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測試通過!再測一下多用戶聯機吧,誰進來試試?看看兩個用戶能否見麵?”宋河寫字。


    【範桃馬上進來,考慮到時延,老大你可能得在夢裏等半小時左右】片刻後黑板上彈出回複。


    “趁這半小時,我試一下夢境造物,你們要是看見數據有變化,第一時間和我說。”宋河寫字。


    寫完,他隨便找了張課桌坐下,深呼吸,開始鬥雞眼!


    他死死盯著空蕩蕩的桌麵,拚命想象!


    桌麵上空氣一顫,隱約浮現出一個球體的虛像,但並不凝實,仿佛隨時煙消雲散。


    宋河咬緊牙關,拚命鬥雞眼,球體虛像越發凝實,從朦朦朧朧的透明空氣,逐漸變化出紅色,中間有凹陷,赫然是一枚蘋果!


    蘋果緩慢成型,花了足足七八分鍾,宋河都快暈過去了,終於凝固成功,變成一枚實打實的蘋果!


    他鬆了口氣,用手抓起蘋果啃。


    啃完,黑板上粉筆寫出字樣。


    【老大,後台數據顯示你造了一個蘋果,然後把它吃掉了,對嗎?】


    夢境造物也是一項重要功能,隻要用戶在夢境裏鎮定下來,拚命幻想一個東西,便能成功創建數據,被控夢頭盔感知到後,頭盔會自動釋放信號幫忙穩定新物體。


    聽上去很爽,靠幻想便能無中生有。


    但宋河剛剛試了這一下,發現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區區一枚蘋果,七八分鍾才凝成,過程中不能有一絲一毫分神,稍微分神,正在凝成的蘋果便會倏爾潰散!


    宋河起身,在黑板上寫,“沒錯,我做了隻蘋果,但難度太大!數據量是不是很巨大?”


    【數據量堆得很高,直接峰值了,大概是創建整個教室數據量的三分之一,如果生成蘋果都這麽困難的話,生成其他東西更困難】


    【我覺得夢境造物這功能很雞肋,用戶造點小東西會非常累,而且如果所有用戶一直在夢裏造東西,數據量會大到無法承受,對頭盔和服務器都是重擔】


    【幹脆直接把夢境造物取消掉,省出來的算力加強其他方麵,用戶想在夢裏要2什麽,下次睡覺前可以提前輸入給頭盔,一進夢就有了,更方便也不占算力】


    “婁景輝,你有點笨了。”宋河快速書寫。


    “再加做一個售賣機功能,在每個人夢裏放置一個售賣機,售賣機上附加文字交流模塊。”


    “用戶想在夢裏要什麽東西,直接在售賣機上文字輸入,用很小的數據流和服務器溝通,然後服務器直接給用戶造一個東西出來,要比用戶用意念硬造東西簡單得多!”


    “售賣機做成付費,我不敢想這功能會賺多少錢!”


    “應該很好做,咱們正在開發的飯店模塊和景區模塊裏也有售賣功能,換換皮就行了。”


    【老大你這點子太猛了,我們馬上研究怎麽做售賣機!】


    宋河微笑,這就叫工程學思維。


    想實現一個功能可以有很多辦法,稍微變變方法,便能克服巨大的困難,節約大量成本和時間!


    擰一隻燈泡,有的人自己搬著梯子上去轉轉手腕就擰了,有的人站上去捏住燈泡,底下需要四個人抬起梯子旋轉。


    “範桃怎麽還沒來?要這麽磨磨唧唧嗎?”宋河環視教室,忍不住在黑板上寫。


    “我來了老大,我在這!”範桃的聲音突然響起。


    宋河猛回頭,目光掃視整個教室,但教室裏空蕩蕩,連個鬼影也無。


    他暗自驚悚,人呢?


    “頭頂!”範桃的聲音再度響起。


    宋河抬頭,嚇得低叫一聲,後退兩步。


    範桃倒掛在天花板上,長發貞子般披散,腰部鑲嵌在牆壁裏,隻有上半身垂下來,像個人形大吊燈。


    她身上寬鬆的白t恤,衣服不停往下掉,露出白生生的小腰和黑色蕾絲內衣,她徒勞地用手拉了幾次衣服,最後放棄了,反正也是在夢裏,發福利也就發福利了。


    “卡牆了!”範桃表情無奈,伸手用力撐天花板,“腿卡牆裏麵出不來了!”


    “這怎麽還能卡牆?”宋河震驚。


    “不知道啊,我一睜眼就這樣了!”範桃苦著臉,“沒想到這輩子還能體驗被打生樁,倒也不疼,就是腿拔不出來。”


    “可能有點小bug,無傷大雅,畢竟程序剛寫出來,目前隻是能跑,還不完善。”宋河笑了,“別急別急,你能進夢裏見到我就是勝利!我讓婁景輝幫你改改bug!”


    他在黑板上書寫,要求婁景輝趕緊補救。


    【是有點小bug,莫慌,一下就好!】婁景輝五分鍾後回複。


    範桃晃晃悠悠倒吊在天花板上,整張臉因為長時間朝下漲的通紅。


    “卡在天花板上是什麽體驗?”宋河問。


    “有點頭暈,感覺腦袋血壓高了。”範桃無奈,“婁組長修個bug怎麽這麽慢啊?再吊一會兒我該出鼻血了。”


    “你別想象血壓高,你的狀態是由你的想象構成的,夢裏不是唯物世界,是唯心世界。”宋河說,“你想象自己並沒有腦門充血,發自內心地相信,你就能舒服!”


    “不行啊,我騙不了我自己!小時候學舞蹈我還練過靠牆倒立,腦門充血的感覺太清楚了!”範桃無奈,“隻能……”


    一聲驚恐的慘叫,範桃突然墜落!


    宋河眼疾手快,敏捷地箭步上前,伸出手臂!


    重物落地的悶響,範桃摔在水泥講台上,頭先著地,脖子瞬間扭斷,身體彈到一邊,四肢攤開。


    宋河尷尬,反應慢了,接了個寂寞。


    範桃滿頭是血,睜大眼睛望著天花板,死不瞑目。


    “還活著嗎?”宋河伸手拍拍她的臉。


    毫無反應,屍體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猩紅血跡緩緩流淌,在腦袋下形成一片血泊。


    宋河歎氣,轉身拿起粉筆寫字:


    “好消息,卡牆bug修好了,壞消息,範桃從天花板上突然掉下來摔死了。”


    “摔死應該是痛覺保護功能吧?一疼她就掉線了,不過現在有個問題,她的屍體還留在這裏。”


    “所以又來工作了,多個用戶同時在一處夢境空間裏,其中一個用戶掉線後,肉身依舊留在原地,這肯定是不行的!”


    “得再寫個程序,用戶掉線後肉身自動消失,而不是木偶一樣在原地不動。”宋河寫個不停,“這次測試暴露太多問題了。”


    【老大,範桃的屍體應該是你的緩存】


    宋河一怔,緩存?


    他猛地明白過來,臉色微變。


    實際上在夢境空間裏,範桃掉線後就消失了,但自己並非直接看到夢境空間,而是看到緩存,所以屍體還留著。


    ……


    摘下控夢頭盔,宋河醒來。


    眾多白大褂圍著他,猛烈鼓掌,慶祝世界首次夢境聯網成功!


    但宋河隻是笑了一下,接著做暫停的手勢,嚴肅道,“剛剛的測試,我想到一個要命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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