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們起得這麽早,那敲鼓活兒就交給你們啦!”


    魏鐵牛朝著遠處的大鼓一指,還特意叮囑道:“記住嘍,敲三次,每次間隔半炷香的工夫。要是出了差錯。”


    他牛眼一瞪,拍了拍腰間掛著的鞭子:“仔細你們的皮!”


    張黑娃、孫二狗這幾個人聽得一臉懵圈,麵麵相覷。


    娘的,敢情這鼓還沒敲呢。


    老大,不帶這麽玩人的,會出人命的呀!


    幾個人心裏那是忍不住瘋狂吐槽,不過,好歹也鬆了口氣,媳婦總算是保住了。


    “還傻愣著幹啥,趕緊去敲鼓!”


    “是是是,我們這就去!”


    魏鐵牛作勢要取鞭子,張黑娃幾人趕忙屁滾尿流地跑去敲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張黑娃幾個人睡眼惺忪,嘴裏罵罵咧咧地敲響了軍鼓。


    與此同時,其他營地的軍鼓也被敲響。


    此起彼伏的軍鼓聲,瞬間響徹白狼山。


    如果放在往常這個時候,大部分士卒都會睡眼惺忪地從營帳中走出來,一臉的起床氣,但今天卻完全不同,每個人都顯得格外精神抖擻,動作也異常迅速,甚至有許多人還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


    刹那間,原本寧靜的軍營頓時變得熱鬧非凡。


    參與此次“擇妻節”活動的士卒們,積極性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高,沒過多久便在校場上整齊列隊,他們個個麵露興奮與期待之色,仿佛過年等待領紅包的孩子一般。


    而張黑娃等幾個人則站在隊列之中,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用手摳著眼屎,滿臉盡顯疲倦之態。


    這時,張黑娃突然瞥見旁邊和自己同屬一營的總旗官牛五,不禁麵露鄙夷之色:“你這家夥打扮得如此整潔幹啥?今天是去挑選媳婦,又不是相親!”


    隻見那牛五梳洗打扮得十分利落,甚至在耳朵邊插上了一朵鮮豔的花朵,模樣看起來頗為滑稽可笑。


    “你懂個錘子!”


    牛五猛地把腰杆一挺,就跟一隻驕傲的大公雞似的,接著又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瞅著張黑娃幾人鄙夷道:“今天可是個大日子!你挑人,人家也挑你,要是人家死活不跟你,反而跟了別人,你咋整?”


    “啥?還有這說法?我們咋一點都不知道!”


    張黑娃幾個人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驚訝之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麵麵相覷。


    “幾個蠢貨,每次開會都不仔細聽!”


    牛五撇撇嘴,一臉嫌棄。


    張黑娃幾個人互相瞅了一眼,隻見他們一個個蓬頭垢麵,衣服上滿是油漬,,髒兮兮的。


    此時,他們再想回去捯飭已然來不及。


    張黑娃幾人互視一眼,壞笑著靠近牛五。


    “咱們可是袍澤啊,理應同甘共苦、同進退,你說是不是?”


    張黑娃摟住牛五的肩膀。


    “你,你要幹啥!”


    牛五一臉警惕,眼睛死死地盯著張黑娃。


    張黑娃幾個人一臉壞笑,同時出手,又是弄亂他的頭發,又是摘掉他頭上的花,還在他衣服上使勁擦了幾把土。


    “娘的,你們幾個王八犢子,老子打死你們!”


    牛五氣得暴跳如雷,擼起袖子就要和這幾人拚命。


    “咱們是袍澤,就要整齊劃一!”


    張黑娃振振有詞。


    “都閉嘴,戚將軍來了!”


    魏鐵牛嗬斥道。


    幾人一聽,立馬站直了身子,瞬間嚴肅起來,再也沒了剛才那嬉皮笑臉、懶懶散散的模樣。


    戚繼光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一邊往點將台上走,一邊詢問秦猛虎:“今天侯爺怎麽沒來?”


    秦猛虎搖搖頭,說道:“說是與女帝有事要辦!”


    戚繼光點點頭。他可沒有埋怨秦毅貪戀女色,反而十分理解秦毅。


    過些日子,拓跋元曦就要返回柔然了,這兩人聚少離多,秦毅可能是想多陪陪對方。


    戚繼光威風凜凜地站在點將台上,身穿一襲威武的鎧甲,腰佩寶劍,目光炯炯頗為威嚴。


    他的眼神銳利而堅定,透露出一種無與倫比的威嚴和自信。


    他的目光所過之處,士卒們各個都挺直了腰杆,一臉肅然。


    旌旗獵獵,校場上卻異常安靜。


    戚繼光知道這些家夥已經有些等不及了,便也沒有多說,隻是簡單地說了幾句鼓舞士氣的話語後,便笑著對眾將士道:“我知道你們一個個百爪撓心,迫不及待,但我還是要強調一下紀律。待會兒,大家必須聽從指揮,不準互相搶奪,不準打架鬥毆。誰要是不守規矩,就別怪本將軍不客氣,一律按軍法處置!”


    他的聲音洪亮而有力,響徹整個校場。


    說完,戚繼光突然板起臉來,目光如炬地盯著一眾士卒,然後大喝一聲:“都聽明白了嗎?”


    他的聲音震耳欲聾,仿佛要穿透每個人的耳膜。


    “聽明白了!”


    眾人齊聲回應,聲音響亮而整齊。


    “很好!”


    戚繼光滿意地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色,“現在,開始吧!”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士卒們唱著軍歌,排著長長的隊伍, 浩浩蕩蕩地向白狼山山麓下的一片營地行去。


    這個營地裏搭滿了帳篷,住的可都是荒人女子。


    荒人的傳統那就是強者為王,他們的族群部落之間經常是爭鬥不斷,勝利者可以擁有另一個部落的財產,而女子恰恰就是財產的重要一部分。


    所以,雖然這些女子為失去親人而悲傷不已,但她們很快便接受了現實,畢竟她們經曆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她們被一隊隊地領到廣場上,靜靜地等待著被挑選。


    由於人數多得嚇人,“擇妻節”得進行四天。


    其實,這些荒人女子和漢人士卒一樣,心裏既緊張又好奇。


    她們從漢人俘虜那裏聽說過,漢人男子一般不會打自家媳婦,而且對媳婦那叫一個好,所以不少荒人女子甚至心裏還有些小小的期待。


    就在士卒們朝著荒人營地進發的時候,秦毅和拓跋元曦已經來到了現場。


    不過,兩人都換上了士卒的衣服,站在柵欄外麵津津有味地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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