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莉兒確定那個眼神就是她在蘇黎世酒店裏接收到的那個。她要瘋了。有的姑娘們要舉起手機拍照,燈下美人愜意的往周圍一掃,一排大概是從電影裏走出來的黑衣保鏢突然群湧入大廳,強硬的奪走她們的照相工具。


    貝莉兒真的要瘋了。事兒太大了她hold不住,還是趕緊把搞事的帶走。“follow me。”情急之下她一把拖起杜維因的手腕要往外走。然後她的手腕突然劇痛。鐵鉗一樣的手指翻轉過來扣住她脈門,她倒抽口氣,劇痛轉瞬即逝,杜維因下意識的差點捏斷她骨頭,並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快速鬆開手,將手指藏在她手心裏……繼續微笑。


    貝莉兒驚恐地轉頭瞪著他,迎麵而來還是那張仿佛無辜魅力非凡,與人為善笑意吟吟的臉。


    “oh,please forgive me,very very sorry。”


    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美人把花再往她那兒遞了遞,給了一個隻有特別抱歉的燦爛笑意。說來奇怪,明明是道歉,他怎麽就能說得跟“□□子給我個電話號碼怎麽樣”似的。貝莉兒:“……”隻有她知道自己的手腕剛剛遭遇了怎樣非人的待遇。


    算了,她給呆愣在原地的錢任一個眼神:“我現在沒空以後找你說!”扯著杜維因,這廝就順從的跟著她走,好像神祇居然落下凡間,允許凡人接觸,還在後麵做作的說:“oh……slow down, we should enjoy it。”


    enjoy你妹啊!


    她風中淩亂的拖他一直往外,反正她也不知道往外到哪裏。天已經黑了,街上唯有路燈和過往人群,杜維因的一身光芒在這種環境下稍稍黯淡了些,接收到的隻是迎麵而來的女孩們驚歎的目光。


    她大概猜到停車場那裏的車是誰的了,果然往那邊走過去一看,人群中一輛……一輛火紅色的神聖坐騎停在這個垃圾堆裏,跟它的主人一樣如天神降世。


    她拿出手機看了看,現在裏麵刷屏的果然變成了這輛豪華超跑。【法拉利ferrari2014年限量款,2250萬。】


    很好,公司流言也已陷落。


    貝莉兒一腦袋漿糊不知道要怎麽說。她不知道杜維因到底來這裏幹什麽,她總覺得能扛著火箭炮來炸狼的家夥聽起來什麽事都幹得出來。——但她當然也沒理由對他警惕以對,他態度這麽友善,一直說著sorry。貝莉兒總覺得能溝通清楚是什麽情況吧。再說,公司的事,他又不知道,他也不是故意的啊。


    無論如何他是瑪多的朋友不是嗎?她把他拖到角落,確定路燈照不到他們,有點自暴自棄的重複問他:“what are you doing here?”


    她看見黑暗中他那一頭紅發,暗色為他染上更加華美的冠冕,他接過她的手機看了一眼,打了幾個字,遞回來,綠眼安靜地看著她,英俊到邪氣的臉上繼續是歉意的笑。


    【向你道歉。】


    道歉?


    道什麽歉?為什麽要道歉?貝莉兒有點愣,回不過神來。杜維因繼續的說:【蘇黎世的事情……我事後發現可能有些誤解。】


    他露出個大方不失歉意的笑容,將玫瑰花往她麵前又伸了伸。但等等,帶著玫瑰來道歉嗎?她眼神在他手上轉了一圈,杜維因很知機:【請別誤會,這並非示愛,我知道你和瑪多的事。隻是我認為所有女孩兒都值得一束美麗的玫瑰。】


    這回答實在有點超乎她的想象,盡管貝莉兒覺得他來這裏和態度古怪,她也想不到他居然是來道歉的。玫瑰被迫塞在了懷裏,老大一捧抱都抱不住。杜維因看她接了,笑容越發燦爛,在黑暗裏幾乎熱烈得能發光,再次讓她覺得他真是俊美。這種人大概沒什麽女人能拒絕,無關情愛。遞過來的手機上寫:【我請你吃頓飯?】


    說到吃飯,貝莉兒就突然想起了哈亞德。哈亞德貌似原來還在門口等,盡管拒絕了他吧,他中午也沒放棄,雖然這麽說好像有點矯情,但之前貌似錢任也說過悍馬在樓下,突然消失這不是他的性格。他一個老外在這兒突然離開能有什麽事?貝莉兒得先找到他才安心。她抱歉地說:“sorry,maybe no……”


    她側頭看了看左右,可哈亞德哪裏去了?這裏是馬路對麵的購物廣場,看得見大樓下的停車場,天黑下來了而讓路燈更加明亮,影影綽綽的黑影裏沒看見哪一輛像是悍馬。


    她拿出手機,杜維因:“already h□□e an appointment?”


    “what?no。”


    貝莉兒低頭打著短信。沒辦法她英文爛口語更爛,隻能短信。猶豫一下……應該也沒什麽。既然杜維因是來道歉的。“i''m looking for哈亞德。”


    “who?”


    杜維因插著兩兜口袋禮貌的站那兒,對這個名字沒有任何反應。貝莉兒愣了下抬頭看他,嗯,可能,不知道名字。


    她提示:“the……american,with me in switzend。”隨即她想起來杜維因之前在門外,他還有那麽多保鏢呢,沒準見過他。她趕緊切換翻譯app寫給他:【你和你的人看見過他嗎?】


    杜維因這才認真起來,低頭對著屏幕看了一會兒,他睫毛很長,低著頭的時候那個流暢精巧的下巴弧度和微抿的唇,貝莉兒注意到他的左耳釘著兩枚耳釘,火紅的色澤。是紅寶石吧,那石頭豔得還不如他的親吻。他無意識地往路燈下挪了些好看清楚,灰塵在冷空氣中飛舞,親吻他的唇。


    周圍的女孩子都在看他。他整個人都在發光,發尾落在肩上,美得像一團烈火。他說:“no。”遞了手機回來,順便遞上一個爽朗的笑:【但我可以盡力幫你問問。】


    問什麽啊,人家也是老外,也人生地不熟啊,他連哈亞德的臉估計都不記得。貝莉兒讓他別費勁了,但發了好幾條短信探險家都沒回,一時站在那裏也不知道怎麽辦,肚子咕嚕嚕響了,杜維因:【要不我們先去吃飯?】


    貝莉兒也沒轍,那就先跟他走吧。吃飯的店就在背後,進商場上樓,雖然抱著玫瑰花和一個美男走在商場聚光燈下迎接眾人目光有些尷尬,但她一想她和他並不是那種關係——也就微微心安理得。杜維因帶她去了一間本地菜餐廳。坐下,點菜,所到之處眾人側目。豔麗的美人毫無壓力,在照耀桌子的小燈前拿著菜單,還沒翻開就一肘支著桌子,手指搭在菜單封皮上,懶洋洋地說:“thank youdy。”


    他仿佛天生有這種本事,即使他本人可能沒什麽意向,但那雙綠眼,那張紅唇,還有側過頭來完美的輪廓和耳際那兩顆燃燒著的紅寶石耳釘。掀起長睫,揚起唇,眸光流轉,華貴而攝人的魅力。服務員半天說不出話,旁邊的女孩們都在往這裏看的竊竊私語。貝莉兒歎了口氣,接過菜單,用手機詢問杜維因的口味並且幫他點菜。


    【你會用筷子嗎?】


    【會一點點。】


    杜維因的注意力被她吸引過來,看著她,禮貌性的微笑,男性魅力當麵直轟過來,貝莉兒低著頭努力的抵抗。


    【中餐是共餐製,你介意嗎?我可以讓他們多拿幾個盤子來。】


    【……雖然我不介意,但我想你還並不將我認為是朋友,這樣的話,與你共餐就太失禮了,還是照你的建議吧。】


    他每次一遞手機過來,等待她的回音,那兩根手指就在桌麵上愜意地敲擊著。這好像是他的小動作,但卻讓人無法抑製地將目光凝視在手上。那也是很美的手,修長精致,骨節分明,大而柔潤,像一塊白玉。皮膚在燈光中反射著柔光,光芒萬丈,能照瞎人眼的輝煌。貝莉兒低著頭點了菜,低著頭裝很忙,不停地給哈亞德發短信,全程沒敢抬起頭來看杜維因一眼。


    然後菜和盤子上來,貝莉兒用公筷給撥過去三分之二。杜維因楞了一下隨即低聲地笑著說:“thank you。”心知肚明的這種道謝酥得能把你化成水,貝莉兒真的抖了抖、幸好接下來沒再發生大事。他確實會用筷子,也隻是會用一點點,他經常拿不穩筷子,有一次不小心掉在地上。旁邊的女孩子一直在偷窺,此時共心戚戚的抽了口氣,杜維因優雅的彎下腰撿筷子,貝莉兒招手喊服務員再拿一雙來,她順眼看到杜維因給了對麵一個有點俏皮的眨眼。


    ……路人被電暈了,貝莉兒默默埋頭吃飯。


    這個人,她感覺並不是故意的,他是無意識的在對著全世界發射荷爾蒙。但是貝莉兒還是想跑,她真的不習慣在聚光燈下吃飯。


    第72章 1月10日·深夜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修


    吃飯的時候貝莉兒小心地問了問瑪利多諾多爾。


    其實她有好幾次想問, 但總有些膽怯。這些天來突如其來的各種事衝亂了腦子,她一直沒來得及想瑪利多諾多爾。他怎麽樣了?傷還好嗎?他會不會因為她的不告而別生氣?如果不生氣呢?


    她寧可他生氣,因為她做的真的真的很過分。公舉有什麽錯,他們在山裏度過了那麽多時日, 扛過了那麽多想象都想象不來的坎, 她連走都不和他說一聲,還給他送花, 說“謝謝。”


    夜深人靜入睡前, 貝莉兒總會想到他。她很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麽那樣軟弱, 還是鑽牛角尖, 想著……要和這個夢告別。蘇黎世的事其實錯不在杜維因身上,無論如何, 她該堅持看望他一麵,或是至少致以一次問候。她就這麽渾渾噩噩的走了,甚至沒有試圖要一下他的聯係方式, 想聯係他都沒有門路。


    她努力都沒有努力一下,不怪他最好的朋友對她冷淡以對。


    何況杜維因也盡責地給了她在蘇黎世最好的照顧,讓她住公寓,安排她的行程。總不能因為人家有錢就享受得心安理得吧?現在他還大老遠地捧著花飛到中國來,貝莉兒即使總覺得這聽起來太古怪了——或許是她和土豪的認知不同?為了道歉而萬裏之遙地從瑞士飛來,她該驚訝,卻不該質疑。


    她鼓起勇氣問:【瑪多怎麽樣了?】


    那雙讓她難以直視——現在是愧疚得難以直視的綠眼望了望她。杜維因沒有表示什麽異樣情緒,神情淡定。這讓她很感激他。他坦然的在手機上寫並推過來:【除了弄破自己的手指頭以外都還好, 他還在休養。】


    弄破手指頭?這是什麽事故。休養,聽起來很好,沒有再別的意外了。貝莉兒鬆了口氣。【手指頭嚴重嗎?怎麽弄壞的?】


    【做了點手工,和他的工作有些關係。】


    於是她想起在泳池邊的那張首飾草稿圖。原來如此。是為了工作的話,她雖然擔心,但也不能說什麽。杜維因:【他收到你的花很高興。】


    ……這有什麽可值得高興的,她想起自己寫了什麽都沒臉麵對他。但是不是這樣就是……有一些緩解。那雙綠眼頗有意思地看著她,拖腮一笑。


    【抱歉我之前對你有誤解,瑪多和我說了些事。在蘇黎世我對你的態度不好,我想想你說聲抱歉。】貝莉兒尷尬的搖著手,她看到一半就想打字回去說沒關係不要緊,這件事情明明錯的是她。但還是要忍耐的看完,飛快的打字,按翻譯鍵。


    【你是為了瑪多好,我知道。】


    然後她停頓了一下不知道怎麽說,這樣像是剖開自己的內心,讓人無所適從而畏懼,但做錯的是她。她吸了口氣才顫抖的把手機遞過去。


    【是我的錯,我沒有和瑪多說清楚。】


    杜維因低頭看了一會兒,隨即抬頭看她。她勇敢的對上那雙綠眼,然後寶石彎成一個迷人魅惑的笑。“of……course,”他看著她似乎意味深長說:“it''s my fault,maybe i can correct it。”她也緊張地笑了笑,都要花很久才能了解杜維因的意思。這太讓她惶恐了,簡直受寵若驚。杜維因竟然會過來是為了道歉,她簡直無地自容。雖然兩個人還是有些無形的尷尬,隻是為了瑪利多諾多爾才在此聚集……貝莉兒從未有這樣強烈地希望能和他友好相處,並不止是為了那個冷漠高傲笨蛋綠眼睛小公舉。


    他們又互相對著笑了笑,好像就默契地冰釋前嫌了,然後繼續吃飯,這時貝莉兒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哈亞德。【抱歉,剛剛沒有回消息,我在警察局。】


    ……差點沒把貝莉兒嚇死。怎麽就突然在警察局了,犯了什麽事,啊不,發生了什麽事?她正瘋狂敲短信,哈亞德想必也知道這種話令人擔心,很快就第二段發來。【和人在路上有些摩擦,為防麻煩報了警。車留那邊一晚核實一下數據,我先出來了。】


    他沒車走在大街上?聽起來太可憐了。貝莉兒立刻刪掉還沒寫完的給他寫:【那我送你去酒店。】車沒有他怎麽回去。頓了一下那邊回:“ok,i wait you。”下麵附上了自己的地址,精確到門牌號和名字:xx區派出所。看來是回頭找警察大大要的信息。


    她就切換軟件給杜維因打字:【抱歉我有事先走一下可以嗎?】


    杜維因:“哈亞德?”


    桌子很窄,即使無意觀察也能看見對麵的一排英文,貝莉兒沒感覺有什麽,點點頭解釋了一番,那麽當然杜維因也要跟著去。【你也沒車,我送他吧。】


    【其實沒關係啦。】打個的就好了,還不需勞駕千萬法拉利。貝莉兒不好意思的拒絕,但杜維因微笑堅持:【我不會讓女孩兒在天黑時一個人走在路上的。】


    那張臉、那雙眼睛、那張唇和充滿魅力的笑都讓人難以拒絕。貝莉兒隻能千恩萬謝。恩,不過,當他們結賬出來【貝莉兒竭力請了客。】往樓下一站,紅發青年雙手插兜往往她公司樓下瀟灑一揚頭:“the car。”貝莉兒才反應過來,媽呀,接下來是公開處刑。她身上穿的羽絨服才500塊人民幣,用黑皮筋綁著個馬尾還素麵朝天。上車的時候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出奇的,千萬豪車的感覺還不是很好。


    她在椅子裏動來動去,皮椅牢固地包著她,給人一種很不適應的感覺,他們還得調整座椅,好讓要接的哈亞德能在後麵有點憋屈地坐下,這就更加占用了本就不多的副駕駛座空間。車子開動的時候暢爽的推背感和生硬的膈屁股感同時傳來,還有在椅子下懸著不知道要怎麽擺放的兩條腿。


    總之謝天謝地,哈亞德給的地址離這裏不遠,幾條街就到。她在路上給他發了信息:【杜維因來了,就是瑪多的那個紅發朋友。我坐他的車來接你。】


    哈亞德還沒來得及回話他們就已經到了,到門口的時候他正從門口走出來,和兩個警察磕磕巴巴地用英文友好交談,交接身份證件。看見仿佛從土豪之國裏從天而降的火紅色法拉利,他吹了聲口哨,相當自來熟地拉開車門坐上後座,用英文跟司機杜維因問好。


    “hi,埃托雷先生。”


    “hi,沃爾登先生。”


    微笑的綠眼和灰藍色雙眸,兩個男人的眼神似乎在後視鏡上意味深長地交接了一瞬間,但貝莉兒忙著低著頭搜回去的路線,沒注意到。車上還有女孩,天還黑了,當然選擇先送女孩兒回去。杜維因讓貝莉兒給地址,貝莉兒客氣的:“it''s ok,i can taxi。”杜維因頗感有意思地敲了敲方向盤,看起來可以用華美來形容的方向盤發出響聲:“not ferrari,want to taxi?”哈亞德在背後無所謂地跟:“of course taxi is better。”


    杜維因再次維持著那個微笑,和他在後視鏡中對視了一下。“沃爾登,don''t let me be a man。”


    哈亞德聳了聳肩,笑著算是讓步。而貝莉兒,今晚的事情已經很感激啦,真的不需要豪車送回家。但好吧,她萬分感謝地說:“thank you。”


    法拉利一直開到了小區門口,貝莉兒就不讓他們跟進去了。真是太客氣了,請千萬不要讓她真的無地自容。杜維因沒有強求,讓她把花帶走。“if you need help,you can call me。”


    “呃那個,”她不知道怎麽說,紅玫瑰誒,接受怎麽有點怪怪的,再說,她也受之有愧。杜維因再次敲了敲方向盤,讓人不由自主的用餘光盯著那兩根手指。漂亮的手,美豔到窒息的麵孔在打開的車頂燈下著看她,那雙綠眼正像她始終記掛著的那個。她有一下的愣怔。


    “rose is love。i hope i can like you,because he likes you。”


    ……他真是太會說話了,她也很希望能喜歡他啦,她覺得她現在就已經開始喜歡杜維因了。人真是健忘,她在蘇黎世的時候,恨不得把杜維因打得跟狗一樣。但現在貝莉兒感動又愧疚的抱著一大束玫瑰回了家。誒別說玫瑰還真香,她在房間裏到處找了找,看有沒有什麽容器能插瓶。但死宅的家裏怎麽可能有這種東西啦。


    不過她把玫瑰拆開放的時候發現了藏在花束裏的一個秘密,綢紙解開的時候隨之落下的一張卡片,甚至仿佛有芬芳隨之落地。貝莉兒一時沒反應過來的撿起,看見上麵用似曾相識的花體字寫著一串號碼。


    ……還有一串英文字母,她認得出來,是“埃托雷”。貝莉兒緊張地拽緊卡片。……她就知道杜維因來中國目的不單純,所以、所以他是給瑪多送花來的嗎?他……不生她的氣嗎?連貝莉兒自己都覺得很難原諒自己,她什麽也不說,留了一束花和謝謝你就飛回了自己的國家。


    她真的喜歡他,真的喜歡,不是假的。她就是……唉,說什麽都不能彌補她犯下的錯誤。公舉是想得少些,她想得多些,他有時候是個笨蛋傻瓜,鬧不清楚該說什麽話,又傲慢又嘴硬又愛撒嬌,可他比她勇敢多了。貝莉兒坐在花裏,抱著卡片,擦了一會兒眼淚,又傻乎乎地笑了。


    仿佛這個灰暗的冬日的晚上都已經亮了,她的心情一直雀躍到睡前,她還搜了瑞士時差,冬令時瑞士比中國慢7小時。她不確定他要不要睡午覺,可在別墅裏不是睡了嗎,再說,他還傷著,更需要充足的休息。她數著時間,下午2點,他大約這時候才深度睡眠吧。3點,不知道醒了沒有,再等等……4點,萬一累著了呢?做檢查了呢?拖延了呢?4點半……醫生應該快下班了,沒有事了吧?萬一要查房,問他身體好不好。5點……無論如何拖不下去了。


    貝莉兒看著短信,她反反複複寫了好多遍。她很高興,又期待,又緊張不安。……她好想他。那些曾經想過的亂七八糟的事情,都在此刻的一句話裏消失殆盡。她在“how are you”和“are you all right”中抉擇了很久,“how are you”畢竟是課本常用語言,聽起來太生硬機械了,她選了更長的那一句。……她隻想說,她很想他。不管之前說過什麽話做過什麽事,一切都不重要,她就隻是……很想,很想他。


    她按下了發送鍵,躺在床上,抱著手機,抿著嘴笑,又緊張得要死。如果公舉生氣了也是應該的。她覺得特別愧疚,居然還讓杜維因萬裏之遙地來送玫瑰。她真是太懦弱了,是個當之無愧的超級大笨蛋。然後手機響了,貝莉兒手忙腳亂地抓起來看。


    屏幕閃著瑩瑩的光的寫:


    【我很好,親愛的莉莉小姐,謝謝你的問候。】


    貝莉兒:“……”???


    第73章 1月11日·上午


    貝莉兒, 呃……實在是,有點風中淩亂。中了彩票後睡醒大約就是這個心情,她抱著手機,一道雷劈在她頭頂上。好像空氣安靜了好久, 秒針滴答滴答滴答滴答。……她僵硬地試探著寫:【你剛下飛機一定很累, 請好好休息,我隻是想說謝謝今晚的晚餐, 很愉快。】


    【我也很愉快, 我第一次讓女孩子請客,感覺相當獨特。希望我的到來不會讓你感覺太突兀。】


    【不會的, 我很高興你帶來了瑪多的消息, 謝謝你,埃托雷先生。】


    【你可以叫我杜維因。我要睡了, 謝謝你的問候,晚安,願你好夢。】他還發了個表情:【(??▽?)?】


    【你們中國的表情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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