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兩簸箕餃子擺得滿滿當當,麵和餃子餡剛剛好,韓母拿捏的一分不差。


    天色漸暗,韓春明,關小關帶著孩子們出去放炮,目送著二踢腳升空,然後轟然炸響。


    其餘人都捂住了耳朵,唯有韓春明伸手捂住了關小關的耳朵。


    又一個二踢腳升空,關小關轉身,看著韓春明,眼睛裏似乎在閃爍著別樣的光芒。


    “新年快樂啊,關小姐!”


    聞聽此言,關小關徹底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回應道:


    “你也是啊,新年快樂,韓先生!”


    與此同時,她也伸手捂住了韓春明的耳朵。


    鞭炮聲中,兩人彼此對視,眼裏隻有對方。


    “羞羞羞!”


    突然,不合時宜的聲音傳來,破化了兩人的意境,轉頭一看,除了四個搗蛋鬼還能有誰。


    “你們要是再敢妨礙小叔談戀愛,那就別怪我晚上不給你們壓歲錢。”


    無論那個時代,對於孩子來說,壓歲錢都是最有意義的,他們立刻大叫著“不敢了”,紛紛散開,再也不敢打擾韓春明和關小關膩歪了。


    “撲哧,你啊,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和孩子一般見識呢!”


    關小關笑地很開心,眼裏似乎有星星在閃爍。


    韓春明微微一笑,搞怪道:


    “這些小家夥,不給他們一點教訓,他們就敢上房揭瓦,你要是再多庇護他們一些,看著吧,他們非得把家都掀飛了。”


    “哼,哪有這麽誇張啊,媽可是說了,你小時候可比他們調皮多了。”關小關揶揄地說道。


    這下輪到韓春明發囧了。


    心裏納悶自己到底是不是她的親生兒子了,怎麽連他的底褲都不留,這下在關小關麵前算是徹底光屁股了。


    雖然他們倆經常坦誠相見,可那是他主動脫了衣服。


    這次可相當於被別人扒了底褲,有些惶恐。


    “走吧,回去接師父他老人家。”


    不想繼續聽關小關嘴裏自己小時候的糗事,韓春明關斷拿關老爺子當借口,反正是自己親師父,不用白不用嘛!


    關小關橫了他一眼,懶得和他計較,兩人回屋接上了關老爺子,晚上一大爺繼續吃餃子。


    現在破除了封建迷信,也沒有什麽檢查的人,大家也開始了老禮,那就是夾第一個出鍋的餃子,去四合院外扔一些,算是緬懷先人。


    這項差事輪不到韓春明,是作為長子的韓春鬆做的。


    等他回來落座,大家才拿起筷子吃飯。


    小孩子們早就等不及了,狼吞虎咽地開始吃餃子,一時間屋內都是“斯哈”的吐氣聲。


    “慢點吃,別著急啊。”韓母心疼地說道。


    “奶奶,不能慢,要是慢了硬幣就都被其他人搶走了。”


    和之前的慣例一樣,今晚韓家的餃子也包著硬幣,足足有十二個,預計著每人一個,但概率這東西很玄幻。


    有的人第一個就能吃到硬幣,有人吃三十個餃子都吃不到硬幣。


    但孩子們都明白,最開始的硬幣是最多的,越早吃到的概率就越大,所以他們才卯足了勁吃餃子,完全顧不上餃子是剛出鍋,溫度太過燙嘴。


    韓春明無奈地看著這一幕,輕輕地夾起一個餃子放入碗裏,下筷……


    嗯?


    他感覺自己中獎了!


    有過經驗的人都知道,有硬幣的餃子筷子插入的那一瞬間就會感到硬幣的質感,而他,感受到了。


    把筷子抽出來,韓春明不動聲色地把碗裏的餃子夾到關小關碗裏。


    “幹嘛?”關小關不善地看著他。


    “沒什麽,就是給你夾兩個餃子。”韓春明笑著說道。


    關小關皺著眉頭,看了看碗裏似乎被戳破一個洞的餃子,又看了看韓春明的臉,瞬間想到了什麽,驚喜地挑了挑眉。


    兩人心意相通,韓春明微微點頭,示意她猜對了。


    瞬間,關小關就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連忙夾了兩個餃子壓住那一個餃子,這才恢複了原狀,慢悠悠的從上麵吃著餃子。


    韓春明目睹了全過程,看著她那欲蓋彌彰的模樣,會心一笑。


    像個小孩子一樣,真可愛!


    即便有著韓春明幫忙作弊,可關小關依舊不是最快吃到硬幣的人,頭籌很快被韓春生拿下。


    沒辦法,他吃得太快,一口能吃兩個餃子,占了很大的便宜。


    之後越來越多的人吃到了硬幣。


    其實這和韓母有很大的關係,因為她把所有的硬幣都包在了一個簸箕上,中獎的概率太大了。


    不過吃硬幣就是節日的歡慶手段,也算不上什麽真假,大家開始即好。


    “春明,你還沒吃到啊,你看,二哥都吃到兩個了!”


    韓春生就像小孩子一樣朝韓春明炫耀著硬幣,讓韓春明啞然失笑。


    ‘二哥,你是靠數量取勝,可本人卻是真正的非酋,這點你根本比不了。’


    沒去回應,他都能想到要是自己說不在意,韓春生一定會說他說謊,為了一個小小的硬幣,不至於。


    很快,吃到硬幣的小孩子們沒了興趣,也被院裏那吵鬧的聲音勾了魂,連父母的叮囑都沒聽完,就拿著香,裝上一兜子鞭炮衝出了家門。


    準備和院裏的小孩決一死戰。


    幸虧李莉她們做母親的有先見之明,沒給他們換上新衣服,不然晚上回來保準衣服上會有被鞭炮炸開的破洞。


    別問為什麽。


    黑燈瞎火,加上孩子心性,點燃鞭炮朝著其他人扔去是不二選擇。


    沒了孩子,似乎飯桌上一下子少了很多的生機,大家吃得也差不多,陪著關老爺子喝完最後一口酒,大年三十的晚飯算是告一段落。


    韓母帶著兒媳婦收拾飯桌,韓春明三兄弟陪著關老爺子喝茶,說著一些自己身邊的見聞,嗑著瓜子,氣氛相當和諧。


    可關老爺子畢竟上了歲數,再加上喝了小酒,很快就感到困乏,韓春明和關小關就起身送老爺子回去。


    “媽,晚上屋裏也睡不下這麽多人,我和小關就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再來給您拜早安。”


    “沒事,咱不講那些老禮,你們路上慢點。”


    一路相送,李莉看著門口的汽車,羨慕地說道:“有了汽車就是方便啊。”


    一句話,讓韓母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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