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居然敢覬覦我家千金?!


    自家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憑什麽白白便宜到了你?


    第372章下套


    嫁女兒的心,都是酸的。


    程嶽按捺著即將噴薄而出的怒意,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此事回來再說!”


    看他大步出來,還掛著那樣冰冷的神情,連守在門外的侍衛都嚇了一跳。


    這,這是怎麽了?


    方才聽得裏麵還好好的,怎麽一出門卻氣成這樣?可又不象是真的生氣,而是一種氣急敗壞?無可奈何?


    侍衛讀書少,形容不出來,也本能的不敢深思,隻悄悄望著石青打眼色。


    方才隻有他跟著主子進去了,那主子這到底是為什麽氣成這樣?給個提示唄。


    可石青卻連頭都不敢抬,半點眼風不露,這讓他們怎麽辦?


    隻好同樣低頭裝沒看見,趕緊走了。


    至於裏頭的謝會元,倒是興高采烈,要不是顧忌著形象,他甚至都想手舞足蹈!


    媒人既說了“回來再說”,他就認為那是答應回來幫他提親了。


    至於小小的不高興,那不是很正常嗎?


    哪家長輩嫁女兒,心情能好得了?換他,就算要他送妹妹進宮,找天底下最有權勢的女婿,他不是也一樣不高興?


    所以謝會元很體貼的把程大人的不悅,當成嫁女的傷感了。


    可以理解,他完全可以理解!


    按老丈人的心態來說,隻要沒拒絕,應該就是同意了的。


    那他,就應該好生想想,要怎麽照拂他的小未婚妻了。


    嗯,就算八字還沒一撇,可謝雲溪卻已經很不見外自動代入了女婿角色。還琢磨著,要怎麽幫幫老丈人。


    竟敢派辛升乾去搗亂,絕不能忍。尤其此事還跟謝閣老家扯上關係,就更不能忍了!


    謝應台肯定早不記得了,可謝雲溪卻無法忘記。


    早年,在謝應台還未發跡,隻是個謝氏大族中的窮秀才的時候,那一年上省城趕考,偏偏路遇大雨,眼看就要耽誤府試,急得大哭。


    那時謝父還是少年,正隨家人前去拜訪親戚,巧遇謝應台。


    聽說同姓,且山陰謝氏與臨海謝氏原是一族,便好心將自己租來的馬車讓給他,先送了他去趕考。


    當時謝應台說,此恩此德,必沒齒難忘。


    可當年的謝父隻當日行一善,沒有多說。就算日後聽說謝應台金榜提名,且在官場上平步青雲,他也從未動過攀附的念頭。


    隻是到他病重彌留之際,擔心庶出的兒女被善妒的正室苛待,這才寫了一封信,讓謝雲溪在扶棺南歸的路上,順便送到京城。求謝閣老看在昔日一場緣份上,能對兒女稍加照拂。


    這照拂的意思不是求財,隻求謝閣老能寫封信,哪怕隻給張帖子,能讓孩子們拿回家當護身符,保住性命就行。


    誰知謝雲溪辛辛苦苦趕到京城,卻是連謝家大門都沒進去。


    他原想大戶人家的家丁都會狗眼看人低,被趕了幾次之後就躲在巷子口,一直等到謝應台下朝回家,又衝了出去。


    “大人,您還記得當年趕考時,有人送您的馬車麽?那是我爹,跟您也是同族啊!”


    謝雲溪清楚的記得,當他喊出這句話後,謝應台的反應卻是。


    “如今是個姓謝的都敢來打抽豐了,若非看你年紀小,定要將你送進大牢,趕緊轟走!”


    他當時那冷笑著蔑視的眼神,謝雲溪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所以,他到死都不會承認自己跟山陰謝氏有親,更不會幫著這位同姓的謝閣老。至於順手挖幾個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茶樓戲台上,鑼鼓聲聲,戲子開唱了。


    年輕的謝會元一麵心不在焉的跟著哼哼,一麵腦子轉得飛快,可還沒等他琢磨出一個頭緒,那個“套兒”自己送到他麵前來了。


    謝耘是真沒想到,原本心情煩悶,想去找他唱戲的相好。沒成想,竟是遇到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了。


    謝雲溪的底細,他自然是打聽清楚了的。


    謝耘唯一後悔的是,沒趁他還是個上京趕考的窮舉子之際,先下手為強,把人給辦了。如今謝雲溪貴為新科會元,可不是他能隨便用強的人了。


    不過讓他眼睜睜的看著這麽漂亮的少年從跟前溜掉,謝耘又實在是舍不得。


    所以一看到謝雲溪,他還是粘上來了。如果不能用強,那麽用權勢引誘呢?


    身為閣老之孫的謝耘,還是有幾分倚仗的。


    而謝雲溪冷不防被人拍了一下,抬眼看竟然是他,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既然是送上門來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謝雲溪心中冷笑,借閣老孫子的手,給謝閣老挖坑,相信他不跳也得跳了。


    宮中,重臣們辦公的文淵閣。


    謝應台正在首輔王惲王大人這裏,就西征軍的錢糧並押送人員調拔之事叫苦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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