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卿眸光冷冷掃過他:“你去拿幹淨的帕子,還有金創藥過來。”先替她止血。


    “是,王爺。”長柏剛剛從王爺眼神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令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心想,王爺這是重視韓公子?


    去端盆子時,看見不遠處掛著將軍剛剛脫下來的衣服。


    少了半截。


    又想起,韓公子長了一張比女子還看的臉,男生女相……。


    再加上王爺府裏有四個美妾,還有其他權臣送的美人,王爺不但沒有踏入過後宅。


    連美妾試圖勾王爺,被王爺提刀嚇退。


    自從那日開始,王府後宅的美人再也無人敢試圖勾引王爺。


    小命要緊。


    王爺也樂個清靜。


    不對。


    長柏想起王爺現如今而冠之年,又不近女色。


    莫非……。


    想通這點後。


    再看向掛在衣架上的衣服,斷了一截袖子。


    王爺不喜歡女人,喜歡男子。


    意識到這點後,長柏端著帕子還有一小盆清水。


    來到王爺麵前,眼神格外留意躺在床上的男子。


    他沒想到以往用在女子身上妖媚惑主的詞,竟然用在一個男子身上而且還毫無違和感。


    那怎麽辦啊。


    王爺若是喜歡韓公子,是不是意味著王爺這輩子就子嗣了。


    他瞪著軟榻上的人。


    沒有察覺到王爺此時正盯著他。


    “長柏,你還愣在這裏做什麽?”謝長卿眸子帶著幾分不悅,冷聲說道。


    “啊?”長柏沒有反應過來王爺的意思。


    “出去。”


    “哦。”


    長柏從屋裏走出來時,越發覺得王爺一定是看上了韓公子了。


    否則,大家都是男人,王爺為什麽這麽著急將他趕出來。


    越想越覺得這事不妥,可是他一個大男人又沒辦法問出口。


    帳篷裏。


    謝長卿身邊沒有女婢,若是有女婢這事也不用他來做。


    拿起圓凳上放的剪刀,替她剪開手臂上的衣服。


    拿起剪刀替她剪開衣袖時。


    看見她的手往一旁移過去,嘴裏發出悶哼聲。


    “疼……。”


    “疼,疼就對了,下次才能更好長長記性。”


    謝長卿握剪刀的手,動作慢了很多。


    替剪開受傷的衣袖。


    輕輕的剪開,避免碰到她的傷口。


    拿著白色的帕子替她手臂上的傷口沾上鹽水,消毒傷口。


    韓相宜感覺到手臂上傳來一陣徹骨的疼意,想抽回自己的手時,被一隻大手握住手腕。


    她緩緩睜開雙眼看見一張猙獰的白蛇麵具,正盯著自己看。


    薄薄的唇形很好看,一雙幽深的眸子藏著幾分探究正看著自己。


    完美的下顎線,輕輕一揚。


    薄唇微啟:“再動?你的手是不是不想要了?”


    韓相宜對上他一雙深沉無比的眸子,聽見他語氣倦懶又帶幾分警告的聲音。


    她頓時不敢動。


    垂低眸子,輕咬著唇。


    看向他此時正替自己上著藥。


    感覺自己右手手臂傳來一陣清涼,一陣風吹進手臂時,有一種涼嗖嗖的感覺。


    這時才發現,自己手臂上的衣服被剪斷。


    她緊張想縮回自己的手,擔心自己是女兒身身份被識破。


    這才發現他剪斷的隻是胳膊下的衣服,低頭檢查自己的衣服,完好無損。


    心想,他剛剛應該沒有發現自己是女人的身份。


    想到這裏,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咬了咬牙問道:“王爺,草民能自己上藥,王爺乃金貴之軀。不敢勞架王爺替草民上藥,還是草民自己來吧。”


    謝長卿劍眉微挑,薄唇微扯:“你確定你自己可以?”剛剛剪斷衣服時,就那麽輕輕一碰,她便受不了。


    這換藥,隻會比剛剛更疼更難受。


    將金創藥放在軟榻上,讓她自己上藥。


    韓相宜拿著一旁幹淨的帕子,放嘴裏咬著。


    手握著金創藥,將臉轉向一邊,不敢看自己是怎麽將藥倒在手臂上。


    感覺個大概,便將藥粉倒在傷口上。


    謝長卿在一旁看著她上藥,嘴角微抽,這還是他第一次見人這麽上藥。


    臉撇向一邊,眼睛都不帶看的。


    隨著手感倒在傷口處。


    就算了,還倒不準。


    怕疼成這樣。


    按她這麽上法,這瓶藥倒完,她這傷口也上不了一點藥。


    他一時又氣又想笑,有時覺得她比平常女子要聰慧許多,有時又覺得她嬌氣得很。


    比如現在。


    他接過她手中的金創藥,嘴裏憋著笑意。


    嘴角微微往上彎起。


    韓相宜感到男子低聲笑音,回過頭,以她的角度恰好看見他下巴完美的下顎線,一雙深沉的眸子此時正含著笑意看著她。


    左手的藥被他接過去,停在半空中。


    啞著聲音:“王爺,想笑便笑出來,你這樣容易把身體憋壞。”


    “咳咳咳……。”


    謝長卿眸光落在她鬢角處垂落在臉頰的碎發,烏黑的發絲落在雪白的膚色,顯得她格外的靈俏。


    嘴角彎了彎:“金創藥挺貴,本王實在是見不得你這般浪費。”將藥倒在她受傷的手臂上。


    見她疼的唇邊都在顫抖著,抿緊雙唇不喊一聲。


    放藥的力道放緩了些。


    “很疼?”


    他以前也受過傷,這點傷口在他眼裏並不覺得有多疼。


    也不像她這般,疼得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


    語氣不由放緩說道:“過了今晚,傷口快結痂了,就不那麽疼了。”他從未跟女子相處過,也從不知道女子原來是這般嬌氣。


    他語放緩又放輕的說著。


    若是長柏在這裏,看見自家王爺用這麽溫柔的語氣去哄一個男子,定會覺得王爺換了個人。


    這哪還是,他所認識殺伐果斷的王爺。


    算計天下人的王爺。


    “嗯。”


    韓相宜鬆開嘴裏幹淨白色的帕子,索性不嘴硬,勉強自己替自己上藥。


    王爺願意幫自己,也是看在她能為王爺效力的份上。


    這麽一想,也就 心安理得享受王爺替自己上藥包紮。


    他身上總有一陣似有若無龍涎香傳入她鼻尖。


    很好聞。


    不知是不是手上的藥效令她想睡,還是這些天她太累,在找到爹爹的那一刻。


    一直緊繃的心弦,終於放鬆了下來。


    很累,很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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