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穎盈不得不佩服雷傑斌這個大學霸,不僅小說寫得好,就連賺錢也這麽有頭腦,清晰自己強項和弱項,合理安排事情。平時兩人在一起就是吃吃喝喝聊聊天,關於他的成功隻是看新聞那些作者富豪榜,就沒別的途徑了。


    下班後,程穎盈回到豪景花園,一進門,見雷傑斌穿著睡袍,捧著筆記本坐在沙發上碼字,對麵的電視機開著,播放著晚間新聞。屋子裏飄著舒心的沐浴露香味,就知道他剛剛洗澡完。


    雷傑斌抬眸看著程穎盈,食指頂了一下防輻射眼鏡,習以為常地問:“回來了?”


    “嗯。”程穎盈放好東西,癱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


    “我媽剛剛過來,做了飯,見你還沒回來,我先吃了。”雷傑斌瞥了一眼電視的新聞,又繼續碼字。


    “好咧!”程穎盈聽到好飯吃,像打了雞血一樣站起來,又問:“最近怎麽了,老是過來做飯?”


    雷母最近過來做飯,又不留下來吃,以前從來都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自從回家那天雷傑斌一不小心說漏嘴說自己喜歡程穎盈,現在老媽把程穎盈當做是準媳婦討好。這件事當然不能讓小丫頭知道,不然也不知道是什麽反應,更何況她還有男朋友,會覺得很為難吧?


    雷傑斌假裝不在意地回答:“可能良心發現了,要對兒子好。”


    “阿姨一直都對你很好啊,每隔幾周又給你物色好的相親對象,也不知道你在挑什麽,老是不成功。”程穎盈幫雷母辯解。


    雷傑斌避開以前相親的話題,看著麵前茶幾上的黑色文件夾:“吃完飯後,幫我檢查這些合同。”


    程穎盈這幾天在辦公室裏接受助理培訓,有很多注意事項,對了,小葉提到雷傑斌有胃病,一定要叮囑他按時吃飯,問:“你什麽時候有胃病的,我怎麽不知道,阿姨知道嗎?”


    “小毛病而已,小葉肯定誇張了。”雷傑斌想到程穎盈總愛跟他媽嘮嗑,共享八卦,小丫頭都知道他經常被老媽逼相親的事情,不保她早晚有一天跟他老媽說,提醒:“穎盈,你要記得,你簽了保密合同,知道我的事情都不準告訴別人,包括你家人和我家人。”


    程穎盈驚訝:“生病也不可以嗎?”


    “看是什麽病,這種小病告訴我媽,等下她會瞎操心,睡不著。”


    “好吧。”程穎盈也隻能選擇見機行動,走去餐桌那邊吃飯。


    飯後,程穎盈吃飽,休息了一會兒,開始檢查茶幾上的合同。有一份是因為沐雪的《他的小青梅》正在籌備影視,出版商那邊要求加印小說書籍補充說明;一份是新作品出版授權出版,也就是雷傑斌目前在碼字的作品;還有一份是電影公司劇務組那邊送過來的部分演員最後確認的價錢,等大老板簽名同意,回頭跟那些演員勞務簽合同。


    程穎盈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電視劇的男主角居然是——何浩景!


    簽約金額還是準一線待遇,想到他之前坑了她七千塊就氣到腦袋要冒煙了,怎麽人品這麽差的人這麽能賺錢,而她找份工作都到處碰壁,不公平!


    程穎盈檢查好合同,確認沒有模糊或者爭議的點,把幾個文件夾遞給雷傑斌,說:“好了,沒問題了。”


    “那簽名吧。”雷傑斌吩咐。


    沐雪相關作品授權一向是程穎盈簽名的,因為“沐雪”筆名注冊的身份證是程穎盈。那時候雷傑斌也就隨便寫寫,在網站點擊率也不高,有人找出版的時候,覺得很驚訝。因為當初跟小說網站簽約用了程穎盈的身份證,中途換身份證覺得手續麻煩,繼續用程穎盈的名義簽約出版。當時第一次出版,稿費不多,就幾千塊,雷傑斌就當送給程穎盈的零用錢。


    後來,銷售意外很好,沐雪憑著一本作品,成為當年最受歡迎作者。網上連載的作品很多人去看,陸陸續續出版、影視。程穎盈的銀行|卡越來越多錢,不敢用,給了雷傑斌作為收款賬號。於是,雷傑斌辭職不上班了,用了這筆錢開了電影公司,自己當老板。


    關於“沐雪”的真實身份隻有他們兩個人,外加前任助理小葉知道。


    雷傑斌拿過公司文件,大約瀏覽了一下,翻到最後一頁,準備簽名。程穎盈把文件夾扯走,雷傑斌沒讓她得逞,又把文件夾扯回來,兩人各抓著文件夾一角。


    雷傑斌問:“你怎麽了?”


    程穎盈吞吞吐吐回答:“我覺得……你應該重新……考慮一下演員……”


    雷傑斌看過演員表,覺得這些演員風評和實力也不差,但是程穎盈表現有些異常,問:“你是對誰不滿意?”


    程穎盈對頭號男主角的演員,特別不滿意,看到他的片酬,就知道公司是下了重本,肯定多重考慮才采用何浩景的。雷傑斌說過,到時拍攝啟動的時候,她還要去現場監督或者傳遞沐雪的意思,給予劇組指導等等工作,那不就是經常見到何浩景嗎?


    雖然,程穎盈覺得這時候要換男主角應該是不可能的,還是想表達自己的意願:“何浩景……”


    第11章


    “何浩景?”雷傑斌皺眉,問:“你不是喜歡他嗎?”


    程穎盈驚訝,她可從來沒有透露她前男友的信息給他聽,問:“……你怎麽知道?”


    雷傑斌解釋:“上次你不是用沐雪的微博給他投票嗎?”


    頓了一下,又說:“我覺得這小夥子不錯的,無論是相貌還是風評,就是拍戲經驗少了點。”


    “他風評才不好呢!”程穎盈幾乎是咬牙切齒說話。


    “怎麽了?你認識他?”雷傑斌想起之前看過的資料,那個何浩景和程穎盈是同校,還是同個管理係。


    “他可壞了,欠女人錢不還!”


    “欠你的?”雷傑斌見她反應這麽大,理所當然以為是她本人。


    程穎盈可不想承認自己認識一個渣男還被坑錢,連忙否認:“不,不是我,是我舍友,他是我舍友的前男友,還欠著錢不還……”頓了頓,又補充:“……也欠我錢。”


    雷傑斌沉默不說話。


    程穎盈見他無動於衷,繼續補充:“聽說他以前還被女人包養……”


    “這種有汙點的藝人最好不要用,到時候被人醜聞,連累的是劇組……”


    娛樂圈那點連鎖反應,經常上演,連程穎盈這種不追星,不太關注娛樂圈的人都聽聞這嚴重性。


    最後,雷傑斌沒有簽那份報告,說:“再觀察一下吧。”


    畢竟這男主角是公司內部和投資商決定的,不能是他一個人說否決就否決。


    *


    周末,程母特意吩咐程穎盈回家吃飯,以為隻是像往日那樣叫她有空回家喝湯之類的。


    雷傑斌送她回芳區,上樓梯的時候才想起:“壞了,我忘記我爸媽跟幾個親戚去旅遊了!”


    程穎盈想都沒想,說:“那你去我家吃飯吧,反正多一個人多一副碗筷而已。”


    程穎盈走到自己家門,拿出鑰匙開門,推開門一瞬間看到裏麵一個年輕的男人,慌張地關上門。


    雷傑斌覺得她有點奇怪:“你怎麽了?”


    程穎盈想著:媽呀,劉煒祺怎麽在這裏,難道他是跟姐姐和好了,今天是過來見家長的?可她還叫傑斌哥過來吃飯,他不就心塞?


    程穎盈正想跟雷傑斌說電話,結果木門打開了,程母站在門口問:“怎麽開門又關門了?誒,傑斌,過來玩啊?”


    雷傑斌禮貌地回答:“嗯,剛剛記得我爸媽出去了,過來蹭飯,阿姨不介意吧?”


    “瞧你,說得你阿姨多小氣。”程母笑了笑招呼:“不介意,快進來坐坐。”


    雷傑斌進去,見到程穎雯和一個年輕的男生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跟程父有說有笑。他認得那個男生,不就是程穎盈的同學嗎?他們兩個人還約過咖啡廳見麵。這男的怎麽在這裏?


    “傑斌我跟你介紹,這個是穎雯的男朋友,叫煒祺。”程母熱情地介紹。


    程穎盈站在玄關門口,心裏都感覺傑斌哥的小心髒像插了一把刀,疼死了。


    “你好!我叫雷傑斌,住對麵門口的。”雷傑斌聽到是程穎雯的男朋友也鬆了一口氣,多怕這個男人是找程穎盈的。


    程穎盈和雷傑斌坐在程穎雯他們對麵的紅木長椅,程母去廚房拿多兩個水杯出來,兩個女兒分開兩邊坐,各帶一個男人回來,心裏喜滋滋的,等小女兒跟雷傑斌也確定下來,她就高枕無憂了。


    大家聊了一會天,程父程母起身去廚房做飯,程穎雯和劉煒祺兩個人低頭細語,時而笑笑。姐姐和劉煒祺複合是一件好事,程穎盈突然覺得很不滋味,大概她怕雷傑斌受到傷害。她牽起旁邊男人的手,不知道怎麽安慰他。


    雷傑斌沒有在意對麵的情侶在幹什麽,隻看著電視機播放的連續劇,突然旁邊的人牽著他的手。他低下頭,看著程穎盈,牽著他的手摩擦了一下,她抬眸看著他,給了一個笑容。


    眼尖的程穎雯看到他們兩個的小曖昧,露出詭秘的笑容問:“你們兩個……嘿嘿嘿……”


    程穎盈害羞地鬆開手,低頭不語。


    “又不是沒牽過,大驚小怪!”雷傑斌抓著程穎盈的手,十指扣著。


    也對,這兩個人從小就一起玩到大,加上雷傑斌對程穎盈十分照顧,過馬路都要牽著她的手才放心。程穎雯猜到雷傑斌這慫貨肯定還沒搞定妹妹,也不說他了,見程穎盈對他有點變化,希望這呆瓜不要再慫。


    晚餐做了差不多,程穎雯和劉煒祺過去廚房幫忙端菜,客廳裏隻有程穎盈和雷傑斌。雷傑斌猜不準程穎盈剛才牽著他是什麽意思,正想問,小丫頭倒是先開口:“傑斌哥,你別難過,天涯何處無芳草……”


    雷傑斌哭笑不得,這孩子以為他見到程穎雯帶男朋友回來不高興。


    “我沒難過啊,你姐找到對象不是一件好事嗎?”


    程穎盈歎氣,沒想到傑斌哥心態這麽好,想起之前她假設喜歡的人有對象的時候,他是說等她分手的。心裏琢磨著雷傑斌是不是要等姐姐跟劉煒祺分手?


    好一個癡情種子。


    吃過飯之後,劉煒祺和雷傑斌各自回家。


    程穎盈和程穎雯是共用一個房間的,房間裏有上下床鋪。長大以後,姐姐上大學住宿,又在外地工作,兩姐妹現在很少機會在同一個房間睡覺。


    夜裏,程穎盈睡不著,在上鋪轉來轉去,下鋪的程穎雯開口問:“穎盈,你到底要不要睡?”


    “睡……”程穎盈安靜了一會,又問:“姐姐,你要跟劉煒祺結婚嗎?”


    “還早呢,而且他工作還沒穩定下來,再過兩年看看吧。”程穎雯眯著眼說著,今天從外地坐長途大巴回來,有點累。


    “其實傑斌哥一點都不差,學習好,長得帥,又能賺錢,為什麽你沒有喜歡他?”程穎盈想著就不明白。


    “嗯嗯……你傑斌哥這麽好,你怎麽沒喜歡他?”程穎雯又把問題拋回給程穎盈,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傻妹妹老是覺得雷傑斌喜歡她?小時候,雷傑斌找借口來程家找程穎雯請教作業,目光卻是留在妹妹身上。後來也不知道哪一年,他們突然好起來,雷傑斌不再借程穎雯來見妹妹,他們兩人直接約到處去玩。那悶騷男都做到這種地步了,妹妹還以為那個男人喜歡她?


    “穎盈,你現在跟那個男朋友怎麽樣?什麽時候帶回家,給大家認識一下。”


    程穎雯突然冒出一句,程穎盈覺得很驚訝:“你怎麽知道我有男朋友?傑斌哥告訴你的嗎?”


    看吧,傑斌哥才跟姐姐是無話不談,居然把她男朋友的事情告訴姐姐了。


    程穎雯應聲:“嗯。”


    程穎盈怕姐姐那天告訴媽媽,連忙解釋:“我跟那個男的分手了……”


    “分手?什麽時候分手的?”


    “我生日那天。”


    程穎雯想起程穎盈生日是在年前,而雷傑斌是在年後告訴她妹妹男朋友的事情:“你沒有告訴傑斌,你分手了嗎?”


    程穎盈想不明白:“我分不分手跟他有什麽關係?”


    程穎雯心裏咆哮:關係可大,那呆瓜以為你有男朋友,都不敢告白了!


    “我覺得你應該告訴傑斌的,怎麽說,他也是從小看著你大的,你跟別人交往分手,這是大事,應該告訴他的。”程穎雯見他們兩個老是誤會對方,都替他們著急了。


    “那我找天跟他說吧。”距離分手也過了一段時間了,加上大四畢業分手是常見的現象,估計雷傑斌不會笑她被男朋友拋棄的。


    *


    迎傑影業的演員簽約除了何浩景那份被擱置,其他主演都簽約到位。微博上陸陸續續有營銷號爆料哪些人主演沐雪的都市新劇,也得到了一些演員的肯定回應。何浩景團隊遲遲沒有等到合同,還沒有在微博發回應。


    何浩景等著有些不耐煩,問經紀人齊越:“怎麽迎傑那份合同還沒來?”


    畢竟之前參與的廣告拍攝是比賽的冠軍的義務,賺的錢不多,他花銷比較大,一下子就沒了。這劇組給他的勞務費是準一線演員的價位,等著拿這筆錢吃喝玩樂的,順便給老姐付新房首期。


    齊越正在用平板電腦查閱著工作郵箱,裏麵大多數是工作邀請函,規模比較小的活動邀請函比較多,瀏覽了一下,刪掉。他家的何浩景現在是日日蒸上的小鮮肉,不做這些地檔次的活動。


    “等等又何妨……好歹也是千萬合同,當然要謹慎一點。”齊越是一個比較有經驗的經紀人,在何景浩參加比賽的時候,發現ip大神沐雪似乎對何浩景很有興趣,還為其拉票,帶動了小說粉絲,把他推上了冠軍寶座。恰逢迎傑影業買下沐雪小說的影視版權,第一時間就是找何景浩擔任男主角,抓住了這個機會,提高了何浩景的價位,價位商討了機會,對方無奈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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