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娟突然撲進李大偉懷裏大哭:“大偉哥,我隻有你了,我奶她不是人,她寧願跟那個外孫女住一起,都不願我回去!”


    李大偉臉皮抽了抽,忍著心頭火問她:“你都怎麽說的?我不是讓你回去跪著跟你奶道歉嗎?說你以前腦子糊塗不懂事,這才犯了錯,乞求她的原諒嗎?


    你有沒有照著我說的話去做?”


    餘娟搖頭:“沒用的,那就是個老頑固,啥話都聽不進去,再說了,我哪兒做錯了?我本本分分做人,當初她對我媽不好,我跟著我媽改姓有啥不對?


    我爺爺和我爸死都死了,那我和我媽還能不活了,非得跟著一起死才是?”


    李大偉咽了下唾沫:“所以,你沒按我說的那樣,給你家老太太下跪?”


    餘娟突然就發脾氣了:“我跪啥呀跪,憑啥要我跪呀,我又沒做錯,錯的都是她們,是那個老糊塗......”


    啪!


    李大偉一巴掌扇餘娟臉上,隨後扯著她的頭發,又是啪啪幾巴掌;“老子給你說的話,你是聽不懂,還是聽不明白?


    我他媽讓你回去下跪,求老太太可憐你,一步步接受你,你特麽還沒錯沒錯,你沒錯,會遭到所有人討厭?”


    餘娟被打的嘴角出血,捂著臉不敢置信看著李大偉:“李大偉,你....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當初....當初是你說的,要對我一輩子好的,你咋說話不算數?”


    “對你好?”李大偉又是一腳踹了過去:“我咋不對你好了?老子讓你想辦法討老太太歡心,老太太那麽高的退休工資,孝敬她日子哪點不好過?”


    餘娟突然大叫:“我都說了,她不肯認我,連家門都不讓我進去,我要怎麽去討好她!”


    李大偉吼道:“那是你沒本事,親奶奶你都討好不了,要你這樣的人來幹啥!”


    餘娟再嫁的新婚夜,是在拳打腳踢中度過的。


    李果兒小聲拉了拉周曉磊:“周曉磊,你不怕嗎?”


    周曉磊哼了一聲:“他敢動我試試看!”


    夜裏,餘娟悄悄摸到周曉磊床邊:“兒子,你....你回去求求你太奶奶,讓我們回去吧,不然,我會被李大偉打死的!”


    周曉磊默默給她抹藥膏:“媽,你別跟他過好不好?再過些年,等我大了工作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餘娟一巴掌扇他臉上:“你怎麽這麽自私,我好不容易有個家,你不想著我過好,還攛掇我不過了。


    我昨天才領的結婚證,今天就說不過了,你要讓我被人笑話死是不是?”


    周曉磊捂著臉冷冷看著她:“到底誰笑話你?這京城除了我太奶奶,壓根沒人認識你,你為啥總要想那些壓根沒有的事,不把自己眼前的幸福當回事?”


    “我不會離婚,我死都不會離婚的!”餘娟站起身歇斯底裏的喊:“你太奶奶不管我,宋茵陳不管我,你也見不得我好。


    我偏不如你們的意,我會過得很幸福,讓你們這些見不得我好的人看看!”


    周曉磊躺在床上,眼淚順著眼角滑進了耳朵裏。


    他為什麽遇到這樣的母親,讓他好好的生活,突然陷入泥濘。


    第二天一大早,周曉磊出門倒洗臉水,就被人一腳踹飛老遠,牙齒磕到地上的磚頭掉了一顆,半邊臉也在地上擦出了血痕。


    李大偉上前抓住他的頭發:“臭小子,你敢攛掇你媽跟我離婚?”


    周曉磊擦傷的眼角酸疼,目光模糊的看見李大偉身後的餘娟,她青紫的臉上,帶著得意與幸災樂禍。


    遠處,李花兒和李果兒姐妹躲在門簾後,從縫隙裏露出膽戰心驚的眼神。


    周曉磊突然就想笑,世上隻有媽媽好,可並不是每一個媽媽,都會疼愛自己的孩子。


    李大偉一巴掌扇他臉上:“你還敢笑?老子告訴你,從今天開始,老子就是你爹,收起你那些少爺脾氣,去學校給你老師說一聲,以後不去學校了,跟老子去搬貨!”


    他看不順眼這臭小子已經很久了,都是住大雜院的窮苦人出身,他憑啥高高在上,搞得跟個大少爺一樣。


    周曉磊看著他,咬牙切齒道:“李大偉,敢打我,你會後悔的!”


    餘娟在李大偉身後喊:“打死他,小王八蛋嘴還硬的很,真以為沒人收拾他了是不是?”


    明明是她親兒子,該對她這個親媽言聽計從才是,偏偏這小王八蛋處處跟她作對,動不動就往派出所跑,真以為拿他沒辦法了。


    這一刻,餘娟心裏莫名其妙有了暢快感,慶幸自己嫁了李大偉這麽個男人,看來,家裏還是得有個男人,才能震住周曉磊這兔崽子。


    李大偉又踹了周曉磊幾腳,指著他對自己兩個女兒道;“瞧見沒?這就是不聽老子話的下場!”


    李花兒姐妹低頭不敢吭聲。


    李大偉目光掃過一家大小,那種可以掌控人生死的得意,讓他心情很是舒暢。


    “今天過去就跟你老板說,讓他給你漲工資,一天跟個老媽子一樣伺候人,他要是不給你漲工資,你就跟著我去卸貨!”


    餘娟縮了縮脖子,她不是很想換工作。


    畢竟招待所工作幹淨輕鬆,不像外頭那麽累,可她又不敢對李大偉說不,她將目光落在了周曉磊的身上。


    “當家的,要是換了工作,我就沒時間管孩子了!”


    李大偉哼了一聲:“這麽大一個個的,誰要你管了!”


    李大偉帶著餘娟走了。


    李花兒出來和李果兒一起,將周曉磊給抬進屋裏。


    初春的天氣,乍暖懷寒,地上涼的厲害。


    李花兒擰了帕子過來給周曉磊擦傷口:“我說了他不是好人,你那個媽.....算了,你哪兒疼,我去找個大夫過來給你看看!”


    周曉磊看向李花兒,吃力的問:“你為啥要幫我?”


    李花兒幼稚的臉上,堆積了沉痛:“我有個弟弟,和你差不多大,和我妹妹是雙胞胎,被我爸給打死了!”


    周曉磊愕然,他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回事。


    “你....你幫我一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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