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李點點頭,原本想著這個葛清寶應該有點兒本事,但是也就是個民間走江湖的,沒想到啊沒想到,高手在民間這句話竟然在這裏應驗。


    按照體內生物鍾,葛清寶和許元德依舊都起得很早,小李也勉強起身,眼底是兩個濃重的黑眼圈,除了他們睡覺的臥室,別墅中其餘地方全部打掃好,家具擺設什麽的都是最低配置,顯得十分寒酸。


    吃了早飯之後葛清寶繼續回去補眠,同昨日不同,這次王參謀長心中沒有一丁點兒火氣,不單單是葛清寶,就是其餘三個人也都跑去休息,昨晚折騰的太厲害。


    白天基本就在昏睡中度過,晚上吃完晚飯小李臉上帶著諂笑:“葛大師,有沒有宛如許總那樣的護身符之類的,給我一張?至於結緣的價格,您告訴我,我會打到公司的帳上?”


    正品著茶水的葛清寶把茶杯放下搖搖頭:“許總那種的我現在沒有,那個是特殊的,現在繪製來不及,不過我這裏有護身符,雖然不及許總那一個,但是護你周全應該沒問題。”


    葛清寶說著從自己的斜挎包中拿出一張符咒交給小李:“也是我大意了,沒想到這厲鬼竟然失控到這種程度。”


    “也是怪了,前幾天隻是東西無端被毀,會有東西砸過來,但是昨天晚上這種……”小李一攤手:“我真是嚇得夠嗆。”


    “昨天開始起進入農曆六月,農曆午月陽中包陰,陰陽調和,屬於孕育的狀態,農曆六月是未月則是外陰內陰,陰氣略盛,因此這次不幹淨的東西才會猖獗起來,下個月鬼門開會更加猖獗。”葛清寶直接解釋。


    “現在就六月了?老了老了,我竟然還以為是陰曆五月。”


    “王參謀長老當益壯,我說的是農曆,不是陰曆,農曆是按照節氣算的,今年六月六號芒種,過了芒種就是農曆六月。”


    王參謀長和小李都是一臉恍然大霧。


    “其實這一點是通用的,我們算命,算八字,算紫薇都是如此計算,每一年的劃分不是按照春節也不是元旦,而是立春,哪怕是你春節之後出生的隻要沒過立春算命的時候就是前一年的屬相而非第二年。”


    小李一臉懵逼的點點頭,雖然他也想在說說,然而他完全不懂,還是安靜如□□。


    然而今天晚上十分太平,屋中沒有漏水,空調沒有失控,鬼也沒出來要命,一覺睡到大天亮。


    小李:emmmm鬼呢?


    王參謀長吃了早飯之後就問葛清寶:“葛師傅,怎麽如此太平?”


    葛清寶想了想說:“我前晚把這鬼傷的很重,我估計他還沒回複過來又見我在這裏所以沒敢異動。”葛清寶說這句話的時候絕對底氣十足。


    想到監控裏麵的畫麵,舅甥兩個人還是比較認可葛清寶這番說辭的。


    王參謀長不可能無所事事,如果他真的無所事事,他這個年紀那就不是退休那麽簡單而是要被審查了,所以縱然他不放心,依舊同葛清寶作別,然後去工作。


    小李很周到,不過葛清寶表示:“我還是去睡覺養精神,如果今天晚上依舊沒有什麽異動,那我就著手給你和王參謀長去除陰煞死氣。”


    “好的,好的,那葛大師您去休息,有什麽愛吃的您盡管吩咐,我讓底下人去做。”


    葛清寶也不客氣:“夏天吃肉太膩,弄點兒清淡海鮮。”


    “好好好,包在我身上。”小李挺高興,樂顛顛的吩咐手下人去做。


    許元德看他忙完,這才笑著說:“我可睡不著,李先生陪我走走?”


    小李不太想動,但是許元德已經開了口,不好回絕,又一想別墅中有監控,不過她要先確定葛清寶是否現在就回了房間,隻要她回了她居住的房間,那麽她出入臥室都會有監控記錄。


    想通這一點之後,小李點點頭:“沒問題,不過我先去換件衣服,這天兒說熱就熱的人實在鬧心。”


    許元德點點頭:“確實,我也去換件衣服。”


    小李先去監控室看監控,發現葛清寶回到別墅之後直接就奔著她自己休息的臥室去,然後上床睡覺,蓋著空調被,背對著監控,似乎睡得挺沉,心中安定之後這才迅速的隨便換了一身衣服。


    出門正好見許元德換了一身衣服出來,兩個人這才出門。


    許元德出身風水世家,他的身份還是比較好解釋的,而且這裏隻是家屬院,有他這個熟人帶著自然沒問題。


    知道許元德和小李離開,葛清寶立刻睜開眼睛。


    第38章


    臥室中的監控是因為要請葛清寶和許元德來才裝的, 又是秘密監控,所以攝像頭隻在牆上裝了兩個, 偽裝成壁紙的顏色, 三百六十攝像頭, 屋中無死角。


    但是葛清寶蓋著空調被, 在脖子那裏的被子是鼓起的,虛虛的蓋著半邊臉,一般情況下屋中的空調開的略低, 很多人睡覺都會這樣,正常得不能更正常。又加上遮光窗簾的遮擋, 室內光線十分昏暗,更是瞧不真切。


    壞處隻有一個, 就是因為空調被的遮擋監控是監控不到葛清寶的臉的,但是人在床上?看不看臉也無所謂。


    睜開眼睛的葛清寶從床上爬起來,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眼睛恢複迷茫的神色, 搖搖晃晃出了房門, 直接奔著廁所去。


    王參謀長家明顯也是有風水師指點的, 所有的洗手間都不與主臥相連, 洗手間沒有監控,葛清寶抓的就是這個漏洞。


    進入洗手間之後葛清寶從斜挎包中拿出替身符,又滴了一滴血上去, 很快,符咒就成了葛清寶的模樣, 隻是表情十分麻木,走路的樣子也不夠協調,不過騙過監控足矣。


    放出替身符之後葛清寶打開廁所的窗戶從三樓一躍而下。昨天許元德看過,別墅外麵沒有監控。


    並沒有直接落地,葛清寶小心翼翼的落在二樓,進入到一個沒有監控的客臥,昨天布置二十八星宿符陣的時候,葛清寶將別墅內的監控摸得一清二楚。


    進入臥室之後葛清寶掐了一個咒訣,心月狐和畢月烏一東一西一起施展,這兩個星宿主隱匿,借著符咒的隱匿功夫,然後套上鞋套和手套,葛清寶奔著另一麵的小陽台而去。


    當然葛清寶不會自大到大搖大擺,現代的科技很厲害,你如果輕視,那麽你就離被打臉不遠了,當然,別人可能是打臉,葛清寶這裏就是小命玩完。


    一般主家都是住在別墅的最高層,或者這樣住的比較多,比如苗家,但是王參謀長卻是睡在二樓,算是不太尋常,他的臥室也有監控,用葛清寶的一貫認知來看這個習慣簡直變/態。


    不過人家既然用監控器,那也許就有用監控的原因,葛清寶仗著自己身形靈活,以及對監控布局的了解,又加上符咒的加持成功將主臥旁邊的洗手間窗戶扣打開。


    從陽台這裏出去,關好窗戶沒有留下指痕,葛清寶順利進入主臥旁邊的洗手間中,洗手間並不大,隻有一個馬桶,一個淋浴頭,甚至連個浴霸都沒有,堪稱簡陋。


    葛清寶開始敲敲打打,她昨天布陣的時候覺得這邊氣息不太對,所以她利用今天不多的時間直接奔著這個洗手間甚至放棄探尋裝了監控的主臥。


    很快葛清寶就發現了問題,在淋浴的一個牆壁上是空空的聲音,葛清寶繼續到處找,最後在馬桶後麵找到了一個開關。


    打開開關,一扇在牆上的門緩緩打開,葛清寶看了一眼腳下穩固的鞋套,閉上眼見感受了一下氣息,裏麵沒有活人的氣息,葛清寶這才小心翼翼走了下去。


    大概是主人對這裏的安全頗為放心,通道並沒有監控,葛清寶十分順利走到下麵。


    下麵開著燈,燈光昏黃,並不明亮。


    葛清寶打量了一下周圍環境覺得自己可能閃瞎眼,王參謀長上麵的別墅,無論是大廳還是臥室哪怕在沒毀壞之前也是十分樸素的,在看看這下麵的,嘖嘖。


    就算葛清寶沒見識她也能看出來這裏的東西都是好東西,那一張千工架子床不談木料,單單這床本身估計就值好些錢,至於木料,葛清寶是不認識,但是想必也是價值不菲。


    上麵鋪著的被褥都是天然真絲的,柔軟順滑。頭上是水晶大吊燈,層層疊疊,保守估計幾十萬。


    這些並不能吸引葛清寶的目光,吸引葛清寶目光是一些小東西,皮鞭,蠟燭,手銬,跳蛋,還有形態明顯玉飾等等……得益於網絡的發達,沒見過豬跑也見過豬肉,沒有親身上陣但是一些小說和島國的教育片葛清寶還看過。


    她懂,非常懂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看不出來啊,一臉嚴肅刻板的人竟然這麽重口味,也是,沒有這重口味,怎麽會有紅衣少年和那八個麻木的鬼魂?


    閉上眼睛,葛清寶仔細感受著這屋子中的氣,很快,葛清寶麵沉似水,絕望,悔恨,欲望,哀傷……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然而沒有一個是正常的。


    直接奔著一個方向,葛清寶推開了掩藏在書架後麵的門。


    從天堂跌落地獄,從繁華走向腐朽,一扇門的距離。


    這個屋子很小,這個屋子又很大,因為這裏麵有九具屍骨,從骨骼可以判斷出來,都是十六七歲的少年少女,其中有一句屍體保存的很是完好,即使瘦得仿佛脫相一般,依舊掩蓋不住屍體生前的好相貌。


    那纖細的身形實在讓人心疼,眼角有紅色痕跡,你都能想象出那是多麽絕望才留下的血淚。


    紅衣少年就坐在這具屍體旁邊,看葛清寶進來,勉強爬起身,暴起就要傷人,然而還沒等撲到葛清寶的身上就被葛清寶的手中暴漲的劍芒逼退回去。


    “我不想打你的灰飛煙滅,你應該知道,我有這個實力。”手機震動,葛清寶掃了一眼,是許元德提醒她,小李和自己要回去了,葛清寶時間不多,隻能速戰速決。


    紅衣少年沒吭聲。


    “我知道你還有神智,否則那八個早已不在了,現在人要回來,我沒有太多時間,如果你願意,你可以到我住的臥室去同我說說話。”看到紅衣少年眼中的怨恨,葛清寶心軟了,這孩子年紀和弟弟差不多卻是這個遭遇。


    “我來捉鬼不是我的本意,我是活人,對方有權利,他掐著我的軟肋,我真把你捉了,估計對方也不會放過我。”葛清寶冷笑:“捉了你之後我估計我隨時能踏上黃泉路。”


    紅衣少年看著葛清寶,臉上帶著遊疑,排斥感少了一些。


    “人回來了,我現在離開,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如果你願意,就去找我。”


    葛清寶說完,直接撤退。


    關好門,退出地下室,葛清寶順著原路返回,窗戶該插/上的插/上,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回到自己臥室旁邊的廁所,操縱替身符出來,葛清寶迷迷糊糊的出去,躺在床上,打了個哈欠,至於替身符,嗯,用過之後沒了效果,隨著馬桶裏麵的水不知所蹤,一點兒痕跡也不會留下。


    小李和許元德回來的時候兩個人還在聊著天,小李是標準的紈絝子弟,會玩兒,許元德是標準的學霸,知識豐富,兩個人倒也聊的愉快。


    許元德自然回房衝涼,小李也是先衝涼,換了一身衣服之後立刻到舅舅的臥室看監控,發現葛清寶出去兩回,但是每次時間都沒超過5分鍾,去的地方是廁所,這個時間很正常,小李鬆了口氣。


    中午吃飯葛清寶還在睡,小李有點兒舉棋不定要不要喊葛清寶吃飯,許元德搖頭:“不用,如果需要吃飯葛師傅自己會定鬧鍾的,現在她沒醒過來,是不需要吃東西。”


    小李點頭,他同許元德吃了午飯之後又打電話吩咐那邊晚餐的東西再加幾樣。


    葛清寶醒了,她的肚子還餓得咕咕叫,但是她不能起身,還要裝睡,因為紅衣少年在她房中。


    “我來了。”紅衣少年直接坐在葛清寶的床上。


    葛清寶稍微動了動身體,背對著一個監控,另外那個正對著床避不開,但是她可以拉高空調被,遮住臉。


    這個舉動除了遮蔽監控外也是給少年一個信號,歡迎以及表示自己知道他來了,有監控的屋子能不說話還是不說話的好。


    紅衣少年也沒強求,大概不太舒服,最後他幹脆躺在葛清寶身側,然後才開始說自己的事兒。


    葛清寶……真不知道該說小家夥膽子大還是該說他神經太粗或者是破罐子破摔?一個厲鬼就這麽躺在天師旁邊,嗯,真是棒棒噠。


    不過很快葛清寶就收起跑馬的思緒,認真聆聽。


    紅衣少年姓宋,老家是一個並不偏遠的農村,不過對於老家他沒什麽印象,因為他生下來剛滿月宋爸爸因為得了兒子想要給兒子一個好未來就來到京都開始北漂。


    那時候華夏經濟好,宋爸爸很能吃苦,腦子也靈活,來到京都下半年就開始倒騰東西做小買賣,等紅衣少年周歲的時候,他媽媽就帶著他來到京都和爸爸團聚。


    他還有一個上小學的姐姐,不過當時轉學什麽的不容易,所以就做了留守兒童,宋爸宋媽是偏心,也重男輕女,但是絕對沒渣到徹底,所以兩口子寧可晚買一年房,也把省出來的錢給女兒轉學。


    所以說宋姐姐隻做了一年的留守兒童,因此姐弟倆的感情也沒受到太多影響,關係不錯。


    少年從小長的就好,又是唯一的男丁,難免有些嬌慣,不過他沒算長歪,從小到大雖然各個方麵不夠出色,但也不是敗家子,除了出眾的容貌外就和他這個年紀的男生一樣,絕對的普通人。


    去年高考完結,少年打算同同學朋友出去徹夜慶祝,母親不放心嘮叨了幾句,他第一次很任性的沒聽母親的話,跟著同學出門去。


    吃飯喝酒k歌,平時都不是玩鬧過份的孩子,所以絕對沒有出格的事情,夜總會什麽的真是想都不要想。


    他隻是在ktv裏麵喝醉了,這種事很多人也都遇到過,沒醉的朋友會給他們叫車把他們送回家,但是別人都是如此,他卻不一樣。


    醒來之後就在那個奢華的地下室,他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在那個地下室中他遭遇的事情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開始他憤恨無助想逃跑,後來他絕望掙紮想尋死。


    完全沒有求生意誌的他很快就消瘦的不成樣子,加上一直被折磨,最終死在了那張奢華的千工架子床床上,諷刺的是,那一天正是他十八歲生日。


    在被子中葛清寶抓緊了床單,想過對方人渣,但是想的怎麽也比不上親耳聽到更有震撼力。


    一次任性付出的代價也未免太過慘烈,正是年華正好時,偏偏還沒等大放光彩就夭折,簡直混蛋王八蛋,這種人真是死一百次也不嫌多。


    有著監控,葛清寶不能破口大罵,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幾年讓葛清寶的性格變得圓滑,起碼該忍的地方能忍。


    少年沒有繼續說,好好的人生就此毀掉,還能說什麽?怨天尤人還是抱怨社會?


    葛清寶在空調被的遮掩下用手指劃了一個8的數字。


    少年想了想,搖頭說:“我死之後成了這個樣子,當時我就發現這8個跟著那個混蛋,我想要和他們交流,但是他們都傻傻的,說不清楚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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