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雁語咽了咽口水,腦中似有一團亂麻,愈是飛速旋轉,愈纏的緊。


    她眼見著李宴齊細長的眼尾,已經眯成了蠍子尾巴,生怕他真的去把崔珍珠蜇死,喏喏道:“別多想,崔、崔小姐,隻是、隻是性情開朗而已。”


    說罷還幹笑兩聲。


    李宴齊抵著後槽牙,濃麗的眉眼微垂,朝著女郎眈眈相向。


    她素白臉上還掛著口脂印,手中捧著別人送的精美禮物,竟還敢一臉無辜的看他?


    他心中已然怒急,為什麽總是有這些煩人的蒼蠅,是不是以後要將她關在家中,叫任何人都看不見才好?


    李宴齊將門框按出了幾個指印兒,眼見女郎嚇得站在原地沒敢動。


    他走上前接過她手上的禮盒,扶住細細的腰肢,把人往裏麵帶,露出森森白牙笑道:“站在外麵像什麽樣,我們進屋說。”


    林雁語濃密的睫毛劇烈震顫,像一隻纖弱的白雀兒,引頸朝崔家馬車離開的方向看,不安的道:“我、我突然想到,我還有事沒有交代,我、我還要出去一趟。”


    “不急,跟夫君解釋完,再去不遲。”


    關門並下門閂的聲音。


    林雁語身子細微抖了抖,可憐兮兮抬眸去看李宴齊,手指無意識的蜷縮,抓緊了李宴齊的衣襟,嘴唇囁嚅了兩下。


    又是一聲物品落地聲,禮物盒躺到了花木叢中。


    一聲驚呼,她身體懸空,雙臂下意識掛在李宴齊脖頸上。


    李宴齊前進的方向並不是臥房,而是旁邊的浴房。


    “夫君,我也不知那崔小姐為何要如此,我跟她真不熟,我今天太累了,在馬車上睡著了,下車的時候沒有反應過來,真的!夫君你信我!”


    李宴齊薄紅的唇角勾起,兩隻眼睛像冰冷的小鉤子,掛在懷中女郎玉白的臉上。


    他緩緩道:“娘子你慌什麽?我並沒有不信你,我知道你忙了一下午,提前叫王婆燒了水,隻等你回家便可沐浴洗塵,你就說感不感動吧?”


    “你放下我,我、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感受到胸膛上對他來說微弱於無的推拒,李宴齊故意湊近那白嫩泛紅的耳朵尖兒。


    “那怎麽行,別人在我的寶貝上留了印記,我要親手把她清洗幹淨,再……”


    蓋上自己的章。


    林雁語一驚,“不行!不行!”


    她使力掙動,雙手推拒寬厚的胸膛,腳上踢著的緞子鞋,像落入深水的粉色花骨朵,不住劃動著。


    “你是我的,除了背離,你我之間,沒有什麽是不行的。”


    李宴齊除了房事上略顯獨斷專行,任何時候對她都是嬌慣疼寵的,也教她忘了他的本性是如何。


    跟男人相比,她的力量如斯弱小,在他手中,她就是孫猴兒,永遠翻不出他的五指山。


    林雁語縮著肩膀,向後緊緊靠在浴桶壁上,垂著被熱意熏紅的臉頰,眼眸隻敢盯著浴桶的一塊木板。


    “嘩啦”一陣水響。


    溫水順著浴桶的壁緩緩漫出,有人伴著水流聲湊近她,灼熱的柏木氣息靠近,下巴被溫度更高的手指捏住抬起。


    男人對這巴掌大幹淨瑩潤的臉,滿意的點頭,“這樣看起來才順眼。”


    林雁語感受到麵上異樣,憶起方才的事,不禁抬眼羞惱的瞪視他。


    李宴齊覺得自己就是個賤骨頭,被她沒好氣的瞪一眼,仍能洶湧難耐。


    他不覺往前又湊近幾分,將人迫得恨不得擠出去才好,“你是我的,知道嗎?”


    林雁語屏住呼吸,向後躲那蹭到她麵頰的鼻尖,心中惱怒他的霸道蠻橫。


    “崔小姐是女子,隻有你這種、這種下流的人,才會作他想。”


    “嘖。”


    李宴齊抵著後槽牙,挺直的鼻尖隨著女郎的臉轉向,呼出的氣噴到她麵上,勾起一側唇角,譏笑出聲。


    “那能怎麽辦呢?我就是學不來何之元那種酸唧唧書生,你後悔也沒用了,這輩子無論你想不想,你就是要跟我這種下流貨色過一輩子的。”


    林雁語心中霎時火起,怒意將羞澀燃燒殆盡。


    她鼻尖劃過男人的下巴,皺著眉眼抬頭凝睇他,惱怒道:“你提他作甚,李宴齊你簡直不可理喻!我不想看見你,你走!”


    李宴齊捉住她推拒的兩隻綿軟小手,束到她身後,鳳眸半垂,歪頭凝睇她薄怒的臉。


    “你為了他們跟我生氣、趕我走?”


    他笑了起來,不是因為開心。


    “憑什麽啊?好寶寶,他們算什麽東西,值得你這樣跟我甩臉子?”


    林雁語被他眼中的冷光刺傷,心中愈加惱怒,不欲與他多言,長出一口氣,合上眼睛撇過臉,不願再看他。


    她聽到一聲冷笑。


    “行,不理我是吧,我等下就派人把他們都殺了。”


    林雁語心中一驚,驀然回頭去望他。


    “你——唔!”


    木製壁板邊沿陷入她後背軟嫩的肌理,圓圓的後腦勺被一隻大手嚴絲合縫的製住,她被迫挺著上身,近乎要喘不上氣,呼吸錯亂的接受了這個粗莽的親吻。


    輾轉反側間,她心中提起的氣漸漸消散,變成了驚慌懼怕。


    手腳發軟打顫,腦中陣陣昏沉,倏地,她感受到臉頰輕微的灼燒刺痛感,清醒過來。


    水霧迷蒙間,她與李宴齊漆黑發亮的眸子相視,他輕撫她的臉頰,癡癡道:“像海棠花瓣,真好看。”


    紊亂的氣流打到頸側,她聽到他欲壑難填的聲音。


    “這個好玩,我還要。”


    ……


    李宴齊玩到溫水都變冷。


    他捧著迷迷糊糊的女郎,將人輕手輕腳放入帳中。


    取下銀鉤子,碧綠的紗帳垂下。


    他跪在女郎兩側,摸過床頭的黑色發帶,快速把垂到胸前的漆黑濕發幾下束起,


    他稀罕得俯下身,嘬了幾下開了一朵海棠花的臉頰,語氣黏糊甜膩,顯然是心情又變好了。


    “不要跟我生氣了,還不是……算了。”


    說著,也不顧林雁語側身不願理他,趴她麵門上,仔細打量。


    “水冷的太快了,剛剛都沒真正跟你玩,難受得慌,好娘子,跟我玩一遭吧?”


    林雁語渾身瑟縮了下,未等她作出反應,耳垂一陣異樣的溫熱,那人已經貼了上來。


    她痛恨自己不爭氣,明明心中氣惱李宴齊,但每次那種時候,無論心裏如何抗拒,最後仍會逢迎於他。


    恩愛時,是錦上添花。


    惱怒時,便是身不由己了。


    她討厭這種失控的感覺,每當看到他饜足勾眼笑的時候,更教她羞恥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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