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夏眉梢挑起,“我總算知道玄陳給你帶來多大刺激了,我單單是提到玄陳,你就草木皆兵成這樣。利用的基礎是當事人不知情,而我並沒有打算瞞他。”


    呂妙定睛看她半晌,“那你出來不還是在他出門之後?你為什麽不告訴他你要去哪兒?”


    北夏被她的邏輯逗笑了,“我告訴他我還出得來嗎?這照片還拿的到嗎?你老公不也不讓你天天應酬嗎?你聽過嗎?沒有。因為你知道,那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你還有那麽多人要養,喝點酒又算什麽,傷胃又算什麽。不過,道理是這樣,可我們還是不能態度強硬的跟他們講,畢竟站在他們的出發點,不讓我們大半夜出來,不讓我們喝酒,也沒錯。”


    “……”呂妙扶額,“我這是……被你上課了?你這搞個對象價值觀都升華了?”


    北夏沒空跟她扯淡了,又把軌道擺正,“曆衍誠和梁棟現在頻繁接觸我的老客戶,拿moon簽給我……”話說一半,北夏皺起眉,“欸,你知道你兒子是moon嗎?”


    呂妙又被紮心了,她垂頭喪氣,“你發布會之後才知道。”


    北夏嘖嘖兩聲,“我都懷疑你死了會進畜生道,不過以後他也不用你管了,我會照顧好他的,moon也好,玄陳也好,都是我的,不要眼饞跟我搶哦,我會弄死你的。”


    呂妙針對她前半句話,“滾!少咒我,我且活著呢。”


    北夏咯咯咯的笑,“說正經的。曆衍誠和梁棟拿moon簽給我當噱頭,已經遊說不少人準備跟我解除合作關係,我簽moon確實走了一步險棋,目前看來,也確實遭到反噬了,尤其被那倆犢子又火上澆了把油。客戶都因為我簽moon,怕被整個歐圈兒封殺,選擇明哲保身,沒關係,丟了客戶我還可以自己培養,我北家百年不下台,可不是這麽好搞得。”


    呂妙老覺得她吹牛逼,“你別放大話,你現在就說,你有沒有轍。”


    北夏:“我不說了嗎,先放出消息,說咱倆掰了,然後我會盡快跟新客戶達成合作關係,以確保老客戶走了,華夏業務還能轉起來。玄陳上報風暴嘉年華的作品下個禮拜公開獲獎名單,他前三甲沒問題,到時候我可以靠這個當談資,給他們出一道選擇題。


    什麽題呢。


    就是,moon確實簽給我了,我跟歐圈兒也確實關係大不如從前了,但我有moon在手,就等於是手握一顆搖錢樹,如果他們稍微審時度勢那麽一點,就會知道,不得罪歐圈兒和掙錢相比,還是掙錢來的實在,也自然會清楚,到底該站在哪一頭。”


    呂妙覺得她這番算計似乎是孤軍奮戰,“怎麽聽你這意思,是沒個幫手嗎?”


    北夏點頭,“算是吧。


    拉斐爾不站隊,明確表示,唯一能做的就是幫我鎮著歐圈兒,不讓他勢力裏的人渾水摸魚。


    國內的,人家手伸不過來,而且也一直是由我掌控,現在我破了藝術界心照不宣的不覬覦玄陳的規定,他們看不透局勢,難免坐立不安,也由此,被梁棟那孫子鑽了空子。


    你就等到玄陳風暴嘉年華的獎下來,公開祝福華夏開年紅,應該能攔住一些尚在猶豫中的。


    就算攏不住,我這波努力也算是對他們的仁至義盡了。


    以後掙不到錢了,可就不能賴我了,畢竟我確實為他們的離開爭取過。”


    呂妙還想著她之前那話,“就算攏不住,你也有新客戶兜底對吧?”


    北夏應聲,“是這樣。”


    呂妙不明白了,“那你這一番折騰圖什麽呢?”


    北夏眼神發飄,“他們想要玩兒遊戲,我就跟他們玩玩兒。”


    呂妙似乎知道她未說完的話:不鬥他們怎麽知道,華夏這麽牛逼,北夏這麽牛逼。


    ……


    “那你手底下那細作,打算怎麽著?”她問北夏。


    北夏提起包兒,“臊著她。什麽情報都拿不走,梁棟不會繼續吊著她的。”


    呂妙:“然後呢?”


    北夏:“然後她就會看透世態炎涼,明白誰才是對她最好的一個。”


    “……”呂妙:“然後對你死心塌地,對吧?”


    北夏沒說話。


    呂妙突然想知道,“如果玄陳不是moon,你會簽他嗎?”


    北夏走向門口,開門前停住,“會,他是天生的畫家,我隻看畫也會簽他。”


    呂妙又問:“那因為簽他讓華夏陷入危機,你後悔嗎?”


    北夏笑了下,“我愛他。”


    所以我不後悔。


    呂妙也笑了下,目送北夏離開。


    她趴在桌上,臉貼著水晶桌麵,涼絲絲的,眼角的笑意傾瀉下來,和著吊燈的碎光,烘的整間套房暖洋洋的。


    這一定是他們三個人,最好的結局。


    北夏從水榭花都出來,玄陳等在門口,她揚起手,正欲打招呼,兩個女生停在他麵前,光怪陸離的城市燈打下來,北夏看到她們臉頰的羞澀。


    她想快步走過去,打斷他們年輕人的交流,但又覺得斤斤計較,人也沒怎麽樣。


    女生挺著胸,幾乎就要貼在玄陳身上了,北夏靠在一凱迪拉克車頭前,看著他們。


    直到她靠的這輛車的車主走過來,拍拍她肩膀。


    北夏讓開,卻被遞過來一張名片,“打我電話。”


    “?”北夏皺起眉。


    那人打開車門,停住,衝北夏挑了下眉,“知道你靠我車什麽意思,晚上給我打電話。”


    北夏適才了然,合著把她當出來賣的了,她把名片扔進垃圾桶,上了旁邊一輛科尼賽克。


    那人目瞪口呆,旋即帶著一身尷尬,走了。


    北夏在車裏刷了會兒微博,玄陳才上車。


    車門關上,他的吻就壓下來,把北夏手機都給弄掉了!


    光是吻還不行,這不要臉的整個人都壓到北夏身上,咬著她頸間的嬌嫩的皮肉,唇貼過的地方被冷空氣一撩,涼涼的,致使北夏冷不丁打個寒顫。


    “唔……不要臉的……”北夏拍拍他肩膀。


    玄陳不放人,就出去那麽一會兒,她就偷偷跑掉了,這要不懲罰一下,以後還得了?


    他舌頭過分的往北夏喉嚨裏伸,嗆的她臉都紅了。


    北夏見勢用強是不行了,擠出兩滴眼淚,漂亮的大眼睛立馬水汪汪的了。


    玄陳心疼啊,誰讓他們家北夏哭,他就讓誰死,他也不例外,是以頓時停下來,雙手去捧她的臉,“怎麽了?我弄疼你了?”


    北夏多少年沒被這樣像捧著寶貝一樣捧在手心了,眼淚不用擠也掉了下來。


    玄陳嚇壞了,坐回去,把北夏帶到身上,摟緊她的腰,去親吻她的眼淚,“怎麽了嘛。”


    北夏不重的粉拳打在他身上,不想承認自己是感動的,把話題扯遠,“你剛才跟那兩個女生在幹什麽?她們胸都要掛在你身上了!你也不躲!你是不是覺得她們年輕?是不是嫌我了!”


    玄陳啼笑皆非,捏捏她掌心,嘴唇依然貼著她的眼睛,“我在等你過去把我帶走,誰知道你這麽沉得住氣,我才要問問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真是倒打一耙!北夏要從他身上起來,“你起開!離我遠點!”


    玄陳低笑,捏一把北夏的腰,“我要離遠了,你可不要想我,不要後悔。”


    北夏扭過頭去,“後悔?沒聽說過。”


    玄陳摁一下中控台控製車門的摁扭,欲下車。


    北夏急了,一把勾住他脖子,臉埋進他肩窩,“你怎麽這麽壞啊。”


    旋轉車門關上,玄陳又去尋她嘴唇,親親,“哪裏壞了嘛。”


    北夏鼻尖蹭著他的臉,不說話。


    玄陳還委屈呢,“你要我走我就走嘛,你又舍不得我,怎麽又我壞了嘛。”


    北夏臉貼著他脖頸,哼哼唧唧鬧小脾氣。


    第44章


    玄陳捏捏她的耳垂, “你不是睡覺了嗎?我前腳走,你後腳跟上,你想幹什麽?”


    北夏搖頭, 咬咬他喉結,跟他撒嬌,“我不是臨時有點事嘛。”


    玄陳突然低下頭來, 捉住她兩瓣柔軟, 親了親,“你的臨時有事就是跟警察喝晚間茶?”


    北夏抬起頭來, “你看到了?”


    玄陳別別她耳畔擋住她姣好模樣的頭發,“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北夏瞪他,“可算是讓你逮著理了是嗎?”


    玄陳在她麵前,就是隻紙老虎, 色厲內荏,“你跟我講講嘛。”


    北夏抵不住他撒嬌, 把那攝影師敲詐她的事兒念了念, “我也算是早有防範,沒出事兒。”


    玄陳生氣了,“所以你隻身赴約,還差點被占了便宜?”


    北夏睜大眼, 她剛才敘述事情經過的時候可沒有說那混蛋提的這方麵的事兒……


    玄陳通過她神情更能肯定她差點吃虧了,捏起她的臉,“你怎麽這麽不叫人省心呢?”


    北夏也捏他, “那你要不要跟我說說,你出去是幹嘛?”


    玄陳大方告訴她,“鷹嫂出院,在酒吧住了兩天,鷹哥讓我幫忙送她回天津。”


    北夏看一眼表,“那前後才兩個小時,你這麽快就回來了?”


    玄陳牽住她的手,“我讓史迪開我車去了。”


    北夏想起來,“那個初戀長得像我的?他倒是聽你的話。”


    玄陳蹭蹭北夏頸間,“我想你嘛,就給了他點好處,他聽到我要找你,也願意成人之美。”


    北夏被他蹭的癢癢,咯咯咯笑不停,“唉呀——”


    玄陳不放過她,“餓不餓?想不想吃點什麽東西?我請客。”


    “嗯……”北夏腦袋靠在他肩膀,“我們去超市吧?我想吃薯片小蛋糕海苔巧克力。”


    玄陳好看的臉皺成一張五筒,“又沒營養,又長胖。”


    北夏就要吃,“唉呀你給我買嘛,我就吃一回,我保證就一回。”


    玄陳哪兒聽得了她這軟綿綿的語氣,“買!”


    車開到三環裏,四環外,停在知春路沃爾瑪。


    北夏下車,一股冷風吹過來,打透她的衣裳,叫她冷不丁打個寒顫。


    玄陳自然的把她手牽過來,放進口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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