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謊!”尹琪琪最為激動,連聲斥責。


    可是葉銘卻是一副無愧於心的表情,直勾勾的看著陸千乘的乳……眼睛。


    陸千乘想了想,然後問道。


    “曲殤?你可知道你祖師的名號。”


    “我家祖師貴為帝女,尊號為善惡天女,是遠古練氣士的正統。”葉銘理直氣壯的說道。


    一副爺爺我才是正統,你們都是臣子的表情。


    氣的尹琪琪牙癢癢。


    就在這時,徐平安突然問道。


    “善惡天女冕下現在何處啊?”


    “徐兄,這裏麵我要改正你一下,我的祖師雖然尊號為善惡天女,但其實是兩位,善天女和惡天女,兩者一體。


    她老人家如今正在張弘之國休養生息,等待大勢變動,自舉一支義旗,恢複練氣士的統治。”葉銘侃侃而談,仿佛親眼所見一般。


    “那曲殤前輩是善天女還是惡天女。”


    葉銘一頓。


    徐平安露出一絲笑意。


    尹琪琪更是大喊大叫。


    “我就知道他是裝的,前輩他是裝的。”


    “聒噪!我隻是為尊者諱,不便直言罷了,既然你想聽,我就告訴你。”


    葉銘念頭快速運轉,心中沉思,但是臉上做出不屑的樣子斥責尹琪琪。


    “我家祖師為善天女!”


    尹琪琪麵色漲紅。


    徐平安直視葉銘。


    葉銘沒有一絲閃躲,反而瞪了回去。


    兩人僵持片刻,徐平安扭過頭去


    “讓你猜對了!”


    葉銘內心長出一口氣。


    他控製五髒,不露出破綻,然後嗤笑一聲。


    “什麽猜,我所言皆為真。”


    “那你說你是怎麽拜入善天女殿下門下的?”尹琪琪還是不滿意,接著追問。


    葉銘就將之前真實發生的事情解釋了一遍。


    隻不過把曲殤用《儀式:金丹》交易葉銘助她脫困。


    改成了收葉銘做她的門下。


    合情合理,九假一真,哪怕是徐平安也找不出葉銘這話的破綻。


    “原來如此!”陸千乘感歎的說道。


    “前輩,你不能相信他啊,他是騙你的。”尹琪琪焦急的都要瘋了。


    “這個叫做葉雀的少年已經修煉出五氣朝元,這是遠古仙神的成就之一,相比之下,他比你們更像是練氣士後裔,看來確實是天帝的法門。”陸千乘這般說道。


    “什麽?”尹琪琪和徐平安真的震驚住了。


    三花聚頂、五氣朝元,是遠古仙神的成就之一。


    後世練氣士無論多麽強大,基本上也脫離不了這兩個成就。


    隨著天地大變,三千年來,已經沒聽說過有誰完成了這兩個成就。


    而此時,在他們眼中這個學習新術的小子,竟然達到了五氣朝元的成就,怎麽不令他們驚訝。


    難道他真的也是遠古練氣士後裔。


    葉銘更是挺直了胸膛,一臉傲嬌的掃視眾人。


    “當年青帝與薑慶易爭帝,意圖恢複練氣士正統,光邀天下練氣士。


    我與剩餘鴻鵠、善均、女相被封為四大天師,在九龍山大戰之時,誤入遠古洞天,其中就有帝女的傳承,這麽算來,我們還有幾分因緣。”


    葉銘大喜,五體投地跪在地上。


    “怪不得第一次見前輩就感到莫名親切,就像碰到爺爺一般,原來真的是師門長輩。


    老祖在上!葉雀給你磕頭了。”


    咣咣咣!


    頭顱磕的直響。


    徐平安一臉無語,尹琪琪更是白眼翻到天上了。


    牛大則不知從何處拿了一個小本本,在上麵記載著什麽。


    隱隱聽到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話。


    陸千乘似乎也被葉銘的無恥震驚,然後歎了一口氣。


    “帝女雖然對我有半師之誼,但我已有師承,當不得你這般稱呼。”


    “半師也是師,前輩又是遠古練氣士的扛旗之人,一直深受我們這些小輩的仰慕,今日能見到前輩天顏,雖死無憾啊!”


    眾人真是被雷的外焦裏嫩。


    但是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雖然馬屁生硬,但是陸千乘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葉銘內心一安,命是保住了。


    “你叫我一聲老祖,就沒有白讓你叫的道理,我一身寶物都已經被損毀,這是我的一根頭……胡須,關鍵時刻,你握著他,三次呼喚我的名字,我自然前來救你。”


    陸千乘隨手拔掉一根胡須,遞給葉銘。


    不待葉銘感謝。


    “老祖!”


    三聲同時響起。


    尹琪琪、徐平安、牛大三人一同開口。


    場麵頓時一靜。


    “無恥!”葉銘撇了撇嘴。


    “你最沒資格說這話。”尹琪琪嗆聲道。


    陸千乘也沒料到這般情況,隻能忍痛,又拔了三根胡須。


    遞給兩人一牛。


    “多謝老祖!”


    皆大歡喜。


    “你這小妖,本是我為了設計的一枚棋子,因此與我沾了幾分因果。


    我傷重未愈,此去長生天,路途險阻,你可願做我的道童,我也將一身道理傳授。”陸千乘對著牛大這般說道。


    牛大喜出望外,連忙叩首。


    “你叫什麽名字?”陸千乘有問道。


    “牛大!”


    “這名字不好!”


    “可有人說我這名字莊嚴肅穆,是個好名字啊?”


    “誰說的?強詞奪理。”陸千乘怒道。


    牛大一臉迷茫的看向葉銘。


    葉銘扭過頭去,四十五度看天,吹著口哨,仿佛天上有什麽好看的一般。


    眾人暗罵。


    “請祖師賜名。”牛大也不知道是怎麽,突然智商上升。


    “你形似青牛,以牛為姓,也算貼切,你本是天地靈機和大地濁氣勾結的生命,也算是天地生養的精靈。


    可前半生皆依賴於外物,日後恐難有大成就。


    既然如此,索性就叫自求吧!牛自求,自此不再求於外,專注於內,你可願。”


    “弟子願,但是弟子是受聖地之中的濁氣誕生,未經聖地主任允許,無法離開。”


    陸千乘哈哈一笑。


    “這天地間所有要遵守的規則,其實都是你的力量不夠強大,老夫雖然不在巔峰,但是帶走你還是不難的,何況?他是不是活著還不一定呢。”


    最後一句話,十分輕微,但是葉銘卻聽得清楚。


    “十三峰洞天的主人死了?”


    “我即將離開,你們幾個小輩,費盡心思要複活我,肯定是有所求,現在告訴我所求的是什麽吧?”陸千乘詢問道。


    尹琪琪和徐平安看著葉銘,眼神一撇,讓他離開。


    葉銘就當沒看見,還在笑嘻嘻的看著陸千乘。


    兩人就像吃了一百隻蒼蠅一般,徐平安翁聲說道。


    “我家祖師,想要詢問帝師,可知道溫侯玉寶藏所在的位置?”


    陸千乘搖了搖頭。


    “鴻鵠這麽多年還是這般,我少年時就對他言明,溫侯玉寶藏是我當年為了招募義軍所扯下的一個謊言,後來青帝爭帝失敗,命我潛伏進袞朝,更是謹小慎微,如何有時間調查。”


    徐平安沒有言語,隻是低聲說道。


    “傳說溫侯玉是天帝的首徒,遠古天庭陷落之後,天帝將天庭寶庫相托,作為練氣士複辟的後手,可是後來溫侯玉被新朝所捉,寧死不降,被裂於南首山,至此溫侯玉寶藏不知所蹤。”


    陸千乘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眾人不知道他的想法。


    “偏偏溫侯玉躲避之時,曾假名文玉,做過一個小鎮的私塾先生,據我祖師調查,正是帝師您所在的寒柏鎮!


    在之後您就如同流星一般,無師自通的領悟了遠古練氣的法門,成為天下間最為璀璨的明星。”尹琪琪接著話頭接著說了下去。


    陸千乘聞言,半晌無語,最後歎了一口氣。


    “不錯,溫侯玉冕下正是我的師父!但是他老人家也確實沒有告訴我寶藏所在之地。”


    兩人還要再說,這會卻被陸千乘揮手打斷。


    “我不屑於騙你兩個小輩,我所言為真,但是這麽多年,我也一直在調查遠古天庭寶藏的位置,隱隱有所收獲,你回去稟告你兩位祖師,就說,陸千乘告訴他們,起點也是終點,他們自然就會懂得。”


    兩人似懂非懂,拜謝。


    話到此時,陸千乘也不願多說,隨手拍了拍牛自求三下。


    牛自求抖動之間,化作一隻丈高青牛,陸千乘翻身騎在青牛背上,轉身對眾人所說。


    “我傷勢過重,傷了本源,因此不多做贅述,山高路遠,江湖再見。”


    說完輕拍青牛,轉眼之間化作煙塵消散於天地之間。


    正如陸千乘所言,所謂的規則隻不過是沒有打破它的力量。


    一旦擁有了,規則也就隻是一張沒有簽過字的破紙罷了。


    牛自求三步並做兩步,腳下景色在飛速倒退,不自覺之間竟然騰飛而起。


    它本是不會飛的,始一飛躍,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尤其後來兩者越飛越高,四周空氣越發稀薄,甚至腳下隱隱出現迷霧之地的影子,明顯要飛出這個世界。


    牛自求最為驚慌,口不擇言。


    “祖師,這就是長生天嗎?怎麽如此……如此荒涼。”


    “去什麽長生天,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天地間能算計我的,不是沒有,但是如此了解我的,無非那麽幾人,不是鴻鵠,就是善均。


    如今我看似脫離樊籠,實則最是危險,先師在世時,我還有幾個師弟,隻能找他們去避劫了。”


    牛自求一臉懵逼?


    什麽意思,來救陸千乘的人實則是害他的人。


    “不是還有帝女的傳人嗎?現在可能有很多人注視,也許情況沒那麽糟。”牛自求連忙說道。


    “什麽帝女傳人?不過是一個小騙子罷了,丹田紫府都沒打開,人體秘藏都不了解,還敢裝練氣士後裔,要不是場麵詭譎,我需要誆住那兩個小輩,讓他們自相殘殺,我早就一巴掌拍死他了。”


    牛自求瞪大牛眼,感情一群人都在演戲,就他一個傻子。


    “前麵可是陸道友當麵,三千年不曾得見,道友風采依舊啊!”


    一個頗為幹練的女子之聲從身後傳來。


    牛自求下意識的就要轉頭,被陸千乘拍了拍腦袋。


    “什麽都不要管,接著往前走。”


    牛自求委委屈屈的點了點頭,然後甩開四蹄,化作流星。


    “道友怎麽越走越快了,我是女相啊!”


    陸千乘沒有轉頭,隻是淡淡開口。


    “女相道友,我如今傷重不適,等我休整些時日,親自去拜訪!”


    “道友受傷了,那何不來長生天修養片刻,三千年不見,理該敘敘舊。”


    “道友,你過界!”陸千乘語氣變冷。


    “道友,你怎麽這般無情,這天地間法的力量正在逐漸消退,我們的壽命也開始減少,我甚至出現天人五衰的症狀,作為故友,你不願意再看我一眼嗎?”女相啜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陸千乘不做言語。


    “道友如此狠心,莫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見不得人不成,說不得我可要用強了。”女相的聲音逐漸嚴肅。


    陸千乘不言不語,但是牛自求能感受到自己的牛毛正在被陸千乘拽住。


    他並不像表麵上那麽平和。


    局勢逐漸發生變化,牛自求感受越發冰冷。


    那種冷不是氣溫降低,而是從心髒中湧出的仿佛千古不易的恐懼。


    死亡!


    兩者都不再言語。


    但是虛空之中,隱隱有撕裂絲絹一般的聲音傳來。


    哢嚓。


    牛自求的一根牛角憑空脫落,掉入宇宙深空,無法目測。


    牛自求狂咽口水,隻感覺前方危機重重,隻能咬緊鋼牙,越發賣力。


    啪啪


    牛自求感受到有液體滴落在自己的背上。


    陸千乘流血了。


    “不要減速,死中求活!我有後手!”


    陸千乘的聲音依然平穩。


    忽然,牛自求感覺自身寒冷的感覺消散。


    正迷糊之間,隻感覺一顆巨大的正著的銀色星辰憑空出現。


    這星辰浩大,與它相比,牛自求就是一顆微塵。


    它實在無法理解,這麽巨大的一顆星辰,怎麽會一直在眼前而不能發現。


    不等他反應過來,星辰之上,一道強光噴射而出。


    化作蒼穹巨劍,一瞬間射向陸千乘身後。


    哼!


    吃痛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陸千乘用力的拍了牛自求的腦袋。


    “不要回頭看,要不然就不死不休了!”


    牛自求低下頭去,長哼了一口氣。


    許久之後,銀白的星球慢慢縮小,竟然化作一個發須皆銀的老者。


    來人正是月尊者。


    “師兄!你讓我等你,卻沒告訴我這一等就是三千年啊。”月尊者頗為唏噓的說道。


    但是眉宇間全是欣喜。


    “月師弟,這三千年你也沒有白費啊,第三步你已經走出了?”陸千乘有些驚訝。


    “多虧了一位的幫助。”提到那人,月尊者咬牙切齒。


    若是葉銘在此一定會目瞪口呆。


    練氣士的後裔竟然和術法的尊者是師兄弟,這其中隱含的深意,簡直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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