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看向玻璃門的後麵,白色絲線如有生命一般四處尋找。


    困擾一行人的死侍群止於這扇玻璃門前。


    跟死侍群的恩怨,大概是到了盡頭。


    這種沒有智慧的生物,也不知道恩怨是什麽。


    但源稚生的智慧告訴自己,玻璃門後會更危險。


    無論死侍們是懼怕門後麵的東西,還是守護門後麵的東西,都代表著……那種位格。


    隻是短暫的思索,源稚生揮刀向夜叉身邊。


    這種蛇形死侍的速度太快,防禦又過強,源稚生依靠皇的血統還能應付,另一邊的犬山賀依靠言靈尚可周旋。


    但隻依靠兩人,無法維持局麵。


    “撤。”源稚生看著蛇岐八家的精英們倒下。


    皇也有無力的時候,他是真有些羨慕夏彌的強大了。


    像夏彌那般強大的龍類,總該能護好一個家族了吧?


    犬山家的女兒們,她們大可不必上戰場的,哪怕是a級血統,也可以在後方安度。


    她們用美貌就可以給犬山家,給整個蛇岐八家帶來足夠的收益。


    但現在她們用肉身去抵擋,死侍撕咬著她們,形如天鵝又白皙的頸部血肉模糊。


    源稚生想救,犬山賀也想救,沒人希望有犧牲。


    可有些事情是難免的。


    人力有盡時。


    “你們先退出去。”源稚生隻身擋在門口,衣角染血。


    戰鬥中他被一隻死侍的利爪刺進腰部,他真的有些累了,也覺得自己的決意有些可笑。


    然而他隻能堅持,哪怕疲憊。


    言靈·王權。


    想來也可笑,在北海道的這幾天,源稚生跟韓秋聊了很多。


    就言靈的事情,韓秋曾嘲笑過源稚生。


    源稚生沒有反駁的資格,他知道韓秋就是移動的言靈儲存庫。


    “跟上杉越和繪梨衣的言靈比起來,你的言靈弱小得就像個笑話,副作用還大。”韓秋曾這麽說。


    源稚生隻能笑笑,現在也是,無奈地笑一笑吧。


    狂暴的重壓落在這片區域的死侍身上,還有數十隻死侍在往這片區域靠近。


    皇的血統太過美味,難得的珍饈,對死侍而言,誘惑力太大。


    源稚生艱難揮刀,他在往前,想把那幾個女孩的屍體帶出來。


    他還記得這些女孩,每次去玉藻前,跟不上時代的犬山賀總是讓女兒們跳舞歡迎。


    女孩們很喜歡這樣年輕帥氣的源家家主,犬山賀總是開玩笑說源稚生想延續皇的血脈,可以在犬山家的女兒裏隨便挑。


    犬山賀就是個皮條客,自始至終都是。


    而源稚生就是個不懂女孩的家夥,自始至終。


    所以源稚生不喜歡去玉藻前,因為犬山賀,也因為女孩們。


    他虛弱地往前,‘王權’的效力逐漸變弱,被壓下的死侍們正試圖抬頭。


    撤離出去的人馬又調轉了回來,犬山賀沙啞地下達命令。


    源稚生知道自己貪心了,不該深入這麽多的。


    “大家長,放棄她們吧……”犬山賀勸道:“她們為本家的榮譽而死。”


    源稚生拎著兩具屍體,跌跌撞撞地往犬山賀的位置走去。


    韓秋說得沒錯,真夠醜陋的言靈,跟‘黑日’和‘審判’比起來,‘王權’不像是一位皇該有的言靈。


    興許龍血裏所承載的就是反抗,蛇岐八家反抗卡塞爾學院,死侍反抗‘王權’。


    命運就是要被踏於足下,如果還沒有對應的力量,隻需要等待時機。


    “都說了,好好待著,等我過來。”聲音在更後方響起,“歇著不好嗎?你是真的固執。”


    聲音又忽然貼近,韓秋的手放在源稚生的肩膀上。


    “你的血沒什麽誘惑力,給你看看真正的好東西。”


    韓秋將一管濃稠的血液砸到遠處的地麵。


    死侍群沸騰了一般,朝著那灘血跡湧去。


    僅有的那點本能在無上血統的刺激下徹底衝破了天靈蓋,奴隸就是奴隸,身為龍血的奴隸,成不了真正的龍類。


    “你就這麽浪費我給你保命的東西?”


    源稚生熟悉的領域籠罩這片區域,那並非某種言靈,更傾向於一種意誌。


    說不清道不明,但意味著死亡。


    之前跟夏彌一起進入這裏的時候,源稚生就見識了龍王的恐怖。


    死侍群頂著領域和威壓,更換了目標。


    顯然夏彌要比源稚生更美味。


    “歇著吧,交給她了。”韓秋說著,抬頭看到了那些白色的細絲。


    需要權限才能打開的門忽然自行開啟,死侍們的衝鋒停了下來。


    它們在畏懼,在害怕。


    那些白色的細絲有意識般的尋找目標,收回曾賜予的力量。


    “精神元素的力量。”夏彌發現自己的領域無法抵擋這些細絲。


    韓秋揮刀斬下一截,眼睜睜地看著其由白色變黑,最後化為飛灰。


    他迅速背起源稚生往後撤退。


    “這是什麽?”源稚生心底有種本能地臣服感。


    隻是些細絲就能讓一位皇都心驚膽顫,那盡頭處該是什麽?


    “你嘴裏的神,用這些東西來汲取聖杯裏裝著的力量。”韓秋指著那幾個女孩的屍體。


    被白色細絲接觸後,很快就幹癟了下去。有淡紅色的微光順著細絲流去。


    “看起來像你們日本人才有的東西,跟觸手似的。”韓秋接連斬出刀光。


    他沒學過什麽劍術,隻是在卡塞爾學院學過綜合格鬥,跟師兄還有路明非一樣的路子。


    “你還能開玩笑,說明情況還沒壞得很糟糕。”源稚生說。


    “可能比你想象的還要糟糕,我的言靈對這些東西無效,夏彌的領域也攔不住。”韓秋的麵前已滿是白色細絲,撤到夏彌身邊還有大概十米的距離,“這些東西的速度有點離譜。”


    “不行你把我丟下吧。”源稚生的聲音愈發虛弱。


    韓秋伸手抓掉源稚生背後的白色細絲,“什麽話,逗你的。”


    翻滾而出抓向夏彌手腕的時候,韓秋摸到源稚生風衣口袋裏的東西。


    好像是試劑管。


    他順手拿了出來,黑色的血讓人覺得犯惡心。


    龍血,這東西一眼就能認出來,韓秋不知道喝過多少。


    “大家長!”家主們圍了過來,掩護源稚生撤離。


    韓秋藏好那管龍血,將源稚生交到幾位家主手上後,奪過夜叉手裏的火焰槍和手雷就又往後衝去。


    “這東西對我們沒興趣。”猛烈的火焰灼燒著細絲,不是由言靈催動的火焰可以對這東西造成傷害,韓秋問夏彌:“我們開路?”


    “你一早就知道蛇岐八家麵對這東西沒有勝算,何必讓他們來送死?”


    “不是我讓他們來的。”韓秋提高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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