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點,慢點!”路明非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


    在酒德麻衣告知猛鬼眾正準備炸開主機房後,從最開始的慢速逐步前進更改為疾速抵達目的地。


    路明非是真的想把背上的七宗罪丟掉,這樣他的速度也不至於被甩開這麽多。


    楚子航回頭看了一眼,欲要去幫路明非,卻被昂熱的一句話攔下。


    “路明非有別的安排。”昂熱說。


    楚子航隻能繼續往前,路明非也就被拉得越來越遠。


    酒德麻衣跟在昂熱的旁邊,用最簡潔的語言將這一層的地圖講述了出來。


    昂熱在微微點頭後問:“前往北海道的直升機準備好了嗎?”


    “應該快到了。”酒德麻衣心領神會,“現在就出發?”


    “帶路明非前往戰場。”昂熱說:“源氏重工的事情,我來處理。”


    “了解。”酒德麻衣停下腳步,“還擔心你不讓我離開呢。”


    昂熱隨意地微笑著,不予回應。


    “不怕韓秋吃了你的學生嗎?”酒德麻衣隔著數米的距離問。


    “那得他有這個本事。”昂熱不屑地說。


    在昂熱看來,路明非棒極了,他隻需要對路明非微笑。


    而此刻跟在昂熱身後的楚子航意識到這樣的安排興許會給路明非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有些猜測在此刻印證,而校長卻不刻意避開他們。


    “校長,校長,七宗罪!”路明非聽到了安排。


    搞不清是特訓過後的原因,還是學院本身的教育就是如此,他知道服從大於天。


    “帶上他,先奔赴戰場,我們解決完東京的事情會趕過去的。”昂熱說完,消失在轉角。


    路明非雙手撐著膝蓋,累得有些想幹嘔。


    搞不明白校長為什麽要先安排自己去北海道,送死?應該不會。


    難道……算了算了,隻是猜測,也許跟戰鬥比起來,自己更適合探路。


    對,絕對是這樣,校長肯定是安排自己去探路。


    外加上北海道還有韓秋,校長知道韓秋救過他們,肯定不會讓自己受傷。


    “走啦。”酒德麻衣催促道。


    “等會兒,歇會兒,歇會兒。”路明非一屁股癱坐在地上,七宗罪砸出巨大聲響,“你能幫我背一下這個麽?額……你應該是韓秋的手下吧?龍淵計劃時我見過你。”


    “手下?不,隻是合作夥伴。”酒德麻衣說:“我幫你背的話,不怕我直接帶走學院的寶貝?”


    “好吧,好像也是,我還是自己背吧。”路明非打量著酒德麻衣,“我還以為他有這麽漂亮的手下呢,現在就感覺合理多了。”


    “他身邊不缺漂亮妹子。”酒德麻衣並不介意跟路明非嘮廢話,“對了,想起來了,他有個東西讓我交給你。”


    酒德麻衣從戰術包裏拿出一個嶄新的錄音機。


    路明非眸子一顫,千萬句廢話卡在了嗓子眼,伸出右手接下來了這份禮物,格外沉重,帶著些不美好的回憶。


    “出發吧。”他忽然認真起來。


    “休息好了?”酒德麻衣還以為路明非要多躺一會兒。


    “嗯。”路明非緊了緊七宗罪的背帶。


    ……


    “校長,讓路明非獨自去北海道是不是有些不妥了。”愷撒擔心道:“把他交到韓秋手上,這不是送羊入狼群麽?”


    “放心。”昂熱解釋道:“他不是羊,韓秋也不是狼。個中原因,你們以後會明白。讓路明非過去探探路,好過跟著我們。”


    “看來校長也覺得那個家夥拖後腿了。”芬格爾跟上昂熱的速度。


    “芬格爾,你這跑步速度可以的。”愷撒說完,看向芬格爾的右邊,提醒道:“有東西。”


    “我擅長逃跑。”芬格爾把槍側身,瀟灑地將槍口塞進從貨架裏鑽出的死侍嘴中,“拜拜。”


    話題再次回到路明非身上。


    愷撒還是擔心,“那家夥帶著七宗罪呢,要是被韓秋拿走了怎麽辦?”


    “不會。”昂熱說:“路明非知道七宗罪的重要性。”


    愷撒覺得昂熱的解釋太過牽強,但分寸感讓他意識到不能多問,因為校長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了。


    同時再繞過前麵的轉角就要抵達輝夜姬的主機房。


    沿路看到了不少死侍的屍體,以及爆炸的痕跡。


    屍塊和鮮血濺得滿牆都是,那叫一個惡心。


    好在是讓路明非去忙活別的事情了,不然就麻煩得很。


    這樣血腥的場麵,連愷撒都有些倒胃口。路明非速度又慢,距離拉開後,誰知道他一個人看到這些東西,會不會嚇得尿褲子。


    也就芬格爾足夠變態,能對掛在貨架上的頭顱表示真夠給力。


    “前麵有人在靠近。”愷撒一個急停,兩把沙鷹架住轉角,“十六個人。”


    “看來是猛鬼眾的家夥們了。”昂熱挽起袖口,“也不能光讓學生們出力啊。”


    折刀不知何時被他握在手裏,這個過程似乎斷幀了,哪怕是楚子航和愷撒的血統也看不清。


    時間被拉得很漫長,理論上而言應該是一場遭遇戰的,卻要成為單方麵的屠殺。


    轉角那邊,影秀帶著隊員撤離出爆炸範圍。


    衝擊波像一頭雄獅在這條通道裏肆虐,而他們正在迎接另一頭雄獅。


    年邁卻無比危險的雄獅,他們甚至意識不到,更不知道這頭雄獅的存在。


    爆炸的聲音在昂熱的耳中拉得很長,如貝多芬的《d大調小調小提琴協奏曲》,柔美且優雅。


    在愷撒三人的視線裏,昂熱的動作又出現了斷幀。


    就像看不清抽刀一樣,也看不明白昂熱的行動。


    隻是一瞬間的事情,昂熱從把玩折刀到擦拭折刀,用白色手帕慢慢擦拭著,不讓折刀留有一絲血跡。


    愷撒還能聽到敵人的腳步聲,沙鷹依舊對著轉角。


    敵人一個接一個地衝出,是由於慣性不聽使喚的,他們撞上牆壁,倒地不起。


    鮮血順著他們的脖頸噴湧而出,似是一個接一個血紅色的噴泉。


    十六個人,十六刀。


    無論目睹過多少次,愷撒也依舊為昂熱的能力驚歎。


    完全是超乎理解的言靈。


    作為隊伍裏血統最優秀的人,昔日的關東支部十二隊長隻有,影秀還保留一絲生命。


    那幽靈般的一刀讓他此時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將頸動脈和聲帶一起橫割開。


    他看清了來者,在死亡前的最後幾秒,他敲擊耳中的通訊器,用這種方式將信息傳遞出去。


    “昂熱。”


    沒有時間和力氣傳遞更多,他甚至無視愷撒三人。


    隻需要這一個名字便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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