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姐麵對張德軍的質問,瞬間開始變得緊張不安:“不是,她爸,你聽我說,那個學校是宋老師說.....”


    “宋老師,宋老師!”張德軍怒不可遏打斷她的話:“你沒長腦子是不是?啥都要聽人家的!”


    何大姐被他這麽一吼,突然就變得猶豫了:“小米,要不.....”


    小米對上何大姐躲閃的目光,突然就不想再和她糾纏了:“媽,進了那個學校,我不用你出學費,也不用你掏一分錢的生活費。


    三年高中,全都不用你管,就這樣,你還不想讓我去嗎?”


    何大姐哆哆嗦嗦,低頭不說話。


    張德軍臉皮連著抽搐了好幾下,最後還是換上一副慈愛模樣:“小米,外頭的事,你不懂,不是父母親人誰會替你著想!


    你聽話,就在家裏住著,上學花點錢怎麽了,我和你哥會給你掙的!”


    小米退後一步,躲開他試圖來拉自己的手:“張德軍,你惡不惡心?你養我?你那些齷齪心思,以為我知道嗎?”


    張德軍臉色變來變去,指著小米朝何大姐罵道:“你看看你養的好閨女,敢跟長輩這麽頂嘴說話,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何大姐立馬嗬斥女兒:“小米,怎麽跟你爸說話的,你爸說的沒錯,你就在家裏住著,也能好好上學,何必.....”


    小米看向母親的眼神失望至極:“媽,你真的....確定,我住在家裏上學,對我學習更好嗎?”


    何大姐突然就開始變得暴躁:“怎麽不好了,我天天伺候你,為你辛辛苦苦忙活,你怎麽就不曉得感恩?


    住家裏哪裏不好了,你非得跑出去?


    這些人,是不是也是你找來,想要逼著我這個當媽的給你低頭?


    你爸也是為你好,你怎麽就這麽不懂事?


    程小米,你是不是非要逼死我這個親媽,你才甘心?”


    “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要不是你,我早就隨你爸去了,還活著幹啥?


    我活得怎麽就這麽累?怎麽就養了,你這麽個不知感恩,不曉得心疼父母的女兒?”一旁的周曉磊突然開口,接著何大姐的話繼續往下講。


    “阿姨,你還要聽更多的嗎?”周曉磊看著何大姐:“這題我做了整整十六年,我太熟悉了!


    因為是自己親生的,所以可以無休止的謾罵和打擊。


    因為知道有血緣的牽絆,她這輩子都飛不出你的手掌心,所以,你可以肆無忌憚將槍口對準她。


    明明知道,她才是最無辜最委屈的那個,可你寧願為了你討好的男人,拿她的尊嚴和生命不當回事。


    就因為她是你生的,所以你可以隨意拿捏。


    阿姨,你有問過,她想做你的孩子嗎?


    如果投胎可以選,沒有人願意選擇你這樣的母親!”


    何大姐人止不住的顫抖:“你....你是誰,你憑什麽這麽說?”


    “我是正義!”周曉磊板著臉,鏗鏘有力道:“我最見不得的就是,你們這種用親情來綁架孩子的惡心小人。


    你明知道她在家裏過著怎樣的日子,但你也卻不願放她離開,讓她能過得好一點。


    你口口聲聲說,你都是為了她。


    你捫心自問,你真的是為了她嗎?


    承認吧,你就是為了你自己,為了你這個什麽也不是的丈夫,不擇手段來逼迫自己親閨女!


    武哥,你陪小米上去拿書包,我在這兒看著。”


    武哥嘿嘿一笑:“打擾了,小米,走吧,咱們去拿東西!”


    小米看著周曉磊的眼神,簡直除了感謝之外,崇拜之情都要溢出來了。


    這些話,一直隱藏在她心底深處,連想一想都覺得很不孝很罪惡。


    沒想到,周曉磊就這麽說了出來。


    聽著,怎麽就那麽爽呢。


    武哥帶著小米進房間時,張德軍帶來的繼子張建還在客廳睡覺。


    大夏天的,他身上就穿了個褲頭,見著小米回來,也不見回避一下,還笑嘻嘻問小米:“小米,你昨晚沒回來,去哪兒了?”


    武哥眉頭不由皺起,他在街道辦上班多年,一看這家裏情況,心裏就明白,為啥這個女孩子拚命要離開家了。


    小米沒理會大哥,進了自己的紙板隔間,開始收拾書包和衣服。


    張建一看這情況不對:“小米,你幹啥,你要離家出走?”


    小米壓根不想跟他廢話。


    這個人,她多看一眼都嫌惡心。


    “老子跟你說話呢!”張建伸手就要去拉小米。


    被武哥反手一推,隨後反剪雙手按地上:“老實點!”


    張建瞬間不敢動了:“小米,這....這是幹啥呀,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小米的東西很少,一個包就裝完了。


    她進了何大姐房間,找到戶口簿之類的證件:“武哥,咱們走吧!”


    “小米,你要幹啥?”張建連衣服褲子都沒穿,就這麽追著小米下了樓。


    周曉磊一看這都二十出頭的人了,還這麽不講究,那火一下就上來了。


    “阿姨,他到底也不是你親兒子吧,就這麽不講究住家裏,你也不怕人家說,你一把年紀跟繼子不清不楚?”


    何大姐臉色一變:“你胡說啥呢!”


    周圍也同樣在井口邊洗衣服的鄰居竊竊私語:“誰說不是呢,她家這個大兒子,又不是親生的,屁大點房間,還這麽不注意,你說他們娘倆會不會......”


    何大姐被人擠懟,氣得臉都漲紅了:“你們瞎嚼啥舌根,他是老張的兒子,我是他後媽,咋能......”


    有人切了一聲:“後媽又不是親媽,再說,何大姐也不見得比人家大多少吧!”


    有老太太拉著小米的手:“小米,聽說你要去讀女子高中?去吧,離家裏遠遠的,以後才能有出息!”


    “嗯,”小米忍著發酸的鼻子,鄰居們都能看明白的事,她媽心裏真的不知道嗎?


    周曉磊接過小米的書包:“走吧,星期一,太奶奶就會送你去學校!”


    “何春芳!”張德軍突然喊住何大姐:“小米要是敢踏出這個家門,我就不跟你過了!”


    何大姐不可置信看著張德軍:“你為了她.....跟我....就這麽跟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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