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月下追韓信,今有月下追戰神。


    清冷的月光下。


    他逃,他追!


    他插翅難飛!


    趙構人在前麵拚命地跑,魂在後麵地追,時不時地回頭一看。


    tmd!


    遼軍還在追!


    他們的騎兵和戰馬都不累的嗎?


    這個問題同樣縈繞在楊業的心頭。


    遼軍的騎兵也就在五萬左右,今天打了一白天的仗,按理說應該人困馬乏才對。


    怎麽還能有三萬精騎?


    想不通!


    真的想不通。


    其實也不怪楊業想不通,因為此刻追殺趙構的騎兵,大部分人根本就不是遼軍,而是千年之前的漢軍。


    領兵者正是大漢第一猛將:樊噲!


    而遼軍的騎兵,僅僅出動了一萬。


    “陛下,不能這樣跑了,再這樣跑下去,我們遲早會被追上的。”


    “那怎麽辦?”


    趙光義臉色慌張,拚命地揮動著馬鞭。


    胯下戰馬發出痛苦的嘶鳴。


    他分明感受到,胯下的戰馬已經快要到達極限了。


    “陛下先跟老臣換換衣服,老臣負責引走這些追兵,陛下趁機向南跑,跑得越遠越好。”


    楊業眼中閃過一抹果決之色。


    他是大宋的將軍!


    從踏上戰場的那一天起,就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


    “就依將軍所言。”


    二人在一處驛站停下,一邊安排士兵抵擋追兵,一邊匆忙互換衣服。


    楊業穿著趙光義的甲胄,揮舞著龍旗,帶著親兵走大路飛奔;而趙光義則是換了一輛驢車,在親衛的護送下走小路逃遁。


    ……


    ……


    “樊將軍,宋人分兵了。”


    耶律休哥對著身邊的樊噲說道。


    “我看到了。這樣,你帶著一隊人馬走大路;本將帶著一隊人馬走小路。”


    樊噲當機立斷。


    “將軍保重。”


    耶律休哥也不扭捏,直接帶著自己的心腹精銳朝著大宋龍旗追去。


    夜色正濃,殺氣騰騰。


    “狗皇帝哪裏跑!”


    耶律休哥一馬當先,手起刀落,接連砍翻好幾個宋軍士兵。


    “嗖!”


    一支漆黑的箭矢以一種極其刁鑽的角度,射中了耶律休哥的肩膀。


    耶律休哥頓時吃痛,差點兒要掉下馬來。


    “將軍!”


    “將軍!”


    “將軍!”


    一眾親兵臉色驟變,急忙圍攏過來。


    “別管我,去追宋人皇帝。”


    耶律休哥大怒道:“放跑了狗皇帝,老子砍了你們的頭。”


    “可是將軍,你的傷……”


    親兵猶豫著。


    “啪!”


    耶律休哥頓時給了麵前的親兵一個耳光,雙眼通紅,怒吼道:“老子就算死了,你們也不準停下來,都給我追!”


    “就算把馬跑死,也絕不能放一個宋軍回去!”


    “是。”


    眾人見狀,再也不敢有任何停留,繼續朝著宋軍追殺而去。


    耶律休哥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之色,驟然用力,硬生生折斷了箭矢,然後手口並用,匆匆包裹著傷口,繼續上馬追擊。


    這是戰爭,你死我活的戰爭。


    沒有任何仁慈可言!


    ……


    ……


    “將軍,我的戰馬跑不動了。”


    “再堅持一下,馬上就要到雁門關了。”


    “可是將軍,我的馬也跑不動了。”


    “將軍……”


    眼瞅著遼軍越來越近,可是胯下的戰馬卻因為過度疲憊,漸漸沒了力氣。


    楊業頓時一咬牙,勒住戰馬,握緊手中的鐵槍,怒吼道:


    “跟這群遼人拚了。”


    “殺!”


    絕境中的宋軍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血性和戰力,然而,遼軍的追兵實在是太多了,一波接著一波,好似潮水一般源源不斷。


    最終,隨著最後一個親兵被亂刀砍死,全場隻剩下了楊業一個人。


    他渾身是血,宛若來自地獄的修羅,站在同袍的屍體之上,心中充滿了無盡的絕望和悲涼。


    手中的鋼槍早已傷痕累累,身後的龍旗也無力地低垂著。


    楊業忍不住發出一聲長歎。


    “悠悠蒼天,何薄於我!”


    這時,耶律休哥在親兵的攙扶下緩緩上前。許是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他的臉龐蒼白,幾乎看不見血色。


    “投降吧,楊業。”


    耶律休哥熟練地用漢語喊出了楊業的名字:“這一戰,你們輸了。”


    “降?”


    楊業眼神輕蔑,忽然大笑道:“荒謬!我楊業豈是貪生怕死的小人?”


    “知道你厲害,所以我們皇後才打算生擒你。”


    耶律休哥擺了擺手,稍顯艱難地蹲在一旁的石頭上,腦海深處傳來陣陣眩暈。


    “你們皇後?”


    楊業頓時震驚。


    “是啊,我們大遼的皇後一直都在幽州城內,這段時間的作戰都是她親自指揮的。”


    耶律休哥聲音虛弱地說:“你們皇帝不是我們皇後的對手,這一戰之後,你們宋軍精銳盡喪。”


    “這天下,已是我大遼的囊中之物。”


    楊業狠狠地啐了一口:“呸,爾等契丹蠻夷,也妄想統禦漢家天下?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蠻夷又如何?”


    耶律休哥忍不住笑了:“我們大遼的賦稅比你們大宋低;我們大遼的軍隊比你們大宋強;我們的皇帝皇後願意把皇族的財富分給天下百姓。”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漢人也好,遼人也罷,誰給的錢多,他們就會向著誰,我說的對嗎?”


    楊業怒道:“一派胡言!”


    “是不是一派胡言,你心裏比我清楚。你家狗皇帝不是個好東西,也就欺負女人的時候能硬氣一些。”


    耶律休哥口中吐出一口鮮血,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剛剛那一箭應該是你射的吧,射得真準。”


    “我心脈受損,怕是活不過今晚了。”


    “隻可惜,看不見大遼一統天下的那一天了。”


    耶律休哥眼中露出無限的惆悵。


    楊業沉默了片刻,冷笑道:“怎麽,你怕死了?”


    “怕個屁。像你我這般人,生來就是要死在戰場上的。”


    耶律休哥勾了勾手指,便有親衛提著倆酒袋過來。


    打開酒袋,香氣撲鼻。


    耶律休哥隨手扔到楊業的腳邊,大笑著說:


    “反正我快要死了,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摒棄前嫌,坐下陪我喝一杯?”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楊業接過酒袋,深深地看了一眼耶律休哥,目光漸漸變得柔和:“如果你不是遼人,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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