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若安接著說:“參軍之後,也能身先士卒,不僅精通各類武器和戰鬥機,還能積極指揮戰鬥,立下很多戰功!”


    “不然也不會不到三十歲,就能升到大校!”


    “一個沒有背景的平民,能達到這個程度,必然有著非同一般的堅韌意誌!”


    夏初見點點頭:“您了解的這個滕平茅,就是他們塑造出來,參加選舉的滕平茅。”


    “但事實上,在我看來,滕平茅這人確實有您剛才說的優點,可也有很多缺點。”


    “比如說,他野心勃勃,為了往上爬,不惜獻祭自己的女友。”


    “比如說,他欺軟怕硬,在貴族麵前奴顏婢膝,無底線退讓。”


    “還比如說,他虛偽自私透頂,卻還要裝成一副大公無私的樣子。”


    “這一切,也是他。”


    “人都是複雜的,滕平茅也不例外。”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和最後一根稻草。”


    “滕平茅不巧遇到我,我不僅掐住了他的軟肋,也給了他最後一根稻草。”


    宗若安默不作聲聽了半天,才艱難地說:“其實別的也都罷了,為了上位,他獻祭自己的女友,到底是真是假?”


    “在我們查到的資料裏,他的前女友和現女友,都不是軍人。”


    夏初見說:“我知道,滕平茅明麵上的女友,隻有他在北宸大學的初戀女友,還有後來退役之後交往的女友。”


    “而那個軍人女友,他跟對方一直是‘地下情’,沒人知曉。”


    “這就是他狡猾虛偽自私的地方。”


    “隻不過,他應該還沒有壞到底。至少,他對那軍人女友,還是有幾分真心的。”


    不然再是恐懼真相暴露在人前,再是害怕被背後的人拋棄,恐怕也不會到立即自殺的地步。


    夏初見是覺得,這所有因素夾雜在一起,導致滕平茅失去求生的意誌。


    宗若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感慨說:“真是英雄氣短,兒女情長。”


    “這種人,不適合做政客。”


    夏初見抿了抿唇,忍住懟的衝動,不予置評。


    宗若安這時恢複過來,對夏初見說:“初見,謝謝你。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幫我的。”


    夏初見似笑非笑:“宗少不覺得我是在幫倒忙了?”


    宗若安忙說:“我不是,我沒有……我的意思是,我也不希望你為了我,去違背你的原則。”


    “初見,我知道我還有很多不足,但是我會改,你信我。”


    夏初見聽得莫名其妙,心想,你跟我說這些話幹嘛,我又不是你媽……


    因為這種話,她是對她姑姑說慣了的。


    認錯很快,改不改就隨緣。


    但她也沒有懟出來,“嗯嗯”敷衍說:“宗少很優秀了,最難得表裏如一,以後一定能做一個合格的議員!”


    “我就不打攪您跟您的下屬開會了。”


    “在此先祝宗少旗開得勝,馬到功成!”


    夏初見拱一拱手,如同放下心頭一塊大石。


    她終於還了宗若安的救命之恩,感覺渾身輕快。


    夏初見主動掛斷了跟宗若安的視頻通話。


    宗若安卻半天回不過神,甚至覺得半邊臉都是熱的。


    “我在你心裏,這麽完美嘛……”他喃喃說著,露出一個自己都沒覺察的微笑。


    與此同時,權與訓已經在跟胡塗交流新的違約協議的事。


    隨著滕平茅的自殺,夏初見跟宗若安簽的那個合約就算是完成了。


    權與訓代表夏初見,跟胡塗確認了合約完成。


    胡塗用宗若安的私章蓋了合約上,發給了權與訓。


    然後權與訓又提出,鑒於夏初見為了宗若安競選冒的風險,他要求與此對等的賠償金額。


    胡塗在看見後麵那個長視頻之後,也認可了權與訓的顧慮,同意跟他再簽一份違約協議。


    這份違約協議,需要胡塗、呂堅朋、方晨功、宗若安還有澹台瑾瑜和宗倩兮都要簽名。


    胡塗本來是不想把長公主拉進來,但是在權與訓的軟硬兼施之下,他還是同意了。


    反正他搞不定長公主,宗若安肯定能。


    那是他親媽,他也是長公主最看重的長子。


    夏初見通話結束,對權與訓說:“您聽見了吧?”


    權與訓一心二用,一邊跟胡塗發消息,一邊對夏初見說:“你對若安還挺有耐心的。”


    夏初見聳了聳肩:“用罄了,今天宗少在我這兒正式用光了我所有的耐心份額。”


    “以後他還想在我這兒要同等待遇,就必須充值了。”


    權與訓微笑著說:“若安對你也很不錯的,能對你說那些話,已經非常難得了。”


    夏初見聽不懂,興致勃勃地問:“什麽話啊?他說什麽話算是難得?”


    權與訓失笑:“你沒聽出來?”


    夏初見搖頭:“沒有,您還是直說吧。”


    權與訓輕描淡寫地說:“就是他讓你相信他,他還有很多不足,但是他能改……”


    夏初見嘖了一聲:“原來是這話!您不覺得怪怪的嘛?我對我姑姑也常這麽說,他怕不是把我當他媽咪忽悠了?”


    權與訓:“……”


    實在忍不住,權與訓噗嗤笑出聲。


    夏初見皺眉:“你笑什麽?我隻是打個比方,又不是說我真的是他媽咪。他的媽咪是帝國長公主,我這麽說,是不是不敬啊?”


    權與訓心想,看你那神情語氣,可沒有絲毫“不敬”的意思。


    但是夏初見既然沒有那根筋,權與訓也不會提醒她,更不會“資敵”。


    他微笑著說:“跟宗少那邊的違約協議也快弄好了,我以你的代理律師名義給他們簽約了,你沒意見吧?”


    夏初見好奇:“那他們會賠多少錢?”


    權與訓說:“足夠你買下半個木蘭城。”


    夏初見笑逐顏開:“真想看他們違約啊!”


    權與訓心想,有這麽高的違約金額,別說是呂堅朋、方晨功這種小角色,就算是長公主殿下,也要掂量掂量。


    當然,權與訓沒有告訴夏初見,最重要,是權與訓親自出麵,為她做代理人。


    這是他的態度,不用明說,宗氏那邊也知道,權與訓為夏初見出頭,就是整個權氏為夏初見背書。


    哪怕宗氏出得起違約金,也要掂量掂量,是不是值得跟權氏撕破臉。


    雖然他們並不知道,權與訓為什麽要為夏初見出頭,但這位麒麟子向來無寶不落,也許這個夏初見,有他們不知道的好處。


    因此宗氏內部,在知道這一切之後,決定暫時不動夏初見。


    哪怕是不想宗若安當選議員的人。


    ……


    夏初見剛回家,就遇到這接二連三的視頻通話。


    好不容易都搞定了,她輕鬆地哼著歌兒,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下來,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了。


    客廳裏,那一麵牆的顯示屏上,正在放一些適合幼兒看的視頻。


    五福沒有玩拚圖了,正和四喜、阿勿、阿鵷和大黑狗一起,坐得整整齊齊,看電視牆上的節目。


    六順在背後收拾滿是玩具的客廳,還有沙發上四處散落的各種拚圖。


    夏初見看了一眼,廚房裏燈光明亮,能看見穿著圍裙的姑姑和陳嬸。


    兩人一邊做飯,一邊不知道在說什麽,談得很投機。


    祝鶯鶯一個人坐在餐廳裏看著虛擬顯示屏,好像也在星網上衝浪吃瓜。


    她沒有看見三鬃,就問了出來:“六順,三鬃呢?”


    六順滑到她身邊,說:“主人終於下來了!三鬃去外麵種地了,還沒回來呢!”


    夏初見說:“天色已經黑了,怎麽還沒回來?”


    六順說:“三鬃說好幾天沒有種地了,今天要把失去的時間搶回來。”


    夏初見:“……”


    她白了六順一眼,總覺得六順說話不盡不實。


    她朝廚房和餐廳那邊看了看,一個人往大門口走去。


    不過在她剛剛走出去,小肥啾阿鵷已經飛了過來,落在她的左肩上。


    然後茶杯犬阿勿也飛快追了過來,朝夏初見兀汪兀汪的叫。


    它脖子上戴著的招財貓掛件跟著嘀哩當啷。


    夏初見彎腰把它拎起來,也放在右肩上。


    接著五福騎著大黑狗也出來了,還有四喜搖搖擺擺,跌跌撞撞跟在後麵。


    夏初見回頭看見,默了默,說:“你們不是在看電視嗎?我就出去一會兒,你們別跟過來吧。”


    阿鵷伸出小翅膀,碰了碰夏初見的耳垂。


    夏初見激起一身雞皮疙瘩,那滋味別提多酸爽。


    茶杯犬阿勿用濕漉漉的黑眼睛看著她,然後蹭了蹭她的脖子。


    柔軟的茸毛像是陷進雲堆裏。


    夏初見:“……”


    五福奶唧唧地說:“姐姐去哪裏,五福也去哪裏!”


    四喜蹦蹦跳跳:“兀汪!兀汪!”


    夏初見隻好回頭對也跟在後麵的六順說:“六順,把四喜抱起來給我。”


    六順依言而行。


    夏初見就抱著四喜,左右肩膀上蹲著阿鵷和阿勿,然後慢吞吞跟著大黑狗馱著的五福,一起去看三鬃種地。


    夜空下,一輪彎月如鉤,還有九曲回廊上的一盞盞夜燈,整個莊園裏並不黑暗。


    夏初見說:“我們先去看看那個鳳尾鸞又鳥怎麽樣了。”


    上次被阿鵷教訓一頓後,這些鳳尾鸞又鳥就開始進食了。


    也不知道隻是一時“迫於淫威”,還是真的認命了。


    五福說:“在那邊!在那邊!”


    他用胖胖的小手指指著鳳尾鸞又鳥所在的方位。


    那裏有塊地,用籬笆圈起來了。


    夏初見跟著五福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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