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傷心的白癡很甜心
【1】
運動會第二天。
人來人往的布告欄前麵，我看著最新出來的各個項目選手的成績。
在上午的兩個跑步項目——800米和24分鍾跑中，雖然因為兩個比賽間隔時間短，對我的體力造成了一定的負擔，但幸運的是最後我還是取得了第一和第二的好成績。接下來，隻要我能在即將開始的10000米長跑中取得前三名，那我和英甜心這學期的體育平均分達到80分就不成問題了。
太好了。
我看著布告欄上我和英甜心的總分，露出一記開心的笑容。
“參加10000米長跑的選手請注意，請在三分鍾內到比賽場地集合！”廣播內傳來召集選手的聲音。
我深吸一口氣，對自己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卻在一個抬手間，發現自己整個身體酸痛到不行。
大娜，你一定要挺住啊！隻要在10000米長跑中拿到第三名，你和甜心就不用麵對留級的難堪了。我的腦海中閃過英甜心聽到“留級”兩個字時，一臉蒼白的神情，心裏驀地升起無窮動力。
“加油，麥大娜！”我朝著長跑比賽場地走去。
“大娜——”雙手捧著三四瓶礦泉水，英甜心氣喘籲籲地跟上來，“不好了，我剛聽別的選手聊天，說參加10000米長跑的選手，沒有一個參加其他比賽項目的，因為大家都要保存體力。可是你上午剛參加完兩個那麽累的項目，下午就去跑10000米，身體會不會吃不消啊？”
英甜心伸手，輕輕地扯扯我的衣角，我抬頭，清楚地從他漂亮的眸子中看到了擔憂和心疼。就是這樣的眼神了，它就是讓我哪怕再累也能夠堅定地站在起跑線上的原因和動力。
英甜心，你自己一定不知道吧，雖然你笨得真的和白癡沒有什麽區別，但是卻又溫柔得讓人無法拒絕地想要為你去做任何事情。
英甜心，遇見你，也許真的是我麥大娜人生中最大的不幸，但是現在想要後悔，似乎已經太晚了！
我抬頭，學他之前的樣子，自信滿滿地拍拍胸脯說：“放心吧，英甜心，接下來的長跑，我一定拿個好成績給你看看。”
“呃——大娜，為什麽聽你這麽說，我反而更加不安呢？”英甜心皺眉看我，“因為每次我這麽對你說的時候，其實是自己最害怕、最沒底的時候，隻因為想看到你開心的笑容，所以我才假裝的。”
黑線，一道道從我的額頭滑落下來：原來如此，這個家夥一定早就知道自己最後的成績絕對是最末一名！
“請參加10000米跑的選手各就各位，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廣播再次響起。
“甜心，我先走了。”我朝英甜心露出一個淺笑，然後走向起跑線。
“嘟——”比賽開始的哨子吹響。
我提腳，開始奔跑。
一圈、兩圈、三圈……長長的跑道仿佛無窮無盡一般，記不清是跑到第幾圈的時候，我的腦袋開始一片空白，呼吸跟著越來越重，身邊時不時響起一陣吧嗒吧嗒的腳步聲，然後一個個原本在我身後的選手，像風一樣地掠過我身邊，向著前麵跑去。
不行，我得加速，不然如果被第一名拉下太多的話，待會兒就算衝刺，我也不可能拿到好成績。
我咬著牙，努力想要加快速度，但是卻發現雙腳像是灌了鉛一般地沉重，提腳跑步已經是很困難的事情，更何況是加速！
為什麽會這樣？記得以前的比賽，一直都是我遙遙領先地跑在第一位，別人在我的身後努力地想要跟上我的速度的。
我抬頭，無力地看了一眼跑在前麵的選手，跑道上好多人影在晃動，讓我斷定我一定遠遠落在第三名之後。
不行，大娜，你忘了嗎？如果你10000米跑無法進入前三名的話，你和英甜心兩個人的體育分數就無法達到平均80分，那樣的話，至少有一個人要留級，難道你希望看到這種事情發生嗎？
“大娜大娜，你沒事吧？你臉色看起來好蒼白，我們不要跑了好不好？大娜大娜——”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慌張的叫喊聲。
我微微地轉頭，看到英甜心正拿著礦泉水，在跑道邊上跟著我奔跑，如紅富士般漂亮的臉上滿是心疼和不忍。
“大娜，我們放棄10000米長跑好不好？這樣下去你會暈倒的！”英甜心的聲音不忍到幾乎快哭出來一般。
“大娜，你停下來好不好？你看看你，累得都快暈倒了啊！這麽拚命幹什麽？長跑比賽下次還是可以參加的啊。”
“不行！”我看著英甜心，用盡全身力氣地擠出一個笑容，“不能放棄，因為我一定會，讓我們，一起通過期末考試！”
我的話才說完，突然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地難受，然後眼前一黑，有什麽東西從嘴巴裏吐了出來。我整個人跟著一軟，暈倒在跑道上。
“大娜，大娜——”腦海中剩下的最後的記憶，是英甜心撕心裂肺的大叫聲。
“大娜，大娜——”腦袋昏沉沉的，耳邊不斷地響起一陣接一陣的叫喚聲。我皺眉，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從昏迷中悠悠轉醒。
“大娜，你終於醒了，太好了！”一張開眼睛，首先看到的便是英甜心從焦急轉為欣喜的神情。
“這是——”我看了看四周，認出是學校的醫務室，“你抱我過來的？”
“是啊，大娜，你不知道，你突然在比賽中暈倒，可把我嚇壞了！”英甜心說。
“比賽？”我驚叫一聲，從床上跳起來，“英甜心，你怎麽可以把我從賽場抱出來？你應該叫醒我，讓我繼續比賽啊！”
我一邊不滿地叫著，一邊穿上鞋子想趕往比賽現場。
“把你叫醒讓你繼續參加比賽？”英甜心伸手，突然用力地抓住我。
“放手，英甜心。”我不滿地對他吼，“放開我，我要趕回去參加比賽，隻要比賽沒有結束，我就絕對不會放棄。”
不會放棄，不能放棄，不想放棄！因為——我想要和眼前這個白癡一起順利地通過期末考試，順利地升級完成高中學業。
“麥大娜，你瘋了嗎？比賽已經結束了，你就算趕回去也來不及了，而且——就算比賽沒有結束，我也絕對不會讓你離開醫務室一步的。”英甜心開口，以從來沒有過的嚴厲堅決的聲音對我吼道，“現在，我命令你，立刻回到床上好好休息。”
命令我？我不可思議地看著英甜心，很想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冷冷地不屑地否決他的話，但是當我一抬頭，看到他黑亮的眸子中所折射出的堅定光芒時，我愣住了，所有的話語自動停在嘴邊無法吐出來。
此刻的英甜心，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強硬的氣勢，就像許久之前在我住院的時候看到的那個他一般，給我王者一般的架勢，所不同的是當時他的強硬是針對那群可惡的同學，而現在他的強硬則是針對我。
“為什麽不叫醒我？為什麽不叫我起來繼續比賽？你知不知道這最後一場比賽有多重要？”我用力地吼道。完蛋了，所有的努力這下全部白費了！
“麥大娜，比賽輸了就輸了，如果你真這麽在意名次，大不了明年再來啊！長跑不是一向都是你的長項嗎？難道你怕明年贏不了其他人嗎？”英甜心衝我大聲吼道，“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比賽而已，你幹嗎這麽拚命？你瘋了嗎？”
“英甜心，你這個白癡，大白癡！我這麽拚命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你，我想要我們一起通過期末考試才這麽拚命的啊，你這個白癡！”我大聲地叫道。
“為——了——我……”英甜心看著我，好半天之後，那張原本強硬的臉慢慢地恢複到我所熟悉的溫柔，嘴角微微抿動，這個家夥竟然揚起了一抹燦爛至極的笑容，仿若發生了什麽幸福的事情。
“英甜心，你這個白癡，我們的平均分數沒達到80分，我們要留級了，你竟然還笑得出來？”我大叫。
“我雖然不喜歡留級，但是聽大娜說為了我才這麽拚命，我覺得幸福啊，好幸福！”英甜心看著我，眼角眉梢全部都是盈盈的笑意。
“但是聽大娜說為了我才這麽拚命，我覺得幸福啊，好幸福！”
“我——”我看著他燦爛的笑容，一時間竟然覺得那笑容耀眼到讓我忘記了所有，除了像個傻瓜呆呆地看著他，再也想不起來其他事情。
“大娜，從小到大，我這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為了我這麽努力，你對我真好！”英甜心無比滿足地說，“自從遇到大娜後，我的生活就一直過得好開心好幸福。和大娜在一起時，我的笑容比過去十幾年的加起來都要多呢！”
英——甜——心！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仿佛就在剛剛那一刹那，看到英甜心臉上有深切的哀傷掠過。
“你這個白癡！”我伸手，摸摸他低垂下來的腦袋。他黑亮的短發在我的手指間穿過，如絲般順滑柔和，就像這個家夥一直給我的感覺。一時間我的手指竟然如同著魔一般，在他的發間留戀，然後慢慢地下滑，指尖落到了他白皙光潔的臉上。
修長的劍眉，可愛的睫毛，直挺的鼻子，還有完美的雙唇……我的手指在英甜心的臉上輕輕地跳躍，怎麽也無法停下來。
“英甜心——”我開口，輕輕地叫他的名字。
“大娜！”他微微仰頭，跟著輕輕地叫我的名字。
“甜心！”就在我和英甜心對望著、心跳越來越快的時候，啪的一聲，醫務室的門被人用力打開，然後一陣焦急的叫喊聲響起。
【1】
運動會第二天。
人來人往的布告欄前麵，我看著最新出來的各個項目選手的成績。
在上午的兩個跑步項目——800米和24分鍾跑中，雖然因為兩個比賽間隔時間短，對我的體力造成了一定的負擔，但幸運的是最後我還是取得了第一和第二的好成績。接下來，隻要我能在即將開始的10000米長跑中取得前三名，那我和英甜心這學期的體育平均分達到80分就不成問題了。
太好了。
我看著布告欄上我和英甜心的總分，露出一記開心的笑容。
“參加10000米長跑的選手請注意，請在三分鍾內到比賽場地集合！”廣播內傳來召集選手的聲音。
我深吸一口氣，對自己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卻在一個抬手間，發現自己整個身體酸痛到不行。
大娜，你一定要挺住啊！隻要在10000米長跑中拿到第三名，你和甜心就不用麵對留級的難堪了。我的腦海中閃過英甜心聽到“留級”兩個字時，一臉蒼白的神情，心裏驀地升起無窮動力。
“加油，麥大娜！”我朝著長跑比賽場地走去。
“大娜——”雙手捧著三四瓶礦泉水，英甜心氣喘籲籲地跟上來，“不好了，我剛聽別的選手聊天，說參加10000米長跑的選手，沒有一個參加其他比賽項目的，因為大家都要保存體力。可是你上午剛參加完兩個那麽累的項目，下午就去跑10000米，身體會不會吃不消啊？”
英甜心伸手，輕輕地扯扯我的衣角，我抬頭，清楚地從他漂亮的眸子中看到了擔憂和心疼。就是這樣的眼神了，它就是讓我哪怕再累也能夠堅定地站在起跑線上的原因和動力。
英甜心，你自己一定不知道吧，雖然你笨得真的和白癡沒有什麽區別，但是卻又溫柔得讓人無法拒絕地想要為你去做任何事情。
英甜心，遇見你，也許真的是我麥大娜人生中最大的不幸，但是現在想要後悔，似乎已經太晚了！
我抬頭，學他之前的樣子，自信滿滿地拍拍胸脯說：“放心吧，英甜心，接下來的長跑，我一定拿個好成績給你看看。”
“呃——大娜，為什麽聽你這麽說，我反而更加不安呢？”英甜心皺眉看我，“因為每次我這麽對你說的時候，其實是自己最害怕、最沒底的時候，隻因為想看到你開心的笑容，所以我才假裝的。”
黑線，一道道從我的額頭滑落下來：原來如此，這個家夥一定早就知道自己最後的成績絕對是最末一名！
“請參加10000米跑的選手各就各位，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廣播再次響起。
“甜心，我先走了。”我朝英甜心露出一個淺笑，然後走向起跑線。
“嘟——”比賽開始的哨子吹響。
我提腳，開始奔跑。
一圈、兩圈、三圈……長長的跑道仿佛無窮無盡一般，記不清是跑到第幾圈的時候，我的腦袋開始一片空白，呼吸跟著越來越重，身邊時不時響起一陣吧嗒吧嗒的腳步聲，然後一個個原本在我身後的選手，像風一樣地掠過我身邊，向著前麵跑去。
不行，我得加速，不然如果被第一名拉下太多的話，待會兒就算衝刺，我也不可能拿到好成績。
我咬著牙，努力想要加快速度，但是卻發現雙腳像是灌了鉛一般地沉重，提腳跑步已經是很困難的事情，更何況是加速！
為什麽會這樣？記得以前的比賽，一直都是我遙遙領先地跑在第一位，別人在我的身後努力地想要跟上我的速度的。
我抬頭，無力地看了一眼跑在前麵的選手，跑道上好多人影在晃動，讓我斷定我一定遠遠落在第三名之後。
不行，大娜，你忘了嗎？如果你10000米跑無法進入前三名的話，你和英甜心兩個人的體育分數就無法達到平均80分，那樣的話，至少有一個人要留級，難道你希望看到這種事情發生嗎？
“大娜大娜，你沒事吧？你臉色看起來好蒼白，我們不要跑了好不好？大娜大娜——”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慌張的叫喊聲。
我微微地轉頭，看到英甜心正拿著礦泉水，在跑道邊上跟著我奔跑，如紅富士般漂亮的臉上滿是心疼和不忍。
“大娜，我們放棄10000米長跑好不好？這樣下去你會暈倒的！”英甜心的聲音不忍到幾乎快哭出來一般。
“大娜，你停下來好不好？你看看你，累得都快暈倒了啊！這麽拚命幹什麽？長跑比賽下次還是可以參加的啊。”
“不行！”我看著英甜心，用盡全身力氣地擠出一個笑容，“不能放棄，因為我一定會，讓我們，一起通過期末考試！”
我的話才說完，突然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地難受，然後眼前一黑，有什麽東西從嘴巴裏吐了出來。我整個人跟著一軟，暈倒在跑道上。
“大娜，大娜——”腦海中剩下的最後的記憶，是英甜心撕心裂肺的大叫聲。
“大娜，大娜——”腦袋昏沉沉的，耳邊不斷地響起一陣接一陣的叫喚聲。我皺眉，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從昏迷中悠悠轉醒。
“大娜，你終於醒了，太好了！”一張開眼睛，首先看到的便是英甜心從焦急轉為欣喜的神情。
“這是——”我看了看四周，認出是學校的醫務室，“你抱我過來的？”
“是啊，大娜，你不知道，你突然在比賽中暈倒，可把我嚇壞了！”英甜心說。
“比賽？”我驚叫一聲，從床上跳起來，“英甜心，你怎麽可以把我從賽場抱出來？你應該叫醒我，讓我繼續比賽啊！”
我一邊不滿地叫著，一邊穿上鞋子想趕往比賽現場。
“把你叫醒讓你繼續參加比賽？”英甜心伸手，突然用力地抓住我。
“放手，英甜心。”我不滿地對他吼，“放開我，我要趕回去參加比賽，隻要比賽沒有結束，我就絕對不會放棄。”
不會放棄，不能放棄，不想放棄！因為——我想要和眼前這個白癡一起順利地通過期末考試，順利地升級完成高中學業。
“麥大娜，你瘋了嗎？比賽已經結束了，你就算趕回去也來不及了，而且——就算比賽沒有結束，我也絕對不會讓你離開醫務室一步的。”英甜心開口，以從來沒有過的嚴厲堅決的聲音對我吼道，“現在，我命令你，立刻回到床上好好休息。”
命令我？我不可思議地看著英甜心，很想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冷冷地不屑地否決他的話，但是當我一抬頭，看到他黑亮的眸子中所折射出的堅定光芒時，我愣住了，所有的話語自動停在嘴邊無法吐出來。
此刻的英甜心，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強硬的氣勢，就像許久之前在我住院的時候看到的那個他一般，給我王者一般的架勢，所不同的是當時他的強硬是針對那群可惡的同學，而現在他的強硬則是針對我。
“為什麽不叫醒我？為什麽不叫我起來繼續比賽？你知不知道這最後一場比賽有多重要？”我用力地吼道。完蛋了，所有的努力這下全部白費了！
“麥大娜，比賽輸了就輸了，如果你真這麽在意名次，大不了明年再來啊！長跑不是一向都是你的長項嗎？難道你怕明年贏不了其他人嗎？”英甜心衝我大聲吼道，“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比賽而已，你幹嗎這麽拚命？你瘋了嗎？”
“英甜心，你這個白癡，大白癡！我這麽拚命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你，我想要我們一起通過期末考試才這麽拚命的啊，你這個白癡！”我大聲地叫道。
“為——了——我……”英甜心看著我，好半天之後，那張原本強硬的臉慢慢地恢複到我所熟悉的溫柔，嘴角微微抿動，這個家夥竟然揚起了一抹燦爛至極的笑容，仿若發生了什麽幸福的事情。
“英甜心，你這個白癡，我們的平均分數沒達到80分，我們要留級了，你竟然還笑得出來？”我大叫。
“我雖然不喜歡留級，但是聽大娜說為了我才這麽拚命，我覺得幸福啊，好幸福！”英甜心看著我，眼角眉梢全部都是盈盈的笑意。
“但是聽大娜說為了我才這麽拚命，我覺得幸福啊，好幸福！”
“我——”我看著他燦爛的笑容，一時間竟然覺得那笑容耀眼到讓我忘記了所有，除了像個傻瓜呆呆地看著他，再也想不起來其他事情。
“大娜，從小到大，我這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為了我這麽努力，你對我真好！”英甜心無比滿足地說，“自從遇到大娜後，我的生活就一直過得好開心好幸福。和大娜在一起時，我的笑容比過去十幾年的加起來都要多呢！”
英——甜——心！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仿佛就在剛剛那一刹那，看到英甜心臉上有深切的哀傷掠過。
“你這個白癡！”我伸手，摸摸他低垂下來的腦袋。他黑亮的短發在我的手指間穿過，如絲般順滑柔和，就像這個家夥一直給我的感覺。一時間我的手指竟然如同著魔一般，在他的發間留戀，然後慢慢地下滑，指尖落到了他白皙光潔的臉上。
修長的劍眉，可愛的睫毛，直挺的鼻子，還有完美的雙唇……我的手指在英甜心的臉上輕輕地跳躍，怎麽也無法停下來。
“英甜心——”我開口，輕輕地叫他的名字。
“大娜！”他微微仰頭，跟著輕輕地叫我的名字。
“甜心！”就在我和英甜心對望著、心跳越來越快的時候，啪的一聲，醫務室的門被人用力打開，然後一陣焦急的叫喊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