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在一起,總工大人現在一周工作六天,三天江州,三天淩海,大越野每周都是上千公裏的奔波。她忍這一點又算什麽?


    就在苗伊悶悶地擱在心裏、自我安慰的時候,有一個人適時地出現了,這就是許湛,許處長。


    剛從京城總部出差回來的許湛,述職過後第二天就與苗伊約見談話。這次談話非常正式,在了解了她的工作狀況後許湛很明確地告訴她,不會讓她把時間浪費在培訓上,因為他並沒有指望能再培養出一個苗伊,就更不能消耗掉現在的苗伊。


    培訓過後,由她負責外勤組,這個外勤組是與翻譯社正在進行的內部重組有關,部分組員就挑選自翻譯社。試點是遠油行業內的同傳業務,如果淩海這邊可以應付,就不會再從桃圃調人,也就是說行業範圍內她就是殷倩的角色,在實戰中帶隊伍。


    這次試點能不能搞成功就全看她的了。


    苗伊聽了非常開心,並不是因為要升職,而是這樣一來,她不但可以再和組長殷倩一起工作,更重要的是,她需要實戰,需要更多的同傳經驗。


    雖然那天被他吹得很厲害,其實,在華東同傳圈裏有一個更厲害的存在,那是一個民營的口譯公司,叫迅聲,很小,大概也就十幾個人,分為三個組,專業做同傳。這幫人,身經百戰,業務能力非常強。


    雖然在專業上遠油翻譯社是正規軍,可因為行政原因,接業務沒有迅聲靈活,這樣一來,大把的機會拱手送人。


    苗伊他們是在影音室裏練習,迅聲卻是在實戰中磨練成長,臨場經驗比他們強很多。一年華東區大大小小的會議不斷,穿梭在其中,根本就歇不下來,預約已經到了提前三個月的境界,如果是臨時的會議,想請到迅聲幾乎就是不可能的。


    什麽組長、隊伍、理想、事業,這都不是苗伊想要的,日五千的高薪常態,才是她的目標。


    有了許湛的承諾,苗伊吃了定心丸,談完話回到辦公室她就發信息告訴“老公大人”,他笑,說好啊,苗苗兒組長,今晚咱得好好兒地慶祝一下。


    然後那天,無緣無故的,在升職這件事的八字別說一撇、甚至連個點都沒有的時候,兩個人就興師動眾地開車過海去“好好兒”地吃了一頓海鮮,回來的路上又去爵士樂吧“好好兒地”聽了一場音樂。


    回到家已經快十二點了,他當然不會再允許她回小屋去碰電腦,洗了澡就抱著她鑽了被子。這個時候,他才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是一枚胸針,說送給“苗苗兒組長”配製服,並且一本正經地強調這是工作需要。


    看著那個小標誌,苗伊就知道遠油的幾套製服加起來也沒這個“工作需要”貴。


    這真是太燒包了,一點小事就要搞很大!可是,胸針實在太漂亮了,樹脂小花,藍色與金色典雅搭配,配在製服上,端莊中的俏皮,簡直太搭了!


    於是,她一邊嘟嘟囔囔地不滿,一邊聽他的話在吊帶小背心上試了那枚的胸針。


    他低頭,仔細看,抬手摸摸,說怎麽買的時候沒覺得這麽好看?然後頭越埋越低,然後就重點偏移,咬下去……


    苗伊心疼胸針,拍他,推他,可是,他饞啊,纏得她沒辦法,就心軟,隨他了。


    這樣,one thing led to another(一件事導致了另一件事),最後他還是用他最喜歡的方式給苗苗兒組長慶祝了一下,慶祝到了下半夜,慶祝得她第二天坐到辦公室還腿軟。


    午休的時候,苗伊匆匆吃了帶來的三明治就想補點易科的活兒,可是又接到他的電話,說他現在就在遠油大廈對麵的西餐廳,讓她過來。


    他下午就要回江州了,可能是想告別,可是苗伊真的動都不想動啊,說不要。他說不行,有事,趕緊過來。


    苗伊沒辦法隻好過去,到了地方才知道他是要她見一個人,這個人介紹說e行政旅行部的工作人員e每年都有員工往來海內外各作業現場,所以在駐外、旅行和簽證安排上有專門的部門在負責。


    介紹他們認識,匆匆聊了幾句他就先出發去江州,臨走叮囑她好好跟著準備申請資料,有事打他電話。


    他走了,苗伊蹙了眉,知道這是要給她辦美國簽證,為的就是南家春節的安排,要去加勒比海乘遊輪度假。


    第89章


    周五。


    逢周末, 遠油這樣的單位都會有意無意提前結束工作, 比翻譯社還要明顯。苗伊校對完最後一段培訓錄音,看表才剛剛四點半。


    回到辦公室,簡風又沒在。現在他們兩個分一個大辦公室,比以前要近很多, 可話卻比以前少多了,一來當然是她的婚,不論是作假套房子還是弄假成真, 在師兄看來都荒唐透頂, 苗伊也不想再解釋;二來,他真的特別忙,除了業務,還有行政,培訓馬上就要結束, 正式走馬上任就在眼前。


    這會兒可能又是在跟領導談話, 距離下班還有一個小時,苗伊打開電腦,悄悄地把易科的資料調了出來,劈裏啪啦敲起來。


    以前她是絕對不會把私活兒帶到單位的,可是現在, 情況實在不容樂觀。從樊津現場回來接下這本稿子,按照之前的速度,連校對三十五天一定會交稿,可這一次, 她對五十天的稿期都沒做任何修改。


    誰曾想,這麽寬鬆的日程安排居然還是出現了問題,目前距離交稿期還有不到一周的時間,積壓下來的稿子已經在她所能承受的安全範圍極限上,說實話,她開始緊張了。


    從生日會回來後,他沒有立刻返回江州。在古箭營地的時候他明確表態不會再常駐現場,雖然後來大家都笑他,像個笑話似的,可苗伊的心卻被捂化了,甜蜜得不得了,甚至對他是不是真的會去做都不介意,更不會去問他到底要怎麽辦。


    可是,回來後的第三天,他說帶她去做客,到了才知道,主人家就e的總裁張星野。


    從來都隻在雜誌上見過這位頗有傳奇色彩的總裁,沒想到第一次見真人,他居然係著個圍裙,偌大的別墅裏,總裁大人在親自下廚給他們做菜。


    苗伊驚訝又拘謹,實在不知該怎麽好,可是身邊的大男人卻非常淡定地介紹:這是廚子界最好的總裁。


    真不愧是一起創過業的,他們關係是真的好,嚴棟在談到他的工作安排時還要有所顧忌,而張星野作為當家人就完全沒有這層界限。這頓飯的名義是後生日宴,其實主題還是那一個:樊津必須是南大總工的。


    苗伊坐在他身邊本來以為自己隻是個陪客,卻沒想到,張星野說話的對象一直是他們兩個人。樊津一期詳圖開啟,以後還要籌備二期競標,這一切當然不能假手他人,而南大總工也是一定不能與媳婦兒長期分離的,張總在這兩點上非常的明確。


    所以,最後提出的方案是:一期詳圖期間,南總工按照工作需要自行安排淩海與江州之間的分配,常駐淩海也可以;等到施工開始,配兩個副總工給他,進出現場的時間也全由他決定,而待遇方麵,全部按常駐現場算。


    苗伊這才知道e外派是基本工資一倍半的駐外包,而常駐現場是兩倍,再加上各種津貼,非常豐厚,所以其實,他的所得比副總要高多了。


    苗伊並不了解張星野平常是什麽樣子,可這頓飯,張總的姿態可以說是非常的低,簡直就是:您說啥就是啥,行不行,總工大人e的角兒?


    苗伊感動得不行,覺得身邊這個半天不肯點頭的家夥根本就是油鹽不進!可是很快張總的“陰謀”就被他無情地戳穿:“自行安排??隻要樊津還是我的,我特麽回得來麽??”


    啊,奸商如此!心疼他的同時,苗伊真的好想笑,張總比嚴副總真的是無恥多了,這是死乞白賴地吃定他了。可是心裏也真的有點感動,奸商“壓榨”的背後是他們患難的交情和賭定南嘉樹工作狂一樣的敬業。


    家庭小宴,親自下廚,碩大的薪金紅包加持,最後張總又實行了夫人戰術,弄得苗伊當場倒戈,這樣,南大總工總算握著媳婦兒的小手勉強點頭,不過,臨走,去張總家的酒窖裏逛了一圈,拿了箱子直接裝了一整箱他的珍藏。見張總心疼得牙都快咬碎了,這才住手。


    這個結果讓苗伊很開心,首先,她根本就不想讓他離開心愛的現場工作;其次,他不在的時候,她可以全心全意趕進度,趕出時間來好陪他。


    可是很快,苗伊就發現,“全心全意”這個詞太絕對了。他不在的時候,會想他,那燒包的形象簡直無孔不入!翻譯效率不如從前,睡眠也不如從前,偶爾碰到難點需要他幫忙,這一打開視頻,就收不住。而且,三天江州,四天淩海,他完全可以周四早晨再出發往回走,可他總是周三下了班就連夜往回趕,而且一定是不吃飯的。


    這樣苗伊周三下班就急急忙忙去買菜,他給了她一張銀行副卡,綁定了她所有的支付,所以她可以買好多好吃的回來。他喜歡喝湯,鹹的、甜的,各煲一盅;喜歡吃有餡的,那就南方的小籠,北方的茄夾各來一份;聽著戲,戴上圍裙,一做一晚上。


    到家就十點多,陪他吃了飯,再想自己回房是絕對不可能的。


    情有可原嘛,畢竟分開這麽久,誰能受得了。這一天,苗伊是給自己完全放假的。


    之後的幾天,他會信守之前的諾言:不浪費苗小一的寶貴時間,晚上能允許她關上小屋門忙自己的。可是,這個諾言有點虛,因為他隻給她到十一點,然後一定會開門把她抱走,說這一切都是為了苗小一的身體健康,很晚了,該睡覺了。


    真的嗎??回到大床上,哪次讓苗小一睡覺了??哪次不是把苗小一的骨頭都拆散了?


    有時候也惱的,甚至還會為了不肯就範跟他在被子打架,咬他,掐他,然後換來他更“惡狠狠”的對待。


    其實……她從來沒有真生過他的氣,因為,她好喜歡他親她、抱她,喜歡被他擺弄到完全失去理智……最後,還喜歡看他,看他熱氣騰騰,汗珠滴下來;聽他根本不加控製、放肆的聲音。


    他從來不會遮掩自己掏空一樣,塌下來,哪怕她不能呼吸,他都不會有一點支撐。每當這個時候苗伊就覺得好滿足,也心疼,哪怕自己已經快要死了,也會抱緊他,覺得還能承受更多。


    今天早晨在車裏分別時,他說淩海西城新開了一家巴西烤肉要去嚐嚐。這一嚐,又是一晚上。苗伊告訴他六點半再來接她,可以避過下班高峰,這樣算起來她還有近兩個小時的時間,手指飛快地敲擊著鍵盤。


    正忙著,手機響了,瞥一眼,“老公大人”那個白襯衣的燒包樣子又充斥了整個屏幕,還沒接起來,苗伊嘴角就抿了笑,“喂,”


    “苗苗兒,我今晚不能回來吃飯了,你自己叫點吃的吧。”


    “嗯?”苗伊怔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哦,好。”


    “另外,吃過晚飯,還要跟tony開會,晚上估計也早不了。”


    他說的tony就e那位神龍不見首尾、難得從美國回來一次的嶽總,不過好像兩個人特別投緣,因為他說過當初就是因為見了tony他才決定丟下京城的一切加e的。他們難得一起工作,可以理解,苗伊說,“哦,好啊好啊。”


    聽筒那邊立刻靜了下來,苗伊馬上意識到說錯話,“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


    “苗小一……”


    他拖長了聲兒一叫,苗伊噗嗤笑,“我是說我正好也有事情做……”


    “嫌我煩了已經!”


    “嗯。”她乖乖地答,“好煩呢。”


    “好,你等著!今兒晚上不收拾哭你咱不算完!”


    掛電話的時候,他咬牙切齒、特別特別“凶”,可是苗伊卻開心:太好了,現在回家,一晚上的時間可以工作!


    ……


    夜裏又下雨,淅淅瀝瀝得人心煩……


    九點的時候,他打電話回來:“苗苗兒,我還得再晚一會兒。”


    十點的時候,再打回來,“寶貝兒,不許睡,等我,啊?”


    兩次,她都是“哦”了一聲做答案,一點跟他逗趣的心思都沒有。一晚上,以為有這大塊的時間進度可以突飛猛進,可是越到尾聲,難度越大,速度一直提不上去,到最後又被一個難點卡了殼兒,她走過去、繞回來,終於解開,心情卻沒有因此好起來。


    十一點半,電話又響了,她看了一眼,沒接。很快,電話就斷了。他知道她每天十一點準時把電話關靜音的,看著那白色的機身,苗伊蹙了下眉,他也許以為她睡了。


    就讓他這麽以為吧,今晚周末,明天醒來他一定又有節目安排,哪怕不出去,有他在,她也沒法專心,今晚不如熬通宵。


    聽到電梯門響,苗伊就把房中的燈關了。


    果然,他上了樓隻在她房門口停留了一下就回主臥去了。很快,傳來他洗澡的聲音。苗伊在房間裏靜靜地坐著,等他睡下,她再悄悄地開燈做活兒。


    淋浴停了,靜了一會兒。


    可能睡下了,苗伊正要鬆口氣,忽然,主臥的門開了。他的腳步聲落在地毯上一點顧忌都沒有,走過來,敲門,“寶貝兒,開門。”


    這個家夥!!苗伊驚得挑了眉,居然不讓她睡!


    “苗苗兒,醒醒,開門,寶貝兒!”


    哼!以前小叔叔的體貼都是裝的,你看看,這就原形畢露了!苗伊咬著唇,堅決地坐在黑暗裏,就不給他開,看他能怎麽樣!


    “我跟你說啊,今兒費洋找我問你了。”


    嗯??苗伊一怔,費洋?他終於又想起她了麽?


    原本以為調到淩海就能多做雲騰的口譯,可誰知隻在剛到的那兩周聯係她做過兩次,之後就再沒找過她。每次熬夜辛苦都會想到雲騰,會懊惱覺得自己還是聲音不行、發音不行,這麽好的一個賺錢機會就這麽被自己搞砸了。現在一聽他提就有些坐不住,至少,她想知道為什麽不用她了。


    “不想知道他說什麽啊?人家可是說了,你那個苗伊啊……”


    苗伊立刻豎起耳朵,我怎麽了?嗯?他怎麽不說了??


    “不開是吧,那好,我睡覺去了。”


    “哎,等等!”


    她起身一把打開門,“他說什……”


    話音還沒吐全,人就被他一把撈了起來,一彎腰,扛上肩膀肩膀就走。


    “啊,放下,你幹嘛啊,人家跟你說話呢……”


    四蹄兒撲騰p用沒有,一下被摔在大床上,他重重地俯身,鉗了她的雙手,咬牙,“好你個小壞蛋!非得聽到別的男人才肯給我開門!”


    第90章


    ……


    她的腕子特別細, 握在大手裏他都不敢使勁。小時候身體哪兒哪兒都是軟的, 小胳膊會脫臼。第一次給她拽脫,把他嚇壞了,後來跟著她舅舅學,他都會給她捏了。


    小丫頭也知道自己的毛病, 每次捏骨都忍著,眼睛裏噙著淚,不會叫疼, 可他疼。所以, 帶她出去從來都不鬆手,不會讓任何人碰她,哪怕是女生,因為隻有他知道能使多大的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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