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十分鍾,她聽到他問——


    “我可以再要一個新年禮物嗎?”


    她側過臉,有些防備:“你別動手動腳的。”


    低低的笑聲響起,他很快將她摟入懷中,在她緊閉的眼睛上輕輕吻了一下,隨即很快退開,翹起唇角:“謝謝你的禮物。”


    比起強勢,溫柔更叫女人潰不成軍。


    付灑灑眨著眼,心跳快得不像話。


    “該輪到我了。”他抿了下唇,拉開外套的拉鏈,從衣服的內袋裏掏出一張卡片和一個紅包,放到她手心:“新年快樂。”


    失而複得的幸運卡,以及……紅包裏的一張銀行卡。


    付灑灑目瞪口呆地拿著卡,這是要包養她的節奏?


    聞少爺的腦回路不同於常人,正色道:“z大節前傳了一樁求婚盛宴,女主角是你表姐吧?”他猶豫了下,別扭道:“我現在隻有這個,島和飛機……”


    “等、等等。”付小霸王慌了:“你要和我求婚?”


    聞泱:“……”


    付灑灑趕緊把卡還給他:“我才20歲,大把的青春,不想過早踏進婚姻的墳墓。”


    這話莫名其妙就踩到聞少爺的雷點了,本來隻是說發個紅包讓她開心下,沒想到她直接發散到求婚了,發散就發散吧,結果還直接拒絕?絲毫不給麵子。


    他把卡塞到她的睡袍口袋裏,笑笑:“現在是太早了,等我畢業吧。”


    付灑灑驚慌失措,他研究生畢業也就兩年,按照他那個讀書像喝水似的尿性,說不定一年就完成了。


    兩個人在年三十,啊不,應該是大年初一的淩晨風牛馬不相及地表達了一番對婚姻年齡的看法,誰都沒記起來一個事實——目前他和她連男女朋友的關係都不是。


    最後還是付灑灑反應過來,直接衝他揮揮手:“我們冷靜下,好吧?”她火速關上門,也沒管他的臉色,直接回房間就寢了。


    聞泱也不想逼得她太急,給她發了條消息就打車回去了。


    付灑灑躺在床上,收到短信:【灑灑,你想好了給我打電話】。


    聞少爺的原意是交往,付小霸王直接誤解成了畢業後就結婚,這不,第二天一早,她就把去泰國的機票改簽了,匆匆忙忙整理了行李……逃婚去了。


    等到年初五,所有耐心都用盡,電話關機,消息不回。聞少爺鋌而走險,帶了一大堆名貴的禮物登門造訪。


    付燁開了門,見到聞董家的太子爺後,不由得一愣。


    聞泱禮貌彎下腰:“伯父,晚輩來給您拜年。”


    第44章


    泰國的天氣熱到爆炸, 在國內零下瑟瑟發抖, 在這裏可以直接熱褲t恤,付灑灑也不例外, 穿著一字領上衣露著一雙大長腿, 趿拉著人字拖,優哉遊哉地遊走在曼穀的大街小巷。


    本來說好大一的暑假【灑哥賽高】三人小分隊一起去旅行的,結果管甜被父母強行架回了老家,陸絳梅則偷偷和她的小男朋友去東京迪士尼嗨皮了, 就剩下付灑灑有空了。她也不敢和父母說一個人出國, 怕他們擔心,就假裝還和閨蜜一起,弱弱地撒了個謊。


    說起來她性格大條, 別人覺得孤單旅行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在她看來, 其實也挺享受。她剛剛預定了19點在湄南河的泛舟燭光晚餐, 眼下時間還早, 就和付燁還有許曼尼報了下平安。


    結果付燁平時瘋狂發語音的行為突然有了改變,默默發過來一張圖片。


    角度詭異,一看就是偷拍,但是沙發上坐著的那位美少年側臉為何如此熟悉!!!


    付灑灑驚了, 趕緊打字:【他來幹嘛?】


    【不知道啊,帶了一大堆禮物。】付燁在那一頭也很迷茫。


    付灑灑抖了一下:【靠, 不會來下聘禮吧?】


    收到這條消息後, 付燁差點沒拿穩手機, 用哈哈哈哈的笑聲掩蓋了一波尷尬。今天年初五,許曼尼剛好回許宅有點事,他因為要在家裏和印尼的工廠溝通發貨時間所以沒和她一起去,正準備一個人喝點小酒樂嗬樂嗬,哪裏曉得有人不請自來了。


    來的還是他們付家最大合作商聞氏集團聞鬱的獨子,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可以算半個衣食父母了,畢竟每年最大的三千萬訂單都是聞氏一家獨攬的。


    “聞……”糾結了半天沒想好要喊他什麽,稱呼賢侄嘛,他和聞鬱沒那麽熟,叫聞少爺嘛,階級觀念又太強。


    聞泱適時地接話:“伯父,喊我臨洲好了,家裏人都這麽喚。”


    付燁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遞過去:“臨洲,小名啊?”


    “表字。”他雙手接過,看了一下青瓷杯裏的茶水,又細細品了一口才道:“您這茶是白毫銀針吧?”


    “對對對,你也有研究啊?”付燁激動起來,他這個人吧,沒什麽愛好,就喜歡和人論論茶經,沒想到對方年紀輕輕就能品出茶葉好壞,實在是難得,他心裏對聞少爺的好感一下子就上去了。


    這也得虧當年付灑灑受情傷時付燁有大半年時間都在印尼盯著工廠,不明白真實情況,要不……按照他的率真性子,早就拿著掃把轟對方出去了。


    聞少爺點了下頭:“研究談不上,前年曾經陪家父去了趟福鼎茶園,聽那裏的采茶師傅講過幾日課。現在他們還常常寄新茶過來,您要喜歡,下次我也給您帶點。”


    “太客氣了。”付燁也沒說接受,他在老婆孩子麵前傻白甜不代表是個沒腦子的,怎麽說都是生意場上跌打滾爬幾十年的人了,骨子裏也是精明得很,知道無功不受祿。非親非故的,送你小幾千一兩的名貴茶葉,必定有所求。


    “應該的。”聞泱也沒在意,他抬眸瞅了下牆上的掛鍾,五點四十五分,在飯點拜訪別人其實是件很不禮貌的事情,他真是昏了頭了。


    “臨洲,不如今天在我家吃個便飯吧?”付燁已經準備讓姚媽多弄幾個菜了。


    “您別忙了。”聞泱連忙坐直身子,略微低下頭組織了下語句。


    付燁想到女兒剛才那條下聘禮的奇妙微信,再看到少年略有些糾結的表情,他不由道:“是為了灑灑的事情?”


    聞泱坦然道:“是。”


    付燁震驚:“你不會真是來提親的吧?”


    這腦回路清奇的一家人……


    聞少爺默默放下茶盞,低聲道:“是這樣的,我有幾天沒有聯係上她,有點擔心,所以過來問問。”


    付燁一般是不過問女兒的情感問題的,隻是隱隱約約知道她高中的時候對聞家長孫動過心。


    聞泱年少有為,學業、人品、外表都是一等一的頂尖,在整個商界圈裏,誰不歎一聲聞鬱好福氣?女兒畢竟也二十歲了,要是和這樣的男孩子交往,坦白說,他也不會刻意反對,順其自然就是了。


    “她和高中同學去泰國玩了,沒跟你說嗎?”


    答案是否定的,不但沒有說,還逃難一般選擇第二天就匆匆而別,一副真要逃婚的模樣。


    頭疼地按了下額角,聞泱站起身:“謝謝伯父告知,既然是旅行,我就放心了。”


    付燁擺擺手,很自然地道:“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情我不會多問,不過女孩子嘛,發發脾氣正常,我們做男人的就多擔待點。”頓了頓,他又拍拍少年的肩膀:“灑灑性格已經很好了,對吧?”


    他說話的時候臉上有著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他的掌上明珠,連聞家小兒都要拜倒在石榴裙下,可不是揚眉吐氣麽。


    聞泱笑了一下:“是,她很好。”


    付燁挑了下眉,一副【我就說吧】的表情。


    聞泱既然剛才已經站起來了,就打算告辭了,他再度給長輩鞠了個躬:“伯父,晚飯就不叨擾了,我父母可能還有些安排。”


    聽他這麽說,付燁也不便多留,指了指地上一大堆名貴的玩意,為難道:“東西你還是帶回去吧?”


    聞泱退了一步,微笑:“請您習慣就好。”


    習慣???


    付燁摸了摸下巴,看著少年的背影,若有所思。


    ******


    付灑灑沒能等到付燁的消息,反而是汙妖王許柔一個勁叫她去帕蓬巷感受下小奶狗的溫暖,順便再幫她加深一下當時的記憶。她被煩得沒辦法隻能答應吃完飯有時間去看看。


    晚上七點鍾,她準時凳上了湄南河邊上的船隻,靠河岸的餐廳很有特色,好幾家都提供了船上燭光晚餐的服務,菜單會提早和客人商討,然後廚師現場製作,可以一邊享受美食一邊欣賞沿途美景。


    她坐在敞篷的木船裏,桌上透明花瓶裏放了白玫瑰,一盞複古的油燈掛在船簷,泰式料理特有的香氣彌漫在鼻尖,實在是身心都很愉悅。


    忍不住就發了張和玫瑰花的自拍,放到朋友圈裏——


    【今天在曼穀的灑哥,依然含苞怒放。】


    發完她就沒管了,吃了會東西後才想起看手機,評論倒是有好幾十條,周墨的回複最顯眼,十幾個感歎號加問號:【泱神還在國內,不是和謝清宴去的吧?!】


    嗬嗬,又忘記把這個人屏蔽了。


    付小霸王翻個白眼,直接給他回:【叛徒,再通風報信,狗頭鍘伺候。】


    周墨心甘情願做了聞少爺的走狗,奴性這東西吧,一時三刻也改不過來,他在看到照片的第一瞬間就給主子打電話匯報了,後者反應倒是挺淡然的,說她和兩個小跟班去的,沒有謝清宴什麽事。


    ……可是陸絳梅的朋友圈明明五分鍾前才顯示從東京回國,心情很嗨雲雲。


    他幾乎沒怎麽考慮,就把截圖發給聞少爺了。


    這下徹底捅了馬蜂窩,再淡定的人遇到情敵危機都要掉一層皮,清冷在雲端的聞泱也不能例外。


    陸絳梅悲催地在放完行李後,飯都沒來得及吃上一口,就被周墨約到了十九中附近的茶餐廳。


    她喝了一口冰檸檬紅茶,瞪著對麵:“你最好有什麽要緊的事,不然我直接把我的四十米長刀拿出來了。”


    周墨幹笑:“老同學了,請你敘舊不行啊?”


    陸絳梅嗤了一下:“我倆隻是聊友關係,請勿深入。”翻著菜單她毫不猶豫地勾了一大堆貴的,叫來服務員點完單後,她無聊地把兩隻筷子左右搓了搓:“有話直接說,我吃完飯趕著回去補美容覺。”


    周墨先羅裏吧嗦扯了一大堆z大的破事混淆視聽,而後狀似不經意地問起:“剛才看到灑哥更新動態了,她去泰國了啊?”


    陸絳梅看他一眼:“對啊,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新馬泰而已,你又不是沒去過。”


    周墨嘿嘿一笑:“她和誰去的啊?”


    陸絳梅也嘿嘿一笑:“你幫誰問的啊?”


    很尷尬。


    周墨同學實在學不會撒謊的技巧,羞愧地低下了頭。


    服務員過來上菜,陸絳梅把雲吞麵吹了吹,拿起勺子喝了口湯,然後隨意道:“行了,我都聽灑灑說了這兩年的狗血劇情,總之他倆的事情讓他倆自己解決,我們就不參合了。”


    周墨苦笑,他倒是不想參合,可有人威逼利誘啊。


    陸絳梅還想說幾句,突如其來的視頻邀請打斷了她的長篇大論。說曹操,曹操到,灑脫大王四個字在屏幕上很是顯眼。


    周墨比她還激動:“接啊!”


    陸絳梅猶豫了一下,周墨很快坐到她邊上,小心翼翼將自己移出攝像頭範圍,替她按了接受。


    爵士風又曖昧的音樂很快傳來,然後是付灑灑猥瑣的笑聲:“梅兒,猜猜我在哪,女人的天堂!你敢信?”


    陸絳梅仔細隨著她鏡頭旋轉的方向看了一會兒,昏暗的燈光,優雅的高腳燭台,矜貴的女王座,不得不說,這裝修還挺別致的。


    男人們低沉的笑聲勾得人心癢癢,她不由得好奇:“到底在哪啊?不知道我是聲控嗎?這麽好聽的嗓子,不讓我看看臉?”


    付灑灑很快滿足了她,把鏡頭稍稍抬高了點,入眼全是年輕的小哥哥,哦不,應該說是衣衫半裸的小哥哥。付灑灑身邊就有這麽一位小狼狗,似乎是亞歐混血的臉,帥得人神共憤,正給她含情脈脈地剝著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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