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條,你說你放貸的利息,都在猴子們的償還能力之內。但有能力償還不意味著願意償還,萬一猴子們堅決賴賬呢?”宋河微笑。


    “我會讓猴王幫我收錢!”榴蓮馬上道。


    “第二條,你讓猴王收錢,最後你分給猴王一點利潤。可你能給猴王分多少?隻能分一絲絲利潤吧?如果猴王選擇和你翻臉,是不是猴王就能獨吞巨款?”宋河說。


    “我……我還有插座。”榴蓮臉色惶恐不安起來,聲音低垂下去。


    “一個插座才多少錢?吞掉你錢的猴王,可以買一大堆插座嘛。”宋河笑道,“你這三條措施,都存在讓你血本無歸的破綻!”


    榴蓮汗流浹背了,緊張地咬起手指甲,拚命思考對策。


    片刻後,榴蓮眼珠子骨碌一轉,再次望向宋河,這次眼神截然不同了。


    宋河心中微微一凜,看眼神,他就能猜到榴蓮在想什麽。


    “我找你借錢。”榴蓮果然道,“利息分給你,你指揮飼養員們收猴子們的錢,你是動物園最大的猴王!”


    趙依依在旁邊沒繃住笑出聲了。


    “你笑什麽?我是大猴王,你充其量算個小猴王。”宋河白她一眼。


    趙依依笑得前仰後合,歪在沙發上樂,也不知道她為啥突然樂成這樣。


    榴蓮有些不安地回頭瞅瞅她,又眼神乞求地看向宋河。


    “我沒有精力安排飼養員們找猴子收債,三十萬可以借給你,你自己想辦法放貸收債。”宋河說,“咱們也要打個借條,如果你到期收不上來債,利息要每天增多。”


    “怎樣,有膽幹嗎?”宋河目光閃爍。


    榴蓮想了想,一咬牙道,“好!”


    “小猴王,紙筆!”宋河扭頭。


    笑趴了的趙依依爬起來,從旁邊辦公桌上拿來紙筆。


    榴蓮趴在桌上寫借條,之前都是它收其他猩猩的借條,這還是它第一次寫借條。


    【我,榴蓮,今天借宋河三十萬元,四十天後歸還三十萬零三千元,如不按期歸還,拖延一天需多歸還一千元】


    最後,榴蓮簽上自己的名字和日期,把借條遞給宋河。


    “最後問你幾個問題。”宋河收起借條,“放貸這一招,你從哪學的?”


    “銀行。”榴蓮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看到銀行牆上有一張存款表,就問那裏的人是怎麽回事,她們給我說了存款和貸款。”


    “然後我想,既然銀行能這樣賺錢,為什麽我不能這樣賺錢呢?正好我存了很多很多錢,可以貸出去。”


    “想讓大家貸款,必須得讓大家有想買的貴東西,我就請大家體驗了耳機,就成功了。”榴蓮說。


    “不錯!”宋河讚許地點頭,“現在認識多少字了?之前聽說你認字進入瓶頸了,認一個新字忘掉一個舊字?”


    “兩個星期前,我又開始能認識很多新字了。”榴蓮談起這個話題有些興奮,“現在我一天能認三十個字以上,大概再過一個月,我就能認到2500字!”


    “很好!”宋河眼神閃過一道精光,“目前還在幼兒園上學?”


    “每隔一星期去一次。”榴蓮說。


    “感覺幼兒園的課程怎麽樣?”宋河問。


    “很快樂。”榴蓮笑了一下,隨即表情複雜,“也有點簡單。”


    “你該從幼兒園畢業了,按照人類的進度,你接下來該上小學,實際上你的數學水平已經和高年級小學生差不多了。”宋河道。


    榴蓮臉上浮現欣喜之色,身為一隻好學的紅毛猩猩,更高學府是它的追求向往。


    “但你不能上小學。”宋河話鋒一轉。


    榴蓮懵了,“為什麽?我……我可以交學費。”


    “不是錢的問題,你太聰明了,現在你應該是世界上最聰明的紅毛猩猩,你到了小學課堂,會引起世界嘩然。”宋河嚴肅道,“動物園的真實情況,不能為外界所知!”


    榴蓮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眉眼間有些哀傷。


    它的心情猶如上世紀助學貸款沒出現之前,一個成績優異的孩子準備上大學,卻被貧窮的父母告知家裏沒錢供,隻能中斷學業。


    “但不上小學,並不意味著你不能學習。”宋河走過去摸摸它腦袋。


    “你現在這麽聰明,動物園肯定想辦法確保你求學,比如趙依依可以給你當老師,她可是大學生!”


    “大學生……”榴蓮想了想,“比小學生還高一點?”


    “小學生,初中生,高中生,大學生。”宋河掰著手指頭給它算。


    榴蓮兩眼瞪大,難以置信地望著趙依依,似乎沒想到天天見的這個人類姑娘如此博學多才,甚至是高不可攀的大學生!


    “我可不止是大學生,我省狀元噢!”趙依依得瑟。


    “什麽是……省狀元?”榴蓮不理解。


    “一個省有幾十萬人參加考試,趙依依在幾十萬人裏拿了第一名。”宋河解釋。


    榴蓮劇震!


    它看向趙依依的眼神完全不同了,產生頂禮膜拜跪下當狗的衝動!


    “教我!教我!”榴蓮衝過去抱住趙依依的腿。


    “行啊,我可以教你念書。”趙依依大笑道,“以後叫我趙老師!”


    “趙老師!趙老師!”榴蓮猴急道。


    宋河忍不住大笑,這紅毛猩猩還真有意思。


    榴蓮回頭看向哈哈大笑的宋河,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你也是大學生嗎?”


    “不止噢,你宋河叔叔是大學教授。”趙依依解釋。


    “教授?”榴蓮茫然。


    “我是你趙老師的老師。”宋河淡定道。


    榴蓮再度劇震,還有高手?!


    它不可思議地愣了愣,突然跑來緊緊抱住宋河的腿,“教我!宋老師!”


    “我沒時間教你,你先跟趙老師學吧。”宋河邁開步子,從旁邊書櫃裏抽出一本書,遞給它,“當務之急,先學學這個。”


    榴蓮接過那本書,認真端詳封皮上的大字,猶豫著念出書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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