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米也沒有想到,自己會突然發燒。


    他的身體雖然看上去孱弱,但實際上比一般人還要健壯些。


    這一點,蘇打早在第一晚見到衛米的時候,就上手驗證過。


    如果衛米真的隻是一個排骨架子,蘇打也不會動不動吃上幾口對方的豆腐。


    隻是衛米的體質從小就有些特殊,不管他再如何鍛煉,在麵對需要動用武力的情況下,他總還是占據不到優勢。


    就好像有什麽看不見的東西限製住了他,讓衛米的身軀看上去健康強壯,但內裏如同他周身的氣質一般,易碎。


    前兩天剛因為逃離困境而進醫院一次,今天衛米又被花盆差點砸到蘇打的事情給嚇到,放鬆躺在床上之後,他的身體開始發熱,也就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隻是,到底是身體虧損還是情緒需要一個缺口發泄,衛米此時已經沒有心思去仔細分辨。


    吃了藥,又睡了一覺,他身上的燒退了許多。


    沒有那種大腦發熱的膽量支撐,感受著自己被蘇打抱在懷中的觸感,衛米的心髒不爭氣的開始加快跳動。


    咚咚——咚咚——


    蘇打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什麽動靜?”


    衛米的臉再次燒起來,隻不過,這一次不是因為生病。


    他緊閉著眼睛,身體一動也不敢動,心裏想著:好在他此刻在對方的懷裏,蘇打看不到他燒紅的臉。


    實際上,衛米的擔心是多餘的。


    哪怕蘇打一睜眼就能看到他的臉,也隻會覺得還是之前燒紅的,而不是剛剛因為害羞而燒紅的。


    再者,衛米的擔心不僅是多餘的,還擔心錯了地方——


    蘇打蹭了蹭懷中之人的頭頂,動作自然嫻熟,她一邊蹭一邊含糊道:“怎麽醒了還裝睡啊?”


    感受到某人身體更僵了一些,蘇打笑道:“幹嘛啊?先不說你裝睡的水平真的很差勁,身體繃得和什麽一樣,就是你胸腔裏的‘咚咚聲’,也把你給出賣了呀。”


    聽出蘇打語調裏的笑意,衛米的身體放鬆了一些,他躲在對方懷裏,依然不肯抬頭,隻用有些啞又被捂得有些悶的聲音道:“我想這麽多抱你一會。”


    所以才裝睡。


    是這個意思?


    蘇打覺得,應該就是她理解的這個意思。


    她舒展了下身體,沒管窩在她懷裏的衛米,然後再將人重新抱好,大方道,“不用裝睡,我也可以多抱你一會啊。”


    少爺手感不錯,睡相也老實,蘇打給這次同床共枕初體驗打九分。


    缺的一分,扣在她和少爺隻是“同床共枕”了,超出範圍的,她是一點都沒享受到。


    抱著衛米牌人形抱枕,蘇打如是想著。


    原本蘇打鬆開手的時候,衛米還失落了一瞬。


    但很快,他就重新落入了對方的懷抱。


    並且因為蘇打的惡趣味,衛米被抱的更緊了。


    不可避免的,他與蘇打的身體也就貼合的更加緊密。


    再加上蘇打的那句話,衛米的腦袋在這一時之間變成了漿糊,隻覺得比之前高燒的時候還要暈乎。


    他不由自主的也蹭了蹭蘇打的下巴,蹭完之後,他才發覺自己剛剛到底做了什麽。


    衛米的聲線都變得緊繃,“我,我剛剛,不是......故意......”


    生病的時候貪婪對方的溫柔照顧,衛米還能說服自己,現在他都已經沒事了,還做出這樣的舉動......


    衛米喜歡蘇打平時對他動手動腳,但是輪到他對蘇打這樣,就會有一種做了壞事的愧疚感。


    蘇打察覺到了衛米的這種不自在。


    可惜,她是個壞心眼兒的,她不僅沒有安慰對方,還故意道,“唉?你是說,你剛剛是故意的?”


    衛米心裏本來就慌,再一聽蘇打這麽說,他急得抬頭就要解釋。


    然後——


    “唔!”


    “嘶!”


    衛米撞到了腦袋,壞心眼的蘇打磕到了下巴。


    甚至因為她當時剛說完話,嘴巴沒有閉緊,這一磕,就讓她咬到了口腔內壁。


    所以蘇打才會在悶哼一聲之後,就嘶了出來。


    可見,做人也不能太壞心眼,不然就會有報應,還是來的很快的那種。


    衛米顧不上自己被撞疼的腦袋,他虛捧著蘇打的臉,焦急道:“對不起對不起,很疼嗎?”


    他想要替蘇打揉揉,又怕碰疼對方,更別提很快衛米就看出,蘇打不僅僅是磕到了下巴,她還咬到了嘴巴。


    衛米懊惱又自責,隻覺得他可能是真的被燒壞了腦子,不然怎麽會突然變得這麽冒失,害得蘇打被他連累。


    蘇打緩了會,心中的小人剛安慰完她自己和係統長輩,就看到泫然欲泣的衛米。


    她頓時齜牙咧嘴道:“少爺,這個時候你不給我呼呼就算了,該不會......還打算讓我給你呼呼吧?”


    是的,蘇打以為衛米眼裏的淚光是疼出來的。


    之所以會用“呼呼”這個詞,是因為蘇打小時候和人打群架,她一個人,對麵一群人,最後哪怕贏了也很難說沒有輸。


    那是係統剛出現不久那會,祂還沒來得及取得小蘇打的更多信任,更沒能讓小蘇打不再總是受傷。


    這種時候,沒有實體的係統隻能想盡一切能給小蘇打帶來安慰的辦法。


    最後,祂模擬出一些長輩在自家孩子摔疼了的時候,對著他們傷口呼呼的聲音。


    係統學著那些家長的話,溫柔的對小蘇打道:“乖乖不怕,呼呼,痛痛就都飛走了。”


    那個年紀的蘇打,因為成長環境的不同,其實不並像係統所學習的那些家長的孩子們一樣,相信疼痛真的能夠這樣飛走。


    但奇怪的是,盡管係統無法真的對她的傷口呼氣,隻是模擬出來正在小心翼翼為她呼呼的聲音,她身上的疼痛便真的好像減輕了許多。


    年幼的蘇打覺得,這或許是這個名叫係統的家夥使用的魔法。


    直到後來逐漸長大,蘇打才明白,那是她在幼小的年月裏,感受到的愛。


    疼痛不會飛走消失,隻是愛意讓人可以多加忍受。


    而如今,被係統用愛意嗬護養大的蘇打,已經能夠十分自然的說出“呼呼”這個詞,並且一點都不覺得,人在疼痛的時候被“呼呼”一下,有什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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