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旭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難道秋紫寧,還要跟夏初見在一個專業?!


    夏遠方臉都氣紅了,忍著怒氣說:“那她是轉進來了?”


    宴旭說:“……人來了,但是學籍還沒解決。”


    夏遠方有種不好的預感,追問道:“她既然有這麽大背景,隨便弄個學籍不是很簡單嗎?”


    宴旭說:“如果她願意等一年到下一屆,弄個學籍很簡單。”


    “但是她不願意等,非要進入一年級的殲星艦指揮專業就讀。”


    “這個學籍就比較難了……因為這個專業十個人,沒有人轉出去,就不能有人轉進來。”


    他這麽說,已經不是在暗示,而是在明示了。


    夏遠方想到自己的侄女生死未卜,就已經有人盯上了她的學籍,心裏更是一陣難受。


    特別是這個人,還是直接害她失蹤的人!


    夏遠方抿了抿唇,說:“如果我侄女確實遭遇不幸,我不介意有人轉進來,擁有她的學籍。”


    “可絕對不能是這個秋紫寧。”


    她一字一句地說:“誰都可以,就是不能是這個秋紫寧。”


    “如果她真的要這個學籍,我就要告她,為了學籍,謀害我侄女!”


    宴旭心裏一動。


    秋紫寧當時未必是這麽想的,但是現在從結果反推,這個原因也是說得通的……


    宴旭歎口氣,狀似無意的說:“要告她可不是那麽容易的,她的身份……”


    夏遠方皺緊眉頭說:“是因為她是貴族嗎?那確實不太容易。”


    她知道,根據北宸帝國的法律,貴族相對平民,是有刑事豁免權的。


    平民告貴族,官司就算能打贏,賠償也是微乎其微。


    因為貴族的特權地位,是寫在北宸帝國法律裏麵的。


    宴旭搖了搖頭,狀若無意地說:“不是,她還不是貴族。”


    夏遠方倏然抬頭。


    隻要這句話就夠了。


    夏遠方從宴旭的辦公室裏出來,離開了學校。


    她得好好想想,怎麽應對秋紫寧這件事。


    宴旭答應她,一旦他阻攔不了,不得不給秋紫寧辦學籍的時候,一定會通知她。


    到時候,她的量子光腦賬號會收到一條兩個字的消息:結束。


    當然,如果在這之前,夏初見被救回來了,這一切也就不會發生了。


    秋紫寧背景再大,也不能硬把夏初見給擠出去。


    就算她是正兒八經的澹台靜公主都不行,更何況她隻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夏遠方想到這裏,覺得還是應該跟權與訓通通氣。


    畢竟如果真的要告秋紫寧的話,夏遠方覺得,除了權與訓,大概沒有別的律師敢接她的案子。


    而權與訓,也不見得會接。


    夏遠方隻是未雨綢繆,先試試。


    於是夏遠方又給權與訓發了條消息。


    權與訓跟夏初見、夏遠方都有過合作,因此他們之間的聯係方法還是有的。


    【夏遠方】:權大首席,我是夏初見的姑姑。有事要跟您商議。如果有空的話,請回複。


    權與訓這個時候正好不在北宸星,而是回了藏戈星。


    藏戈星的時間,這會兒正是晚上,快到半夜的時候,已經打算上床睡覺了。


    臨睡的時候看見夏遠方的消息,權與訓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落地窗外的露台上,撥通了跟夏遠方的視頻通話。


    夏遠方接通之後,發現權與訓那邊天都黑了,頓時知道他不在北宸星,立即有些抱歉地說:“權大首席,不好意思,我以為您在北宸星。”


    權與訓看著夏遠方那邊的背景是白天,而且不像是虛擬背景,而是實景,微笑著說:“夏姑姑您是去了北宸星?”


    夏遠方點點頭:“我昨天剛來北宸星,是為了初見的事。”


    權與訓這陣子工作比較忙,不知道夏初見那邊出了什麽事。


    因為軍校裏的事,一般是不能鬧到熱搜上去的。


    除非是上麵默許。


    所以他不知道夏初見失蹤了,還在納悶夏初見怎麽了。


    他給自己點了一支煙,說:“您說,我聽著。”


    夏遠方就說:“初見前一陣子參加了軍校的星空探險活動,您知道吧?”


    權與訓點點頭,心裏覺得有些不妙,說:“我知道,是出了什麽事嗎?”


    夏遠方說:“現在探險活動結束了,學生和老師也都返校了,可初見沒有回來。”


    “他們說,初見失蹤了,被人推進了什麽門裏。”


    權與訓還是保持著溫文爾雅的微笑,心裏卻在嘀咕,門?什麽門?


    他知道夏初見他們這次探險,好像是發現了真正的綠芒星。


    難道還有別的發現?


    權與訓鄭重起來,說:“推進門裏?進了門就沒出來了?有沒有派人進去找?”


    夏遠方說:“他們告訴我,初見掉落進去之後,那門就消失了,然後那顆綠芒星也發生了重大變動,他們隻有先離開。”


    權與訓說:“……他們走了,就把初見留在綠芒星了?”


    夏遠方說:“當時情況緊急,可以理解。而且學校馬上派了新的星空探險船去搜救了。”


    權與訓緩緩點頭:“那您希望我能幫您什麽忙呢?”


    夏遠方這才說:“初見掉入那扇門,不是意外,也不是事故,而是被人推進去的。”


    權與訓眯了眯眼:“被人推進去的?被誰推進去的?”


    夏遠方說:“一個叫秋紫寧的學生,據說有著不可言說的強大背景。”


    權與訓笑了起來:“不可言說的強大背景?多強大?”


    夏遠方說:“她長得有點像靜公主。”


    權與訓:“……”


    突然明白夏遠方的意思了。


    他的笑容微斂,說:“然後呢?您找我,是想讓我幫著追究這個秋紫寧的法律責任嗎?”


    夏遠方說:“我當然想追究她的法律責任,根據當時的情況,可能她不是有意的,我可以忍。”


    “但我不能忍的是,她現在企圖霸占初見的學籍,轉到帝國第一軍校的殲星艦指揮專業。”


    權與訓的眉頭皺了起來:“她轉到帝國第一軍校,還想獲得初見的學籍?難道他們現在,已經把初見當成死人了?”


    夏遠方的聲音微冷,說:“不然呢?這件事我實在忍不了。”


    “我明白星空探險確實有危險,而且也簽了免責書,可這不意味著,就要逆來順受。”


    “初見如果最終沒法救回來,我也認了。可秋紫寧這個‘罪魁禍首’,憑什麽能霸占初見的學籍?”


    “我寧可把初見的學籍給任何人,就是不能給她。”


    權與訓完全明白夏遠方的心情。


    一個可能是害死自己侄女的罪魁禍首,卻要得到自己侄女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身份,誰也不能忍。


    而且,他也忍不住會想,對方當時,到底是失手,還是故意……


    權與訓的聲音更加溫和,他說:“那您要我怎麽做?”


    夏遠方說:“如果真的到那一天,校方阻攔不了,不得不把初見的學籍,給這個秋紫寧,我希望能發起訴訟,告秋紫寧謀害初見,就是為了得到她的學籍。”


    她這個訴求,其實不好實現。


    因為她沒有證據,證明當時秋紫寧是故意推夏初見進門。


    她隻是從結果逆推。


    如果真的站在法庭上,這種逆推,是不能當成呈堂證供的。


    但是權與訓沒有給她潑冷水,隻是說:“我要調查一下秋紫寧的身份,還有初見失蹤這件事,我也會去調查一番。”


    “等我的消息。”


    夏遠方忙說:“我已經調查過了……”


    說著,她把從陳言鈞、宗若寧和宴旭那裏得到的消息,一股腦說了出來。


    當然,她沒說都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隻是說自己知道了這些情況。


    權與訓默默聽完之後,才說:“都是很有用的消息,但我也需要獨立調查,不然不能證明這些情況的真實性。”


    夏遠方說:“您是這方麵的專家,您說了算。如果哪些地方需要我配合,您盡管說話。”


    權與訓說:“沒事,我本來就是初見的代理律師,她是我的當事人,我們是有法律合同的。”


    “所以我的當事人失蹤,校方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夏遠方愣了一下,才想起來去年暑假的時候,權與訓就跟夏初見簽過一份代理人合約。


    不過夏遠方一直以為這是個“假”合約,是權宜之計。


    沒想到,並不是權宜之計?


    她感慨說:“有這麽多人幫她,我們初見的運氣,也不太壞。”


    權與訓抿了抿唇,說:“希望她吉人自有天相。”


    兩人的視頻通話結束,權與訓就立即讓自己的下屬收拾東西,他要馬上回北宸星。


    他有自己可以進行星際旅行的大型飛行器。


    很快,一架可以穿越蟲洞的大型飛行器,從藏戈星權氏祖宅飛上天空,迅速突破大氣層,往蟲洞飛去。


    ……


    夏遠方來到北宸星四處奔走的時候,秋紫寧也在帝國第一軍校裏大發雷霆。


    她發現,不管是她的學生證,還是學校的賬號,都是臨時的,並不是正式的。


    她對自己的下屬怒道:“你們怎麽搞的?!已經過去一星期了,為什麽我的學籍還沒搞定?!”


    “你們知道我用這個臨時學生證,有多尷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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