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木看著他的笑容,再次晃花了眼。


    頓了頓,他才找回自己的理智。


    他誇獎道,眼裏逐漸閃過癡迷,“川上富江,好名字啊,真符合你。”


    江川上淺笑著,他在這個世界身高有縮水,看向高木時還要微微抬起下巴。


    抬眸之間,他眼底那顆紅色淚痣更為明顯。


    “我也這麽覺得。”


    “叮鈴鈴——”


    頭頂的鈴聲在江川上話音剛落時響起。


    高木向教室內看去,果然看到已經坐好的41位學生。


    他滿意一笑,招呼江川上進來。


    “看來要上課了,你進來吧,向同學們介紹自己,就可以跟著大家一起上課了。”


    高木說道,已經向講台走去。


    江川上原本就是靠著門框的,教室裏的同學隻會看到有人站在那裏,卻看不清麵容。


    江川上要的就是這種若隱若現的效果。


    他再次低下頭,一如在學校大門口那樣用發絲遮擋自己的半邊臉。


    就這樣,他緩慢來到講台上,跟高木並排。


    高木看著他低頭遮掩,甚至有種自己才能看到他美貌的隱秘快感,他臉上笑容加大,看向下方的學生。


    “同學們,在上課之前要向大家介紹一下新轉過來的同學,耽誤大家時間了。”


    底下的41位同學安靜的坐在那裏,在高木老師的話語下,齊齊看向一旁低著頭的江川上。


    他們像是人偶一般,隻會聽從高木老師的命令,人一樣的瞳孔都泛著毫無生機的冷意。


    這時,一道聲音從窗戶旁邊響起,很是喜悅。


    “富江,你來了!”


    他這樣活潑的話語,跟周圍的其他同學非常不一樣,就好像隻有他一個是活人。


    同學們又把目光齊齊放在說話的人身上,那人無所察覺的依舊緊緊盯著台上的江川上。


    他臉上洋溢著熱情,“太好了,千盼萬盼,你終於來我的學校了。”


    高木皺了皺眉,有種珍寶被人窺視的不悅感襲上心頭。


    他用力敲擊黑板,把所有的視線吸引到自己身上,質問開口:


    “禮子同學,你認識這位新同學嗎?”


    禮子仍舊無所察覺,他現在已經被川上富江來到他學校的喜悅衝昏頭腦,於是傻傻開口。


    “當然認識,我們從小一塊長大,是竹馬竹馬!”


    高木不知道他在驕傲什麽,內心的怒氣不斷翻騰,他警告道,“禮子同學,請不要擾亂課堂秩序,有什麽話下課再說。”


    “哦。”


    禮子老老實實坐正,目光還是熱烈的盯著江川上看。


    高木咳了咳,轉頭看向江川上。


    “來介紹自己吧。”


    江川上點頭,向前半步,緩緩抬起頭,完整露出他的臉來。


    “大家好,我叫川上富江,很高興能來到這所學校,請多多關照。”


    他原本是低著頭的,眾人都以為他格外內向,長得也不好看,隻有氣質很是吸引人。


    但當他抬起頭看向前方進行掃視,眾人看清他的臉時,才確定之前的以為都是錯的。


    他不內向,他甚至很是高傲;他長的非常好看,好看到眾人在看清他時都驚呆在原地,抽氣聲此起彼伏。


    沒人跟他們說,新來的轉校生長的這麽美啊!


    眾人不舍的盯著他的臉看,似乎要將他的麵容刻畫進心裏。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他有喉結,他穿的長褲,他是個男生。”


    就這麽一句話,激起深淵的千層浪。


    在場的41位同學中,有男有女,男生在看到他的美貌時,立刻就有了爭取心理,女生則是嫉妒。


    怎麽會有這麽美麗的人呢,比我還漂亮?


    可在得知他是男生後,女生們眼裏的嫉妒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喜悅。


    她也可以爭取到他。


    這就像是一發信號一樣。


    於是所有人沸騰了,人偶一般的他們終於像是活過來一樣,帶上了人類才有的生機。


    他們開始熱烈鼓掌。


    “歡迎新同學的到來。”


    江川上把他們的變化全看在眼底,眼裏閃過一絲思索。


    這群人,怎麽看都不像是人,倒像是寫著程序的惡鬼。


    粗製濫造。


    江川上低低笑了起來,心裏那點負罪感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原本以為這些是人類,如果把他們的世界給毀了絕對會染上麻煩的因果。


    現在看來倒是他想多了,世界意識連安排這個小世界都不誠心。


    既然不是人,那就好辦太多了。


    高木聽著他的笑,隻以為他是因為收到大家熱烈歡迎才笑的。


    他感慨道,真是一個單純的人啊……不知道自己以後會經曆各種糟糕的事……


    他戴上虛偽的麵具,拍拍手打斷同學們的鼓掌。


    “好了,接下來是富江同學的座位問題,你們誰願意跟他坐在一起?”


    他話音剛落,底下的全部人都舉起手。


    在一道冷哼聲中,大部分男生放下手。


    那道冷哼來自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同學,他長相頗為硬氣,眉目堅挺中是滿臉桀驁,身上的校服都穿的歪歪扭扭的。


    看起來很有威勢,是個校霸。


    那放下手的男生,應該就是他的小弟。


    現在除了全部女生舉起手,就隻剩下他和禮子兩位男生舉著。


    禮子坐在靠窗的那裏,他有同桌;校霸旁邊是空位置。


    江川上一眼,便確定自己要坐哪裏了。


    他看向高木,指向校霸,“老師,我想坐那裏。”


    高木看向他指的方向,和校霸對視一眼,眼裏多出一絲忌憚。


    他心有不甘,卻隻能妥協。


    “好吧,那富江同學就坐在山本旁邊吧。”


    “嗯。”


    江川上頷首,下講台朝山本旁邊的空位置走去。


    在路過禮子時,禮子才放下高高舉起的手,看向江川上的眼神滿是譴責和失落。


    他探出身體,目光一直緊緊追尋著江川上,小聲說道:


    “富江桑,你不要我了嗎?”


    禮子皮膚很白,長相俊秀,五官精致的像是個洋娃娃,此時看向江川上的眼睛濕漉漉的,頗為可憐。


    江川上不為所動,“禮子同學,雖然我們從小一塊長大,但已經四年沒有見過了,我們不熟。”


    江川上說完,便繼續走向自己位置,在山本打量的目光中坐下。


    禮子落寞的看著他坐到山本旁邊,拳頭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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