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裏還有兩個問題。”劍尊者將目光看向葉銘和元秋英。


    元秋英頓時感覺一個頭兩個大,完全不明白下一個問題是什麽?


    “第一個問題是精氣神三者需要協調。”葉銘拿筷子敲了一下元秋英的頭。


    “你真的懂我啊。”劍尊者感歎一聲。


    “現在我的一些徒子徒孫已經修煉到劍意頂端,手段雖然稍弱於同級異人,但是殺伐力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是隨之而來的問題就出現了,他們在向前走一步,他們的精神就會徹底壓垮肉身。


    那個時候,就算他們修煉成近仙,也不是劍術的近仙強者,而是鬼仙之道的。”


    這才是問題,葉銘見識過天武界的武術,見識過迷霧的異人修行之道,甚至連遠古煉氣士也見過。


    鮮少有不兼顧三道的強者。


    劍術隻磨煉陰神,掌控劍意,但是隨著劍意的強大,對肉身的傷害必然越發增加,直到近仙之前,徹底壓垮肉身。


    “還有第二個問題。”劍尊者有些苦惱的說道。


    “第二個問題是一道劍意不足以推到術法六重的地步。”葉銘看著清澈愚蠢的元秋英,還是決定自己回答。


    “確實,哪怕一個人將一道劍意推演到極致,也就相比術法四重,但是這個問題可以彌補,無非是多領悟幾道劍意,量變引發質變。”說到這裏,劍尊者頗為煩惱的揉了揉太陽穴。


    “但是這樣的話,劍術就不是一條路了,而是某些悟性逆天的人的捷徑而已。”葉銘回想起自己剛剛創造的術法六重就是這樣的。


    除了他之外,很少有人能修煉,那就沒有意義。


    “我希望你幫我完善劍術體係。”劍尊者直言。


    “對我有什麽好處?”葉銘反問。


    他精通劍術,但不是專精劍術,他真正的路是符文之道。


    “我能給你剩下的仙界天道符文。”劍尊者將最後一塊魚排放進葉銘碗裏。


    葉銘笑眯眯的吃了下去,然後笑著問道。


    “你有?”


    “我有!”劍尊者點了點頭。


    “你憑什麽有?”葉銘質問道。


    “憑大夏老祖有!”劍尊者這般說道。


    葉銘手指微微一顫。


    “大夏老祖為什麽有仙界天道符文。”葉銘皺眉 。


    他原本打算九州事了,就偷渡到仙界,看看可不可以領悟仙界符文,但是瞌睡竟然送來了枕頭。


    “你問他去,問我幹什麽?”劍尊者沒好氣的說道。


    “給我證據。”葉銘說道。


    “不給你證據,但我可以給你定金。”劍尊者拿出一本書。


    上麵有一百多道天道符文,屬於仙界的。


    葉銘隻看了一眼,就知道是真的,他撇了撇嘴。


    “就這些,看不出來真假,你再拿出三五百,讓我對比一下。”


    劍尊者給了葉銘一個白眼。


    “愛要不要。”


    “也沒說不要。”葉銘將書籍收了回去,轉念問道。


    “這麽聽著,你和大夏老祖關係不錯啊,那為什麽你對司徒家要複生司徒先祖的事情無動於衷呢。”


    “這個就要靠你猜了!”劍尊者打著啞謎。


    “成交!”葉銘伸手和劍尊者拍了拍掌,表明建立約定。


    從這一天開始,劍尊者就住進了小屋裏。


    “這房子總得取個名字吧?”劍尊者提議道。


    葉銘覺得他說的有道理,第二天【問劍小築】的牌子就掛了上去。


    從此,葉銘休息的時間就被減少了,但是釣魚的時間不變,就是從兩個人變成了三個人。


    三個人一起釣魚,一起空軍,一起抓魚裝作是自己釣的。


    上午就不再看書了,和他討論劍術的體係走向。


    下午的時候,兩個人一邊研究,一遍指點元秋英。


    在兩位高手的指點下,元秋英的修為突飛猛進。


    當然也一個頭兩個大。


    “這裏怎麽可以提?當然要點了,這都不知道,你要讓人家怎麽進。”葉銘指著元秋英斥責道。


    元秋英連忙轉換劍勢。


    “屁話,就是提,還要進步提,提完就劈,給什麽對方進步空間,就是要壓縮,不斷的壓縮,讓他露出中線,盡是破綻。”劍尊者同樣罵道。


    元秋英連忙轉換劍勢。


    “放屁,那都是沒腦子人才那麽打架,劍的目的是為了殺人,而不是自殺,你不斷的點,不斷的布局,才能贏。”葉銘拍著桌子。


    元秋英劍勢再變。


    “你教的都是心機狡詐的苟人練的劍,劍就是套堂堂正正,煌煌聲威如同大日橫空,照耀千裏,以勢壓人,天下無敵,給我提。”


    元秋英一頭黑線,有心想把劍扔在地麵,耍些脾氣。


    但是又知道真這麽做,這兩個人可能對自己一頓揍,隻能換了個姿勢。


    “給我點!”


    “放屁,提!”


    “點!”


    “提!”


    兩人甚至都不看元秋英了,對視一眼,唾沫飛舞。


    之後,兩人終於忍受不了了。


    拿起木劍現場打鬥了起來。


    元秋英拄著劍,對著眼前這一幕習以為常。


    “他倆又打起來了?”張太初拿出東頭的桃花酥遞給元秋英。


    元秋英接過來,小口的嚐著。


    “嗯,這一周打三天了。”


    “今天不是周三嗎?”張太初一臉古怪。


    “是的,剛開始教,後來就變成打架了,天天打。”


    兩人打的昏天暗地,最終還是葉銘敗了。


    劍尊者就像一隻打勝了的公雞,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到元秋英身邊,高聲說道。


    “給我提!”


    元秋英似乎早就習慣了這一切,靜靜地變作提。


    葉銘坐在地上,一臉無語。


    “你也有吃癟的時候,連輸三天。”張太初偷笑道。


    “放屁,誰連輸三天了?”葉銘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無語道。


    “你不是連輸三天嗎?”張太初奇怪道。


    “第一天,我是沒贏。


    但是第二天,是他沒輸。


    第三天,我後來想跟他平手,他不幹。”葉銘辯解道。


    “這不就是連輸三次嗎?”張太初一臉黑線。


    “語言的藝術!你不懂。”葉銘和張太初離開了院子。


    兩人有默契,輸了就是輸了,今天他就不打擾劍尊者的教學了。


    “我連輸三天了。”葉銘看著天空逐漸落下的太陽喃喃自語。


    “輸了就輸了,你不會輸不起吧。”張太初調侃道。


    葉銘沒有回答,隻是怔怔的出神。


    “你不會真的上心了吧?”張太初不可置信的說道。


    “我上心了,好上心,我的劍技和他一樣,我的劍意比不過他,但是其他的我都要勝過他。


    可是我怎麽會一直輸呢?


    我接連三天,來回故意和他唱反調,不斷的和他比試,結果我都輸了。


    輸不可怕,我本身在劍術上就沒有他專精。


    但是問題是我沒有看出來他哪裏比我強,這才是問題。


    他有秘密!


    他有一條我不理解,但是很強大的路。”葉銘眼神一變。


    張太初頓時感覺要碎了。


    “這才是你這些天的目的?”


    葉銘一臉古怪的看向張太初。


    “不然呢,難道我有受虐傾向?”


    “人和人就不能有點真誠。”張太初撇了撇嘴。


    葉銘搖了搖頭,看著月亮,月亮也在看著他,心中隱隱有所猜測。


    “劍尊者和大夏老祖有關係。”葉銘心中暗暗記著。


    日升月落,又過了一段時間,這一日葉銘三人正在釣魚。


    突然他眉頭動了動。


    劍尊者轉過頭來看向葉銘。


    “你看我幹什麽?”葉銘將魚桶往後挪了挪。


    “魚桶裏麵又沒魚,藏什麽藏?”劍尊者專注湖麵。


    “這是我花重金從一個經常釣魚的老大哥那裏求來的,你就看今天我大殺四方吧。”葉銘洋洋得意。


    上午回去的時候,除了每人固定的三條大魚之外,葉銘則背著一個拳頭大小的魚在屋子裏來回逛。


    “這麽小的魚還真讓他裝到了。”張太初一臉吃味,癟癟嘴。


    “就是,不知道還以為他釣上來鯨魚了呢?”劍尊者同樣看不慣葉銘這個臭屁的表情。


    “這條小魚跟我養著,你師父我給了它一道神通,它能活很久,這是我的吉祥物。”葉銘對著元秋英千叮嚀萬囑咐。


    “是的,師父。”元秋英抱著魚缸,連忙保證。


    一個人回到屋裏,葉銘的表情慢慢平和,他的神識瞬間掃過整個上京。


    穿過了一層層空間壁壘,來到一片亡者之國,落在了一個身材瘦弱的男孩身上。


    此人正是周銘。


    今天是周家祭祖,選擇驅神術繼承人的那一天。


    周銘和周家主脈和支脈數十子弟隨著周家族長的指引慢慢的走進了一個隱藏空間之中。


    始一進入,周銘就感覺周圍身邊出現了一道道目光在上下打量自己。


    他不是第一次進入了,自然知道,這些是族靈死而不僵的執念在來回掃蕩。


    周銘咽了咽口水,他並不是第一次來了,但是每次來都感覺到一陣心寒。


    這是生靈踏入死靈之地的本能反應。


    他握緊手中的符咒,仔細的看著周家陵園內部。


    這裏是一片茂密陰暗的森林,仿佛被一層厚重的夜幕所籠罩,不見絲毫月光灑落。


    四周的樹木高聳入雲,枝葉交織成一片濃密的綠色天幕,令人感到無盡的壓抑和恐懼。


    然而,與這片漆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每棵樹上都散發著微弱而詭異的紅光,宛如點點鬼火跳躍於林間。


    這種奇異的景象使得置身其中的他如臨大敵,神經緊繃到極致。


    那一道道微弱的紅光猶如無數雙眼睛,默默地注視著他。它們就像一群潛伏在黑暗中的妖魔,正伺機而動,準備向他發起攻擊。


    他的心跳愈發劇烈,額頭上冷汗涔涔。突然間,一種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促使他猛地扭過頭去,想要確認是否有什麽東西正在背後窺視。可是每當他轉身回望時,眼前依舊隻有那片幽深的密林和閃爍不定的紅色光芒,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這種看不見的威脅更令他心神不寧,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暗中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心頭恐慌,隻能默念一句句常人難以理解的經文。


    隨著他經文的念誦,他的靈台之上,一個身高三尺,麵容祥和,發須皆白,平易近人的老者對著中央的周銘陰神鞠了一躬。


    地官:土地。


    頓時周銘隻感覺土地之上一股股暖洋洋的力量傳來。


    他的心中安穩了不少。


    周銘最終沒有拒絕葉銘的誘惑,修煉了封神榜。


    他的打算很簡單,如果今天隻有一個人被挑選修煉驅神術。


    那麽他就偽裝成是第四人,那麽陵園關閉,也沒人能證明是假的。


    如果正好四人,他就不言語,以後正好主修封神榜,在等下一次旬日龍舟來此,他們就跟隨前往迷霧,再也不回來了。


    伴隨著體內源源不斷湧現出的力量,他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氣,毫不猶豫地邁步向著密林深處進發。


    與人們想象中的不同,這些陵墓並非整齊劃一地聚集於某一特定地點,而是猶如繁星般散落在廣袤無垠的密林中,等待著有緣人前來探尋。


    要想找到它們,不僅需要過人的膽識和毅力,更得依靠那份難以言喻的直覺引領。


    就這樣,他憑借著內心深處的指引,在茂密的叢林間穿梭前行。時而伸手撥開阻擋視線的繁茂枝葉,時而駐足環顧四周,仔細搜尋可能存在的蛛絲馬跡。


    突然,遙遠的前方隱約閃爍起絲絲縷縷的金色光芒。


    他心頭一震,立刻意識到這很可能就是一座隱藏其中的陵墓所在地。於是,他加快腳步,迫不及待地朝那片神秘的光亮點奔去。


    隨著距離逐漸拉近,那抹金色愈發耀眼奪目,仿佛在向他招手示意。


    而此刻,他原本有些緊張忐忑的心情也漸漸平複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安寧。


    曆經漫長艱辛的旅程後,他終於成功踏出密林,眼前赫然呈現出一片靜謐莊嚴的景象——那裏,便是他苦苦尋覓的第一個墓地。


    在視線所及之處,一座古老而莊重的墳塋悄然浮現。歲月的沉澱使得它顯得格外滄桑,仿佛承載著無盡的故事和記憶。那斑駁的墓碑、殘破的石牆以及長滿青苔的地麵,無一不在訴說著它所經曆過的風雨滄桑。


    這座墳塋宛如一個沉睡已久的巨人,默默守護著一段被時光掩埋的往事。


    而在墓碑之上寫著一行大字。


    【天庭護法神將,三明高雲大將,仙人周天勳之墓。】


    遠處,葉銘內心狂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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