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夏彌奔赴雲端的戰場後,韓秋回過頭來凝視著源稚生。


    “有什麽問題抓緊問吧,耶夢加得大概率是一個人解決不了這些麻煩的。”


    “那真是的政宗先生嗎?”源稚生甚至不在意白王的問題。


    蛇岐八家的大家長被淋得像一隻落湯雞。


    如果不是這場大雨,他可能會更落寞。


    至少現在他可以肆無忌憚的流淚,誰知道是雨還是眼淚呢?盡管他沒流。


    “你信嗎?”韓秋問。


    “信!我都信!”源稚生的情緒已經在崩潰邊緣。


    “是。”韓秋很肯定地說:“那就是政宗先生,也是王將。我一早就知道,但我沒有直接告訴你,隻是將你往這條路上引。”


    “怎麽……可能……”源稚生又不信了。


    “事實擺在你麵前,你又不信了,問的是你,不信的也是你。”韓秋無奈道:“我說了,取決於你信不信,他留下的痕跡,你可以日後慢慢去查證,總會留下尾巴的。我也想做更多,讓你看清楚,但是很抱歉,源君。那份信任是最好的欺騙,我是洛基沒錯,但論演戲,他確實獨一檔。”


    “怎麽……可能……”源稚生抬起頭,仰望雲層。


    “我快速講一遍全部過程,也就是真實的故事。”韓秋擔心夏彌那邊頂不住,韓先生已經提醒好幾次,這種狀態的白王跟依靠容器篡位是兩碼事。


    白王是執掌精神的王,再怎麽被壓製,正常複生,養料充足,還能被一個人類的意誌壓倒?


    可能性有,但不大。


    雖然韓先生也不知道麥卡倫到底怎麽把赫爾佐格這個老狐狸忽悠進去的,但可以肯定,這波絕對夠大夠絢麗。


    加圖索一定是借了天基動能武器給學院的,秘黨決定動用核彈,背後也肯定有加圖索的推動。


    tmd上了雙層保險,就是為了確保能殺死白王。哦對,還有路明非,三層保險。


    篡位的赫爾佐格,以初生之龍的身份未必牛皮,但如果是真正的白王,那是肯定牛皮。


    “首先,是邦達列夫在黑天鵝港向赫爾佐格動手,就是那個聖誕夜。也是邦達列夫一直在打探蛇岐八家的秘密,包括橘政宗這個身份,最開始也是邦達列夫在用。邦達列夫不是個好東西,他給赫爾佐格鋪路,又將這條路送到赫爾佐格麵前。”


    “赫爾佐格更不是個好東西,他太貪婪了,而且洞悉人心。那個故事都是對的,隻需要調換角色。在船上死去的是邦達列夫,假的邦達列夫哈!邦達列夫假死就是為了讓赫爾佐格自由發揮,他再沒踏足過這塊土地,卻在默默注視。”


    “也許他出現過,但抹去了在你們腦子裏的痕跡。這件事,能活著回去我再聊。”


    “繼續說赫爾佐格。他撿起橘政宗的身份,開始肅清黑道,又憑借在黑天鵝港的研究成果,在猛鬼眾以‘王將’的身份聚集惡鬼。源君,你和你弟弟,是赫爾佐格分開的,也就是你所敬重的政宗先生。他利用蛇岐八家和猛鬼眾將日本打造成自己的王國,銅牆鐵壁。”


    “最開始的計劃,你,你弟弟,繪梨衣,有一個要作為容器,容納白王的血液,再經過血液交換,讓他能進行篡位之舉。最好的容器就是你妹妹,你弟弟也不錯,你肯定是最差的。你們三個呀,都是他的打手,他閑得無聊就會讓你們互相打。”


    “那個家夥,就好像我在戲耍局麵一樣戲耍你們。”


    “源君,我沒那麽無聊,明明可以掌控全局卻陪你們演戲。這麽做,也是有目的的。我很喜歡交朋友,也願意交你這個朋友。如果我以龍類的姿態俯衝向日本,那就沒辦法跟你們當朋友了。雖然可以阻止赫爾佐格的計劃,也能救下你們,但我是生是死,我沒把握,同時我們之間大概就會是死仇。”


    “仇恨會讓你成為昂熱校長那樣的人,我不希望你成為他。”


    “我該走了,源……”


    源還沒個君字落尾,韓秋的電話響起來。


    長腿?什麽情況打電話過來?


    韓秋也不避諱源稚生,當著麵就接通。


    “喂,彭於晏,知道你忙,一句話了事。”酒德麻衣說。


    “那你鋪墊那麽長?”韓秋皺著眉頭。


    “清理屍體的時候,有發現一個長得跟橘政宗一模一樣的,我已經安排車輛送到蛇岐八家住的酒店了。”


    “幹得漂亮。”韓秋掛斷電話,提刀就要上戰場。


    夏彌啊夏彌,俺韓秋來幫你了,你可別被弄死,不然師兄要殺了我的。


    我心裏也會過意不去的。


    韓秋調動所有力量,無雙條開始燃燒。


    都給老子看好,讓你們看看小爺的巔峰。


    “韓君!”源稚生突然喊道。


    韓秋有一種快要拉出來卻被人又塞回去的感覺,身上的龍類特征開始明顯。


    密布的鱗片呈現出金色,與金色瞳孔一般無二的金色,跟芬裏厄那土黃色所表現出的金色不同,韓秋的這副金色盔甲足夠高貴。


    破碎的上衣被膜翼摧毀,好似神明睜眼,低頭俯瞰人間。


    其實他隻是有些無奈,想罵源稚生卻又罵不出口。


    這無奈的眼神被源稚生一眾人理解成神的孤獨,做了一堆事情卻不被理解的孤獨,又似責怪。


    神責怪人類的愚蠢。


    “能帶我上去看一看嗎?”源稚生問。


    “龍類之間的戰鬥,不死不休,戰場又在雲端,你的狀態無法參戰。”


    “我隻是想看看。”源稚生沒了大家長的氣魄,用著朋友之間請求幫助的語氣。


    顯然他是落魄的那一方,模樣也足夠落魄。


    “我可能沒有餘力帶你下來。”韓秋直言相告。


    無雙條耗盡,他就是個特殊點的a級混血種,長不出翅膀來,剛打完架,有沒有用言靈的力量都是未知數。


    “我現在去駕駛直升機。”櫻一把拽過烏鴉,往蛇岐八家前來天鵝湖時的臨時落腳點趕去。


    韓秋也沒什麽好說的,更沒太多時間去說。


    不就是圓夢嗎?那就圓!


    初心就是救人和圓夢。


    帶著年少的心往前,披著大人的衣服去欣賞。


    這是韓先生的忠告,韓秋明白,他對這句話揣摩了很久。


    人往前走總是會變,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他也變過。因為世界跟自己的理解不一樣,這也叫一根筋,把自己繞進去之後就開始咆哮,開始憤怒。


    這很正常,也很無力。那是成年的自己跟年少的自己在鬧別扭,在兜圈子,在生死決戰。


    其實沒這個必要,年少堅持的未必錯,成年信仰的未必對。


    帶著那份美好,也理解所謂的肮髒。


    用成年人的方式去解決問題,去無所謂地看待那些拙劣可笑的事情,但也要堅守那個年少熱血美好的自己。


    多年之後,韓秋不會嘲笑自己狂妄的青春年少。


    也不會責怪自己在俗世裏擺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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