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淩亂。


    ……為什麽……他要塞給自己一張……婦科醫院……無痛人流的傳單。


    第六章


    除了掛電話雷厲風行一樣,蘇荷在其他方麵大概是樹懶成精。


    遲緣已經在她家客廳坐了一個小時了,她還在盥洗室裏磨蹭。


    茶幾上的水喝完了又倒,倒完了又喝,遲緣甚至覺得自己現在站起來晃一晃,肚子裏應該能聽見大海的聲音。


    忍不住出聲催促道:“蘇荷,你好了沒啊。”


    盥洗室裏傳來的聲音有些模糊,像是含著滿嘴的牙膏泡沫:“馬上了,我刷牙呢。”


    遲緣歎氣,這麽久了,居然還在刷牙。


    等蘇荷洗漱完出來,遲緣已經無聊到玩手機遊戲打發時間了。


    聽到開門的動靜,遲緣抬頭。


    蘇荷是個典型的宅女,她的工作不需要出門,平時也很少化妝。


    不過因為她的皮膚白,氣色好,就算是素顏也很好看,給人一種鄰家妹妹的感覺。


    可是失憶以後……


    淺橘色的眼影,燙卷的亞麻灰長發,還有摻雜其中不易察覺的小辮子。


    荷葉邊的白色吊帶長裙。


    遲緣的視線落在她深邃的鎖骨上,沉默半晌。


    蘇荷有些忐忑,問她:“不好看嗎?”


    這是她第一次嚐試這種風格,丟失了那幾年的記憶後,蘇荷的叛逆似乎來的有些遲。


    不想再當活的一板一眼的乖乖女了。


    “好看。”


    遲緣說,今天是蘇荷大學的同學聚會,她們大學不在一個學校讀的,蘇荷讀的美院。


    遲緣替她把東西一一收好放進包裏裏:“醫生說了,多見見以前的同學朋友,回憶一下從前的事,對恢複記憶有幫助。”


    蘇荷乖巧的點頭。


    遲緣停下動作,問她:“你這幾天有想起什麽嗎?”


    蘇荷模樣有些懵,搖了搖頭。


    遲緣歎了口氣:“沒事,慢慢來,這事急不得。”


    她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把包掛在蘇荷的脖子上:“好了,七點了,走吧。”


    蘇荷把包背好,乖乖的跟在她身後。


    聚會地點離她家不遠,開車二十分鍾就到了,服務員帶她上了二樓。


    最邊上的煙雲閣。


    遲緣和她一塊進去的,因為蘇荷現在的狀況,遲緣怕她應付不了那些同學七嘴八舌的追問。


    蘇荷跟在服務員身後進去,裝修古風的套房,邊上有屏風隔著。


    聽到動靜,喧鬧的人群安靜下來。


    一齊將視線移了過來。


    這次宴會過來的大概有二三十個人,蘇荷性格本來就有點偏內向,突然一下子接觸到這麽多人,難免會有些不適應。


    即使他們曾經是同學,可對於現在的蘇荷來說,他們都是一群陌生人。


    有人推了推徐楊,笑容帶著調侃:“這不是你以前追過的乖乖女嗎。”


    即使現在的蘇荷著裝打扮和他們印象中的乖乖女有些區別,可一個人的神情和動作是騙不了人的。


    該是什麽樣就還是什麽樣,


    徐楊上半身往後靠,長腿交疊,嘴角帶著玩味的笑,視線落在她身上。


    他追過的女生多了去了,早就忘了這個乖乖女叫什麽名字,不過就長相和身材來看。


    徐楊放下腿,微側了身子。


    倒是挺像他的下一任女朋友的。


    蘇荷以前就長的好看,再加上性格又乖,脾氣好,所以人緣還是蠻好的。


    不時有女生過來和她打招呼,還有人親昵的挽著她的胳膊:“小荷花還記得我吧,讀書的時候你偷偷看漫畫書,還是我幫你打的掩護。”


    蘇荷看著麵前這張模糊的麵孔,遲疑的點了點頭:“你……你好。”


    宋羨有片刻愣住。


    遲緣在旁邊解釋道:“她前段時間出了車禍,中考以後的事都忘了。”


    宋羨一臉擔憂:“那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裏?”


    蘇荷笑道:“沒事,醫生說我隻是記不起以前的事了,不過多接觸一下以前的朋友慢慢會恢複的。”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驚歎聲。


    “哇,失憶啊,這是在拍電視劇嗎?”


    “你們還別說,蘇荷現在長的和那個日本明星還挺像的。”


    “那個長頭發的,笑起來很好看的那個。”


    ……


    他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蘇荷暗暗放下了心,還好,他們看上去比她想的要好相處。


    徐楊身邊的那幾個男生提著酒瓶子過來,輪番圍著蘇荷敬酒。


    遲緣出去接電話了,好像是律所的事。


    也沒人幫她。


    蘇荷想要拒絕,他們哪裏肯放過她。


    “老同學不容易見一次,這個麵子都不給?”


    “是啊。”


    “幹了幹了。”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蘇荷根本沒有反駁的機會。


    麵露難色的接過酒杯:“我就……喝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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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方年坐在灰色的布藝沙發上,留聲機裏正放著貝多芬的g大調小步舞曲。


    抒情的鋼琴曲和充斥著男性荷爾蒙的搏鬥俱樂部很是不搭。


    這裏剛打完一場比賽,清潔人員在清掃拳台,血跡被擦去,隻留下清水的痕跡,呈半幹的狀態。


    趙毅換完衣服出來,眼角還有點腫。


    那場比賽,以他勝利為終點。


    他微挑下巴,問:“今天怎麽穿的這麽正經,要去見小荷花的家人了?你這進度挺快啊。”


    蔣方年神色不耐的鬆開領帶,沒有理會他的調侃。


    這身衣服讓他渾身不自在。


    趙毅在他身旁坐下,擰開瓶蓋喝了幾口:“我拚了命的打一場比賽,得的獎金還不夠你身上這身的零頭,資本主義果然要命。”


    茶幾上的手機一直震個不停,蔣方年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


    他抬手,勾著易拉罐的環,略一使勁,有輕微的汽聲冒出來。


    仰頭,隨著吞咽的動作,喉結上下滾動,


    瓶身上的水珠順著他的唇角往下,勾勒出脖頸的弧度,流入微敞的領口。


    手用力,空掉的易拉罐被捏癟,蔣方年的嘴角帶著嘲諷的笑:“那要不咱倆換換啊,我替你去打一萬一場的比賽,你替我去應付我家那個□□□□的太上皇。”


    想到蔣方年的爺爺,趙毅就覺得害怕。


    他還不如老老實實打拳呢。


    瞿婭衣服沒換,身上穿著舉牌寶貝的衣服,熱辣性感。


    她的領口也不知道是改了還是故意拉低的,雪白的胸脯露了大半在外麵。


    在蔣方年旁邊坐下:“方年,你剛剛怎麽不去看比賽啊,我可是特地把vip的座位給你留著的。”


    說話的聲音嗲聲嗲氣的。


    蔣方年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眉頭皺的很深。


    他站起身,把外套穿上。


    趙毅問他:“咋了,終於妥協了?”


    蔣方年冷哼一聲:“我這次要是再不回去,老爺子估計就該為難我媽了。”


    .


    綾南樓是a市有名的飯店,這裏的服務和菜色都可以稱的上特a級。


    當然,費用也是成正比的。


    一般來這兒的,除了談客戶,都是一些上流社會或是有錢人的聚會場所。


    服務員拿著托盤從其中一個套房出來,走到轉角處時不慎撞到來人身上。


    她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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