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見知道,一旦暴露出來祝鶯鶯還活著,那之前那個會所命案的事,就又會被人翻起來了。


    到時候有麻煩的,大概不止陳嬸和祝鶯鶯,還有夏初見。


    所以祝鶯鶯,一定不能出現在大家麵前。


    ……


    到了十月底,陳嬸和祝鶯鶯的樣貌全部轉換完畢。


    她們甚至連身高都變了。


    陳嬸高了大約五厘米,祝鶯鶯高了十厘米,直接有一米七了。


    這樣兩個人站在人前,哪怕是當年熟悉她們的人,都無法把她們,跟當年那兩個人聯係在一起。


    寧颯給她們辦身份證明的時候,陳嬸的名字還是原來的名字,但是祝鶯鶯改成了陳鶯鶯。


    然後寧颯又看在夏遠方的麵子上,給陳鶯鶯送了一份禮,就是在木蘭城第二高中,給陳鶯鶯準備了一份學籍。


    這份學籍是貨真價實的學籍。


    她把這份東西送來的時候,特意對夏遠方說:“夏醫師,這是阿爭他父親的一點心意,請您笑納。”


    夏遠方知道,這是小寧爭的父親出手,幫辦了一份正式的學籍。


    沒有這個東西,鶯鶯想要複學,還是不太容易的。


    夏遠方說:“太謝謝你們了,這件事真是幫了我們的大忙!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助的,隻要我做得到,盡管開口。”


    寧颯說:“您幫了我兒子,這份大恩大德,無論怎麽報答都不為過!”


    夏遠方說:“也感謝你們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能驗證我當年的一些醫學嚐試。”


    她送寧颯上了飛行器,目送她離開。


    寧颯走了之後,夏遠方把那份學籍送到陳嬸和陳鶯鶯屋裏。


    陳嬸感激得差點給夏遠方下跪了。


    夏遠方說:“我們之間不需要這種客套,拿著這個,趕緊去給鶯鶯報名。”


    “不久就要考高中畢業考了,沒有這個,鶯鶯明年也不能參加高考。”


    北宸帝國的高三生,要經曆兩場考試。


    一場是第一學期結束時候的畢業考。


    考過了畢業考的人,才能參加明年七月份的高考。


    陳鶯鶯這一年也陸陸續續跟夏遠方學習,功課並沒有落下很多。


    當然,她總要坐到課堂上,才能把當學生的感覺找回來。


    陳嬸就跟夏遠方商量,要不要讓鶯鶯住校。


    畢竟木蘭城第二高中,在木蘭城北區,離她們住的地方,還是有點遠。


    夏遠方說:“不用,反正有飛行器,就接送鶯鶯上學放學。”


    “我這邊,你接送我就可以了。”


    陳嬸也是舍不得鶯鶯住校,聽夏遠方這麽說,大喜說:“那就聽夏研究員的!”


    又一件事圓滿解決,夏初見對自己很滿意,覺得最近運氣真不錯,事事順心,處處如意。


    特別是到了晚上,夏遠方告訴夏初見,說她們那套舊公寓的賠償款,終於到賬了。


    以前她們住在木蘭城東區一座古舊公寓大樓裏。


    那樓特別破舊,買下那套公寓,隻花了三萬北宸幣。


    去年年底的一把大火,把整個樓裏的人幾乎都燒死了。


    隻有少數幾個人逃出生天,夏初見、夏遠方、四喜還有五福,就是其中的幸運兒。


    夏初見想起那時候的事,還是心有餘悸,甚至對賠償款都沒多少喜悅了。


    她隻是好奇地問:“姑姑,多少錢啊?!”


    夏遠方說:“不多,也就五萬北宸幣。”


    當時夏初見重新把房子買回來,花了兩萬五,現在賠償翻倍。


    不是不慷慨。


    可是想想那個地方,如果要正式拆遷,所有的賠償費,加起來連個零頭都不夠。


    但就因為那一場大火,不僅不用另外花拆遷的錢,就連賠償,都隻用賠償居民購買價的一倍就可以了。


    可誰都知道,木蘭城的房價,早就不是他們的買價那麽低了……


    夏初見看著那數字,說:“如果不是知道真正原因是虞忘憂家的問題,我都差點認為,是房地產開發商為了那塊地,故意放火燒房子了。”


    “既拆了房子,又解決了屋主,一舉兩得啊……”


    夏遠方說:“你這也是想多了吧?我聽說那個地方,不會拿來再建公寓樓,而是要建一個花園。”


    夏初見撇了撇嘴,沒再說什麽。


    ……


    第二天早上七點,陳嬸就要帶鶯鶯去木蘭城的第二高中報名。


    夏初見正好沒事,又想起昨天收到賠償款的事,就打算去以前住的地方,再看最後一眼。


    她因此提議說:“我跟你們一起去吧。最近在家,整個人都胖了一圈。”


    鶯鶯說:“初見你一點都不胖,現在剛剛好,以前其實太瘦了。”


    夏初見想,以前經常吃不飽,後來做了三年暗夜狩獵者,運動量奇大,肯定是胖不了的。


    現在嘛,也得運動運動了。


    她背上自己那個特殊改裝過的背包,和夏遠方、陳嬸、鶯鶯一起離開家。


    她們這一次是乘坐飛行器去的木蘭城。


    三鬃和四喜去大棚裏種地,阿勿和阿鵷倒是想跟著去,但是夏初見覺得這倆最近不太乖,就讓它們在家和五福在一起。


    五福本來也想跟著去,但一聽可以在家裏玩阿勿和阿鵷,馬上就揮揮小手,表示自己可以在家。


    ……


    飛行器先把夏遠方送到城中商業區的工作室裏,然後夏初見開著飛行器,送陳嬸和鶯鶯去木蘭城第二高中報名。


    她對第二高中不熟悉,又因為既不是學生,也不是學生家長,她沒法進去,就跟陳嬸和鶯鶯說好,要走的時候,給她發個消息,她會來接她們。


    然後夏初見一個人駕駛著飛行器,要去看看自己以前和姑姑住的那棟古舊樓房的遺址。


    去年年底的一場大火,樓裏幾百條人命,就這麽沒了……


    夏初見想想就覺得心裏不好受。


    她駕駛著飛行器,來到以前那棟樓的上空。


    那裏以前是東區裏麵條件最差的小區,房子古舊,街道狹窄,居住環境非常不好,所以這裏的房子特別便宜。


    而就她們小區一牆之隔的隔壁小區,那裏的房子可都是精裝房,價格是她們這裏的十幾倍。


    可能真的是一分錢,一分貨吧……


    夏初見從飛行器裏往下看,見那裏已經被清出來一塊空地。


    但還是被周圍的古舊樓房圍繞著,夏初見也不信有房地產開發商,會在這裏建那種真正高檔的房子。


    因為周圍的環境實在太差了,除非能把周圍的房子也都給“清除”了。


    很明顯,他們還做不到。


    隻是在那片空地上,確實建起了一個建築。


    夏初見聽夏遠方說,這裏是要建一個花園。


    可看那建築的樣子,不像是花園啊……


    夏初見一時興起,把飛行器降落在附近的一個停機坪裏,然後從裏麵出來,步行來到那個新蓋起來的建築附近。


    越走越近,也看得越來越清楚。


    夏初見的臉色也越來越差。


    因為她看出來了,這座新建築,可真是有意思呢!


    那是一座黑色木質建築,屋頂覆蓋著藏藍色琉璃瓦,矗立在白色石質台階之上。


    尖頂的屋簷下,掛著紅紙燈籠和鈴鐺。


    微風拂過,鈴鐺叮當作響。


    那建築門前的廊柱上,雕刻著各種獸類和花紋的彩繪。


    紅色甬道從台階前延展開來。


    甬道一旁還有一個小小的八角亭,亭內有一支精巧的銅製香爐。


    一道筆直的白煙從那香爐裏冉冉升起,飄散在這座城市的鋼鐵森林裏。


    夏初見越看,越是臉色鐵青。


    這個建築,跟東天原神國大藏星首都郊外的那個神廟,真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呢!


    這就是他們要建的花園?!


    裏麵供奉的什麽玩意兒!


    夏初見極力保持著鎮定,跨步走上台階。


    這個時候,雖然是大家上學上班的時間,但這建築裏,卻還有一些人,跪拜在蒲團上,對著裏麵不知名的神像,磕頭禱告。


    夏初見一眼看去,總覺得這棟黑色木質的神像,有點熟悉感。


    但跟大藏星神廟裏的神像,卻是完全不一樣。


    大藏星那裏的神像,全身伸展出多條手臂和腿腳,仿佛像是章魚成精。


    但是木蘭城這裏的神像,卻是一位女菩薩。


    她立在那裏,披著一身白色皮裘,仿佛從冰天雪地裏剛剛走出來。


    最令夏初見驚訝的是,這座雕塑的樣貌,跟虞忘憂,幾乎有八分像!


    夏初見眯了眯眼,緩步走過去,細看這座雕像。


    這一看,她發現這女菩薩的建造者,還蠻有水平。


    因為那女菩薩的眼睛,是用黑曜石做的。


    由於光線的指引,不管誰看著這神像,都仿佛覺得這菩薩在跟自己對視。


    夏初見又看了看這建築裏的人。


    絕大多數都是老年人,男人女人都有。


    在那裏虔誠的跪拜,並且布施。


    功德箱裏,已經零零星星有北宸幣了。


    除此以外,這裏還有一個人,跟那些老年人不一樣。


    這人是個年輕人,看上去跟夏初見差不多年紀。


    他站在那女菩薩的神像前,怔怔地看著她,眼底有淚花閃耀。


    夏初見隻是瞥了一眼,就收回視線。


    她不是多管閑事的性子,除非實在看不下去。


    在這裏逛了一圈,夏初見隻聽見那年輕人不斷找這裏的老年人問詢。


    “請問您以前是這裏的住戶嗎?”


    一個老年人生氣地說:“……你這年輕人不是咒我老頭子嘛?!”


    那年輕人道:“我隻是問您是不是這裏的住戶,怎麽就咒您了?”


    老年人更加生氣:“這裏的住戶都燒死了!你說是不是在咒我老頭子!”


    那年輕人隻好低聲說:“……可我聽說,也有人逃出去了。”


    那老頭子沒好氣說:“哪裏有人逃出去?我聽說都燒死了!”


    “我就住這附近,我還不知道?!”


    那年輕人不死心,繼續找人問。


    但是問遍了這裏的老年人,都是一個答案,都說這裏的人,全被燒死了,一個活口都沒有。


    夏初見皺了皺眉。


    她是不想管閑事。


    但是被人咒自己一家都死了,誰能忍?


    她忍不住說:“你們這些人一把年紀了,也不修口德。”


    “誰跟你們說這裏以前住的人都燒死了?這是造謠!你們這些人造謠傳謠,小心有報應!”


    夏初見這麽說,那些老頭老太太更不高興了,一個個指責她。


    “你怎麽說話的?!跟老年人說話,也不客氣點兒!”


    “就是!一看就個不懂事的小年輕!我認識這裏住的人,我還能有錯?”


    夏初見不等他們說話,就說:“你們別瞎吵吵,我就是這裏曾經的住戶!”


    “我就逃出去了,而且我一家都逃出去了,你們再造謠,全部反彈給你們全家!”


    那老頭老太太哪是夏初見的對手?


    被她一句“全部反彈”,堵得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最後隻得灰溜溜離開。


    等他們都走了,夏初見才搖了搖頭,也從這建築裏走出去。


    而那年輕人忙跟出來,叫住夏初見說:“請問您以前真是這裏的住戶?”


    夏初見心情不好,也不回頭,隻是淡淡地說:“嗯,我是,難道你還要看房產證?”


    那年輕人忙說:“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在這裏等了快一個月,也沒遇到一個曾經的住戶,我還以為,裏麵的人,真的全都燒死了!”


    夏初見停下腳步,皺眉看著他,說:“你什麽意思?你到底要幹什麽?”


    那年輕人忙說:“我想找一個人,她以前就是這裏的住戶。”


    夏初見更警惕了,說:“你要找人,可以去政府那邊。”


    “他們有全部住戶名單。你要是一個人在這裏碰運氣,你就是等到明年也不管用。”


    那年輕人憂傷地說:“……找了,但是沒用。”


    夏初見嘴角抽了抽:“連政府那邊都幫不了你,你節哀吧。”


    她扭頭轉身往自己的飛行器那邊行去。


    那年輕人不死心地叫住她,說:“請問,您在這棟樓居住的時候,認識一個叫虞忘憂的年輕女子嗎?”


    夏初見的腳步倏然停頓。


    但她沒有轉身,隻是站了一會兒,又繼續往前走,說:“你問她幹嘛?她肯定是死了。”


    那年輕人看見夏初見這個樣子,頓時斷定她應該是認識虞忘憂的,或者至少也是知道這個人!


    都是這棟大樓的住戶,說不定有過交集呢?


    這年輕人心裏想著,霎時又騰起了希望。


    他小跑著追上夏初見,小心翼翼地問:“您有沒有空,我有幾句話,想問問您……是關於虞忘憂的……”


    夏初見也不看他,淡淡地說:“你也可以去政府有關部門詢問。他們有全部死者的資料。”


    那年輕人有點失望地停下腳步,看著夏初見眼看就要進入一架飛行器,他臉上露出一種難言的傷痛。


    他輕聲自言自語:“可是我覺得,那個死去的虞忘憂,不可能是我認識的虞忘憂……”


    夏初見的身形再次停頓。


    她在飛行器艙門前深吸一口氣,轉身說:“有空嗎?上來聊聊?”


    那年輕人倏然抬頭,看向夏初見。


    臉上那股無法言喻的悲傷,還沒來得及消失,就這樣猝不及防撞入夏初見眼底。


    夏初見對他的戒心,莫名其妙減低了。


    她想,這種傷痛,應該是做不了假的吧?


    至少她還沒有在任何人臉上,看見這種痛到仿佛失去自我的傷感。


    夏初見心想,如果這年輕人不敢上去,那就說明他心底有鬼,她也不用再糾結了。


    而隻要這年輕人敢上她的飛行器,夏初見相信,哪怕這家夥是造假,她也能輕而易舉拿下他!


    結果那年輕人毫不猶豫地說:“有!希望沒有太打攪您!”


    他跟在夏初見後麵上了飛行器。


    剛進來的時候,他明顯對飛行器很是陌生,局促地站在艙口,不知道要坐到哪裏。


    夏初見指了指自己旁邊副駕的位置,說:“坐那兒,綁好安全帶,我這就帶你起飛。”


    這年輕人綁好安全帶,夏初見已經啟動飛行器,飛上天空。


    她這架飛行器是有合法飛行執照的,因此可以在木蘭城內飛行。


    為了以防萬一,夏初見帶著這年輕人,直接飛出了木蘭城,來到北麵的異獸森林上空。


    這裏離她家的莊園也有一百多公裏,已經深入到異獸森林內部了。


    在這裏就算發生什麽事,也不會影響到自家莊園。


    夏初見把飛行器降落在異獸森林裏的一處空地上,然後看向那年輕人,說:“現在你說說是怎麽回事。”


    那年輕人剛要開口,夏初見伸出一根手指製止他,說:“別急,先聽我說完,你再說話。”


    夏初見是習慣把握對話節奏的。


    那年輕人聽話地點了點頭。


    夏初見看了他一眼,說:“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人?以前在哪裏做事?家裏有什麽人?”


    這年輕人說:“我叫齊越,是風海市人。我是孤兒,在風海市孤兒院長大的。”


    “我在來這裏之前……”


    他似乎躊躇了一下,但還是垂頭說:“我在來這裏之前,被判官組織綁架,在風海市一處據點被關了三年多。”


    夏初見心裏一跳。


    這居然是一個被判官組織綁架過的人?!


    那他是怎麽逃出來的!


    這人說的話,可信嗎?


    夏初見腦海裏一瞬間閃過這些念頭。


    她不動聲色瞥了一眼飛行器的控製台,確信這裏的監控開著,正對著整個機艙。


    但她還是不放心,右手不動聲色搭在左手上,輕輕點開左手手腕上量子光腦腕表載體的應急按鈕。


    她這個應急按鈕連接的賬號,是孟光輝的量子光腦賬號。


    可以即時傳送文字和語音。


    視頻也可以傳送,但是夏初見為了不驚動那個名叫齊越的年輕人,就沒有開啟量子光腦腕表載體的攝像頭,所以沒有視頻傳送。


    但是語音足夠了,而且收音設備開啟的時候,沒有什麽動靜,齊越不會知曉。


    孟光輝此時正在和霍禦燊、康善行開會,複盤上一次行動的全過程,總結經驗,吸取教訓,為下一次行動做準備。


    就在這時,他又聽見了那令人“頭禿”的提示音。


    而且這一次的提示音,尖利而急切,仿佛對麵的人遭受了極大危險,十萬火急。


    孟光輝猛地停止自己的講述,低頭看了看。


    然後就看見一連串語音傳送過來。


    孟光輝猶豫了一下,還是對霍禦燊和康善行說:“霍帥,善行,我那下屬,好像啟動了應急按鈕,給我傳了一些語音。”


    康善行驚訝地張大嘴,說:“不會吧?!又有人要去殺你下屬全家?!她是什麽香餑餑啊?她家是有特種金屬礦嗎?!”


    霍禦燊神情冷肅:“……播放。如果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你負責責罰你的下屬。”


    孟光輝下意識為自己的下屬說話:“霍帥,初見不會不知輕重,她是個很有分寸的人,一定是很危險了,她才啟動應急按鈕!”


    “上次她全家被人追殺,她都沒有啟用應急按鈕,可見這一次更危險!”


    霍禦燊沒有說話,隻是眉目更加冷峻森嚴。


    孟光輝不敢再為夏初見說話了,直接摁了播放。


    結果他的量子光腦腕表載體傳出來的,卻不是夏初見的聲音,而是個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那年輕男子在說:“……我是在被判官組織關押的三年裏,認識了虞忘憂。”


    “她比我晚兩年被綁架,剛過來的時候,性子很烈,天天想跑……”


    “那些人不是東西,見她不服從,就用了很多手段,喪盡天良,終於把一個好端端的姑娘,折磨的精神失常。”


    “後來把她玩膩了,就扔到我們那裏,隻給她最低的生活供應。”


    “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已經神誌不清,但隻有一個信念,她要回家,她要回到自己父母身邊。”


    “我從小沒有父母,不理解這種感情,可見她實在太可憐了,就暗地裏多照顧她。”


    “其實我也是被綁架關押的,根本沒有多少能力照顧她。”


    “我能做的,隻是讓她能夠有吃的,有喝的,不被我們中的……一些助紂為虐的人欺負。”


    “我照顧了她接近一年,她的神智有所恢複。”


    “有時候,她能認得出我是誰,對我很依賴。”


    “但是大部分時候,她誰都不認識,誰靠近她,她就會大喊大叫,不要命地跟人撕扯……”


    “我為了保護她,也經常跟人幹架。”


    “有時候打得過,有時候打不過。”


    “打得過的時候,她會為我拍手歡笑。”


    “打不過的時候,她會呲牙上去咬那些人。”


    “然後像個小孩子,給我的傷口‘呼呼’,告訴我‘呼呼’就不痛了……”


    “你知道我當時看見她那個樣子,心有多痛嗎?”


    “我看得出來,她是好人家的姑娘,從小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裏長大的。”


    “就因為太出色了,被這群判官組織的人相中,想讓她做聖女,可她不願意,死都不願意。”


    “那群邪教的人就對她用盡各種手段,隻為了讓她屈服。”


    “她不肯,寧願瘋了也不肯。”


    “我都沒她那麽堅強,我早就麻木了,那些人綁架我,也是說我有什麽‘聖子’潛質。”


    “我不在乎,隻要不殺我,‘聖子’就‘聖子’吧,直到我見到她。”


    “說來你可能覺得不信,在那種肮髒黑暗的環境下,我和她相依為命,才覺得那種黑到看不見邊的日子,還有點盼頭……”


    這時夏初見的聲音出現了,似乎有點哽咽,但很快止住了。


    她在問那個人:“你說虞忘憂已經精神失常了?那她後來好了沒有?”


    那年輕人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沒有。自始至終,她就沒有好過。”


    “去年年底,那些人又把她帶出去,不知道做了些什麽,回來之後,她瘋的更厲害了。”


    “每天翻來覆去隻說一句話‘我是虞忘憂’、‘我是虞忘憂’……”


    “她不再認識我,當然也不認識任何別的人。”


    “我雖然很心疼她,但是麵對那些窮凶極惡的判官組織,我也沒辦法,隻能盡自己的最大努力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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