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見腦子裏飛快地轉著各種念頭。


    而剛才她跟著進來的那個三米高破損機甲,已經在門口卸下自己的機甲,從裏麵跳出來。


    那是一個矮墩墩的男人,長相粗狂,肩寬大過身高,貌似野獸,但並不是類人。


    他來到這個大廳,獰笑著抓了一個被搶來的女人,直接一把撕下她所剩無幾的衣衫,進了一個對麵一個單間。


    不到一分鍾,這個長得如同野獸般的男人,拖著剛才那個女人,又從那單間裏出來。


    這女人已經遍體鱗傷,身上的血跡像是紅色衣服,遮蓋了她的全身。


    野獸般的男人酒氣熏天,說話的聲音跟打雷一樣。


    “這賤貨不經弄,隨便幾下就死了!真是晦氣!”


    他一邊說,一邊拖著那女子的頭發,往大廳這邊走來。


    那女人一頭黑黢黢養護得極好的長發被那男人拽在手裏,手腳耷拉著,身體僵硬地被他一路拖行,在地板上留下一連串血痕。


    周圍的人卻都見怪不怪,根本沒人在乎這女人的死活。


    那男人拖著女人過來的方向,正是夏初見進來的這個方向。


    大廳裏有人醉醺醺地說:“死就死了,反正現在不死,也活不了幾天……趕緊扔了,這裏這麽熱,說不定沒多久就臭了!”


    可夏初見明明看見那女人的手指,好像還動了一下……


    她抿了抿唇。


    如果不是在這不熟悉的太空環境裏,她肯定就動手了。


    可這麽多星盜的大型艦隻在這裏,她隻能深籲一口氣,告誡自己,不要輕舉妄動。


    她是來探路的,不是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


    那渾身臭氣的男人從夏初見身邊踢踢踏踏走過,走向那個通往外麵太空的通道。


    沒過幾分鍾,他又回來了。


    已經沒有了他拖著的女人。


    這是直接扔到外麵的太空了?


    這種處理方法,還真是簡單粗暴,因地製宜。


    夏初見套在機甲的機械手套裏的手指緊握成拳,又很快恢複正常。


    大廳裏,幾個男人走上來,和那男人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地說:“老雷,你的眼光也忒差了!剛才那女人又醜又老,你也下得去嘴!”


    老雷給自己灌了一杯酒,沒好氣說:“前幾天搶的一個偏遠星的星際飛船,就這麽點貨色!好看的女人不是貴族,就是被貴族娶走了!到我們手裏,哪還有好的!”


    “喲!還惦記著貴女呢?!你倒是去搶貴族乘坐的星際飛船啊!——恐怕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另一個男人沉下臉,啪的一巴掌,拍在這個老雷後腦勺。


    老雷也沒還手,嘿嘿地笑,說:“老子當然知道貴族的飛船沒法搶啊!別說貴族的專屬飛船,就連普通星際飛船上,如果有貴族乘坐,星際飛船的安保公司,都會加派戰艦護航……”


    “老子又不是活的不耐煩了,幹嘛要去搶這種飛船?”


    “隻有那些普通平民和公民乘坐的星際飛船,才是最好搶的……桀桀桀桀……”


    他笑得猥瑣而下流,目光更是在大廳裏那些女人身上逡巡,尋找下一個目標。


    夏初見聽得快氣炸了。


    她剛才還在猜想,這個在頂層甲板放信號彈的人,到底是不是基地那邊的臥底。


    現在她確信,肯定不是!


    這麽殘暴猥瑣又欺軟怕硬,正宗的星盜成員!


    那他既然不是飛行基地那邊的臥底,那對麵飛行基地那邊跟著放信號彈的人,就隻能是星盜的臥底了。


    夏初見心急火燎。


    她忍不住在頭盔裏問七祿:“……他什麽意思?隻搶我們普通人乘坐的星際飛船?不搶貴族的專用星際飛船,或者有貴族乘坐的星際飛船?”


    七祿小小聲說:“……就是主人理解的這個意思。”


    夏初見眉頭擰了起來。


    她越發不滿:“這個什麽菩提葉,不是要錢不要命?搶平民能有多少錢?為什麽不去搶貴族?”


    她現在的頭盔是少司命黑銀機甲的全封閉頭盔,隻要不用外接的通話器,裏麵的聲音是傳不出來的,所以就直接用語音跟七祿交流。


    七祿的小童音有點納悶,仿佛不明白夏初見為什麽要這麽問:“主人,他們自己都說了,搶貴族的風險太大。當飛船的防衛力量增強,他們搶起來傷亡率會很高。”


    夏初見冷笑:“所以他們對別人是亡命之徒,對自己還是很惜命的。——一群欺軟怕硬,柿子隻揀軟的捏的賤人!”


    七祿這才明白了,立刻又激昂起來,小童音跟馬達似的噠噠噠噠。


    “主人說得對!他們就是一群斷子絕孫死後被挫骨揚灰都嫌汙染空氣的賤人廢物!”


    夏初見覺得自己教壞小孩子,嘴角抽了抽,說:“……罵得不錯,下次別罵了。”


    七祿美滋滋:“主人,七祿會繼續努力噠!”


    我這是在誇你嗎?


    夏初見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不要跟一個剛滿月的孩子計較,然後換了個位置。


    這時,她發現剛才跟那個老雷在一起的幾個男人,全都往牆角那邊走去。


    在那裏,是那兩個被折磨得奄奄一息,隻剩一口氣的少女。


    夏初見又看了一眼,才發現那倆女孩身上,被撕成一條一條的衣服,竟然是高中生的校服!


    如果她沒看錯,那是她們歸遠星木蘭城第一高中的校服!


    難怪她覺得那衣服眼熟!


    所以這群星盜,是剛搶了一艘從木蘭城起飛的星際飛船?!


    星網上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麽大的事,難道不值一個星網熱搜?!


    可之前星網上那些熱搜是什麽?!


    不是哪個明星哭唧唧,就是哪個明星笑嘻嘻……


    夏初見在心裏吐槽著,挑了挑眉,怒氣開始聚集。


    那幾個男人渾然不覺會發生什麽,隻圍著那兩個少女,淫笑著彎下腰。


    也不拖她們進那些小房間,就在大庭廣眾之下,開始撕扯她們身上所剩無幾的衣物。


    最邊上的女孩胳膊都抬不起來了,但還是努力動著手指,想盡最後的努力,保護自己。


    啪!


    一個男人不耐煩了,直接一巴掌扇過去,把那女孩打得嘴角流血,直接暈了過去。


    另一個方向,有個中年女子渾身上下隻披著一件被拉脫了扣子的上衣,哭喊著奔過來:“囡囡!我的囡囡!你們不要再碰我的囡囡!”


    “你們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求你們放了我的囡囡!”


    轟!


    擁擠的過道上,一個臉上不耐煩的男人直接一腳,把那奔跑過來的中年女子踹飛。


    那男人力氣奇大無比。


    一腳踹去,那中年女子砰地一聲往旁斜飛而出,直接撞到牆上,太陽穴處正好碰到牆上一根掛畫的鐵釘。


    畫早就沒有了,隻有鐵釘還在那裏。


    鐵釘就這樣釘入太陽穴。


    那中年女子睜著眼睛,張著嘴,慢慢靠著牆壁滑坐下來,一串血跡在牆壁上蔓延。


    但那牆壁上有過太多血跡,整麵牆都呈暗紅色。


    夏初見之前還以為這大廳的裝修就是暗紅色,現在想來,倒也不一定。


    那躺在地上的女孩看見自己母親死不瞑目的慘狀,徹底失去了反抗的意誌。


    她的胳膊軟軟倒下,如同她眼底最後一絲光明。


    夏初見終於受不了了,她徹底怒了!


    “七祿,馬上破壞這艘星艦上所有電路係統!”


    七祿立即回應:“遵命!這裏的機械智能非常原始,七祿可以馬上接管!”


    這是不僅要破壞所有的電路係統,連控製電路係統的機械智能,都被七祿掌控了。


    刹那間,夏初見眼前一黑,大廳裏所有的燈光都熄滅了。


    而夏初見透過自己有遠紅外線夜視係統的目鏡,還能看得清清楚楚。


    她立即揉身而起,撲向牆角的位置。


    她沒有用熱武器,而是拔出長刀般的純鈞戰術匕首,直接順著自己身形的滑動,在前方揮刀而出,帶起颯颯刀風!


    機械手臂過處,那長刀般的戰術匕首如同切豆腐一般,從那些圍著兩個少女的猥瑣男人喉間滑過。


    一個個腦袋掉了下來,撲通撲通地響,如同西瓜落地的聲音。


    夏初見嘴角抽了抽,嘀咕說:“這刀什麽材質?也太鋒利了,下次要割得淺一點……死得這麽容易,便宜你們了……”


    一邊放開手腳,在這地獄一般的大廳裏,展開瘋狂殺戮。


    她把少司命機甲切換成符合她身高的軟甲模式,不再是身高三米的常規鋼鐵機甲,這樣更適合近身作戰。


    身形如同鬼魅,在大廳裏飄忽穿行。


    在七祿的指引下,夏初見的戰術匕首,準確割向每一個星盜成員的喉間,一刀斃命,還能剛好避開每一個被搶來的受害者。


    隻用了三分鍾,就把大廳裏三百七十三個星盜全部殺光,平均每秒鍾,就有兩個星盜喪生在她手下。


    夏初見幹掉大廳裏所有星盜,也沒有放鬆警惕。


    她一隻手握著長刀般的戰術匕首,貼身靠牆站著,謹防有基因進化者暴起傷人。


    其實她穿著少司命黑銀機甲,s級以下的基因進化者,速度都沒她快。


    這裏的星盜也都喝得醉醺醺的,反應本來就比平時要慢很多。


    再加上她讓七祿第一時間斷了這一層的電。


    當光明轉為黑暗的時候,人類的大腦都會有一段時間的短路現象。


    夏初見就是打了這樣一個時間差。


    如果沒有突然斷電,當她一個人麵對三百多個身強力壯的星盜,哪怕他們都喝醉了,哪怕她有少司命黑銀機甲,就她一個人光用匕首,也是打不過他們的。


    除非她用熱武器,可熱武器就很容易驚動別的樓層的星盜,甚至是別的艦隻上的星盜。


    誰知道他們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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