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逗了,他渾身上下連個遮襠的東西都沒有呢,然後空擋滑行麽?


    最終他歎了口氣,將木薑抱到床上,又將被子給她蓋得嚴嚴實實,才披上衣服。


    小廝甲覺得今日三爺真是雄風大作,隻見他酡紅著臉,拳頭掩著紅唇輕咳:“去叫大夫來。”


    小廝甲嘿嘿笑了聲,就要下樓。


    謝三郎覺得這人才討厭呢,這樣的笑……好像他怎麽了木薑一樣。


    “是傷風。”


    小廝甲揶揄的笑著,一副我懂的樣子。


    謝三郎回頭關門,屋內的情景好像是不怎麽好。


    比如說,木桶的旁邊疊了一層的水,水的痕跡一路朝床榻那邊去。


    床上,木薑正一副萎靡的樣子躺在那。


    好吧,謝三郎覺得自己真是是難說清了。


    於是懷著某種難以言狀的心情,謝三郎踩著自己換洗的衣服將地上的水蘸幹。


    “篤篤”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謝三郎的拖地大業還沒完成呢,於是他喊了一聲:“等一下。”


    可惜他的這聲並沒有被門外的兩人聽見,於是在小廝和大夫的談笑中,門開了。


    一地的水漬,奄奄一息的丫頭躺在床上,衣衫不整的犯罪嫌疑人正在處理作案現場。


    等等!這副看人渣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謝三郎不苟言笑,義正言辭:“她發燒了!”


    小廝和大夫:“禽獸!”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謝三郎抓狂。


    “人渣!”


    好了,你們要怎麽想就怎麽想吧,謝三郎覺得自己真的沒力氣解釋了,於是在大夫感歎世風日下的搖頭晃腦中有氣無力道:“我和她真的是純潔的。”


    等開了藥方,大夫抱著藥箱正要出門,腳尖點在門檻時,秉著大夫的做人原則,盯著謝三郎眼底的青黑道:“適當,節製。”


    這算是說不清了……


    *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一連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木薑才緩了過來,可每日對上田嫂那張欲言又止的臉,木薑的心裏便像貓兒在抓一樣。


    終於,田嫂在她病好的一天問了出來。


    “你和謝三郎成了?可你也得注意些身子,這病都是這樣折騰出來的吧?”


    ……為什麽木薑覺得田嫂說的每一次她都懂,可連在一起她便不懂了。


    在她驚愕的眼神中,田嫂點頭:“就是你以為的那種意思。”


    木薑炸毛:“怎麽可能,她和謝三郎……怎麽可能發生這種事嗎?”


    可惜田嫂隻當她在害羞,道:“你放心,我不會瞧不起你,就算你和三爺真的在一起了,也得知道,三爺這種身份,你還是得留個心眼的。”


    木薑一時沉默,屋外卻來了個丫頭,一看木薑便說:“木薑,樓外有人找你呢!”


    “啊?”木薑有些沒反應過來。


    那丫頭嘖吧著嘴回味著那人的容貌:“要我說木薑你認識的人可一個比一個長得好呢,這樓外的公子高大威猛,渾身的氣度樓裏誰都比不上呢!”


    樓外,何偏正牽著馬,有些尷尬的被迫接受來往行人好奇的目光。


    木薑出門,看到何偏正,喊道:“何大俠。”


    何偏正的耳根稍稍上了層淡紅,“木薑。”


    木薑跑的氣喘籲籲:“你找我有什麽事麽?”


    其實沒什麽大事的,自從何偏正當上了錦衣衛每日的生活竟比他遊蕩在江湖裏要輕鬆的多,自那次杜君澤騷擾過木薑和謝三郎後,他總是不放心她,她一個女孩子孤身一人在樓裏做事,又沒有什麽人罩著,若是出了什麽事可如何是好?


    ☆、酸意糊清明(四)


    木薑見樓裏的小廝手上做著事,眼睛卻一直往這邊飄,於是拉著何偏正的袖子往茶樓那邊走。


    茶是蕎麥茶,澄黃的水裝在陶瓷碗裏,映出何偏正那張剛毅的臉。


    何偏正坐在木薑對麵,望著她,不知應該用怎麽樣的方式去提起這個話題,不是他看不起百香樓,隻是木薑一個女子,孤身一人在這裏做事,的確不穩妥。


    他也向同僚打聽了一下,長安街尾有一個空閑的門鋪,雖然地方偏遠,但好在租金便宜,若木薑願意,做一些小本生意也未嚐不可。


    但……他一個外男,要以什麽樣的身份開口?


    茶樓人來人往,木薑穿著棕褐色麻衣罩子,灰撲撲的褲子下一雙不大的黑色千層底的鞋,腦後烏黑油亮的頭發梳成一根三股辮,不肖別人一看,就知道是個下層的平民百姓。


    可何偏正,臉龐方正,鼻若懸膽,一身的腱子肉在飛魚服下如草野猛虎一樣伺機而動,腰間綁了一塊白如凝脂的好玉,身後的劍和他人一樣讓人覺得踏實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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