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曉芸還想再跟著問,可是人家的眼睛已經隻看著懷裏了,而自己的木頭閨蜜, 別說像她一樣興奮地尖叫起來,臉頰反而越發白了,一點笑容都沒有,慘兮兮的樣子,現在被他抱著,居然還蹙了眉頭,幹幹的唇抿了下,搭了眼簾。


    房間裏莫名地安靜下來,正巧護士推門進來送藥,並且溫柔地提醒:探視時間還有十分鍾就結束了。婁曉芸看了一眼,這一次不用猶豫了,肯定是她這個外人該走。


    “伊伊,我走了,你好好的。”說著婁曉看向南嘉樹。“明天出院是吧?那我早點過來。”


    “哦,明天你不用到醫院來了,一早出院,十點左右就該到家了。”


    “嗯嗯,那我正好收拾伊伊的行李,帶過去。”沒等病人點頭,婁曉雲很愉快地答應。


    “好。麻煩你。”


    南嘉樹低頭,輕輕啄了懷中一口,“你乖乖吃藥,我去送曉芸,馬上回來。”


    ……


    已經九點了,外頭下著雨,南嘉樹讓婁曉芸和沈澤聯係上,這才把她送上出租車。轉身返回醫院,在樓下餐廳買了牛奶、粥、餐包和小配菜,沒有用送餐服務,端了托盤往電梯去。


    推開病房門,床上的人已經坐起來靠在靠枕上,沒有白色枕頭的襯托額頭上的包紮那麽大,臉顯得又小又白,聽到門響看過來。


    “苗苗兒,餓了吧?醫院夜宵餐廳剛熬的粥。”


    他大步進來,托盤放在床頭的活動餐桌上,轉過來正好擺在麵前。


    熱熱的白粥,圓圓的小豆沙包,明明都是很清淡的食物,可香甜的味道卻在房中彌散開來,很誘人的新鮮。難怪了,這樣到位的夜宵服務,都是點餐式的。


    苗伊剛才吃藥的時候才注意到這是個單間,二十幾平米,遮光落地窗簾,沙發,液晶電視,升降床,帶淋浴的衛生間,還有床邊各種昂貴的監測儀器隨時備用,看儀器上的標簽:瑞心醫院。


    這是淩海很有名的外資私立醫院,就在堯古區,創立人是國外兩位心腦外科醫生,創建十幾年在淩海口碑極盛,已經成為各大企業高管們的指定醫院,去年開始更應運而生了最賺錢的月子中心。


    先不說醫術究竟有多高明,單是高昂的費用和私人護理服務就讓這醫院不在國內任何醫療保險的範圍內。單間病房一晚上不算醫護服務,少說也得一千塊。


    坐在軟軟的床上,五星級酒店式靠枕、被褥,還有床頭的鮮花,苗伊覺得呼吸一口都奢侈,可是,跟他剛才在曉芸麵前做出的承諾,眼前的這點奢侈實在是微不足道了……


    南嘉樹洗了手出來,見小丫頭動也沒動,看著粥碗發呆。走過去,繞過餐桌挨著坐在她身邊,伸手將人摟進懷裏。她明顯僵了一下,他一挑眉,她沒再掙,軟軟地靠在他胸前。南嘉樹雙臂合攏,抱著靠在靠枕上。不催她吃東西,知道這小強丫頭一定還吃不下。


    “你……是要把房子賣了麽?”


    好一會兒房裏都安靜,苗伊終於鼓足勇氣問了一句。曉芸早就跟她算過一筆賬,說南叔叔就算是金領,按他的歲數也金不到哪裏去,更何況又不是ceo級的金。苗伊當時沒吭聲,其實,他的簡曆她都能背下來,二十一歲大學畢業回到了京城,碩博連讀後又跟隨導師做了幾年項目,等到他真正跟e到了淩海,前後不過六七年的功夫。


    e總工的薪水究竟有多可觀苗伊不知道,可她知道小叔叔花錢從來不眨眼。單是手表就有五塊,穿什麽衣服換什麽表,每一塊都至少燒包上了六位數;而車,那輛彪悍的奔馳大越野已經是他來淩海後的第三輛新車,換的速度比鞋子還快;更不要提那套城堡式的房子,還有房子裏那掛滿了各種名牌西服、領帶、比貴婦人的收藏還要誇張的衣帽間,在淩海這個地方,已經是很多人一輩子積攢都不可能有的奢侈。


    掙的,應該都花得差不多了……


    果然,問了這一句,他沒吭聲。苗伊抬起頭,他正低頭看著她,四目相對,笑容映進來那麽帥,這麽近,苗伊不覺怔了一下,他笑,“賣房子?賣了咱們住哪兒?”


    “可你……哪有那麽多錢?”


    小聲兒很輕,明顯不相信。南嘉樹抬手,捏捏那嘟起的嘴巴,“怎麽?還得拿銀行清單給你看才行啊?”


    “不是,可是……”


    “等明兒出院了,你把債主單子給我,提前聯係約好時間。到時候咱們回去,帶公證,一,拿回借據,二,要簽下欠款收據,當場全部辦清楚。”


    他說的很有計劃的樣子,苗伊蹙了眉,真的……有嗎?他的房子還在還貸,就算有積蓄,能有這麽多嗎?看著這張帥得張揚的臉,眼睛裏疲憊的血絲也壓不住他驕傲的神采,忽然覺得心疼,輕輕籲了口氣,“我,我不同意。”


    “嗯?”


    “這麽多錢……太多了。當年爸爸媽媽還那七百多萬的時候也是有的,等全部拿出來,就什麽都……沒有了。”她輕輕抿了抿唇,“第一天搬進出租房,爸爸和我一起收拾我的房間,然後,我睡了,他在房門外坐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就有了白發……”


    “苗苗兒……”


    “等真的什麽都沒有了,才會有感覺,那種感覺……很不好。我不想……讓你嚐那種滋味。”


    小叔叔仗義,剛才的一番話感動得曉芸直掉淚,可是苗伊卻聽得心慌難耐,一腔熱血,真舍不得他都倒空,到時候他還哪來的力氣炫、哪來的力氣酷,還哪來的力氣來抱她、暖著她……


    “債,是舊債,無論如何都不應該連累你。你不介意我背著債,還要我,就已經……特別好了。我知道你怕我沒時間跟你在一起,以前都是我太自私,隻顧爸媽,不顧你。其實,你們在我心裏都重要,哪個我都舍不得,我說隻能要他們是因為覺得你還可以……有更多、更好的選擇,可爸媽隻有我。現在我知道,你現在……也不想要別人。那我,我今後,我保證一定好好地安排時間,而且,你不喜歡的兼職我就不去做……”


    “苗苗兒,你聽我……”


    “我,我還沒說完。”苗伊急忙打斷,“我當然要你幫忙。我,我想要你……養我,行不行?供我吃、住,給我買衣服,養我,行不行?這樣,我能把工資卡裏的工資、獎金全部省下來,那就很好了,是很大一筆。”


    “嘶……”南嘉樹深深地吸了口氣,冷颼颼穿過唇齒,透入心肺……她怎麽爭都無所謂,她怎麽強都無所謂,從知道一切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已經天堂地獄走了好幾個來回,可現在聽她說,聽她求,他阻止不了,像一個傷口反反複複被割,疼得他……受不了……


    他皺了眉頭,皺得特別緊,她已經不說了,可他也不開口,都能看到頜骨上咬牙的形狀,苗伊有點怕,“你……怎麽了?”


    大手捧著她的臉頰,拇指輕輕撫著她額頭上的繃帶,聲音啞在喉中,特別沉……“苗苗兒,疼麽?”


    嗯?怎麽……突然問這個?剛才的話還沒說完呢,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眉頭太深,讓他眼睛裏的血絲顯得那麽紅,苗伊怔了一下,“嗯……不疼。”


    “傻丫頭,”他笑了一下,唇角邊,淡淡的,很快就消失在深鎖的眉頭裏,“你流了好多血,口子磕得很深,縫了五針。以後,要留下疤了。”


    “……哦,”苗伊輕輕蹙了眉,有點忐忑,她居然暈倒過去,當年醫生就說她不語是太過敏感,突然的刺激造成神經冠能症出現語言處理障礙,然後,焦慮,強迫……今天明明是早有心理準備的事依然反應這麽激烈,缺血,一摔就摔得這麽重……“我,我的病早都好了呢,今天……不是的……”


    她解釋,他好像沒聽到,大手輕輕摟著她的頭,“這個疤,要提醒我一輩子了。”


    嗯?苗伊一愣。


    “提醒我,十六年前,我騙了一個六歲的小女孩兒,告訴她:小叔叔會給她寫信,會來看她,會再來帶她玩兒;提醒我,當年和老師從京城來,路過桃圃,歇腳看桃林,不知道近在咫尺,她已經長到十五歲,在哭,已經不會說話;提醒我,回到淩海,每天朋友、酒吧,醉生夢死,不知道她在這個城市的角落,在生病,在讀書,一個人悄悄兒地活著……直到有一天,她看著‘南嘉樹’三個字,再也想不起我來……”


    淚,突然就湧了出來,記憶中一切,就這麽被他扒開,比那如影隨形的數字還要可怕……


    “苗苗兒啊,一切都晚了。現在不管我做什麽,傾家蕩產,翻山過海,也不可能再回去,不可能把這個疤……從你額頭抹去了……你知道嗎,我眼睜睜看著你是從樓梯上摔下去,流了好多血,可我……抱不動你,站不起來……最後,是航宇……航宇把你抱醫院來的。後來,婁曉芸來了,一天,我一個字都沒跟她說,我不敢開口,問她……過去的十年,你是怎麽過的,我沒膽子聽,特別慫……”


    “八百多萬,你猜到那是我的所有,怕我受不了那種什麽都沒有的滋味。其實,我已經嚐到了。沒有了,小苗苗兒對我的信賴、倚靠,完全沒有了。無論如何都要等我,無論什麽事都最想告訴我,那個時候的她,我再也不可能見到了。十年,我一丁點兒都沒有想過去找她,就這麽,扔她一個人。苗苗兒最怕黑,可她自己一個人走過了所有的黑暗,不管多黑都堅信前麵有光亮。現在,她在我麵前,自立,堅強,漂亮,可愛,而我……一點力量都沒有,想回到她身邊,想像從前一樣護她一點兒,可她不讓,你說,我該怎麽辦……”


    從來沒聽他說過這麽多話,從來不知道錚錚鐵骨的大男人能如此軟弱,乞求。淚早就模糊了眼睛,頭痛,心痛,像要死去一樣……“不是,不是……這不是你的錯,根本不是你的錯……我沒有不信任你,我……”


    “苗苗兒啊,你……”他輕輕地將她摟在頸窩,貼緊,“你告訴我,剛學會寫字,就會寫小叔叔的名字,怎麽會在長風上待了一年都不知道總工是我……”


    苗伊怔怔的,心被扯得絲絲縷縷…… “我……”她解釋不了,總工南嘉樹的名字出現在長風項目所有的rfi申請表上、所有的施工文件上,所有的審批報告上,她背了好多,譯了好多,可是……她沒認出來……


    “等到再見麵,你被強迫著,總算當我是男朋友,那種,最普通的男朋友。小心翼翼的,怕他知道你的秘密,怕他更喜歡錢而不是你,怕得心驚膽戰。我原來想怨老天,沒有讓我早早回去疼你、保護你,可我現在沒這個借口。有了重逢的機會,可我給你的,隻是害怕。今天你看到我,一頭栽下去,我覺得我自己像個魔鬼。苗苗兒,我現在告訴你,如果你真的不想我回到你身邊,那我們,分開……”


    “不要,不要……我……再也不離開你了……”苗伊哭出了聲,像小的時候,他去玩沒有帶她,委屈、霸道、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小叔叔……小叔叔……我,我好想你……那年回到桃圃,一進老樓,我,我就蹲在樓梯上不能走……我想起你……夏天,我聽到,聽到你給隔壁阿婆來電話,我想問……可我,我說不出話來……我不是忘記你的名字……是,是病了……想不起來了……”


    他低頭,輕輕貼在她唇上……


    淚流進來,她已經被淹沒,卻依然能嚐出他的味道……


    分離讓一切變得那麽脆弱,又那麽厚重,十年,永遠回不去了,此刻隻有眼中對彼此的渴望才可以穿越那所有的遺憾、痛苦……唇舌糾纏,吸吮,想乞求她的一切,想給他一切,此時此刻,從今往後,永遠……


    第102章


    臘月二十三。


    快過年了, 農曆年對於淩海這樣的國際大都市早就淡了味道, 連各公司的年會都是跟著新年,現在人們除了盼著放假,看不出有什麽不同。隻不過這幾天氣溫底,已經連續兩天早晨起來有樹掛, 高大的法國梧桐潔白晶瑩裝典著街道兩旁,添了不少節日的氣氛。


    蔣航宇這天下了班就直接上頂樓,小嫂子受了傷, 老南心疼得要死要活的, 雇人照顧都覺得不夠,自己提前休起了年假,做飯、打掃房間,伺候媳婦兒幾天也沒出家門。


    也難怪,本來以為人家不要他了, 被打擊得一副作死的樣子, 結果發現非但不是不要他,反而是因為太愛他。這麽狗血瓊瑤的解釋是自己以為的,蔣航宇覺得其實人家小姑娘就是嫌他礙事,完全的字麵意思。可老南卻瞬間被治愈了,覺得自己贏得了整個世界, 強大得能做救世主了。


    可惜,救世主身上不名一文,還不想自己跑腿,倒是把蔣航宇的腿給跑細了。


    今天辦得差不多了, 回來的時候蔣航宇提前打電話:實在吃不下你家的飯了啊!你兩口子是賣給山藥南瓜小米粥了麽?養傷也可以吃點雞和魚啊,要不根本不扛餓還怎麽早日康複啊?我這幾天早晨都特麽是餓醒的!


    結果等到了一看,還是清粥小菜,原來人家中午吃了雞湯麵了晚上要清淡!蔣航宇正打算發飆,門鈴響了,必勝客外賣,披薩、烤翅、沙拉、炸魷魚。


    這才是飯!又開了啤酒,蔣航宇吃得很歡,看對麵的老南,媳婦兒是伺候在樓上吃的,就剩他一個人了還慢條斯理地吃粥,蔣航宇笑真特麽德性!前段時間又黑又瘦還近視,這才不幾天就被粥養得紅光滿麵,做月子似的。


    吃完飯,兄弟兩個坐到客廳,從包裏拿出文件,蔣航宇開始匯報這兩天奔波的結果。老南屬於掙多少花多少,根本沒有能立刻提現的存款,可是麵對這麽個天文數字,抱著媳婦兒眼都不眨就說自己有,真是裝x裝到了一個新高度。現在真要拿出來,全靠一個字:湊。


    “怎麽樣?”


    “能怎麽樣。”蔣航宇說著把銀行的文件拿出來,“房子是前年才買的,沒漲多少,按市價80%估算給抵押。我銀行那朋友做評估的時候特別考慮你這房子是corner suite,應該比臨灣城的均價多出15%,這麽算下來,能拿出來差不多一百五十萬。”


    “這麽少啊。”


    你才知道啊?蔣航宇瞥了一眼,把文件遞給他,“簽了,明兒就能拿錢。”回頭又從包裏拿出一個文件夾,打開,“俱樂部那邊不太好辦,這兩天要過年了找誰誰不在,根本沒空搭理這事兒,幸虧有大嫂,不然還真辦不了。”


    老大陸柏楊的媳婦兒尤芳是東方風帆俱樂部的公關部經理,本來是蔣航宇喜歡玩帆船,可舍不得買也養不起,就以入會共享的方式用俱樂部的船,後來老南回淩海了,立刻就被拖了去。這家夥一上手就玩兒得很溜,前兩年就下手買自己的船,蔣航宇被他誘惑得也沒頂住,於是就一起買了,還興致勃勃地決定在近海來一個為期三天的帆船旅行,起名叫“海浪計劃”。


    “保養得不錯,隻不過要讓俱樂部拿下的話折扣肯定得多,我沒多談,大嫂說是多少就多少。”說著,蔣航宇把最後兩頁金額和簽字遞過去,“你瞧一下,行的話,一起簽字。”


    南嘉樹接過一看,掙了下眉,“三十六萬?你的也賣了?”


    “本來就一多半刷的你的卡,”蔣航宇翹起腿靠在沙發上,“這下行了,我也不用惦記著還了。”看南嘉樹還想說什麽,一抬下巴,“趕緊簽,大嫂說過兩天俱樂部關門就辦不了了。”


    南嘉樹這才拿起茶幾上的筆,“替我謝謝你銀行的朋友,回頭請他吃飯。”


    “沒事兒,都是哥們兒。哦,對了,你那股票怎麽樣?”


    “嗯,隨便丟那幾個還都不錯,昨天還在漲,今天穩住,一百四十七萬。”


    “全賣了?”


    “嗯。”


    艸!蔣航宇解開領口的扣子,看他低頭刷刷地簽字,忍不住說,“這才多少,還差得遠呢!”


    八百五十萬,要十天湊齊,老南也真是何不食肉糜的典型性高粱了。想勸他賣房子,可他現在把媳婦兒寵得跟閨女似的,精心裝出來的公主房就算是擺設也得給擺著,更何況,苗伊本來就心事重,再讓她看見老公為了她傾家蕩產,也是不行。


    蔣航宇沉默了一會兒,看了看表,七點四十五。“約的八點?”


    “嗯。”


    ……


    差五分八點,門鈴響了。


    打開門,最先到的是嚴棟,一進來就說,“你不是回京過年去了麽,怎麽還沒走?”


    南嘉樹還沒來得及開口,蔣航宇就笑,“回京?老南今年要做上門女婿去了。”


    “哈哈……”其實在公司聽說南大總工要提前休假嚴棟就覺得奇怪,因為這家夥精力超級旺盛,工作比休息更讓他舒服,所以除了過年那幾天必須回去看父母,從不休長假。一聽蔣航宇這麽說,笑,“什麽話!人家老南是為我國同傳事業在做貢獻!”


    “滾蛋!”南嘉樹罵。


    三個人還沒離開玄關,陸柏楊和炎彬就都到了,房間裏頓時熱鬧起來。都是兄弟,進門也不需要互相讓,南嘉樹提前煮了普洱茶,陸柏楊冷天最好一口熱茶,炎彬和嚴棟自己往吧台小冰箱去拿了啤酒和水。


    圍坐在壁爐邊,兄弟們聊著過年的計劃,陸柏楊是臘月二十八的高鐵帶著老婆孩子回老家,炎彬是年三十的飛機夫妻兩個去夏威夷,嚴棟和蔣航宇都是淩海人,都是單身漢,哪兒也不去,在家待著。


    說起南嘉樹,都知道他和媳婦兒和好了,問怎麽不見苗伊?南嘉樹笑笑說在樓上呢,今兒咱們有事兒就不叫她下來了。苗伊受傷的事並不是有意瞞著,可見他沒提,蔣航宇也就沒說什麽。


    “今天叫我們來到底有什麽事?”嚴棟問。


    “東西都帶了麽?”


    幾個人互相看看,笑,真他媽的,有這樣的兄弟聚會麽?一個電話通知了時間地點,剩下的重點就是告訴他們帶著支票本來。


    “我先告訴你啊,我對你倆‘在海上浪的計劃’沒興趣,不參與也不打算讚助。”炎彬說。


    “我也不。”嚴棟附和,“一起開車進藏還行,那麽一艘小破船在海上飄著那不是浪,那是玩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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