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見本來都篤信澹台靜肯定是權九嶷的女兒,結果沒想到,她既不是皇後的女兒,也不是權九嶷的女兒!


    所以那個狗皇帝,還有一個大家都不知道的情婦?!


    關鍵是,這個狗皇帝是怎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在兩大頂級貴族眼底,在那麽多皇室貴胄麵前,把這孩子弄進宮的?!


    皇後的孩子,又是怎麽丟失的?


    權九嶷的孩子,又在哪兒?


    她腦海裏一瞬間閃過了這些疑問,但也隻是一晃而過,並沒有深究的意思。


    反正這些事跟她無關,她不關心那個狗皇帝有多少個情婦。


    就在這時,那個元老院下院的康議長,像是在故意報複夏初見剛才給他難堪一樣,突然說:“雖然靜姑娘不是皇太女,可她也是皇帝的血脈,至少是公民身份。”


    “公民被平民夏初見殺害,是什麽樣的罪責?”


    夏初見也不慣著他,直接說:“這個靜姑娘指使人殺了我隊友和隊友全家,又要殺我和我全家。”


    “我反殺她,隻是自衛。”


    “法律上,公民殺平民,並沒有刑事豁免權。”


    “平民對公民,有自衛權。”


    夏初見看向那位元老院下院的康議長,聲音冷漠如同萬載寒冰:“所以康議長,是想替我等平民伸冤,連坐靜姑娘的父族和母族?”


    “畢竟這個殺人犯已經死了,總不能讓她死第二次。”


    “哦,不對,雖然不能讓她死第二次,但是可以戮屍揚灰,以儆效尤,告慰那些冤死的平民。”


    “康議長,你告訴我,這是不是你想做的事?”


    康議長被夏初見的話嚇得一激靈,下意識說:“她已經死了!我們怎麽能這麽做?!”


    “但是你……”


    夏初見打斷他的話:“我怎麽樣?我隻能在她要殺我的時候,引頸就戮嗎?”


    “還是在康議長心裏,皇帝的私生女,就是比我們這種平民要高一等?”


    “可惜,如果你真的想讓她高人一等,你得現在修改法律,賦予非婚生子女,跟婚生子女同樣的權利。”


    “嘖嘖,如果要這麽做,那你可得修憲了……”


    “敢問康議長是不是也有幾個非婚生子女,等著你家產的繼承權啊?”


    夏初見前麵的話還挺正常,最後一句話,已經涉嫌人身攻擊了。


    權與訓啼笑皆非地搖了搖頭,說:“初見,有事說事,不要東拉西扯。”


    然後也看向康議長,說:“不過康議長,我當事人的話,除了最後一句是無稽之談,別的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請問康議長,是想修憲嗎?”


    “不過就算可以修憲,但是法不溯及既往,所以,也無法用在這個案子上。”


    康議長本來被夏初見氣得快要發飆了,但是權與訓一開口,他那股怨氣,神奇般給消褪了。


    因為權與訓說,夏初見是他的當事人。


    那就意味著,權與訓是夏初見的代理律師。


    能夠讓帝國元老院的首席法律顧問當代理律師,誰還能跟她打贏官司?!


    哪怕是元老院的議長也沒用!


    他們擅長製定法律,可不擅長在法庭上扞衛自己製定的法律……


    天知道那些法律裏,有多少漏洞,又有多少他們給自己留下的後門!


    康議長自嘲地一笑,說:“夏同學言重了,我哪有修憲的意思?”


    “我是不知道這個靜姑娘,還曾經殺了這麽多人,甚至要殺夏同學和她全家。”


    “從這個角度說,夏同學確實是自衛反擊,殺人無罪。”


    權與訓滿意地點點頭:“您認可她無罪就好。”


    說著,權與訓微笑著又看向會議室裏的所有人,“各位呢?”


    此時會議室裏,除了這個元老院下院的康議長,還有上院的利議長,以及軍方的五大參謀總長,特安局總督察霍禦燊,行動司司長孟光輝和大祭司素宴行。


    元老院上院的利議長對夏初見的印象似乎也不錯,點頭說:“認可,殺人舉動純粹是自衛反擊,殺人無罪。”


    大祭司素宴行笑道:“我不是法律專業,但是元老院上下院議長和首席法律顧問都認為夏初見殺人無罪,自然就是無罪。”


    軍方的五大參謀總長紛紛點頭說:“無罪。”


    權與訓又看向霍禦燊和孟光輝。


    霍禦燊沒有說話。


    孟光輝立即說:“特安局不摻和內政。”


    權與訓說:“不反對,那就是同意了。”


    說著,他又拿出幾份見證書,分別遞給在場的人,說:“老規矩,簽字摁手印。”


    他們之前已經簽過一份見證書了,是有關澹台靜基因檢測結果的見證書。


    現在這一份,是有關夏初見無罪免責的見證書。


    等這些人都簽了字,摁上手印之後,霍禦燊才打開會議室的門,放他們離開。


    先走的是元老院兩位議長,然後是軍方的五位參謀總長,最後是大祭司素宴行。


    不過素宴行沒有和那些人一樣,簽完字就馬上離開。


    他走到夏初見麵前,仔細端詳了她一番,說:“你就是夏初見?”


    夏初見點點頭:“大祭司您好。”


    很有禮貌的樣子。


    素宴行笑著說:“你師父是我兒子,按照輩份,你是我徒孫。”


    夏初見:“……”


    這個輩份是這麽算的?


    她不解地問:“……難道您兒子,也是您徒弟?”


    沒想到素宴行點點頭,說:“對啊,他以後要承繼我的大祭司之位,當然是我的徒弟。”


    他強調說:“是父子,也是徒弟。”


    “我們素氏,一直是這樣的。”


    “從上古傳承而來。”


    夏初見忍不住想起了遊戲裏那個“素葉落”……


    可惜,那隻是遊戲而已。


    她笑了:“如果您說是,那就是吧。”


    “師祖您好,師祖再見。”


    素宴行哈哈一笑,說:“不言說要在歸遠星木蘭城建別院,聽說跟你家是鄰居,以後咱們要多多走動,都是自己人。”


    夏初見神情略怪異。


    神特麽自己人!


    他們這種平民,哪裏敢高攀傳承萬年的大祭司兼大公爵世家!


    其實論底蘊,大祭司素氏,才是四大貴族裏最深不可測的。


    隻是素氏不知道為什麽,在生育這方麵,就像被詛咒了一樣,子嗣相比別的貴族世家,那是大大的不如。


    夏初見覺得素宴行在說客氣話。


    就跟普通人之間寒暄結束的時候說“以後請你吃飯”,你可別當真,追著問人家,什麽時候請你吃飯……


    那就不是陳述句,而是虛擬語氣的客套話,當不得真的。


    夏初見笑著說:“素大師去過我家,您要是有空,以後請您吃飯。”


    聽見沒有?


    客氣話。


    沒想到素宴行馬上說:“是嗎?那太好了!”


    “什麽時候?”


    夏初見:“……”


    這是客氣話啊!


    這個大祭司不至於聽不出來吧?!


    不過對著素宴行眼裏閃爍的期望,夏初見嘴角抽了抽,艱難地說:“……呃,等我放了寒假。”


    他們才開學了,到放寒假,還有四個月。


    夏初見又心平氣和起來。


    等素宴行也走了,會議室裏隻剩下霍禦燊、孟光輝和權與訓。


    夏初見立即對他們鞠躬說:“謝謝三位相助。”


    孟光輝忙說:“都是權大首席和霍帥幫忙,我人微言輕,沒有幫你什麽。”


    夏初見說:“您是我領導,您不背書,我沒有那麽容易得到大家的信任。”


    孟光輝嘿嘿笑著,摸了摸後腦勺,說:“你說是就是吧,以後有事,記得及時通知我。”


    夏初見很響亮地“噯”了一聲。


    霍禦燊和權與訓臉上神情不變,但是心裏都有些不自在。


    不約而同地想,如果真的有事,不應該及時通知他們嗎?


    但是名義上,孟光輝是夏初見的頂頭上司,好像及時通知他,也沒什麽問題。


    孟光輝對夏初見的反應很滿意,笑著說:“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爭取早日升職,就更能保住你了。”


    夏初見很高興地說:“那領導您加油啊!”


    還握起拳頭舉起右臂,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孟光輝的後背,挺得更直了。


    霍禦燊和權與訓卻同時眼角抽了抽。


    他們恍惚依稀記得,夏初見好像也以同樣的語氣,跟他們說過差不多意思的話……


    這是下屬對上司能說的話嘛?


    這明明是上司對下屬的期許和讚譽啊!


    霍禦燊神情依然冰冷淡漠。


    權與訓卻是閉了閉眼,說:“夏初見,我家也要在歸遠星木蘭城外建別院了,以後有空常來往。”


    夏初見跟他都沒有客氣,直接說:“您請我肯定去,不過也得等我放寒假。”


    權與訓點了點頭,說:“我送你回學校。”


    霍禦燊背在身後的手指動了動。


    他本來想送夏初見回學校的。


    結果被權與訓捷足先登了。


    他倒不至於因為這件事跟權與訓爭起來,那樣做,姿態實在太難看了。


    不過他看了看孟光輝,說:“你跟去看看,檢查一下,那邊別墅區的安保需不需要加大力度。”


    孟光輝立刻立正敬禮:“是,霍帥!”


    孟光輝理直氣壯跟著夏初見和權與訓上了權與訓的飛行器,一起回到帝都郊區的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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