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勢安信以為真, 鬆了她說:“趕緊脫。”


    白露立刻跳起來往外麵跑——


    林勢安反應迅速, 跟著也從水裏坐起來, 一腳踏出去追上白露就把她摟進懷裏!


    白露一邊掙脫一邊罵他:“真不要臉!你光著屁股就出來!”


    “你也不是沒看過!”林勢安倒像是對她的打罵十分受用,一邊笑著一邊在白露身上上下其手,去剝她的衣服。


    白露轉過身去摟住他, 實則是在阻攔他:“林總你的氣派呢?你的穩重呢?你的矜持呢?”


    他笑:“對著你,什麽都沒有了……”


    “什麽都沒有了?”


    林勢安猛地將她抵在牆上:“嗯……除了你,什麽都沒有了。”低頭吻住她。


    忘了疲倦,熱血重新在體內肆意橫流,林勢安像個重新注入興奮.劑的癡狂者,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都被力量填滿,將白露箍得喘不過來……她終於投降,揉著他的短發細聲嚶嚀,求他別太粗魯。


    林勢安趁這會兒功夫總算把她剝了個幹淨,大掌貼住她的柔軟,白露身上的力氣仿佛被他抽走了,軟軟的掛在他身上,任他揉圓搓扁。


    感受到她的妥協之後,林勢安越發覺得脹痛,哪裏還顧得上再勸她洗澡,直接抬起她的腿進入,貼在她耳邊低低喘息……


    一番雲雨之後才是徹底的筋疲力盡,林勢安擁著白露說:“現在該去洗洗了吧?”


    白露苦笑:“洗洗洗……你抱我……”


    林勢安拍拍她的背:“水都該涼了,你躺會兒,我去放點熱水。”


    他去放熱水,等會兒回來,抱起白露,把她放進浴缸裏,兩人都坐進去,水漫了出來,白露躺在他身上,盯著他的下巴說。


    林勢安低頭,慢慢道:“我想送你一個禮物。”


    白露問:“什麽禮物?”


    他說:“把手伸出來。”


    白露疑惑,但還是照做了,伸出五指,放在他跟前,然後就見林勢安從盥洗池旁的盒子裏拿出一隻銀白色指環出來,準備套在她的無名指上,白露一驚,剛要抽回手,被他拽住——


    林勢安低聲說:“你不願意嗎?”


    白露頓了頓,心髒狂跳不止。


    她不是不願意,她隻是習慣了,習慣了避開她不可預測的未來……


    她仰頭與男人對視,他眸子裏的堅定與此前不差,甚至更深刻了一些,她猛然有些懊悔,她在躲什麽?她的膽怯說不定會讓他也失去勇氣,那麽他們下次誰來邁這一步呢?


    好在林勢安還捏著她的手掌,見她猶豫不決,他便說:“先收著吧,我是怕你離開我的時候,不能時常想起我……總要留個念想在你身邊,你說對吧?”


    說完,他順勢把戒指套進了白露的無名指上。


    戒指有些涼,在白露的指上泛著耀眼的冷光。


    白露低頭看著它,久久不語。


    林勢安仍是故作輕鬆道:“你如果不想,就不要把它想的太重要,一個戒指而已,也沒有那麽多意義——”


    話沒說完,白露猛地抬頭吻住他……


    她翻身坐在林勢安身上,捧著他的臉動情深吻,直到兩人都氣喘籲籲,她才動開,額頭抵著他的額頭,長發沾了水,滴在林勢安的胸膛上。


    她低聲說:“我會想你,我會每天都想你,我會把它永遠戴在手上……”


    林勢安眼中情緒複雜,他心裏既酸澀又狂喜,卻壓抑著,克製著。


    他壓著嗓音道:“你說過的話,可要算話。”


    白露低笑:“從來算話……”


    有熱水舒展全身,片刻後就有些昏昏欲睡,白露是被林勢安抱回床上的,他小心嗬護著,擁著她,寂靜深夜中,兩顆燃燒的心貼在一起……


    他們又在小鎮玩了兩天才回去,過年林勢安肯定是要見親戚的,白露剛剛接受了他的戒指,林勢安怕連日的“攻擊”會適得其反,便要把她送回家,不料回家的時候被三姨堵了個正著,這就誰也別想跑,一起把林家的親戚挨個見了個遍。


    林勢安害怕白露會不適應,他盡量替白露擋著些,結果這些人還算識相,該問的問,不該問的一句沒多說。


    事後林勢安才知道,這是閆如玉和閆如心提前交代過的……


    過完年,也算把一些事情都了結了,所有人都重新回到正常的工作和生活軌道上。


    白雪開始參加考前突擊訓練,她雖底子就不錯,但還是想多努努力,拿到獎學金,也能幫白露省些錢。白露這邊也開始跟趙仁做工作交接,如無意外,一個月內就能把各項事宜都交代好。


    這段時間林勢安幹脆住在白露的公寓裏了,和她粘在一起,正好讓白露行了方便,捉住他來了幾次一對一的課程輔導。


    林勢安這個人,工作和感情分的比較清楚,當情人的時候膩歪纏人,當老師的時候卻又嚴肅認真,要求十分苛刻。短短半個多月,白露在他這裏學了不少東西,並應用在實踐中,在最後幾次培訓中展示了過去沒有的麵貌,令胡然和幾個對她一直對她存觀望態度的董事刮目相看。


    元宵節白露提東西去看望胡海榮,胡海榮仍躺在床上不能言語,盯著白露一直看。


    胡然在父親身邊慢慢說:“公司裏我也有了幾個得力助手,這個就是白露,我想你以前應該也聽過她的名字。”


    胡海榮閉了閉眼睛,不知是不是在回應胡然。


    胡然看到繼續說:“你總是不放心我,既怕我被野心吞噬,又怕我一個女人難撐大局,可是你看,j科技現在正在擺脫過去的窘境,朝著一個新的方向在發展,你又有什麽不放心的呢……”


    胡海榮吐著氣,氧氣罩上的白氣騰起又消失。


    胡然說:“你看看我,再看看你兒子……白露過段時間就帶團隊去非洲了,到時候j科技就能收割美洲市場,咱們現在不僅僅是嘴上說說,這幫小子也真的都做到了,你要是腦子還能賺,眼睛還能看,就給我好好看著吧!”


    胡然榮仍是一直瞧著白露。


    最後胡然歎道:“算了,跟你說這麽多你也不知道聽進去多少……”


    當晚胡然留白露吃飯,席上淡淡問她:“j科技和林勢安……這兩者之間,你選哪個?”


    白露一愣。


    胡然笑道:“你過年去林家,這事都傳開了,外麵人都問,林勢安這個南城有名的鑽石王老五熬到這個歲數了,到底選了個什麽樣的女人帶回家,一開始有人說,隻不過是個小銷售,後來又有人說,什麽小銷售,那是j科技的頂梁柱,再後來有人說,你是南城商界新星。哎呀,這些人真會傳,好像自己親眼見到的一樣……”


    白露靜默之後,道:“胡總聽了,當笑話笑笑就行了。”


    胡然看她一眼道:“怎麽能是笑話,我得恭喜你,林勢安是個不折不扣的金龜婿,不管是從哪方麵來說,和他在一起,於你有利無害,你很有眼光,也很有本事。”


    白露心中忐忑,她知道胡然給了她去非洲的機會,讓她接觸到了以往沒有接觸過的領域,這也會成為她職業生涯中一個重要的轉折,隻是她拿不準胡然這會兒的心思——是介意她與林勢安之間的關係?還是擔心她的忠誠?


    她不由考慮,自己的這些付出是否能得到回報,等她回來,胡然是否會給她與努力成正比的回報,又會不會還在j科技給她留下立足之地……


    想歸想,末了白露還是誠實道:“我和他認識不久,但經曆很多,我相信我沒選錯人。”


    胡然犀利地問:“所以你是選林勢安,不選j科技?”


    白露怔住,艱難道:“胡總,我和林勢安在一起,公是公,私是私。我為j科技付出多少,您應該都看在眼裏。”


    胡然應下:“是,說真的,我很佩服你,別人當師傅都怕教會徒弟餓死自己,你卻不怕,你什麽都肯教給趙仁還有你那個小助理,所以你的團隊才能迅速成長……”


    白露道:“因為我知道,以後我還能繼續吸收並輸出更多東西,不能因小失大。”


    胡然再次笑了,這次卻少了一開始的陰陽怪氣,她道:“你很清楚自己的能力。”


    白露垂首:“我也希望我的能力能夠在徹底發揮。”


    胡然點點頭,放下筷子,對她道:“我吃飽了,你繼續吃吧,吃完早點回家休息。”


    她走後,白露哪還能吃得下去,她在原地坐了會兒,深吸一口氣起身離開。


    這天夜裏涼風驟起,趙仁的電話在淩晨四點打來,帶著沉痛的情緒道:“白露,董事長又進醫院了,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


    白露披衣服坐起來,她抽了支煙,最後衝去醫院。


    胡海榮在手術室裏熬了將近兩個小時,終於還是到了極限,就算連夜叫來閆如心給他搶救,也沒能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


    閆如心走出來,對胡然說:“對不起,他真的已經撐的很久了,節哀順變吧……”


    胡然垂著頭,掀開覆在胡海榮臉上的白布,她的手有些僵硬顫抖,麵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閆如心說完這些,拍拍胡然的後背,走了出來,白露和閆如心對上,兩人笑著點了點頭,也沒多說話。


    窗外天微微亮,風的嘶吼聲小了許多。


    胡海榮被轉送到太平間,裏麵寂靜得有些嚇人。


    白露走到胡然身後,聽到她喃喃說:“老頭兒,你終於還是走了……”


    白露頓足,站在離她兩步遠的地方。


    胡然吐了一口氣,“我總以為咱倆之間的恩怨到你死了也不能化解,我心裏有結,我這輩子都活在你的偏見下,五十多年啊……這五十多年我怎麽過來的,你能明白嗎?所以我恨死你了,哪怕是這段時間我天天陪著你,跟你說話,其實我心裏還是沒有真的放下對你的怨恨……可我沒想到,這會兒看你躺在這裏,心裏竟然什麽都沒有了……這就叫,一死泯恩仇嗎?”


    她抬手,摸了摸胡海榮蒼老的容顏,哽咽道:“你都這麽老了,老得像個枯樹皮,樹皮也比你與生命力,你是真的死了……”


    白露一直陪著胡然,看她削薄的後背一點點變得沒那麽挺直,看她在父親跟前終於願意妥協哽咽……直到後來律師過來,找到胡然說有遺囑方麵的事宜要跟她說,胡然這才離去。


    他們找了個無人的病房談話,白露和宋秘書就等在外麵。


    約一個小時過後,律師從裏麵出來,叫白露進去,白露愣了愣,起身走進門。


    胡然雙眼有些發紅,但容姿不亂。


    她抬眼看白露,柔聲道:“叫你進來是想跟你說,這幾天你和宋秘書幫我把老頭兒的葬禮辦了吧,辦完你再出發去非洲。”


    白露應下:“好,胡總節哀……”


    胡然笑一笑:“節哀,挺節哀的……其實昨天你走之後我就有種預感,我覺得這一天不遠了,沒想到他還是個急性子,說走就走了。幸好走之前把該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她攏攏頭發,歎道,“他把手裏的百分之二十七的股份留給了我,剩下百分之二十留給他兒子,名下其他財產分三份,我們一人拿兩份,剩下一份捐給慈善機構。遺囑是在他上次發病前就立下的……我一直以為他到死都還覺得我不如他兒子,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麽做……”


    白露道:“胡總所做的,董事長都看在眼裏。”


    胡然眼睛更紅了一些,不住歎氣:“這老頭兒啊,他才不是把心擺平了,他是故意做給我看的,好讓我餘生想到他就心裏難受……”


    白露想安慰她:“胡總……”


    她擺擺手:“算了,我都明白。”


    胡然抹了把眼角的淚,繼續道:“最近董事會會發生一些變動,誰該走,誰該留,我心裏已經有數,走了就會有空缺,到時候誰來填補,我心裏也有數。”


    白露心頭一動。


    胡然說:“白露,我知道你回家之後一定覺得委屈,你生氣我試探你,你也怕自己的付出得不到應有的回報,今天我叫你進來,就是想告訴你,我胡然不是眼瞎耳盲的人,誰真正有本事,誰真正想做出一番成就,誰又對我忠心耿耿,我都看在眼裏……你放心去非洲吧,等你回來,我一定給你你想要的。”


    白露在桌下捏著兩手,她感受到自己的手心正在冒汗,熱血正在橫流。


    胡然又說:“感情歸感情,事業是事業,我知道你和林勢安都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你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也知道該怎麽去付諸努力。就算你不在j科技,在別的地方,你也會有自己的一番成就,換句話說,現在不是你離不開j科技,而是j科技需要你了。”


    白露低聲道:“謝謝胡總的信任。”


    胡然聲音放軟了些:“我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事情,一切都還沒有定數,關於j科技,關於拜康,或者說整個醫藥行業,我能看一半,卻也有另一半是需要一邊走一邊看的。我隻能說,我現在需要你成為我最得力的幫手,白露,你能做到嗎?”


    白露坐直了身子,麵對胡然,堅定道:“能。”


    胡然吐了一口氣,最後說:“好了,你先回去吧,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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