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宿舍。


    宋河忙著寫數學論文,敲鍵盤如飛,汪泰初所說今晚要幹完的活兒就是這個。


    金陵理工的團隊也在搶時間,但恐怕他們沒機會了,這篇論文一刊登,太空擦窗蟲的工作到此為止!


    他嘴角露出一抹邪笑,論文登出後,金陵理工的同仁會刷出不少怨念值吧?


    手機震動,一條新消息。


    範桃:“壞消息,《自然》編輯回郵件拒稿了,要求我們提供宋河素的英文稿件,否則不考慮刊登。”


    宋河心情頓時變差。


    三家高高在上的世界級頂刊,《細胞》和《自然》都拒稿了,隻剩《科學》一家,如果連《科學》也拒稿該怎麽辦?


    看來給頂刊投稿中文論文這件事,比預想中的難。


    宋河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天真了?


    三大頂刊的地位堪稱至高神,接受的都是世界級成果,完全有資格傲慢,憑什麽宋河素可以破例?


    這麽多年的慣例規矩,哪有那麽容易打破?


    他剛要發消息回複,一通電話忽然切了進來。


    維羅妮卡的號碼!


    宋河疑惑,上次拒絕這洋妞之後,她很識趣地很久沒來電話了,原本以為她放棄了,怎麽現在又打電話過來?


    要知道,乘黃公司已組建完畢,股東會董事會都成立完了,或許她背後的韋瑞製藥想退一步,拿不到宋河素的獨家生產,至少也拿到海外銷售權?


    猶豫片刻,他還是決定接電話,順便開了錄音。


    “帥哥睡了嗎?這時候打電話有沒有打擾你?”維羅妮卡聲音甜酥酥。


    “很打擾,掛吧。”宋河冷漠道。


    “別別!我來和您說論文的事情!”維羅妮卡慌忙端正態度。


    “我們公司有專人和生物學、醫學領域的頂刊編輯保持溝通,我剛剛接到消息,您想投稿全中文的論文給《自然》,但被拒稿了是嗎?”


    宋河驚悚,大公司消息夠靈通的!


    “頂刊傲慢,規矩很死,三大頂刊肯定不接受全中文投稿的,但我們公司可以幫您的論文上大子刊!”維羅妮卡說。


    “《nature biotechnology》,您願意的話,我們公司派人去談談。”


    宋河沉默。


    維羅妮卡等了片刻沒等到回複,連忙解釋。


    “《nature biotechnology》去年影響因子是五十四,在學術界的受關注度甚至不低s!而且這本大子刊近些年的影響因子持續上升,裏麵文章類型也和宋河素非常貼合!”


    維羅妮卡像個推銷員,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


    宋河基本沒聽,她說的這些信息,他早就搜集過了。


    《nature biotechnology》確實很強,在上麵發一篇論文,甚至可以試著去某些高校應聘個副教授。三大頂刊的影響因子隻有六十多,這份大子刊卻幹到了五十多影響因子,含金量相當高!


    拿範桃來做對比,她發了好幾篇sci,聽起來唬人,影響因子隻有零點幾或一點幾……


    別說影響因子五十多的大子刊了,即便是一些小子刊,都發生過學術妲己或學術嫪毐投懷送抱的事情,可見價值之大!


    理智告訴宋河,如果能把全中文論文發在《nature biotechnology》,也算重大勝利,照樣能引起世界轟動,把英文論文的城牆撬開一個缺口,後續部隊可以照著缺口猛攻,擴大戰果。


    但他很猶豫,還想再試試,畢竟尚未投稿《科學》,還有一次機會。


    況且讓維羅妮卡去運作論文,必然伴隨利益交換,用腳趾頭猜,也知道她要的很多,小恩小惠很難滿足她。


    宋河正在躊躇,手機再次震動,而且是連震!


    範桃:“喜訊喜訊!天大喜訊!剛剛《細胞》的編輯發郵件過來了!”


    範桃:“《細胞》編輯聽說我們正忙著改投其他期刊,回心轉意!希望我們停止投稿別家,再投他們!”


    範桃:“對方說可以刊登中文稿,但有條件!”


    宋河一驚,連忙打字詢問,“什麽條件?”


    範桃:“第一個條件是,稿件要以雙語形式出現,一段中文一段英文!”


    宋河霍然起身,滿臉喜色,血壓急速升高!


    這條件完全能接受,無非加一段翻譯,猶如老外學中文的課本一樣,雙語對照。


    畢竟《細胞》是世界頂刊,麵向全世界的學者,會中文的人口有十多億,會英文的也是十多億,兩種語言覆蓋地球總人口的40%,非常像世界頂刊!


    他馬上發消息準奏,詢問下一個條件是什麽。


    範桃:“第二個條件是,你今後如果有重磅成果,要優先投稿《細胞》,如果《細胞》不要,再考慮投稿別家。”


    宋河呆住,這也能算條件?


    太看得起我了!


    這感覺好比一個絕世美女提條件,宋河你找對象先問問我,我不答應你再找別人。


    求之不得好吧!


    宋河:“還有條件嗎?”


    範桃:“第三個條件是,《細胞》希望你動員動員認識的學術牛人,好論文多多投稿《細胞》,盡量別投《自然》和《科學》。”


    範桃:“就這三個條件!”


    競爭啊!看來三大頂刊的競爭也很激烈,連這種手段都使出來了,畢竟學術圈也是個圈,人脈很重要,人脈傳遞的口碑更重要。


    宋河:“準了!論文給《細胞》吧,問問他們什麽時候刊登?”


    範桃:“他們說了,如果答應這三個條件的話,月底那期加塞上!”


    宋河:“好好好好!很好!替我回消息表達感謝!”


    這半天他忙著發消息,通話也沒掛斷。


    維羅妮卡一直在嘮嘮叨叨說話,推銷她能運作的大子刊,吹捧她背後的公司,拍宋河的彩虹屁,最後試著談商業合作。


    可惜她是白費口舌,宋河注意力完全被範桃的喜訊轉移。


    “對不起了,我的論文會投頂刊。”宋河終於開口,“大子刊我還看不上。”


    通話對麵噎了一下,維羅妮卡有些急,“頂刊不會接受全中文論文的!《細胞》和《自然》已經拒絕你了是嗎?《科學》的編輯們更是老古板,你不可能成功的!”


    “大子刊真的很棒,影響因子五十多啊!你再考慮考慮?我們公司有把握幫你運作!”


    宋河笑了,“不試試怎知道不成功?下個月如果我的論文沒刊登,你再打電話來吧!”


    維羅妮卡似乎有些生氣了,語氣隱隱威脅,“下個月我未必給你打電話了,屆時宋河先生可不可以給我打電話?”


    宋河直接掛斷,誰求誰呢?還敢和我耍脾氣了?


    ……


    與此同時,隔壁宿舍。


    空氣中的酒味濃的像酒缸炸了。


    謝科夫光膀子躺在地板上,目光渙散,身邊滾了十多個空酒瓶,借酒澆愁。


    借酒澆愁愁更愁!


    打了敗仗,心情很差!


    他信心滿滿來京海大學準備橫掃,第一仗就被別人橫掃了!


    手機忽然來消息。


    卡特琳娜:“戰況如何?宋河不是在研究卡拉比猜想嗎?這麽深奧的內容,他不自量力去嚐試,現在該放棄了吧?”


    謝科夫盯著手機半天,有氣無力打字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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