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看的人見此,心中發顫。


    就連紀雀心裏都“咯噔”一聲!


    這越長夜喝了她的血,那豈不是……


    紀雀的神識已經探進了儲物戒中。


    一旦察覺到越長夜身上氣息變化,她也顧不得暴露了。


    必出誅雀劍斬之!


    雖然誅雀劍可能也無法殺掉,但她必須一試。


    神識在瞬間就已經探到了誅雀劍上。


    但……讓他們都沒有想到的,是越長夜身上的氣息毫無變化。


    她的血是可以立即讓異祟修為大漲的。


    可是越長夜身上的氣息也好,修為也好,都沒有任何變化。


    電光火石之間,紀雀想到了什麽。


    魔王是所有異祟和魔族的統治者和領頭人,正如神明是凡人的領頭人。


    她隻是神女轉世,並不是神明中的神主。


    而魔王卻是魔族之主。


    認真說起來,她比魔王還要低一等的。


    真正的魔,喝了神明的血,也不會大漲修為。不然萬年前大戰,死一個族就能吃一個。


    若是能大漲,就不可能是魔族敗。


    紀雀正理著思緒,整個人精神氣突然萎靡起來,有一種要被吸幹的感覺。


    她收回了放在誅雀劍上的神識,拿著細杖就插進了越長夜的腦袋裏!


    然後用盡全力,突然爆發出所有的力量,將越長夜打飛!


    渾身是血的越長夜在地上咕嚕一滾,血染紅了甲板。


    撐起身子的第一件事,就是爬向紀雀。


    “姐姐,想吃。”她嘶啞著嗓子說道。


    紀雀頭皮發麻,整個人變得異常狂躁憤怒。


    飛身而上,手執細劍就砍向了越長夜。


    一劍又一劍,快得連旁邊高修為的修煉者們看不清。


    眨眼間,越長夜已經血肉模糊,白骨都露了出來。


    氣息一點點弱了下去。


    直到被狂怒的紀雀砍成了肉泥,隻剩下一副白骨還是完整的。


    可是那細杖,卻無法刺穿那白骨。


    她渾身帶著燥鬱,閃身到了豸豸身邊,奪了他手上的劍,旋風一般眨眼就到了血肉模糊的越長夜身邊,一刀砍下!


    刀斷,白骨未留痕。


    旁邊的國師大人不忍上前,“她已經死透了,停手吧。”


    在所有人看來,地上的越長夜已經死透了。


    氣息全無。


    在他們看來,此時的紀雀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狂躁不止。


    旁邊的穆爾大人也上來阻攔。


    “冷靜點,她已經死了。”穆爾道,“停手吧。”


    “停手?正常人的白骨會刀槍不入?”紀雀一把甩開了他們過來拉她的手。


    然後提起已經被砍的麵目全非,半截身子成肉醬的越長夜,一把甩飛,丟到了方舟之下。


    然後飛奔,踩著甲板躍起,然後借力了一個巨人的肩膀,直接跳出了方舟。


    所有都發生在一瞬之間,紀雀追著越長夜跳下方舟,他們都沒有反應過來。


    畢竟誰會在九霄之上跳下方舟,落下去必死啊。


    “青春期!!!”國師和穆爾趕緊追上去,“危險!!!”


    兩人衝到甲板的時候,紀雀已經落入了下方的雲層,不見蹤跡。


    落下去的紀雀直接蓄力追上了越長夜的屍體。


    仰頭看了一眼早已不見蹤跡的方舟。


    直接掏出了誅雀劍。


    雙手執劍,朝著那具已經沒了人樣的屍體砍了過去!


    勢要砍成兩截!


    兩人往下方急速落下,九霄之上,就是修煉者飛躍也無法達到的高度,落下去必然摔死。


    但紀雀並沒有在意。


    她隻想砍死麵前的越長夜。


    紀雀很清楚,她身上還有氣息。


    一絲,旁人無法察覺的氣息。


    但她知道,這一絲氣息還在,越長夜必定不死。


    當誅雀劍砍到越長夜的時候,白骨依舊。


    劍未斷。


    可是……那誅雀劍,在砍到越長夜的白骨的之後,開始泛紅。


    一絲魔氣纏繞上劍身。


    緊接著,劍開始猙鳴……


    那是激動,是萬年沉寂之後的蘇醒……


    激動地甚至她都握不住它。


    那股想要衝向越長夜的衝動,她差點兒都攔不住。


    紀雀一晃神,越長夜的身體已經因為方才受力的緣故,直往下掉。


    離開了她位置好一段距離。


    急速的墜落中,紀雀看了眼下方無人的荒野山林。


    再落下去,她就要摔死了。


    她召了一隻崽崽出來。


    崽崽出來之後,紀雀一把抓住了它想要嘶鳴的嘴,翻身而上。


    “低調點。”


    崽崽將那一聲因為翱翔而激動的嘶鳴吞進了喉嚨。


    甚至連長長都鳳尾都夾在屁股裏……


    而後往上飛去。


    紀雀取下了眼帶,盤腿坐在崽崽身上,低頭看著誅雀劍。


    目色凝重。


    剛才她沒有看錯的話,誅雀劍是在認主。


    這把她藏了很久的劍,她當做寶貝都不敢隨意用的劍……


    這把……曾經與她一通殺過僵屍的劍。


    方才,在認越長夜主。


    她緩緩閉上眼睛,認真回想起之前用誅雀劍除僵屍的時候。


    她以血召令,整個劍顫抖而激動飲血的時候……


    那時,她以為是喚醒了誅雀劍,讓它與自己一同戰鬥。


    可方才,它碰到越長夜的時候,她才清晰的意識到。


    此刻,它才是在忍住。


    越長夜身上的氣息,真正的喚醒了它。


    紀雀的目光越來越凝重。


    在她思慮的時候,崽崽已經衝到了雲層之中。


    上方,就是她所搭載的方舟。


    她現在隻用站在鳳凰崽的身上,然後借力一躍,就能上去了。


    可是越長夜……怎麽辦?


    放她走嗎?


    不放她走,自己也無法殺死她。


    這誅雀劍,已經被她喚醒,還會認她為主。


    紀雀攥緊了手,靈氣從手掌泄出,包裹在誅雀劍上。


    誅雀劍開始顫動,掙紮。


    她這一刻,才真正的清楚的感受到,這把劍在附著她純氣息卻又沒有鮮血喂養的時候,是排斥它的。


    跟所有異祟一樣,它也在貪圖她的血。


    紀雀目色沉沉。


    她現在找到越長夜,也無法殺死她。


    她們之間,終有了解的一日,但很明顯,不是現在。


    將她帶在自己身邊隨時看著,也不過隻是會讓她隨時想吃掉自己。


    甚至,她也沒有辦法知道越長夜徹底變強的原因和節點,更無法阻止。


    不如各走各的路,反正自有一日會相見。


    而後,她站了起來,帶上了眼帶,將誅雀劍收了回去。


    然後借力躍起,衝出了雲層。


    穩穩地抓在了方舟的邊緣。


    方舟上的人們全都看愣了。


    方舟的速度,對於修煉者來說也是很快的。


    更別說九霄之上,人落下去都能摔死,還能再飛起來?


    本來國師大人和穆爾擔心得都快跳腳了,又不敢跟著跳下去,隻能幹著急。


    現在看到紀雀常全須全尾地回來,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帶著不解和責怪,“你怎麽能從方舟上跳下去?”


    “多危險啊!”


    紀雀沒說話,臉色有些沉。


    旁人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麽。


    但見她一言不發,人也好好的,至少沒有走火入魔的樣子。


    穆爾在一旁唏噓不已,“還以為你走火入魔了。”


    他道,“一個死人,搞這麽大陣仗,下次注意點兒啊,別太上頭。”


    “連自己性命都不顧。”


    紀雀從他旁邊走過,沉默著,沒說話。


    走到了瀾予和豸豸旁邊,坐了下來。


    旁邊的四隻狗靠了過來,蹭著她盤起來的腿。


    見她一言不發,國師和穆爾對視一眼,隻是歎了一口氣,也沒有說什麽。


    “回來就好。”穆爾拍了拍紀雀的肩膀,轉身準備回到甲板下。


    眉頭緊鎖似乎在擔憂著什麽。


    剛轉身,就看到一個巨人走了過來。


    正是方才紀雀借力踩了肩膀的那位。


    他高大到伸出手掌,就能讓紀雀站進去。


    這本就是巨人國的方舟,所以留在甲板上的巨人,一般都聚集在上層的甲板。


    站在那裏,可以眺望九霄的雲層,日落潮漲。


    借乘的幾個小國,包括神沙國在內,一般隻在下層甲板活動。


    因為去了上層甲板也夠不著欄杆。


    且他們住在甲板之下的房間,在下層甲板上方便很多。


    所以巨人們所在和他們壓根不在一個位置。


    如今看著那巨人走了過來,幾人都警惕起來。


    畢竟方才紀雀是踩著人家肩膀跑得……再高點兒踩著腦袋也可能。


    看著她跳下方舟,他們也隻顧著看她安危,一時間連道歉都忘了。


    現在看著人家走過來,這才後知後覺地開始道歉。


    以為是來找茬的。


    但那巨人根本無視穆爾的道歉,徑直走到了紀雀麵前。


    然後單膝跪下。


    “勇敢的姑娘,我可以像你求婚嗎?”說著,伸出了手。


    紀雀仰頭,黑布遮著她的雙眼,但她依舊能感覺到麵前巨大的身軀所散發出來的氣息。


    “?”


    而旁邊的穆爾和國師幾人,直接石化在了原地。


    早就知道巨人國推崇勇者,但萬萬沒有想到,到這種程度。


    直接求娶?


    現在的紀雀滿腦子都是越長夜,哪裏顧得上旁人。


    嘴一張,“不可以。”


    那巨人似乎沒有聽到紀雀所說,連定情信物都掏出來了。


    一顆同心玉。


    另一顆在他脖子上帶著。


    他的手很大,跟紀雀整個人一樣了。


    所以手指也很粗。


    但他捏著指頭小心翼翼地往紀雀的脖子上套去。


    那同心玉是巨人國特有,帶在他的脖子上大小正合適。


    要是套在紀雀脖子上,那比她腦袋還大。


    紀雀本就心煩意亂,拒絕了對方,還跟聽不懂人話似得。


    直接就要往她身上帶什麽定情信物。


    她手一揚,打開了要套到她脖子上的同心玉。


    “信不信我打你?”她凶巴巴地趕人,“趕緊走。”


    旁邊的穆爾見此,趕緊上來勸和。


    “莫生氣莫生氣。”他拍了拍紀雀的肩膀以示安撫,同時轉頭對那巨人道,“這位兄台,你們尺寸實在不合……”


    他的話梗在了喉嚨裏。


    隻見此刻那巨人兩人在耳邊搓著,看著紀雀的眼睛都快冒星星了。


    “你好勇敢啊……”一臉癡像。


    本來還怕紀雀惹怒對方的穆爾:“……”


    紀雀偏頭,對著又湊上來的同心玉,推走。


    “我真的會打人。”她道。


    “可以,你打我嘛。”巨人說道,一臉興奮。


    似乎無比期待被她打。


    另一邊,穆爾和國師看著巨人沒有要傷害紀雀的意思,也鬆了一口氣。


    兩人對視一眼,向著甲板下的聚集處而去。


    下去之後,兩人用玉簡聯係了好一通,才聯係上雀兒城總府。


    總府的府長雷萬重收到國師的消息,眉頭緊蹙。


    聽得他開口便詢問紀雀是不是容易被影響情緒,從前有沒有入魔的征兆。


    隻聽得國師那邊說紀雀追一個女子,隻因女子咬了她一口,便似要入魔,窮追不舍。


    甚至是不顧性命之憂,砍得對方麵目全非還不放過。


    手段之殘忍。


    不由得擔心她的心理狀況。


    這樣的性格,越厲害,越是難以掌控。


    極易入魔。


    但聽在雷萬重的耳朵裏,國師大篇幅說的重點都是廢話。


    重點隻有一個。


    紀雀被咬了!


    雷萬重一驚,連連詢問是誰咬得,異祟還是人,怎麽咬得,為何咬!


    一通質問下來,把國師都搞懵了。


    “雷府長,我知你愛護學生,但也沒必要因為被咬了一口就這般大反應吧?”國師無奈道。


    “人也好,邪祟也好,身為修煉者,不說被咬,就是受更重的傷也很正常。”


    “又不是家裏養得嬌嬌兒。”


    國師說著,連連搖頭。


    雷萬重心道‘你知道?你知道個屁!’


    “所以到底是人還是異祟啊!”雷萬重急得恨不得原地跳腳!


    “人。”國師無語,“一個女人,咬一口而已,不必擔憂。”


    “她也沒出什麽事。”


    聽到是人,雷萬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嚇死他了。


    放平了心態。


    “雀兒城這些年就這一個孩子去四大學院赴考,我們心裏多有擔憂。”雷萬重應付道,“不過至於性子不穩,氣性太大這種事兒,國師大人不必擔憂。”


    “她性子是極其穩重的。”


    “很難動怒。”


    “如今這般動怒,應該是那女人做了什麽事,惹到了她。”


    聽著雷萬重的分析,國師沉默了須臾。


    道,“這我不清楚,至少我看到的,就隻是她被咬了一口,甚至直接跳下方舟去追。”


    “不過……既然你說沒問題,那我也就不擔心了。”


    雷萬重斷了玉簡之後,想了想,還是聯係了紀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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