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後時來新靠到椅子上,半閉著眼睛,用上了導引術裏的呼吸法,進入一種舒緩的休息狀態:先從聽覺收斂,斂入中樞,再到舌意軟鬆,直到舌頭上傳來甘甜的濕潤,再把這潤澤感傳給眼睛,讓眼球涼浸浸的,這時模想頭頂百匯穴滴下來一滴甘露,順著體內特殊的管道滲透下來,甘露不斷滴下,一絲絲流遍全身。


    這種寧神呼吸法很好用,一段時間使用下來,效果相當不錯,忙裏偷閑運持個半小時,相當於睡了一覺,精神和體力都能得到一定程度的恢複。


    差不多深夜兩點時,時來新動身了。


    黎明小區前門的路邊,有一輛半新不舊的國產轎車,上麵的長發男子哈欠連連,嘴裏自言自語給自己提神,這時候最管用的咒語無外乎三字經。


    不斷輪番觀察各個方向,還有兩個倒後鏡,他的眼睛早已疲勞的不行,恨不得倒下就睡。


    他想抽根煙,口袋裏的早抽完了,低下頭伸手到箱裏翻,忽然覺得頭低不下去,接著發根劇痛,長發被拽住硬生生往後拉,身體失去平衡,仰後靠在車門上,半個腦袋出了車窗,剛想揚聲,一記重擊已經降落到臉上,他昏過去時,臉上血滋滋一片,血流入嘴裏,又隨著嘴唇吐氣,幾滴血沫被噴到擋風玻璃上。


    幹完這事兒,時來新忽然覺得自己的攻擊手法太單一了,除了打臉還是打臉,每次如此,都成習慣了,下意識就使將出來,簡單粗暴,完全沒有技術含量。


    轉念一想,這又有什麽不好,有多少人在追求著這個境界而不得,自己用實際行動來示範。


    他用封箱膠帶把昏迷中的長發男子反捆住了手腳,往嘴上也貼一張,就任由他躺在地上,伸手進車裏拔下車鑰匙,隨手扔掉,然後才離開。


    那位在黎明小區側門的蹲守者,剛在路旁的樹根上撒了一泡尿,慢悠悠回轉車旁,嫌車上氣悶,一時半會兒不想坐回去,站在車旁伸伸筋骨。


    此刻夜深人靜,耳中忽然聽到隱約細微的“咯咯”聲響,由遠而近,他覺得不對頭,回頭看時,一個騎著自行車的人影已經出現在眼前,速度極快還帶著風聲,他想躲但晚了,被自行車生生撞到地上,側胯和肩膀位置失去知覺,一時無力爬起,隻能仰看著一個帶著騎行頭盔、圍著麵罩的人過來,還想再看得清楚一點,但臉上已挨了一下重擊,步上同伴的後塵。


    時來新同樣把他綁好,拔走車鑰匙,馬上趕往下一個目標。他不知道這夥人之間是怎麽保持聯係的,可能會有定時的通話,所以他要搶在他們發現出問題前,把人都解決掉,一對六,他沒有受過專業訓練,也不知道現在自己的能力可以做到哪一步。


    下一個目標是樓頂上的那個,他沒有騎車,因為沒有把握能躲開監視的視線。對小區熟悉是他的優勢,他利用建築物對視線的阻擋,在燈光的陰影當中移動,不斷向了望哨的位置靠近,順利來到樓道口,躡手躡腳地層層往上走,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很快就來到樓頂天台。


    了望哨那人躲的位置他早就掌握,泡影此刻就在那人的頭頂,他全然不知已大禍臨頭。時來新到達他身後時,他仍自拿著望遠鏡東張西望,時來新如法炮製,很輕鬆就解決掉他。


    但不巧的是,就在他要離開的時候,那人口袋裏的手機振動起來,在寂靜的夜裏聽著相當清晰,這些人互相聯絡的時間到了,他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跟時間賽跑。


    時來新三步並成兩步迅速衝下樓去,同時泡影轉眼間來到文慧家的大樓上空,清楚看到在樓道前蹲守的其中一人,正拿著手機在打電話,其餘兩人還在自己的位置上呆著。


    打電話這人離自己最近,看樣子像是領頭的,就先處理他。


    樓道出口剛好背向那處,要繞過建築樓體才能到達,給了對方更多的反應時間。對方見一直接不通電話,也是警覺了,更加注意向四周觀察,時來新跑過去的身影瞞不住他,那人忙不迭召喚同伴,兩個同夥聞聲正要動身圍攏過來。


    時來新速度衝起來了,也不管幾人的反應,徑直撲過去,勢頭非常猛。


    雖然有所準備,那人卻料不到時來新的速度會這麽快,正指望同伴來幫忙,但敵人已經來到跟前,於是隻有硬著頭皮揮拳照著頭臉打出,看上去手底下有些功夫。


    時來新說到底不是專業的,現在的速度快到他自己都無法控製,毫無章法,隻憑著一股蠻勁往前衝,幹脆也不躲,盡量側了側身體,沒有避過,肩膀上吃了一拳,不覺得疼,沒有受什麽影響,和那人的身體撞到一起,光靠著速度和力量就把他撞得飛起來,騰空後移將近一米,才跌倒在地,看來是起不來了。


    另外的兩人一前一後跑來,相互隔著有十幾米,正好給時來新各個擊破的機會。


    當先那人見到同伴倒地的情況,心中的戒備提到最高,腳下放緩,上身已經做出了防守的架勢。


    時來新衝上前去,提起拳頭使勁砸下去,那人用雙手架住,卻出乎意料地被一股大力打散,下巴還被擦著一下,火辣辣地疼,整個身體被帶得歪了歪。


    時來新的第二拳也到了,他忙本能地藏頭縮臉,並抬手護住,但沒用,左臉還是吃了一記重拳,腦袋劇震,整個人搖搖欲墜,讓他絕望的是,第三拳毫無停歇地打來,依舊打臉,他聽到自己鼻梁斷裂的聲音,接著失去知覺倒地。


    最後跑來的那位,眼見兩個同伴的慘狀,信心完全崩潰,時來新剛才兜臉的一拳,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聽得他毛骨悚然,眼看著那殺神過來找自己,心裏怕得要崩潰掉,那裏還管什麽大佬、任務,遵從內心的呼喚,轉身逃跑。


    才邁開步,就聽得身旁的腳步聲,這還是人麽,怎會如此快法,駭得嘴裏大喊“救命”,一邊拚了命往前跑。


    聽見他叫喊,時來新哭笑不得,你是歹徒呀,喊救命還要不要臉。


    那人的求救聲倒是把沉睡中的小區驚動,有些窗戶裏已經亮起燈光,時來新不欲再拖,免得在眾人麵前亮了相,於是緊趕幾步,一把抓住那人的後衣領。


    那人也是夠慫,被抓住後雙手舉過頭頂,兩眼緊閉,一副投降挨打的造型,時來新沒下太重的手,將他打暈了事。


    此時不少樓上已經有人從窗戶探出頭來,往下麵張望,敢走出來的卻一個沒有,本該守土有責的小區保安仍未見蹤影。時來新打完收工往外走,以他的速度很快就跑到了側門外。


    見剛才被打暈捆綁的那位仍躺在地上,沒有取自己的自行車,而是上了那輛轎車,車鑰匙還在他手上,他啟動汽車絕塵而去。


    他邊開著車,一邊拿起手機撥電話,他打的是999報警熱線:“喂,我是一名見義勇為的市民,剛才我在本市黎明小區發現有一夥歹徒,他們準備進行犯罪活動,要綁架小區內的一名女孩,我出於義憤出麵製止他們,並抓住了幾人,但主犯應該是逃跑了,我在行動中下手重了點,怕有麻煩,因此就不出麵了,希望你們也不要找我。”


    這也是他計劃中的一步,有警察的介入,女兒的安全就有保障多了,警察在明處,對手也就不敢那麽明目張膽,還有自己在暗處,雙重保險。當然,他也不會光是被動地指望這些手段就能保得女兒的平安,他還有第二步。


    車快開到軒梧湖,他在路旁停下車子,打另一個電話,這次他打給蘇凱。


    提示音響了好久,蘇凱才接了電話,深夜被吵醒,聲音中帶著不悅:“誰呀?”


    “凱哥,我,時來新。”


    蘇凱足足沉默了幾秒,聲帶也蘇醒過來,驚訝道:“真是太出乎我的意料啦,兄弟,你最近可是出名得很,那些都是你幹的事情嗎?以前怎麽一點沒看出來。”


    “讓你見笑啦,凱哥,被人逼狠了,無奈之舉而已。今天找你是想請你幫忙傳個話,幫我轉告一聲衛長青。大家對上了就對上了,好好做過一場就是,分出勝負或者生死,都是自找的,沒什麽好抱怨,但禍不及家人。今天的事情是個警告,他們也有家小不是,難不成我還找不出來,瞧不起我還是以為我沒這個能力?”


    “我可以跟他來個約定。我手裏有他想要的又不敢給別人看的東西,哪天我心情不好漏出去一星半點就很不妙,大家在遊戲的時候守點規矩,有事衝我來,東西跟我在一起,有本事就來拿,要是不守規矩,他也不需要找我了,自己到網上看就是。”


    “好,我一定把話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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