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講完了以後,我耐著性子,又問:“還有麽?”


    “還有?當然有啊,你沒看過麽?後來孫悟空被...。”


    “打住!我是問你有沒有隻關於老子的消息!咱們能不能別提那個西天取經的故事,好不?”石娃絕對是被憋瘋了,見到我興奮的就好像是老熟人一樣,可看看周遭冰櫃、冷庫,我就釋然了,是啊,這麽一位天天與死屍打交道的少年,不憋瘋,心理素質已經算是很好了。


    他思索了半晌,吧嗒吧嗒嘴,又說:“師傅,聽你這麽說,好像還真有一個故事。”


    “什麽?快說來聽聽!”


    能夠得到一丁點的線索,我都會非常興奮,自陰曹地府離開,一切都好似大海撈針,看老子蹤跡又如水中望月,沒錯,老子是中華民族的信仰,他的足跡被後世人廣泛研究,關於他的說法也是層出不窮,我都想了,假如在黃河得不到消息,那就隻能采用另外一個方法,去海南,到南山不老鬆四周打聽打聽。


    石娃用他組織不清晰的語言,將一個故事告知了我。


    具體年代他忘了,以前也是他父親的口中聽到的,說古時候,大禹滿世界的跑治水,其中甘肅更是重災區,黃河泛濫,千裏哀鴻,雨季退卻之後,大禹帶著江河水族,忙著疏通河道,可每一年,蘭州依舊治理不好,於是,大禹向天下征集意見,有一位叫‘頡’的人說:“黃河水勢泛濫,非人力所能抵擋,依在下之見,不如去請水牛入水,大水來臨之時,由水牛幫著開墾底部淤泥,疏通河道,以牛治水。”


    大禹思來想去,接受了建議,為此前往東方青牛山,找到牛神商議,以體恤蒼生疾苦,求水牛幫助。牛神很好說話,派了上萬水牛隨著大禹一同治水,在一次黃河奔湧而來之時,水牛入水中幫忙開墾淤泥,水勢實在是太猛了,連水牛也扛不了太久,等打通河道,解決黃河泛濫之後,水牛同樣也是死的一頭都不剩。


    為了感激牛的貢獻,大禹命人鑄造黃河青銅牛像,但在建造之時,‘頡’又建議說:“牛像坤,坤為土,土勝水,再鑄四個人,七星鐵柱橋鎖。”


    大禹問他是什麽意思?


    頡說,七星柱代表天空,仿佛北鬥七星,四個人代表擎天四柱,四頭牛代表四極,讓此地形成天地宇宙,鎮守黃河水患。大禹一聽,立刻準了,於是讓工匠連夜鑄造。等到將青銅牛置於河底之後,水勢明顯小了很多,到了後期,隻要黃河泛濫,水麵上總會出現四個老漢牽著牛過河,老百姓這個時候撤離可以免受苦難。


    過了不知多少年,四頭牛少了一頭,從那之後預測便不準了,老百姓受到了好長時間黃河的侵擾。石娃說:“師傅,這個時候老子登場了。”


    “登場?那你倒是說啊。”瞧他故意嘿嘿笑的模樣,我就特別無奈,就倆人,有啥賣關子的?


    他清了清嗓,繼續說:“後來老子雲遊到了俺們這邊,正趕上水麵上出現四個人三頭牛,於是,老子讓隨身的青牛跟著入水,充當第四頭,據說祖輩人講,本來河堤已經崩潰了,大禹又是連下了七天七夜,但黃河的水卻像是老頭子尿尿一樣,稀稀啦啦的,一點都沒事兒。”


    牛屬土,自古以來便有牛克水的說法,而且,1988年山西挖出過於山西省永濟市挖出了唐朝開元年間的黃河鐵牛,那模樣與傳說中大禹治水時鑄造的青銅鐵牛如出一轍,倒也很有可能是後世人模仿所致,畢竟,黃河實在太可怕了。


    “然後呢?”


    “然後?然後黃河平息,老百姓過上了幸福的生活,童話故事般的結尾,怎麽樣,漂亮不漂亮!”石娃一拍手,做出一個ok的手勢。


    我又忍不住的拍了下腦門,老子最終的目的地很重要,如果得不到關於他的消息,那我肯定要立刻去往海南。唉,畢竟幾千年的光陰過去了,哪有那麽好找,恐怕我是真的太天真了,素兒還在家等我,這是我最後改變命運的機會,沒想到自己給別人趨吉避凶,算破天機,到了自己的身上卻沒有一個好的辦法,真是可笑啊。


    也許我的情緒感染到了石娃,他忽然碰了我一下:“師傅,也不是一點消息都沒有,聽俺爹說了,老子好像留下來住了好一陣,在黃河邊講過道四十九天。”


    消沉的情緒又一次恢複了,我現在隻缺老子最後去的地方,隻要誰能告訴他最後去了哪,我相信,這個範圍會縮小很多,畢竟仙骨不同於普通的骨頭,老子羽化,那仙骨肯定會恩澤一方。


    然而,石娃的確是憋瘋了,他說自己已經快一年沒接觸過外人了,平時也是在水上與屍體打交道,多數人都會刻意的遠離他,當今天好不容易見到我這麽一位年紀沒差太多,還特別好說話的人,如同撿到了寶貝一樣興奮。叨叨到興頭時,停屍房的門被急促的敲響了,外麵有人喊:“石娃石娃,快,你爹出事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水鬼


    敲門的頻率非常的急促,石娃起身就要出去,我拉了他一下,就在這時,屋內的電燈滅了,本來本來光線就非常不好的小屋變得陰氣沉沉。我看了眼時間,19點整,酉時剛過,戌時起,此時也正是太陽日落的時間,陽氣蟄伏,依石娃今天來看,他的時運也是這個時候最低。


    雖然殺機臨門,可是,出事兒的是他爹啊!


    “廖師傅你放開我,我要去開門,我爹出事兒了。”


    石娃掙脫幾下,我鬆開了手,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小夥子五行全陰,下生就有鬼子奪魂,可以說是最好的替死鬼,然而,這個替死鬼居然還做著撈屍的活動,我覺得,他父親肯定懂一些,所以,當他知道石娃今天有災,特意提前讓他回來。


    站在石娃的身後,破舊的木門被打開,屋外站著一名中年男子,說話特別急促:“石娃,你爹落水了被淹了,現在人還沒醒呢,二道彎的西岸,快走快走。”


    “劉伯你逗我呢?我爹能被水淹了?他在江裏遊的可是比魚都快!”


    “我是閑著沒事兒麽?逗你?”中年人態度也有點著急。


    而我站在他的身後卻看到了另外一幕,門口站著許許多多的陰魂,他們將停屍房圍住,麵無表情,呆滯的眼神中還帶有著很強的怨念,可是,為什麽要針對石娃,他隻是尋常的少年而已。


    “石娃,等一會兒。”


    他出門前被我叫住,同行的中年人像是也好奇停屍房會有人,他探過頭來觀望,見到我時,還不忘點點頭。石娃又問我怎麽了?於是,我畫了一道保身符遞給他。


    石娃說了一聲謝謝,拿著符紙就跟著跑了出去,那道符擋住了所有的陰魂的侵擾,否則,我都懷疑石娃出了這個門,陰魂會一擁而上的撕碎他。


    我也不閑著,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不能幹一半就撒手不管了,陰陽先生修行修的就是‘機緣’二字,所以,石娃能在今天遇上我,既是他的緣分,又何嚐不是我的?


    陰魂見到我之後,紛紛避讓,這也與雙魚玉有關,陰陽二玉融合,相當於太極當中的生生不息,當初我手握陰玉的時候,路上小鬼皆想入陰玉溫補,可陰玉對人體有害,現在有了陽玉的存在,帶上它不單單可以出入不死國,其中還有一個妙用,那就是辟邪,防止被鬼上身,還可以擋住在術士鬥法時他人攝魂的危險,而胡冰也在原有的玉佩當中走出,重新又入了雙魚玉,而且,人家可是修行的地仙,沒什麽事兒自然不會出來閑逛。


    我的出現,也讓那些陰魂沒有在跟隨,來的中年人手裏拿著電棒,山裏路黑,基本上太陽一落山,那就什麽也看不見了。我很疑惑什麽不走水路?


    翻山的時候,問了對方。


    中年人說:“你是外地人,不知道也正常,天黑以後,撈屍人的船是不能動的。看你畫了個符,陰陽先生?”我點頭承認,對方又說:“留下來的規矩就是這樣,夜裏逆流上船,會有不幹淨的東西想要上來,可水裏是歸龍王爺管的,你要是拉上來,龍王爺不幹,不拉上來,小鬼就要把你拉下去。”


    聽起來很邪門,但老百姓既然深信不疑的事情,那就不會是空穴來風。為此,繼續跟著皮鼓後麵趕路,用了大約一個多小時,我們到了他口中的二道彎,黃河彎彎曲曲的自上遊而落,表麵上看黃河一片平靜,實際上,小浪底水流,可是有著能將卡車衝走的力量。


    河麵上的風聲嗚咽,岸邊聚攏了很多人,燈火明亮,身旁的石娃一邊哭著一邊跑,一個不慎的在半路上摔倒,快速爬起來繼續跑,擠著進了人群,石娃的哭聲傳出。難道出事了?


    我也緊跟著跑了幾步,到了近前,一名臉色發白,嘴裏灌滿泥沙的中年人已經斷了氣兒,聽著周圍的人議論,他們都說死者是個遊泳的好手,任誰也想不到人會死在水裏。


    石娃抱著他父親哭嚎時,我注意到了死者的脖子上有青紫的痕跡,就像是被掐死的一樣。於是,我上前仔細檢查,又在包裏拿出朱砂對著傷口塗抹了一下,當時,那道痕跡就沒了。


    “怎麽了,廖師傅?”


    人太多,我隻是搖了搖頭,沒有多說。畢竟,並非每個人都相信什麽鬼神之道,你說的多了,別人一定會以為你是騙子,那還不如不說,或者說給相信你的人,這樣可以避免很多的麻煩。


    石娃繼續問周圍的人,他爹是怎麽死的?


    這個時候,有位大胡子的男子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原來,撈屍人並不是隻有一家在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著黃河當然要吃水了,隻是這條河裏的死屍太多,就算打上來的魚拿去賣,可換做你,聽說是這是吃死人肉長大的鯉魚,你敢吃麽?我想,多數人肯定不敢,並且在八十年代時候,全國生產力低下,為了謀生,自然有人就幹起了撈屍工作。


    最初政府給撥款治理,工資比別的地方多出很多倍,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可是千古不變的道理,所以湧現出了一批撈屍人,至於後來政府不再管理,導致河道屍體堵塞的事兒,那就是後話了,光說最初,那還是有人管的。


    撈屍這行,經常會遇見家屬來下遊找屍體,為了討好師傅幫忙,七十年代時候一般送兩斤白糖,一壺燒酒,旱煙葉子,再來二斤雞蛋,這活兒就給幹了。八十年代的時候漲價了,初期的時候給煙酒茶,外帶個二三百塊錢,到了八十年中期一直到九十年代初,一般都得給個兩三千,九十年代末期到二十世紀,價格像是做火箭似的漲,由一兩萬,到六七萬,再到十萬,挾屍要價的事情比比皆是,或許某些人的眼裏已經除了錢以外,什麽也看不到了。


    給我們講述事情的人是石娃父親的同行,叫趙老四,他管石娃的父親叫大力。倆人夜裏將屍體收攏好,綁上了以後返航,結果走到一半的時候,河麵上飄起來個塑料袋。大力的眼睛賊,用網給撈了上來,打開一看,全是百元的鈔票,數了數,一共有五千塊。


    行業有行業的規矩,東西是大力撿的,趙老四也就沒過多開口,吆喝幾句請喝酒,事情就不了了之了,等回岸的時候,大力的船被什麽東西卡住了,他低頭一看,有一具女屍攔船。死者穿著新娘的衣服,頭發長長的蓋住臉,雙手沒腐爛,像是死不久,這樣的屍體撈屍人也是敬而遠之,穿著新娘服自殺的,怨氣太大,搞不好粘在身上。


    大力自然也不例外,他用棍子推開了屍體,可船剛走,居然壞在半路上了!趙老四這個時候已經靠岸了。他說,自己當時聽見有人喊,就想著回去看看,返航時,水麵起了大霧,他頂著大霧開船,沒過多久,石大力竟然遊了過來,大力上了船對他說:“我這裏有五千塊錢,你替我拿著給石娃。”


    趙老四疑惑,就問他,自己回去給多好,讓他當什麽過路財神?


    大力隻是將塑料袋塞到他手裏,然後又勸他快點走,說完了這句話,大力就趴在船頭看向水麵。


    “我當時還納悶,就跟過去看看,等我一拍他的肩膀,他竟然不見了,沒把我給嚇尿了,正巧看到水麵有影子,我低頭向下一看啊,發現你爹竟然與一名穿著紅衣服的女人拉著手!真是嚇死我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附體


    趙老四上下摸著胸脯,表現出一副對剛剛的事情驚魂未定的樣子,在場中唯有石娃一個勁兒的哭,他說自己從小就沒媽,一直跟著父親長大,沒想到白發人送黑發人,一天孝心沒敬過,後悔和他爹頂嘴吵架。


    人生在世,首先必須要重孝,隻有父母對子女的愛才是無私的。唉,父母為了我還在忍受刀山地獄的刑罰,此情此景,令我的心有了幾分觸動。


    “對了石娃啊,你爹讓我把東西給你。” 他回到了船邊,不一會兒,拿來了一個紅色塑料袋,又將塑料袋遞給了石娃說:“你看看吧,這是你爹最後給你留下的東西。”


    可當石娃打開,周圍人紛紛驚歎不已,因為那是一遝的冥幣,石娃的父親居然給他孩子留了冥幣,典型的不祥之兆,挨著黃河邊的人,或多或少都會見到點靈異事件,老百姓對陰陽學說更是深信不疑。


    石娃擦了擦眼淚,把冥幣收下,還說這是他爹給他,那他就一隻保存著。趙老四又拿出了二百塊錢,給了石娃,意思是出點力,幫著把人安葬了。其他的鄉裏鄉親也都說幫忙,總不能讓人就在外麵臭著。


    一片議論聲中,我有幾點疑惑。


    第一、石大力是被水鬼掐死的不假,可是,既然明知道新娘屍詭異,他為什麽還會跳下水修船?這有點不符合常理,畢竟,石大力可是多少明白點術法的人,否則怎麽保的他兒子?


    第二、撈屍人的規矩是不能逆流而上,夜裏水中怨氣大,換做正常人肯定會在船上老老實實的等著救援才對。


    第三、他爹會冥幣和鈔票分不清麽?


    沒動聲色,我問趙老四,石大力的船呢?他卻指了黃河內說:“現在大霧也散了,但這水流可是向下的,這麽久了,肯定會被衝到下遊了吧。”


    這個確實不好辦,黃河水流急,萬一真的沉沒了,的確沒處可以找去。就當事情要不了了之的時候,我走到了河邊,水麵漂浮著一層淡淡的白霧,這裏被埋葬了無數的怨靈,黃河是母親河,可同樣也是一個更年期不穩定的母親,隔三差五發個火,也夠咱們這些當兒子受的了。


    老百姓打算幫著石娃抬走的時候,突然,趙老四喊了一聲:“哎呦,誰打我腦袋!”


    我被慘叫聲吸引,跟著一看,隻見一名老翁,手裏拎著一根兒拐棍,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趙老四。趙老四又說:“李大叔你打我幹啥,瞧瞧這腦袋給我打出了包。”,那老頭又舉起棍子要砸,趙老四反應快,躲了過去,憤怒的大喊:“你瘋了啊!”


    “趙老四,你個天殺的王八蛋,老子讓你把錢給我兒子,你特麽居然給密了下來,你還是人麽!”


    那聲音幽幽蕩蕩,聽的令人毛骨悚然,就算是再怎麽辦不相信鬼神的人,也會對這種聲音所吸引,猶如有人拿著一把匕首輕輕柔柔的劃著你的胸膛,你也不知道,這一刀究竟會在什麽時候刺進來。


    “李,李李大叔,你胡說什麽!”


    “放屁,你個天殺的混蛋,老子落水時候你特麽不救我,反而拿了我的錢,是我求水鬼網開一麵,和你說一說話,答應分你一千,可你竟然用冥幣糊弄石娃,真是該死該死!”


    “爹,爹啊,是你麽爹!”石娃嚎啕大哭,撲倒李大叔的腳邊抱著不鬆手。


    周圍的老百姓也被嚇得頻頻後退,那個叫李大叔的人非常淡定,指著一名高壯的漢子說:“彪子,上個禮拜五咱們一起去找小姐,是我付的錢。還有虎子打麻將騙他媳婦說出去跑長途了,還有...。”他說了許許多多人的私密事兒,這一下可把趙老四嚇壞了,跪在地上開始磕頭,又罵自己鬼迷了心竅,請求原諒。


    他把錢都拿了出來,一分不差的給了石娃。這時,‘石大力’蹲下身子,語氣柔和的說:“娃啊,放心吧,好好活著,明天你就十八歲周歲了,以後千萬別再做這行了。”


    “爹啊,你咋就死了呢。不做這行,我做啥啊。”


    “走吧,走的遠遠的,現在就走,千萬別回來了。”


    最後的一句話剛落,李大叔身子一歪,一頭摔倒在了地上,當石娃大哭時,我感覺到了一陣陰風劃過,岸邊的黃河水浪拍打過來,呼呼作響的聲音令我扭過身,隻見石大力被一節黑色的繩索拽著脖子重新拖回了黃河。


    看到這一幕,我心裏很震驚,照這麽看,他在下麵的命運絕對不會好過。石娃哭累了,拿著錢準備將他父親抬走,可剛剛鬧過邪事兒,一時間沒有人敢上前了。於是,石娃自己將父親的屍體背起來,一步步向回走。


    我跟在他身後時,石娃抽泣著問我:“廖師傅,我爹死了以後會成神仙麽?”


    告訴他石大力在黃河底下受苦?這麽做的話,有點太殘忍了,何況事情已經發生,想改變也無法改變,何不讓活著的人能夠放下包袱?一時間,我有點理解那些當大夫的,為什麽不把重病直接告知患者,而是通知患者的家屬。


    我說:“你以後多做善事,以功德供養親屬,不論父與子,都將受到恩澤。”


    “謝謝廖師傅。”


    石娃沒再多說,可我剛剛算過的卦不會錯,石大力多半是提前知道了什麽,所以今天才會在劫難逃,但是,他若是今天不出船呢?是不是可以避免此次災禍?看了眼時辰,吉時未到,石娃依然處在凶時中。


    我選擇跟隨,一前一後的走著,不一會兒,我們到了荒野,迎麵走來一名駝背的老嫗,天太黑,看不清長相,等迎麵接近時,聽那老嫗說:“小夥子,能不能向你打聽個路。”


    石娃很認真的點頭答應,他們倆停下來的時候,我也跟過去了,站在石娃旁邊,總覺得麵前的老嫗有點不對勁,仔細打量,發現她的腳下居然有著水印,難不成是剛在水裏出來的?


    “請想問,東海之濱怎麽走?我想去買點東西。”


    石娃很認真:“我也不知道啊,我就知道東海商店怎麽走,你要買什麽?”


    又問:“那你能幫我麽?”


    “沒時間,願意去自己去,火車站有賣票的。”我上前一步,站在二人中間,開玩笑,東海之濱曆史上指的地方是江蘇連雲港一代,一個遠在祖國大西北的人,大半夜的問一個沒出過縣城的少年,連雲港咋去?


    “你是誰!”


    “滾。”我拿出法劍,盯著老嫗的雙目,如此近的距離看,老嫗的山根早就斷了,麵色發青,手指甲也沒了,分明是泡水所致。


    老嫗神情陰狠:“我當誰這麽凶狠,原來是個陰陽先生啊,本宮隻是想讓他幫個忙而已。”


    “我都說了沒空,你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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