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墳墓中,除了疼痛和癱軟,以及被狂揍之後的疲累,便也感覺不到其他了。


    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感覺不到饑餓,也感覺不到寒冷。


    紀雀被揍到感覺自己都在閻王麵前晃了一眼,眼看著自己就要徹底見閻王,腳又停了。


    不知過了多久,體內的傷勢終於被濃鬱的靈氣慢慢修複。


    但傷勢修複,靈氣所衝撞的劇痛卻依舊在。


    傷勢修複的差不多的紀雀躺在地上沒動,裝死休息。


    她不知該如何將體內的靈氣引導製用。


    但她似乎察覺到了一個不錯的情況。


    在修複了她的傷勢之後,靈氣有所消耗。


    所以那股本來難以承受的劇痛在此時似乎減少了些許。


    很微小,但她捕捉到了。


    所以,這是要一直挨打然後一直修複,然後體內衝撞的靈氣也會慢慢消耗疏解。


    說白了就是要她不停受傷。


    休息的差不多的紀雀,摸著眼帶帶上。


    那一瞬間,疾風如箭,當她做出反應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那一隻腿已經踢到了她的腿上……


    那一刻,紀雀似乎聽到了腿骨斷裂的聲音……


    剛動的身體立刻被踹飛了出去!


    斷裂的疼痛撕心裂肺,紀雀咬牙堅持,下一刻,另一隻腿也被踩斷。


    死咬牙關的紀雀直接痛暈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兩隻腿翹著二郎腿在中央翹著二郎腿。


    紀雀迷迷糊糊醒來,被踩斷的腿骨已經被靈氣修複,她喘著粗氣,然後撐著尖刀站起。


    剛站起,雙腿便踢了過來。


    一次又一次。


    一層塔所遭受的攻擊與暗河中的靈氣給她的痛苦一樣。


    所以她最後才踏入了二層塔。


    可二層塔的疼痛就勝過前者千百倍了……


    那是直接踩在腿骨上深深碾碎,踩到碎掉的骨頭從肉裏刺出來。


    踩到關節化為齏粉,踩到血肉化為泥。


    一次又一次,然後在劇痛中等待靈氣的修複。


    相比於二層塔裏的痛苦,那靈氣所帶來的痛苦都變弱了。


    到後麵紀雀都習慣了。


    紀雀忘記了自己挨了多少攻擊,才可以躲開那比疾風還快的腿。


    又不知過了多久,才能做到還腿。


    而她的反擊,除了用雙腿,其他的攻擊對那那雙腳根本無效。


    根本無法撼動半分。


    直到紀雀隻用雙腿也能在偌大的塔中飛馳,一個蓄力蹦,便能直飛入塔頂,落下的腿能直接踹碎青石板。


    才能勉強在那雙腳下過幾招。


    冰封之境中的雪停了又下,下了又停。


    秘境之外冬去春又來。


    無人知曉進入了冰封之境的神女和他的老師去了哪裏。


    期間派進去找的人無數波,別說找到兩人了,就連蛛絲馬跡的足跡都掩埋在了雪中。


    而期間因為有了符文的保護,在老師的帶領下,總府的學生們開始分批次進入秘境之中鍛煉。


    再後來,修習院的學生們也開始進入了秘境鍛煉。


    從前的學生們陸陸續續開始畢業,新生們慢慢填滿了當初差點兒被殺盡的修習院。


    一年又一年。


    當紀雀從二層塔走出來的時候,她的眼神都變了。


    塔門打開,剛從戰鬥中出來的她還來不及收起眼中的狠厲和肅殺。


    沒有看暗河一眼,出來的她直接轉身朝著第三層而去。


    久清圖正站在暗河上。


    是的,站在上麵。


    他在暗河上逛噠,如履平地。


    聽到動靜的他抬頭,便看到從二層塔裏出來的紀雀。


    看到了一言不發的她滿臉狠厲。


    並沒有像一層塔裏出來的時候那般,坐在階梯上跟他聊上兩句。


    而是直接就向著三層塔而去。


    久清圖一看就知道,這是被揍得太狠了。


    被揍得生氣了。


    紀雀沒有跟他說話,他也沒有叫住她,隻是看了一眼,便回了頭,然後站在暗河上,緩緩張開了手。


    盤腿打坐所吸納的靈氣,已經不能滿足體內的需求了。


    打開第三層的塔陣,看到塔子裏的漂浮的頭發時,這一次紀雀沒有再蒙眼。


    盯著那團漂浮在上空的頭發。


    在那團頭發化成一支箭,射過來的時候立刻就飛起躲開。


    經過第一層和第二層的錘煉,她現在已經不是那個遇到危險身體比腦子反應快的自己了。


    如今她身體和腦子反應的無比迅速!


    比之前的速度快了百倍不止。


    但也隻是速度夠快,能躲開頭發的攻擊而已。


    之前所鍛煉的手和腿腳麵對頭發都沒有用。


    一拳打過去,一腳踹過去,都跟落在棉花上一樣。


    頭發如水,可以千變萬化。


    是箭雨,也是刀劍;是斧頭,也是長鞭……


    一開始是一支箭雨,後來化作無數的箭雨。


    紀雀再怎麽反應快,但滿室都是射過來的箭雨時,她能躲也無處可躲。


    當箭雨插入血肉,刺痛傳來。


    但紀雀麵不改色。


    如今的她已經習慣了。


    疼痛,常伴吾身。


    比起在第二層所遭遇的疼痛,隻是被箭射中,算得了什麽?


    被斧劈,又算什麽?


    那些頭發化作十八般武器,有紀雀認識的,也有她不認識的。


    各種各樣的武器殺向她。


    而她手中的尖刀根本無法砍斷那些頭發絲毫。


    雖然那些武器都是頭發變的,但鋒利程度卻比那尖刀勝過百倍。


    尖刀迎上,直接就砍豁口。


    到最後,她隻能徒手接冰刃。


    此時,真正的曆練才到來。


    當兵器變成殺器,而她無力應對,也無法抵禦的時候,身體就成了篩子。


    徒手空刃的她隻能在一次次的戰鬥中去尋找兵器的弱點。


    還好隻有兵器,沒有執器之人。


    她所麵對的,也隻是單純的兵器。


    成了篩子的紀雀早已千瘡百孔。


    在一次次靈氣的修複中站起來,然後再戰鬥。


    在終於找到了那頭發所能變幻的所有兵器的弱點後,紀雀不再怕它突然的變化了。


    刀劍不入,但總是有別的法子。


    找到了所有兵器的弱點,她終於可以對付頭發,而不僅僅是兵器了。


    紀雀一把抓出頭蓋骨裏藏著的火星子。


    藏了整整兩層塔的火都以為自己被遺忘了,安安心心待在頭蓋骨裏躲避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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