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秋得到了想要的重視。


    源稚生與他一同坐在後排,櫻全程無話,專心駕車。


    “其實可以把烏鴉和夜叉塞進來的。”韓秋笑笑:“能坐下。”


    普通四座坐五個人不是常規操作?


    韓秋想起以前跟室友出去玩,都是胖子坐前麵,三個瘦子擠後排。


    他倒沒那麽嬌貴,從最開始被蛇岐八家追殺到現在源稚生當作客人來對待,變化大到他有些不適應。


    哪怕是在計劃之中。


    “如果你有什麽話要單獨和他們說,我可以把他們叫過來。”源稚生降下車窗,“櫻。”


    櫻騰出一隻手,熟練地從前排翻出香煙,向後遞給源稚生。


    “你要抽嗎?”源稚生問。


    “我不抽煙,你抽吧,我不介意。”韓秋毫不顯得拘謹,盯著櫻的脖子,“櫻的這件貼身甲胄不錯。”


    “你如果需要,我可以讓人打造一套送你。”源稚生說:“我欠你不止一個人情。”


    “哦?說來聽聽。”


    “須彌座時你給的信息,還有這次,你竟然舍得暴露耶夢加得的位置來救我。”源稚生夾著香煙的手伸向窗外,“你不怕我透露給秘黨嗎?”


    “那也是處理完猛鬼眾之後的事情,我不介意你告知給學院,當然,蛇岐八家想依靠自己的力量殺死一條龍王向全世界的混血種彰顯自身的力量,我也阻止不了。”韓秋豎起手指,“不過這些並不妨礙我現在需要你們蛇岐八家的幫助。”


    “對付‘王將’?”


    “稱呼他為赫爾佐格吧。”


    “所以他真的是赫爾佐格。”


    “是。”韓秋克製著不告訴源稚生那個真實的故事。


    目前的信任程度,他還沒有動搖橘政宗在源稚生心中地位的資格。


    “你有耶夢加得的幫助,難道還解決不了他嗎?”源稚生依舊存有警惕。


    “遇上的話,能解決,但問題是他的真身躲在哪兒,無從知曉。”


    “他很能藏?”


    “是,不僅僅能藏,還擁有一支很特別的隊伍,經過龍血的高度強化,介於死侍和混血種之間的東西,沒有思維和精神,任由赫爾佐格調遣和操控,名為……影武者。”韓秋搖搖頭,“抱歉,聊偏了。不該由我來當主導的,你問吧,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訴你。”


    也不是全告訴你,怕你道心破碎啊,象龜!


    “你最初加入猛鬼眾是為了什麽?”源稚生問。


    “我得糾正下你的誤解,我並非加入猛鬼眾,而是利用猛鬼眾。你覺得我看得上猛鬼眾那群瘋子?說到底,隻是為了接近赫爾佐格,有機會的話,殺死他。然而我失敗了,還被他們反利用,做了些不想做的事情。”


    “收容所?”


    “那是第一件,不過別誤解,我沒殺人,但我管不住那群瘋子。”


    “我知道。”


    “第二件是在東京拖延你們,當時猛鬼眾在研發一款新的藥劑,需要暗中找人調試。”


    “那次你讓我知道了龍類的可怕。”源稚生說:“可怕的模仿和藏匿能力,如果你沒有假扮成邦達列夫去找上杉越,也許我們永遠都發現不了你。”


    “那次我是故意的。”韓秋說:“我想把上杉越送到你的麵前,讓你知道真相。”


    “你又是怎麽知道上杉越沒死,以及上杉越和蛇岐八家的關係,包括我作為皇的身份?”源稚生拋出一連串的問題。


    韓秋長出一口氣,揉了揉額角,“好問題,我可以回答,但你願意相信嗎?”


    源稚生依舊是那句回複:“值得一聽。”


    “你視為秘密的東西,在我這裏,實際上隻在於我是否想取。”韓秋點住源稚生的額頭。


    言靈·溯憶長河。


    源稚生並沒有配合,隻是簡單感受了一番。


    “獲取記憶的言靈……”


    “沒錯,很多事情是我拚湊起來的。上杉越,赫爾佐格,橘政宗,邦達列夫。你知道的,我在學院待過,而且我擁有諾瑪的掌控權限。”韓秋歎息道:“我有去獲取過秘黨裏一些老家夥的記憶,有一群瘋子在喚醒龍王,又想辦法殺死。在赫爾佐格的這個故事裏,一樣有秘黨的影子。很可惜我不知道最終的幕後黑手,同時待在學院,我很難去弄清楚這些事情,並阻止悲劇的發生。”


    “喚醒龍王又徹底殺死龍王……”


    “比如諾頓和康斯坦丁。”


    “秘黨確實能做出這種事情。”源稚生在學院待過,他能理解那群屠龍的瘋子,“你所謂的阻止悲劇,指的是阻止秘黨的布局,讓龍王不被殺死?”


    “在你看來,龍類幫助龍類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對嗎?”


    “是。”


    “其實龍類之間是敵視的,彼此相殺的。”


    “我搞不懂你的意圖了。”源稚生說。


    韓秋笑道:“你離我太遠,自然弄不懂我的意圖。櫻井小暮就比你清楚。”


    “這是邀請嗎?”


    “是,但你不會接受。”


    “算了,這些過往,我了解了也沒用。”源稚生熄滅煙頭,“我還是先考慮關於自己的事情。”


    “你自己也逃不開這場棋盤,如果你想逃離,我可以幫你,隨時恭候。”


    源稚生當作沒聽到韓秋的話,自顧自地問問題:“繼續說你在東京那些做法的意圖吧。”


    “很簡單,赫爾佐格不可信,但可以確定的是,聖骸的容器是你們這些皇。我得想辦法讓你們湊到一起,這樣的話,存活概率就會大很多。”韓秋說道:“那個家夥並不是要複活白色皇帝,他是要取代白色皇帝。”


    “取代?”


    “應該說,篡位。依靠皇的特殊性,作為血液容器,過濾掉龍血中的毒性,以契合自己的身軀。雖然聽起來很匪夷所思,但這種技術確實存在。”


    “所以你擔心,我和上杉越會成為這種技術的血液容器。”


    “還有繪梨衣,也就是赫爾佐格三個研究成果之一,龍淵計劃那天晚上,我見到了她的風采。本質上來講,上杉越,你,繪梨衣,還有源稚女,都是可以充當血液容器的存在,但血液容器也分優劣。龍血的耐受性越好,就越是適合充當血液容器。”


    韓先生曾講過自己的見解,在原來的那個故事裏,實際上赫爾佐格是做了兩手準備。


    繪梨衣確實是最好的宿主人選,但源稚女也並沒有差到哪裏去。


    “赫爾佐格的最終目的,是以自身的意誌成為神,他要從人類走向龍類的王座。”


    韓秋的語氣很平淡,而源稚生和櫻卻覺得如此陰冷。


    陰冷的不是語氣,而是這個計劃和目的,韓秋口中赫爾佐格的計劃和目的。


    “你確定嗎?”源稚生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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