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那些邊軍、屯堡兵和民壯的拖累,靖邊軍將真實的行軍速度展露無遺,竟達到日行百裏。


    見此情景,張策等人暗自心驚不已。


    在一處山道兩側的密林之中,耿彪與荒人的千夫長,率領著五千人馬埋伏於此,專門等候著救援冀王的援兵。


    耿彪乃是吳有德的心腹親信,吳有德投靠了荒人,他自然也得跟隨其後。


    “將軍,援軍來了!”


    探馬急匆匆地跑過來稟報。


    “他們來了多少人?”


    “約莫六千人!”


    “好,甚好!”


    耿彪聞言,大喜過望,“我定讓其有來無回!”


    秦毅等人所率領的援軍正在山道上急速前行,這時,蕭如雪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對秦毅道:“此處地形險要凶險,恐怕有伏兵!”


    蕭如雪跟隨蕭定北征戰多年,其戰場經驗要比秦毅豐富得多。


    看到眼前這般地形,她立刻警覺了起來。


    戚繼光也跟著說道:“秦夫人所言極是,此種地形最是易於埋伏,我等需得小心謹慎!”


    自從蕭如雪回到靖邊堡,眾人便知曉了蕭如雪的身份,這可是名正言順的秦夫人。


    蕭如雪聽戚繼光如此稱呼,臉上閃過一絲紅暈,心裏對這個稱呼十分滿意。


    秦毅微微一笑,對戚繼光道:“元敬,該如何應對就交予你了!”


    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去做,要說打仗,整個大越都難以找出能與戚繼光相媲美的。


    “喏!”


    戚繼光應諾一聲,立刻下令隊伍加強防禦,提高警覺,並將車陣調到了兩側以防禦箭矢。


    樹林內。


    “耿將軍,他們似乎有所察覺!”


    荒人的千夫長對耿彪說道:“我們還打不打?”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既然他們有所警覺,那我們就來個狠的!”


    耿彪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轟隆隆!”


    秦毅、蕭如雪和戚繼光三人騎著馬走在前方,身後跟著四千靖邊軍士兵。


    他們正沿著山路行進,突然聽到陣陣沉悶的聲響傳來,聲音源自於兩側山坡。眾人順著聲音望去,隻見數十個半人多高的草團子正在燃燒著熊熊烈火,從山坡上急速滾落下來。


    這些草團子看上去極為嚇人,仿佛一個個巨大的火球。


    “唏律律!”


    戰馬們被這突然出現的火球嚇得驚慌失色,紛紛發出驚恐的嘶鳴聲。


    邊軍士卒們的臉上也浮現出驚恐之色。


    張徹整個人都驚呆了,他瞪大了眼睛,一時間竟不知所措。畢竟,他隻是一介文人,從未經曆過如此這般的場麵。


    然而,令他感到驚訝的是,靖邊軍的四千餘名士卒,雖然同樣是一臉緊張,麵色蒼白,但卻並未因為火球的出現而陷入混亂之中。


    相反,他們迅速做好了防禦準備,靜靜地等待著下一步的指令。


    由此可見,他們軍紀嚴明,訓練有素,乃是真正的強軍,也隻有這樣的軍隊才有能力與荒人一較高下。


    看到這一幕,張徹不禁為自己的慌張失措而感到羞愧。


    不過,他也滿心擔憂和疑惑,不知道靖邊軍將要如何應對當下的危局。


    此時,秦毅轉頭看向了戚繼光,眼神中充滿了期待,想瞧瞧這位名將究竟會如何應對當前的局麵。


    “車陣上長槍!”


    麵對這突發的狀況,戚繼光沉穩從容,揮了揮手中的馬鞭,向著車陣士卒大聲喝道。


    “嘩啦!”


    眾士卒從車上取出長槍,斜插進車陣擋板內,一根根長槍,從營車擋板內伸出,整個車營陣瞬間就變成了一座長著尖刺的移動城牆。


    本來這種方法是用來克製荒人騎兵的,沒想到竟然在此處派上了用場。


    “轟隆隆!”


    裹著滾滾濃煙與烈烈火焰的大草團,氣勢洶洶地猛滾向車陣,然而全都被一根根一丈多長的長槍抵住,根本無法靠近車陣分毫,更不可能對靖邊軍造成一絲一毫的傷害,隻能緩緩地燒成灰燼。


    “靖邊軍居然能夠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想出這般行之有效的應對之法,著實令人欽佩至極!”


    張徹忍不住由衷讚歎道。


    “撫台,這叫做車營陣,指揮此陣的乃是戚繼光,上一次荒人攻打靖邊堡的時候,就曾在這車營陣下吃了大虧!”


    李金城解釋道。


    範寧擔心張徹的安危,特意派李金城帶著親衛一同保護張徹。


    “原來如此,前有行軍灶車,現有營車陣。真沒想到小小的靖邊堡竟然擁有如此眾多的人才!”


    張徹聞聽此言住連連稱讚。


    看到火球被成功擋住,秦毅、蕭如雪等人也都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樹林內,耿彪等人全都看傻了眼。


    他們萬萬沒想到,靖邊軍竟然連火球都能抵擋得住,這簡直是見了鬼了。


    “耿將軍,如今該如何是好?”


    荒人千夫長問道。


    耿彪反問道:“你覺得,我們能夠擊破他們的營車陣嗎?”


    荒人千夫長朝著靖邊軍的方向望去,他們原本是想用這火攻之計,打亂靖邊軍的隊伍,讓其陷入混亂不堪的境地,然後再趁機衝殺而出。


    但眼下卻弄巧成拙,那些火球反倒成了一道難以逾越的屏障。


    “我們根本無法擊破他們的車營陣!”


    荒人千夫長搖了搖頭道。


    “撤吧,強行進攻隻能白白增添傷亡!”


    耿彪無奈地說道:“等我們與安定王匯合之後再作打算!”


    很快,耿彪便率領著伏兵迅速撤離。


    聽到遠處樹林內傳來陣陣嘈雜的聲音,秦毅便命穆雲領兵前去查看。


    “伯爺,伏兵撤走了,我們要不要追擊?”


    穆雲問道。


    “窮寇莫追,我們還是趕快去救援冀王要緊!”


    這時,張徹走了過來說道。


    秦毅點了點頭,當即下令繼續前進。


    一個時辰之後,眾人抵達二龍山。


    隻見二龍山下,一萬餘打著“吳”字大旗的軍隊,正緩緩朝著東北方向撤退。


    而二龍山上打著“冀”字大旗的軍隊,人數雖說比吳有德的人馬多,卻根本不敢追擊,隻是龜縮在山上。


    等到對方撤得老遠,才有一支二百人的騎兵隊伍,朝著秦毅等人飛奔而來。


    這支騎兵隊伍衝到近前,領頭的一名身材膀大腰圓,留著大胡子,滿臉橫肉的將領,眯縫著眼睛打量著秦毅問道:“吾乃冀州參將邢在榮,爾等是哪個府的軍隊?”


    “我等是宣府來的!”


    秦毅笑著抱拳道。


    “你是何人?”


    還沒等秦毅回答,秦猛虎挺直了腰杆朗聲道:“這位是大越忠勇伯、柔然親王、護國將軍秦風之子,秦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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