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作赫爾佐格的螻蟻有一句話說得很對。”白色祭司又回來了。


    估摸著是實在受不了韓秋的這張嘴。


    高高在上的白色皇帝何時何地受過這種口頭侮辱。


    “你真的不配作為龍類,絲毫不具備龍類的位格。”


    白色祭司將天叢雲送入韓秋的脖子。


    直直地插了進去,搗毀韓秋的喉嚨。


    韓秋用盡力氣將橘政宗打造的那柄劍插在白色祭司的胸膛,這是二對一車輪戰所造成的最有效損傷,卻也止於骨骼。


    隻是看起來血肉模糊,但在強大的恢複力下又逐漸愈合。


    “粗製濫造的東西。”白色祭司抽出那柄劍從高空拋下。


    韓秋捂著喉嚨,狼狽地拉開距離。


    直升機的聲響在靠近,來得不早不晚,剛剛好。


    夏彌直接將源稚生丟進機艙,“帶著這個廢物,趕緊滾!”


    櫻找不到反駁的點,源稚生的女孩也得承認,這樣的戰局,源稚生連插手的資格都沒有。


    在地麵開打,沒有受傷的話,興許源稚生還能拚一拚。


    再說現在源稚生的情緒已然崩潰,用韓秋的話來講叫作道心破碎。


    他躺在機艙,雙目無神,對戰局沒有任何興趣。


    隻是沙啞地說:“櫻,別被波及到,通知宮本家主安排戰鬥機支援。一定要確保韓君的安全。”


    櫻按照吩咐,在通訊頻道裏進行詳細的安排。


    大義,正義,責任,宿命。源稚生似乎找不到什麽堅持下去的意義了。


    他早已想逃離這一切,隻是政宗先生的教導,以及忠告。


    是政宗先生塑造了這樣的源稚生,是政宗先生讓源稚生堅持下去,為了這個家族,為了大義。


    戰局又有了變化,從車輪戰演變成真正的二打一。


    顧不得什麽初代種君王的驕傲和臉麵,這事情就跟三英戰呂布一個概念。


    沒人會覺得韓秋和夏彌兩個打一個是恥辱,是不公平,甚至白色祭司自身也不認為這是不公平的。


    “幹完這一單我再也不跟著你胡鬧了。”夏彌語氣硬得像白王身上的鱗片。


    “我也不胡鬧了,頂不住。”韓秋認可夏彌的話。


    二打一遠比車輪戰要有效,縱然沒有武器了,可龍類本身就是最好的兵器。


    “本來想用你鍛造的刀來殺死你這個家夥的。”韓秋不知道自己轟了多少拳,“可惜了,你讓我很生氣,赫爾佐格博士。”


    這種狀態下他的恢複力隻比白王弱,在夏彌之上。


    脖子受到那樣的損傷也能在半分鍾的時間裏愈合,真是讓人癡迷的力量。


    癡迷就是動力,這跟“興趣是最好的老師”一個道理。


    赫爾佐格癡迷龍類的完美,才有了今時今日。


    韓秋癡迷這樣的力量,隻需要努努力,就可以從臨時擁有變為永久性。


    時間問題而已,年紀輕輕不怕沒時間,就怕沒希望啊。


    看不到希望的日子,那才難熬。


    有希望的日子,司馬懿都能熬死曹家幾代。


    “你們瘋了嗎?我許諾給你們想要的。”赫爾佐格不是白色祭司,他的膽怯注定他是老鼠。


    擁有這樣的力量還要畏懼和害怕。


    韓秋知道這家夥想用緩兵之計。


    白色祭司不需要,堂堂正正的總好過陰溝的老鼠。


    韓秋還是更欣賞白色祭司。


    “相比較而言,你更侮辱龍類這個身份了。”韓秋不顧一切地展開所有攻勢,想趁著赫爾佐格掌控身體的時機解決問題,“你的膽怯和懦弱,侮辱了‘王’的身份。你這種家夥,能篡位也是靠別人的施舍,你也配?肮髒的老鼠!如果不是希望結局夠好,如果不是想要白王的屍骨,我恨不得一到日本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韓秋曾看過一部動畫片,他想自己是幸運的,還能看到些俠肝義膽的武俠類動畫片。


    他很喜歡虹貓,年幼時也希望被人稱呼一聲“少俠”。


    那一句“七劍合璧後,殺了馬三娘”,至今猶記。


    “捏碎他的心髒!”夏彌撕下赫爾佐格胸前的大片血肉。


    韓秋抓住機會一拳碎裂那堪稱變態的骨骼,同樣的,他的右手算是徹底報廢,能不能在無雙條耗盡前恢複過來都是問題。


    赫爾佐格真的怕了,在他看來,自己辛辛苦苦得到的這一切,都快要成功了,隻要殺死白王的精神,他就能徹底登臨王座。


    他不理解,更想不通,像韓秋和耶夢加得這樣的位格,為什麽要這般瘋狂和不計生死。


    一直以來,赫爾佐格都很惜命,以前是,現在更是。


    他好不容易擁有這麽多,怎麽可能願意撒手,願意放棄呢?


    所以在麵臨韓秋所帶來的局麵時,赫爾佐格看著還沒有達到合適時機的八岐大蛇發愁,這近乎成了執念,也是他一生的追求。


    所以他癡魔了,如果不是那個自稱邦達列夫的人突然出現,他恐怕已經將源稚女作為容器,在猛鬼眾單方麵進行篡位之舉。


    那樣的話,風險很大,現在看來,不止是風險,可能還在準備階段就已經被韓秋找過來殺死。


    他不清楚那個家夥到底是不是邦達列夫,但可以肯定是幕後的人。對於那個家夥的計劃,他一邊進行著,一邊嚐試盡可能按照原來的路線。


    很可惜,容器都被韓秋盯得很緊很緊。而邦達列夫又直言,一旦要動源稚女,不用韓秋動手,他會代勞。


    都是韓秋,都是該死的韓秋!


    “你們都是瘋子,瘋子!”赫爾佐格咆哮著。


    他的憤怒也掩蓋不住懦弱,天叢雲自然堅固和鋒利,但那不是他的心。


    ————


    “哥哥,不上去湊熱鬧嗎?”路鳴澤問。


    “他們能贏吧?”路明非還想繼續看,但畫麵已經黑下去了。


    “難,那可是白王,不是諾頓和芬裏厄那種殘缺的廢物。而且你的好朋友並不能長時間維持在那種狀態,他也很急,你沒看出來嗎?”


    “不能長時間維持?”


    “沒錯,他也需要付出一些至關重要的東西才能換取力量。但他比你果斷,哥哥。”


    “我付出的可是命啊!”


    “命是因為一些事情和情感才顯得重要的,而不是命本身。”


    “好死不如賴活。”


    “那你又為什麽來這裏呢?”路鳴澤問出最關鍵的問題。


    路明非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嗯……為什麽來這裏呢?


    “他們的戰場從天鵝湖上空一路到近海,期間赫爾佐格幾次三番想要衝向地麵,你的好朋友可是拚著阻攔。”路鳴澤露出期待的笑容:“他肯定不認識那些街區的家夥啦,更沒見過,那都是些普通人。按照曆史,你和他應該都對日本抱以仇恨。”


    “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他在生命的意義上,踐行得比你要好,哥哥。”


    路明非又無言了,他承認自己就是個衰小孩,就想無所事事地活著。大義啊,生命的意義啊,對他而言是遙遠的,他也沒有思考過。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命,到底有什麽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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