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是想要我!”


    他笑,小丫頭纏死他了,纏得他一身的火終於再也關不住,一把把薄線衫扯掉,被子一攏將她裹緊。


    最喜歡他急不可耐的樣子,苗伊歡快地抱了他,正要找親親,忽然,他的吻在耳邊變成了調,“糟了!!”


    “怎麽了?”她嚇一跳。


    “沒套!”


    兩個人這才想起今晚為了騰地方放行軍床,把行李箱和挎包都拿裏屋去了,安全套也在裏麵。


    好像一盆涼水潑下來,澆得南嘉樹這叫一個憋火,可也沒辦法,隻能咬咬牙,“算了。”


    “幹嘛算了?不要!”她怎麽能讓他這麽睡呢?要憋壞他了。


    “沒套啊。”


    “又不是一定會有事……而且,是不是不戴,感覺會不一樣呢?”


    夜好靜,雨聲曖昧,壓抑的小聲兒癢癢地在他耳邊,一種禁忌偷/歡的誘惑勾得他本來就不牢固的防線徹底崩塌,扭頭,輕輕咬她,“我也不知道啊……”


    “那……我們試試好不好?”


    ……


    雨淅瀝瀝的,不大,不小,敲打著窗玻璃,遮掩著小屋裏吱吱嘎嘎、老家具難耐的聲響;狹小的空間把溫度翻了倍地飆起,雨水澆不滅,又叫不出,任憑那沸騰翻滾在心頭;兩個人已經完全脫離了江南的寒冬雨夜,壓抑,糾纏,生出更加難耐的瘋狂,追逐著,一起覆滅……


    第109章


    三月。pnti項目作業現場。


    詳圖開展三個多月, 工地上地基已經開始動工, 大型設備台架也陸續到位。配套的住宿基地剛投入使用,距離現場大概一刻鍾的車程,路況良好。


    現場都是連接的箱式辦公區,總工辦在a區, 辦公室不大,除一套帶書櫃的大辦公桌外,隻有兩把轉椅和對麵的白板和圖紙架。


    辦公桌後坐著南嘉樹。


    作e的技術總負責人, 雖然本身並不具體負責某個項目, 也要定時到各作業現場去巡查。今天是此次行程的第三天,正遇到某個可能影響到初期土建進程的問題,此刻桌上攤著進度表和圖紙,在和對麵轉椅上的兩個男人說著情況。


    張星野和嶽紹輝。


    兩位總裁同時出現在現場,對e如今的規模來說是個絕無僅有的稀罕事, 其實個中因由非常簡單, 以前是一個國外,一個國內,一個主施工,一個主設計,現在嶽總回到國內準備常駐, 迅速就發現張星野這個家夥位高權重,項目越攬越多,專業卻越來越生疏。


    於是,為e的前途大業, 張總被發配到了作業現場做回他工程師的老本行:工藝部的現場負責人,而且限定期限至少半年。至於嶽總,樊津現場在接受了南大總工的視察後,隨著他一道往pnti這邊來看看。


    講到某個延伸細節問題,圖紙上還沒有,南嘉樹起身走到白板邊隨手畫了起來,邊畫邊介紹著地基情況。


    兩位總裁正專心地聽著,忽然,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


    張星野回手一摁,“嗯,”


    “老公!我隻有五分鍾的時間,把昨天那首沒唱完的歌唱給你好不好?”


    甜美的小聲兒一乍,急急的,一口氣都沒給人喘。


    “哎!!”南嘉樹驚得手裏的馬克筆都扔了,可他這一聲下意識卻還是沒有張星野的手快,沒等他叫出聲張大總裁已經迅速摁下了靜音關閉了話筒,那邊再也聽不到他。


    很快,輕輕的配樂起,女孩軟軟的吳語,“家山呀北望,淚呀淚滿襟,小妹妹想郎,直到今……”


    專業的音像設備,聲音可以清晰到喉中,特別甜,特別糯,這麽樸素到露骨的歌詞,哄自己的男人,又嬌又羞,幾乎能感覺到她蹭在懷裏那可愛的模樣,簡直膩到人心坎裏!


    已經關了話筒,可是三個大男人靜得一絲聲響都沒出。


    這是昨夜他非要她唱的,苗苗兒小時候會唱好多兒歌,不過長大後幾乎缺失了青春期所有流行的元素,忙碌之餘一點點自己的時間也都是小時候隨外婆喜歡的戲曲。可是她的聲音實在是太好聽了,南嘉樹寶貝得不得了,每天晚上都要聽她,膩膩的,就在他耳邊。


    說話,唱歌,背英文,他盡情享受,可每次不過寥寥幾句就把他撩到了。現在他已經完全做不到當初小叔叔那樣專心、懂得欣賞她的英文,如今隻要她張開嘴巴他就覺得是在撩他,小火星跳上來迅速就把他還原成禽獸。


    合法的老公還需要注意什麽形象?咬她她也得受著,甚至,每次都會把她貼在耳邊,聽她叫出聲,那種美妙又無法把持的聲音一瞬間就能讓他在頭腦裏極度歡愉,經曆男人的multiples……


    昨夜他忙完已經很晚了,打開視頻,看媳婦兒。


    這是他規定的:老公出差期間,小苗苗兒每天回到家就得把臥室的攝像頭打開,這樣他隨時點進來就能看到她在做什麽。其實,苗苗兒很安靜,大多時候都是在看書,中文的,英文的,原版的,譯版的,一個姿勢可以好久不動,成了他的桌麵,唯一變換的就是每天睡衣的樣式和顏色,都是他精心給她挑選的,滿足他的眼睛和隨時供他腦子裏演繹出的激烈。


    昨夜他打開的時候,小丫頭正好坐在電腦前看網上做美食的視頻,攝像頭前一張很專注的小臉,剛洗了泡泡浴,水汽蒸得皮膚水晶一樣白裏透紅,幾滴水珠鑲在漂亮的鎖骨處,隔著屏幕都能聞到那帶著她體溫誘人的女孩兒香;熱吧,沒有披睡袍,吊帶睡裙把最讓他瘋狂的兩朵托得天使+妖精一般誘惑,香豔的景象讓他口舌發幹,幾千裏之外還是不敢喝水,好像能驚動她,一個字沒說悄悄截圖。


    作為國徽下合法領證、被憲//法賦予權力可以盡情侵犯她的老公,就那麽沒出息地盯著,默默舔屏。


    後來她終於發現了,笑,立刻跳上床去蓋好被子。他讓她把攝像頭拿過去,她不肯,還故意躲開不給他看,可又抬起腿,被單滑下,鏡頭前露出雪白的長腿和小腳。南嘉樹咬牙嗬斥,她才不怕,咯咯笑,最後逼得他使出殺手鐧:再不聽話,老公下周也不回去!


    一說這個,立刻奏效,很快攝像頭就被抱進被子裏,眼前都是她粉嫩嫩的小臉。南嘉樹得意,小丫頭最怕跟他分開,像小時候一樣,總想黏著他。現在看著他,笑得甜甜的,絲毫不掩飾自己牛皮糖的本質。看得他想舔,幹幹地咽了一口,說要聽她唱歌,要聽個老歌。


    本來他是想聽個他讀中學時候的老歌,結果她一開口居然是老到民國時候,郎情妾意的古早情歌實在太嗲、太肉麻了,逗得他哈哈笑,她不服氣,說他不懂欣賞,唱了一半就撒嬌,說什麽都不肯繼續。


    又笑,又鬧,後來她居然困了,攝像頭還開著就睡著了。淺藍色的枕頭,她側身窩著,床頭淡淡的燈光鋪在小臉上,姿勢像在他懷裏,軟軟的。南嘉樹就那麽看著,好一會兒都舍不得關掉……


    苗苗兒的聲音是他們的閨中秘趣,怎麽能讓別的男人聽??!


    南嘉樹起身就要往桌邊去,邁步一瞬間,嶽紹輝一轉椅子,大長腿直接架在了對麵的圖紙架上,狹小的空間裏阻斷去路,根本就邁不過去!張星野看都不看他,“tony,他敢過來就打死他。”


    一e總裁耍流氓,還能對付,兩個一起不要臉就天下無敵了。


    南嘉樹咬牙,眼前這倆家夥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話機,好像能從那裏能看到可愛的歌聲後麵那個可愛的女孩。


    “這特麽是侵犯隱私!”


    “閉嘴!”


    一聲嗬斥,張大總裁威嚴十足。不過相比嶽總tony那麵帶微笑仔細聆聽的樣子,張星野明顯更投入。這不奇怪,他本就是淩海人,苗苗兒的吳語唱腔當然最對他的胃口,一小段過去,竟然微微蹙眉、眯了眼睛,享受得很啊。


    這副樣子雖然德性,可也是真欣賞,南嘉樹不好再較勁,耐下性子來聽。苗苗兒的聲音實在太好聽了,昨夜笑她,逗她,都沒好好兒聽,現在透過同傳的耳麥擴在整個房間,簡直就是天籟之音!難怪這兩個家夥這麽認真,隻要還是個正常人,就不可能不動容!不過身為老公,現在感覺有點複雜,自己的寶貝被人這麽欣賞當然得意,可又非常地小氣地不想與人分享,有點想打人。


    “小妹妹似線,郎似針,郎呀穿在一起不離分……”


    最後的最後,音樂聲停了,她又湊近話筒,輕輕地重複這一句,每一個字都帶著她齒間氣息,撩得南嘉樹的心都要化了,正打算跟嶽紹輝幹一架去搶電話,她輕聲一笑,“我得掛了,love you!”


    甜美的小聲兒已經消失了十幾秒,可荒郊野外的大集裝箱裏滿都是粉紅泡泡。


    張星野轉過身,笑了。他見過苗伊,是個特別靦腆的女孩兒,在南嘉樹這個大塊頭麵前像隻安靜的小貓,沒想到背過人去不但會哄、還會調戲他,難怪這家夥為了媳婦兒不惜傾家蕩產。


    “太棒了,你說是不是,tony?”


    “嗯,”嶽紹輝點點頭,又很無奈地挑了下眉,“是很好聽,可我就聽懂兩個字:郎啊。”


    “哈哈……”張星野笑,“這是淩海話,你能聽到兩個字就不錯了。”說著看向南嘉樹,“苗伊很厲害啊,就沒想過往這歌唱方麵發展嗎?”


    “發什麽展!”


    嶽紹輝終於把腿放下,南嘉樹衝過去拿起手機迅速撥過去,可是那邊還是關機。苗苗兒這幾天在出外勤,是遠油集團的一個年度會議,世界各地分部的主管人員齊聚淩海,雖然隻是內部的,可重要性卻並不比國際會議差,同傳必不可少。


    這一次遠油沒有從桃圃調翻譯社的人,許湛直接就把任務交給了她和簡風。這其實是有些越級,因為她和簡風並不同級,不過,那個師兄當然不會介意,兩個人一起從資料準備到與會議中心的協調,再到帶隊同傳,一如既往配合得很好。


    出外勤辛苦,自從那一次聽她連續幾個小時,嗓子啞、嘴唇爆皮,南嘉樹想起來就心疼。囑咐她多喝水,別都自己攬著,既然是帶隊出來就多鍛煉一下新人,反正是遠油內部的會,錯了也影響不大。苗苗兒笑,說都安排好的,不用你操心。每天回來看著似乎還挺開心,跟他說會議上口音五花八門的趣事和師兄的應對。南嘉樹聽著,裝大度,其實心裏想罵,這是搭配著幹活兒不累麽?那貨明顯賊心不死,而且聲音也過於好聽,有撩的嫌疑!


    電話沒通,南嘉樹重坐到了辦公桌後,眼睛卻沒離開手機,在發短信。


    “嘉樹這次出來多久了?”嶽紹輝問。


    “兩周。”


    “是麽?”嶽紹輝說,“這裏結束就回去吧,四月再走其他的。”


    張星野聞言看過來,“兩周,你覺得時間長啊?”


    “不長麽?”


    “我都在這裏待了三個月了,你怎麽不說讓我也回去啊??”


    “你啊,”嶽紹輝心平氣和,“半年,少一天都不行。”


    “滾蛋!我跟你們說啊,”張星野憤憤的,“這次hazop做完我就回淩海!就嘉樹有老婆想麽?? ”


    嶽紹輝一挑眉,“季萱,會想你啊?”


    媽的!張星野咬牙,“我特麽想她,不行啊??”


    “哈哈哈……”南嘉樹逗得大笑,這理直氣壯的!總裁夫人是出了名的冷美人,想他?當年若不是他死乞白賴的,人家都不會嫁給他,淪落到今天成了十分賢惠的家庭煮夫,老婆一個電話,張大總裁的分貝都要小幾分,得瑟!


    ……


    淩海。萬豪會議中心。


    關掉設備,正好五點半。隔壁箱子裏師兄簡風已經起身,苗伊沒收拾桌上的資料,先急忙忙從包裏摸出手機,打開,哈!果然有短信跳出來。


    老公:寶貝兒啊


    他打的字都好像帶著音效的,像他膩在喉中的聲音,嗬得她的臉頰熱熱的,心裏嘟囔:哼,就不能多打幾個字麽?叫這一聲,要幹嘛啊?


    “苗伊,走了。”


    “哦,”簡風在一旁招呼,苗伊忙答應,“好的。”


    這幾天真的好忙,因為是內部會議,討論多,衍生議題也不斷地出現,很緊張,兩個新人每場下來都是一額頭的汗。不過,這樣的工作強度相對她曾經的生活輕鬆了太多,夜裏回家工作一個小時就能把資料補充得特別充足,一點都不覺得累。所以,中午吃完飯,趁師兄去拿水,一點點的時間撥電話給他,給他唱歌,哼,管他喜不喜歡呢,必須聽完!


    這個家夥說什麽溫柔、什麽疼她,其實最霸道了!說他出差她就可以去爸媽那裏住,其實哪裏肯?每天回家都必須開攝像頭,她怎麽去?去了他看什麽?空房子麽?他說你可以到爸媽那兒打開手機視頻,也能看。隻是我不定哪天夜裏回去,怕吵著爸媽。


    哼!明明知道他是故意這麽說的,可是苗伊就忍不住會想……哪天?說不定就是今天……還是不要離開,萬一他真回來了呢?其實,他不過是剛剛走了一天……


    背了包跟師兄簡風兩個人說著最後一場上的一些問題,一路往門外去。這幾天他們一起拚車,到簡風的住處順路可以把她帶到爸媽住的小區,吃了飯再回家。


    想到馬上要吃媽媽做的飯苗伊就好開心,蔣工家的房子剛裝修過,兩室一廳,雖然是老房子,可是南北向,陽光好,環境也好,非常舒適。月租四千是很便宜了,可蔣工說隻要兩千。本來南嘉樹都答應了,苗伊不同意,四千就四千,這樣爸爸媽媽才安心,她的工資卡放過去,足夠的。


    出了會議廳,正對麵有個小接待區,沙發,盆栽,玻璃水牆,放著輕音樂。苗伊路過,下意識地停頓了一下。


    酒紅色的布藝沙發上坐著一個女人,一身淺灰色的毛呢外套修著勻稱姣好的身型,已經上了年紀,皮膚卻很好,為她漂亮得略顯凜冽的五官揉入幾分溫柔;斜劉海短發精心修剪垂在耳邊,顯得非常年輕幹練;此刻手臂搭在扶手上,鼻梁上架著眼鏡,在看書。氣質如蘭,那神情、眼眉,好像家裏的照片……


    感覺到她的目光,沙發上的人抬起頭,看到她,笑了,摘下眼鏡,“你是苗伊吧?”


    “嗯,您是……”


    “我是嘉樹的媽媽林暢。”


    第110章


    像突然被點了穴, 苗伊一口氣屏著, 眼睛一眨都不敢眨。剛才的聲音這麽溫和,臉上帶著笑,比之前看過的任何照片、視頻都和藹,可是, 可是……


    林暢,他的媽媽,這, 這是婆婆啊, 不,不,還不是……


    看著沙發上的人優雅地起身,苗伊的心怦怦跳,從來不知道緊張可以這樣, 心跳到嗓子裏, 不緊緊閉著嘴巴好像就要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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