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東西收拾來到離謝元承不遠的地方住下,秋菊跟她同住。


    到了晚間。


    她掐準北冥亦川回營時間,提著食盒過來。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北冥亦川,一雙褐色似琉璃般的眸子,栗色長發,高高鼻梁。


    身形長得很魁梧,他正擦拭著他的長槍,渾身散發著血腥味。


    是別人的血,他身邊沒有別的傷口。


    可見這人殺人凶猛。


    他手上沾滿著大哥的血,她恨不能生吞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北冥亦川對殺意捕捉的很明顯,眸子一抬發現殺意正是從一個黑瘦小子身上散發出來。


    他沉聲問:“你是誰?為什麽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孤?”


    韓相宜覺著北冥行禮方式,將掌心放至額頭齊平說道:“回五王爺,在下姓韓,名相,因為仰慕王爺如雄鷹一般的風姿。所以控製不自己多看了幾眼,在下從小瘦弱,因此格外羨慕像五王爺這種英勇高大,又神武的將領。”這一番話是她調查清楚北冥亦川是個什麽樣的人,愛聽什麽話,認真仔細斟酌過才說出來。


    果然,北冥亦川聽到這話喜笑顏開,高喊著:“說得不錯,韓相。你的話孤愛聽,孤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麽順耳的話。”


    “你們中原男子瘦小,還沒有我北冥女子健美 。”


    “哼,北冥遲早將大楚吞下,將你們中原踏平。”北冥亦川手拿起麵前的羊肉腿往嘴裏,大口大口的吃著。


    大口喝著酒,高喊著:“等這些肉吃完了,孤要踏平洛陽,鄴城,謝長卿算個什麽東西。”


    “就憑這些不自量力的小子,也想阻止孤?”


    “草原的肉吃了,打贏這場仗,孤就去洛陽抓些兩腳羊回來吃。”


    韓相宜聽見北冥亦川這種壕無人性的話,手緊緊握成拳頭,她掃了一眼這棚內坐著的大楚人謝元承,鄭書臣在聽到北冥亦川如此羞辱大楚也能淡定坐在原位無動於衷。


    她如何不知道這人說的兩腳羊是什麽,是人肉。


    這些人就是畜生。


    她真覺得犯惡心,更知道現在不是一時逞強的時候。


    她不知道是怎麽從這裏頭出來,一邊忍著滔天恨意,一邊是楚國。


    她能從鄭書臣諂媚又自信神色看出這仗北冥必勝。


    看著號角響起。


    “北冥打勝仗了。”這些聲音號角兵一直在來來回回在軍營裏高喊著。


    剛剛在營內她就看出了北冥勝了。


    回到住處。


    聽見秋菊說起交戰時,北冥亦川聽了鄭書臣的計策,大敗大楚傷了大楚一萬精兵,北冥這邊隻傷了八千。


    “公子,奴婢還聽說這個鄭書臣是一個熟讀大楚兵術的人,現在這人用大楚的兵術幫助敵軍傷大楚。簡直就是陰臉小人,卑鄙無恥至極。”


    韓相宜總覺得事情不像表麵看得那麽簡單,鄭書臣給她感覺就一直很陰惻惻的感覺。


    問道:“謝長卿他怎麽樣?”


    “主子,皇上並未出征,此次出征帶兵的人是顧將軍與衛將軍。”秋菊將自己在戰場上知道的事說出來。


    “嗯。”韓相宜心中升起一抹擔憂說道:“那北冥亦川就是個畜生,倘若洛陽戰敗。”


    “後果不堪設想。”


    秋菊似乎從小姐語氣中聽出一絲擔憂問道:“小姐,為什麽這麽說?”


    “糧倉囤的羊肉,牛肉,豬肉頂多還有半個月的量。” 韓相宜從那畜生那裏聽的話,眼中全是恨意:“秋菊,你知道嗎? 若是糧倉的肉吃完了。”


    “洛陽敗了,城內的父老鄉親,老幼男女將會淪為北冥軍的口糧。”


    “他們將我們大楚人稱為兩腳羊。”最可恨的是謝元承,鄭書臣這兩人還是大楚的人。


    這些人怕是忘了自己是誰了?


    竟敢助紂為虐,幫著這幫殘忍的畜生來欺負同類。


    簡直就是人渣。


    秋菊瞬間聽懂了主子話中的意思,張著嘴巴,不可置信罵了一句:“這幫畜生,他們是想將我們大楚當什麽了?”


    “倘若北冥贏了,我們大楚人還能有活路?”


    韓相宜語氣更堅定說道:“別說男人老人幼童成為他們的口糧,女人的活路怕是比死了更難受。”她不敢想象若是北冥大勝後,大楚的所有人,所有城池將會成為人間煉獄。


    所以決不能讓北冥贏。


    秋菊從方子口中得知這些,聽得她心裏發毛,臉色變得蒼白:“這幫簡直就是人渣。”


    “所以我們大楚不能敗。”韓相宜咬牙,目光帶幾分堅定。


    “這次北冥軍能大敗楚軍,靠的是鄭書臣,這個人有問題。”她從一開始便知道鄭書臣這個人有問題,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很不對勁。


    秋菊從自家主子眸子裏看到了堅定,便知道主子她心中自有成算,便說道:“主子,有什麽需要奴才去做的?”


    韓相宜抬起手示意道:“先不急。”她做出噤聲的動作,用口形對秋菊說道:“我想想,隔牆有耳。”


    北冥亦川多疑又暴虐,此事得從長計議,才能一招斃命。


    她現在住的地方靠近謝元承比較近,而北冥亦川的營賬隔兩個營賬的距離。


    她扇了洛晴川,很快鄭書臣便會過來替洛晴川出頭。


    過了會兒。


    “韓相,你出來。”營帳外麵有人高喊著。


    秋菊想出去阻止,韓相宜便開口說道:“秋菊,你回來。”


    “主子,怎麽辦?外麵的叫喊聲一聽就不是善茬。”秋菊擔憂看向主子。


    韓相宜輕拍了拍秋菊,示意她安心:“秋菊,別擔心我沒事。”說完,便掀起帳篷的簾子向外頭走了出去。


    她看見洛晴川一張腫起來老高的臉,即使著一身男衫也能一眼便能認出洛晴川就是一個女的。


    洛晴川見又黑又瘦不垃幾的黑小子從帳篷裏頭出來,便委屈告狀著:“書臣哥,就是這小子扇我的臉。”


    鄭書臣扭了扭頭,一張陰柔的臉帶幾分邪魅笑了笑道:“韓相,是你傷了晴川?”他扭頭輕輕抖了抖披風上幹草,陰笑問道。


    韓相宜覺得鄭書臣的眼睛看她時,像是一條盤旋在懸崖處在等了獵物許久的毒蛇正朝她發出蛇信子。


    她穩住心神,不卑不亢說道:“洛公子,你怎麽不跟鄭大人說明我為什麽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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