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青叉起一小塊牛肉,純正帶點植物芬芳的肉香縈繞鼻端,張嘴伸舌頭,味蕾張開,準備接受一場美味的洗禮。就在這享受美食,飽攬風景的時候,他眼前的的巨大風景窗突然碎裂,那幅自然的風景畫頃刻化作支離破碎,幾乎是同時,擺在桌麵的酒瓶炸裂開來。


    “哐”、“當”兩個玻璃物品破碎的聲音才反射到大腦中,酒水和玻璃渣子就已經濺了他一臉。猶是他反應快,也呆滯了一兩秒,才曉得撲倒在地上,渾身顫抖著,嘴裏大聲呼喚保鏢的名字。


    第一次狙擊行動就這樣失敗了。


    時來新有些遺憾地收起槍支,撤離射擊位置。沒有把衛長青幹掉也不完全是一件壞事,相較於讓對手的組織換一個領導人,留著一個心懷畏懼的衛長青也許更好一點。估計這次過後,他已經吃到苦頭,有了足夠的忌憚,以後也不敢輕舉妄動,如果換個人來坐在這個位置上,時來新還要再教育一番,反倒麻煩。


    通過泡影繼續監視屋內的情形。射擊時他的手很穩定,這是他的優勢,能夠長時間把準星套在目標上,不會擺動,但沒有計算好風速,激發時呼吸也明顯不勻,打人卻打到酒瓶上,這種差距實在有些丟人。看來距離成為一位真正的狙擊手,他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敲山震虎,戰術行動上失敗,戰略目的卻達到了。就當這次行動是一次射擊練習,勝固欣然敗亦喜,已經不錯了,才第一次開槍,他安慰自己。


    “凱哥,我時來新,再麻煩你轉個話,就說剛才的事隻是個警告,下次就不這樣了。”跨上自行車後,時來新不慌不忙打了個電話給蘇凱,讓他遞話給衛長青,此時正好。


    ……


    這幾天網上因為一個視頻而炸開,不少的網站和論壇不約而同,掛出來一個題為《貪官詹毅被害後秘藏資料大公開之一》的視頻,內容過黃被刪減了很多,大部分是截圖,馬上被炒得很熱。


    很多有操守的新聞網站還事先調查了一下,詹毅真有其人,有政府敏感部門的身份,最近也是遭遇車禍死亡,有識之士聞到了陰謀的味道,於是大媒體謹慎一些,作為一則社會動態有節製地刊出,其他的小媒體就不管了,不光原汁原味,還添油加醋,派出狗仔隊,真真假假地報道一番。


    全國網民都將目光聚集到了寧越。


    視頻裏的主要人物被起了底,男主是詹毅的上級汪費,女主是同部門的一位女下屬,網友們在觀賞之後,不禁紛紛發問,詹毅究竟是不是貪官?他收藏這段視頻有什麽用?他和汪費一起做過些什麽?


    小報們已經做過調查,詹毅的老婆名下有多處房產,存款過億,明顯與他們的收入不相符,貪官一說並非空穴來風。他和汪費最近都參與主持了地鐵六號線的招投標工作,工作已經完成收尾並確定了中標的企業。


    於是這個地鐵六號線項目馬上變得很可疑,不光是網友討論得熱烈,社會輿論也被帶起來,一部分議員聞風而動明確地提出了動議,“對詹毅的死因作調查,汪費需要暫時停職,地鐵六號線項目重審”。


    網友們很期待,這隻是“之一”,那接下來呢?


    有關政府部門在議員們的動議還沒有形成議案之前,就已經開始了動作,因為這個事件明顯地有疑點有證據,他們不想給公眾一個官僚、遲緩的口實。


    汪費馬上停職,接受紀律部門調查,如果有違法事實即移交司法部門。警察局立即對詹毅車禍死亡事件成立專案小組,重新調查死因。


    地鐵六號線項目重新審核,中標方“永興基礎建設投資股份有限公司”要配合調查。


    ……


    在一個秘密的會議室,這裏完全與外界封閉,沒有窗戶,很寬敞,有一麵牆是整塊的液晶顯示屏,會議室當中擺著一張長方形會議桌,桌旁坐著三個人,衛長青、拔哥,還有一個梳著分頭的中年人,液晶顯示屏上有兩個視頻窗口,分別是兩個人的大頭圖像,這是一場視頻會議。


    視頻窗口裏的其中一個是個外國人,年紀六十多歲,滿頭的白發,另一個窗口,則是一位三十來歲出頭年輕人,樣子很幹練精神。


    “事情就是這樣,地鐵六號線項目,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裏會被凍結,以我們現在可以做到的,隻能是拖延,直到人們把事情遺忘掉,才可以有動作,而且必須換一個殼。”說話的是梳著分頭的中年人。


    “那造成的損失呢?誰來為這個事情負責,這種小事兒先生不會管,但證明我們的團隊存在很嚴重的用人不當、人浮於事的狀況,要拿出措施來,不然遲早會出大事兒。”視頻窗口中的那位三十來歲年輕人發話了,表情嚴肅,他接著又加了一句,“古斯塔夫先生,你有什麽看法?”


    “我沒有意見,超,希望青能吸取這次教訓,拿出一個穩妥的收尾方案。”另一個視頻窗口的外國人接話。


    臉色有些蒼白的衛長青站起來,向屏幕方向微微躬身,清清嗓子道:“我對這次事件的發生感到無比的抱歉和自責,我決定向組織辭去本省分區管理小組負責人的職務,中元基金不參與本年度的分紅,並把時代新科技建築材料公司全部移交出來。”


    “我同意,並且提議由戈戰夫接替分區負責人的職務,古斯塔夫先生,你覺得怎樣?”視頻窗口中的年輕人道。


    “我同意。青,不用為這件事再有什麽負擔,讓它過去吧,另外,我們這邊的那個小愛好,請你繼續費心。”古斯塔夫臉上帶著微笑。


    “一定,一定,最近一批新貨馬上就到。”衛長青頭點得快成鞠躬了。


    “那就這樣吧。”那個叫超的年輕人消失在視頻畫麵。


    古斯塔夫點點頭後也黑屏了。


    隻留下座中的三人,三人相視沉默了幾秒,衛長青按動桌上的對講機按鈕,說了一句“讓她進來吧。”


    不多久會議室的一扇門打開,範妮走進來。她依然穿著灰色職業套裙,沒有塗口紅,素著臉,有些蹣跚地走向會議桌,腳步緩慢,來到會議桌前,雙膝跪倒在地,低垂下頭,卷曲的頭發遮住半張臉,下身的窄短裙明顯不太適合這個動作,把臀部、腰身、大腿緊緊勒出來,裙下沿往上抽到一個尷尬的位置。


    三個男人坐著一動不動,冷冷地向下看來。卷發叢後麵,範妮牙齒緊咬著嘴唇,也許是出於羞辱,她的身體不停在顫抖。


    沉默的場麵持續了一會兒,衛長青站起來,走到範妮麵前,高揚起手扇將下去,會議室裏響起了清脆的巴掌聲,接著他反手又扇下去,一連打了十幾記,下手很重,範妮被扇得身子兩邊擺動,嘴角開始流血,但仍倔強地不出聲、不哭、不求饒。


    “好了,老衛,事情也就這樣了。”一旁的拔哥終於開腔,他站起來,整理一下衣服,走出了會議室,戈戰夫也跟著起身離開。


    會議室的門輕輕關上,衛長青也住了手,胸口起伏著,剛才還平靜的冷臉變得扭曲猙獰,扭頭再度盯著範妮,範妮直起身抬頭看著他,臉已經被打腫,口鼻都在流血,她任由血留下來,滴落到衣服上,表情似笑又非笑。


    衛長青和她對視著,喉嚨裏忽然發出野獸一般的吼聲,一把拽住她的頭發,把她提到會議桌旁,按倒,粗暴地扒下短裙,一手撕掉黑色……


    他顯得很亢奮,隻聳動了幾下,臉部肌肉就抽搐著,嘴裏發出不連貫的音節,喘息聲在絕對安靜的室內粗重到如同鼓風機。


    範妮依舊趴著,伸出舌頭舔掉鼻子裏留下來的血,吞咽下去,然後笑了,由於整張臉都是腫的,這笑很喪、很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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