇前,然後身子往上一飄,雙足立在了神位上,然後轉身冷冷的對冥丁將,道:“此神位是本仙的了,你想搶這個神位嗎?”


    冥丁將一聽這話,一臉幽怨的看著胡冰,最後還是不敢說半個“不”字,隻得作了一揖,悻悻然離開了。


    不過,在冥丁將轉身離開的時候,胡冰又把它給叫住了,警告它不要再回來了,叫它哪裏來回哪裏去,如果下回再聽到他為非作歹,她一定替天行道滅殺了他。


    冥丁將點點頭,說再也不敢了,於是趕緊一溜煙跑了個沒蹤沒影兒了。顯然,這冥丁將,還是很害怕胡冰的。


    其實冥丁將會害怕胡冰,這也很正常,冥丁將說白了是惡靈,還害死了人。而胡冰是正仙,以前就幫天師在西湖滅鼠怪,專治這種邪魔鬼怪,這回胡冰沒有直接收掉冥丁將,就已算是法外開恩了,冥丁將如果還不識趣的趕緊跑路,這不是找死麽?


    見冥丁將跑得沒影了,我也大鬆了口氣,抬頭看了一眼胡冰,趕緊走上前去行禮。


    說實話,雖然我也知道請胡冰來一定有用,但是卻沒想到效果會這麽的好。所以心中十分的高興。


    胡冰還是和以前那樣的美,一身白裙,一塵不染,如畫中仙子。


    “神仙姐姐,這次多虧你了,要不然這次還真的很棘手。”我趕緊上前去賣賣乖,原本稱胡冰應當稱上仙,或胡太奶,不過胡冰以前就說過,讓我叫她姐,所以我自然得喊人家一聲姐姐,套套交情,畢竟人家這回可是幫了我的大忙。


    胡冰微微一笑,提了提袖裙,說:“一年未見,姐姐我還以為你早把我忘記了哩。”


    我趕緊搖頭說:“我怎麽會忘記姐姐,平時做夢都想著你呢。”


    胡冰婉耳一笑,說:“少拍馬屁,夢見我了,我會不曉得,這謊說得你自己都不信。”


    我一聽,這謊話還真是用錯人了,人家是仙家,如果我夢見了她,那她肯定是會感應到的。於是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過,好在胡冰雖然知道我說了假話,但是卻並沒有生氣。她看了一眼門外頭的事主,然後問我:“你不是一直在找雙魚玉麽?”


    我點點頭,歎了口氣,道:“是啊,不過目前毫無線索。”


    哪知,胡冰卻指了指門外頭的事主,說:“你可以問他,他會給你線索。”


    “他?”一聽這話,我整個人一愣,看了一眼門外頭的事主,不由驚訝道:“姐姐,你是說那個人知道雙魚玉的下落?”


    胡冰點點頭,然後就說:“你自己去一問便知了,這裏的事也了了,我這便先走了。”


    話落,還沒等我問他關於雙魚玉的事,接著就一陣香風一卷,胡冰人便消失了蹤影。


    見胡冰走了,我隻好歎了口氣,於是趕緊跑出了門,一把拉住事主,問道:“你是不是知道雙魚玉在哪裏?”


    事主被我拉住,一陣問,整個人都有些蒙了,一頭霧水的問我什麽玉,什麽雙魚?


    我就說:“仙家說你知道雙魚玉的線索,你是不是知道呀?”


    事主卻答非所問:“大師,那個惡靈呢?”


    “惡靈走了,不會再回來了。你趕緊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知道雙魚玉的下落?”我急道。


    事主聽到惡靈被趕走了,總算是鬆了口氣,然後這才收回心神來問我:“大師,你剛才問我什麽事了?”


    我翻了個白眼,感情剛才我問那麽多句話,這貨竟然一句都沒聽進去呀。不過心裏雖然有些急燥,但我還是耐著性子,然後再次問他:“你是不是有雙魚玉的下落?”


    “雙魚玉?”事主想了想,然後一臉驚訝的看著我,說:“大師,你……你怎麽知道我們家有雙魚玉?”


    “什麽!雙魚玉在你家?”一聽這話,我是又驚又喜,沒想到這家夥竟然會說雙魚玉在他的家裏。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呀,找了大半年的東西,竟然誤打誤撞,今天在這裏給遇見了。


    當下,我便是大喜,激動得雙手都發抖了,拉著他就問:“能不能把雙魚玉賣給我,多少錢都可以。”


    這時,事主就說:“不,大師,雙魚玉如今沒在我家裏了,我的意思是以前它在我家裏。”


    “沒在你家裏了?”一聽這話,我直接傻了眼。


    “是啊,前幾年父親去世後,我便把它給賣了。”事主答道。


    第一百八十章 雙魚玉的線索


    “賣了?”


    聽到事主說雙魚玉被他早些年就賣掉了,我不由大感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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