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我滾回去了,你們將迎接秘黨的屠龍隊伍。”昂熱強調道:“是秘黨,不局限於學院。追殺耶夢加得的曾有多少人馬,你們知道嗎?蛇岐八家有自信將全世界的混血種都拒之門外的話,就當我多言。”


    犬山賀已經不再是最初的態度,他誠懇發問:“老師,所以你孤身前來,也是為了蛇岐八家考慮?”


    “有這方麵的考量,人一多,就不好去掌控,也會出現亂子。誰又敢確定,那些家夥會不會跟猛鬼眾一樣,盯上成神之路,亦或者盯上皇血呢?”昂熱解釋說:“也別把我當作什麽高尚的人,一切為了屠龍考慮。至於蛇岐八家,我還是有信心收回來的。”


    “也許下次見麵,我們就是敵人了。”犬山賀很遺憾地說。


    有感慨的成分,也有通知的跡象。


    昂熱不以為意:“我很欣賞你們蛇岐八家的勇氣和果斷。白王的事情,各自有各自的方法和方向,比比誰更快吧。你們確實掌握了更多的信息,但我會一點一點扒出來,直至與你們無二,甚至了解更多。”


    “慢慢去調查這些事情吧,老師。”犬山賀低頭道歉:“很抱歉,我並不能說太多。”


    “理解。我說過了,蛇岐八家的優先級並不高,白王的事情,短時間很難著手。大概率,我會先去找韓秋,順帶弄清楚我的這位學生到底是混血種還是龍類。”昂熱有些痛心,“他真的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學生,並非血統,而是心性。”


    昂熱繼續說道:“生來就優秀的人,學院並不缺乏。像愷撒和楚子航,哪裏都有為他們而建造的舞台。但依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從台下走上舞台的,任何時代都稀缺。當然,我指的是他沒有走錯路的情況下。如果他真的為了舞台,為了力量而投靠龍類……也隻能說是誤入歧途。世界上很多事情,出發點都是好的,隻是隨著人生路上的岔路口而偏離,落得個違背初衷的終點。”


    “我更傾向於他是追隨龍類的混血種,而不是龍類,雖然他一直以龍類的身份自居。實際上,除了言靈方麵的詭異,他並不具備龍類的強悍。”上杉越不忘補充一句:“當然,如果一條四代種五代種都敢盯上秘黨,敢亂來,那我說老流氓你還不如辭職算了。”


    “我要是辭職了,就跟你一起賣拉麵去。”昂熱毫不介意地說。


    上杉越嫌棄地瞥了昂熱一眼,順帶在心底嫌棄拉麵,哪怕拉了六十多年。


    誰讓昂熱說這話了呢。


    “好了,老師,趕緊離開吧。”犬山賀勸告道:“雖然我沒通知大家長,但處理你的人手,應該已經在路上了。”


    “人數對我是沒有意義的。”昂熱不慌不忙,“來的越多,對蛇岐八家而言,損失就會越大。我需要知道,源稚生會派怎樣一群人來對付我,這樣我才知道你們目前的狀況。”


    如果是精英,說明蛇岐八家還能應付。


    如果不是,說明白王的事情已經迫在眉睫,蛇岐八家根本沒有過多精力來管昂熱這個老人家。


    “阿賀,有一份給你的禮物。”昂熱從錢包裏翻出一張很多年前卻不泛著舊色的黑白照片。


    照片裏昂熱站在犬山賀背後,兩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也許我們得和過去說再見了,在日本的事情結束前,我們是敵人。”昂熱伸手。


    犬山賀接過照片,如鯁在喉,說不出一句話來。


    既不能背叛蛇岐八家,透露目前的一些信息,又不能愧對恩師。


    “你如果打算找韓秋的話,我建議你先從你的另外四位學生下手。”上杉越提醒道:“龍淵計劃時,是韓秋救了他們。但至於那四個家夥在哪兒,我就不知道了。”


    “哦?明白了。看來你們在龍淵計劃後見過韓秋,大概率還從他那裏了解了一些狀況。”


    “沒錯,蛇岐八家確實很擔心那四個家夥真的死亡。”上杉越半真半假地說:“多方麵調查,也算是有所收獲,也對你們有所交代。”


    “嗯,畢竟日本現在也沒有以前的膽量,敢去炸珍珠港。”昂熱喝完了最後一杯茶,“先說再見了,阿賀。”


    犬山賀起身相送,在抵達門口的時候,拿過一把雨傘交到昂熱手上。


    “老師,保重。”


    “我以為你會因為立場問題而猶豫,如果你今天願意跟我透露蛇岐八家的情況,可能我還是會看不起你。“昂熱拍了拍犬山賀的肩膀,”阿賀,你越來越像樣子了。“


    黑色的傘在夜幕的燈光下砰得一聲撐開。


    昂熱並不在意是否光著膀子,慢慢消失在遠方。


    ……


    “抱歉,大家長。”犬山賀在電話裏誠摯道歉:“我下不了手,而且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他呢?沒動手嗎?”源稚生問。


    “也沒有。”


    “我知道了,沒事。”源稚生並不追究這個問題,“也算是意料之中吧。韓秋那邊雖然嘴上說著願意幫忙,卻在昂熱抵達日本後不予回應。”


    “所以……大家長,是打算先不管昂熱了嗎?”犬山賀問。


    “我已經派人盯著點了,既然他暫時打算先處理韓秋和愷撒他們的事情,就不必太放在心上。”源稚生語氣有些頗為無奈起來,“而且校長說的沒錯,人數沒有什麽意義。東京又很難作為熱武器的戰場,玉藻前應該是唯一的暗殺機會。”


    唯一的機會,犬山賀卻親自放過了。


    犬山賀隻能沉默,連道歉都顯得無力。


    “犬山家主,也不要自責。如果今晚麵對校長的人是我,我大概率也會做出與你一樣的決定。”源稚生說道:“不管怎麽說,昂熱校長曾悉心教導過我們。”


    “大家長,所以你並不願親自見他,對嗎?”


    “是,但我身為大家長,又不能真的親手放任他離開。幾位家主裏,你是最好的選擇。”輪到源稚生道歉了,“抱歉,犬山家主,某種意義上,我利用了你。”


    “為了蛇岐八家,談不上利用。哪怕你不安排,我也會見他一麵的。”犬山賀說:“其實你也不必做得如此隱晦,我們都理解,這是蛇岐八家的大義。”


    蛇岐八家的大義不允許他們做出弑師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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