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田“哎呀”一聲,哭叫道:“爺爺,我都說我的命不值那麽多錢了!別!別殺我!啊!”


    宋雁平手裏的動作慢慢地停了下來。


    “你多久能把錢湊齊?”宋雁平問他。


    李廣田哭得鼻涕淌了滿滿一嘴。


    他凍得渾身打著哆嗦,上下牙一咬,說:“一時半會兒我真湊不出來那麽多錢,你……爺爺,你先把刀拔出來,疼……”


    宋雁平搖了搖頭,說:“不行,你得先給我一個期限!”


    李廣田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具體的還款期限。


    宋雁平問他:“你那個房子是小產權房,也沒有個房產證,我就是跟你簽協議也沒用,你說吧,怎麽辦?”


    李廣田趕緊說道:“可以買賣,我跟你簽合同,賣給你!”


    宋雁平啐了一口,罵道:“你他媽當我傻子啊?就算是簽了合同,也不受法律保護!”


    李廣田幾乎要哭出來了,問宋雁平:“那你想怎麽辦啊,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你的身份證呢?”宋雁平問他。


    “在我麵包服口袋的錢包裏麵。”


    小波打開麵包服的口袋,把錢包拿了出來,從裏麵找到了李廣田的身份證。


    “小波,他的身份證你裝好,車上有沒有紙和筆?”宋雁平說。


    小波回應道:“沒有紙和筆,平哥。”


    宋雁平眉頭微皺,說:“你們把他送回去,路過超市買紙和筆,讓他寫個欠條!”


    宋雁平說完,指著李廣田說:“距離過年還有兩個月,但是我隻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後我還是見不到錢,我告訴你,你很麻煩,知道了嗎?”


    李廣田掙紮著翻身起來,跪在宋雁平的麵前,說:“謝謝爺爺!謝謝!我一定趕緊想辦法!”


    宋雁平一臉嫌棄的回到了車上,小波帶著趙鵬和三個小弟開車拉著李廣田往回走。


    回到車上,宋雁平對周偉樂說:“電話天天打,隔三岔五的派弟兄去他家看看,該潑油漆就潑油漆,一定讓他別忘了還錢這回事兒!”


    “知道了,平哥!”


    宋雁平把周偉樂放在賭場後,跟王敏回到了京海。


    宋雁平回到家已經是十二點多了,他洗了個澡,上床倒頭就睡。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王敏去接宋雁平到集團。


    兩個人出了別墅區剛上大馬路,宋雁平的手機響了起來。


    宋雁平低頭一看手機,頓時皺起了眉頭,嘴裏嘀咕道:“大樂?”


    “喂,怎麽了,大樂?”


    “平哥,西祠那邊的一個場子被警察查了!”


    “啊?”


    宋雁平一聲驚訝,王敏慢慢地將車靠在路邊停了下來。


    “半個小時前,西祠街道派出所去了一大幫人,外麵望風的弟兄給我打的電話,說是警察和輔警去了十二三個。”周偉樂說。


    “抓了幾個弟兄?”宋雁平問他。


    “四個!錢也都查扣了!”


    “查扣的錢能有多少?”


    周偉樂想了想,說:“那個場子前天我剛收的錢,留的備用金加上上午的流水,估計也就三萬左右吧!”


    宋雁平撓了撓眉毛,說:“趕緊讓其他所有的場子停了!以防萬一客人或者弟兄把我們的其他場子供出來!”


    “好的,平哥!”


    宋雁平歎了口氣,又說道:“你們所有人全都停下,避一避,我打探打探口風,你隨時等我電話。”


    “知道了,平哥!”


    宋雁平掛了電話,王敏問他:“我們的場子出事了?”


    宋雁平“嗯”了一聲後,陷入了沉思。


    過了兩三分鍾,宋雁平掀開手機,猶豫要不要打給馬所長。


    他看著通訊錄,最終打給了大南莊街道派出所的陳永民。


    “喂,陳隊長!”


    “呃,你等會兒啊……”


    陳永民把辦公室的門關了上來,說:“什麽事兒,你說。”


    “陳隊長,我在西祠街道的一個場子被他們街道派出所給捅了。”


    陳永民一臉的吃驚,問道:“啊?那邊的關係你沒聯絡嗎?”


    宋雁平鼻息一歎,說:“那邊一共兩個場子,我本想年後再找人去那邊的派出所牽個線,這還沒來得及就他媽被查了!”


    “是被人舉報了吧?”陳永民問道。


    “不清楚,我尋思找你,看看你方不方便從側麵打聽打聽派出所那邊現在是什麽情況。”


    陳永民支支吾吾半天,說:“我幫你問問吧!”


    宋雁平問他:“陳隊長,我用不用現在去準備點現金?”


    陳永民想了想,說:“先不用……算了,你準備一點吧,萬一用得上。我也隻能給你打聽打聽,但是估計幫不上什麽忙……”


    “這個事兒是不是很麻煩?”宋雁平問他。


    陳永民“嘖”了一聲,說:“你這是開設賭場,你以為小打小鬧呢?再說已經到年底了,他們也想搞點業績!”


    “什麽‘業績’?就是想要錢唄?”


    陳永民說道:“西祠派出所那個所長我有所耳聞,據說那個老東西是轉業軍人,外地的,這個人很硌牙!”


    “什麽意思?”宋雁平有點沒聽明白。


    “就是不太好說話。”


    宋雁平想了想,問陳永民:“陳隊長,你說我找馬所……能不能搭上他這根線?”


    “這你連想都不用想,先不說老馬能不能替你出這個頭,而且兩個所長之間都尿不到一個壺裏麵去,你就知道這個事兒肯定行不通了!”


    宋雁平一想,陳永民的話的確很有道理。


    “陳隊長,那你說我現在怎麽辦?”


    陳永民想了想,說:“你得往上麵找,再不好說話也得看上級領導的臉色。”


    宋雁平聽說,說道:“好,陳隊長你先幫我打聽打聽那邊現在什麽情況,我想想別的辦法。”


    “行,我問明白了就給你回電話。”


    兩個人掛了電話,宋雁平一陣抓耳撓腮。


    王敏回過頭問他:“平哥,不太好處理嗎?”


    宋雁平說:“聽陳隊長那個意思,得往上找,可是找誰呢?”


    兩個人低頭不語,王敏突然說:“平哥,你還記得焦縝生嗎?庭島市的政法委書記,就徐國華他那個老同學!”


    宋雁平瞪大了雙眼,一拍大腿,說:“我操,對啊!”


    旋即宋雁平又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道:“政法委書記是不是太大了,他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而已,我們把這麽大一尊佛搬出來,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王敏點了點頭,說:“也是……”


    宋雁平沉吟了片刻,說:“要是能搭上庭島市公安局的線也行……”


    話音剛落,陳永民給宋雁平打了過來。


    “喂,陳隊長,怎麽樣了?”


    陳永民說:“我問了以前調過去的一個幹警,說是有人打電話舉報的,一共抓了四個人,還有十一個賭客。”


    “他們現在怎麽樣了?”


    “唔……說是你們那四個人還在關著,但是也沒提審,我估計是故意把他們晾一會兒,好給你們時間找關係,他們要是等到晚上還沒動靜,就該審了,所以你要盡快想辦法!”


    宋雁平舔了舔嘴唇,說道:“他們就是想讓我找關係再花錢唄?”


    “你以為呢?你趕緊想辦法吧!”


    宋雁平看著車窗外,說:“好,我知道了,謝謝你啊陳隊長,我這就去想辦法!”


    “好!”


    宋雁平掛斷電話,對王敏說:“這個事兒還得先找徐國華,我們跟焦縝生隻是吃過一頓飯而已,直接找他肯定不合適!”


    宋雁平一邊說,一邊打給了徐國華。


    “喂,徐大哥!”


    “嗨喲,宋老弟,什麽事兒啊?”


    宋雁平笑著回道:“哈哈哈,徐大哥,您現在方便說話嗎?”


    徐國華“嗯”了一聲:“有什麽事兒你說就行,我在家呢!”


    宋雁平嘿嘿一笑,說:“徐大哥,我在庭島市西祠街道的一個店被派出所查了,我打聽過了,那個所長人挺怪的,不太好商量事兒。”


    “嗯,然後呢?”


    “我想請您聯係聯係焦書記,就您那個同學,看看能不能順著往下找找關係,幫忙處理處理。”


    宋雁平說完,徐國華哈哈一笑,說:“就這點兒事啊?我還以為什麽大事兒呢!不用那麽麻煩!”


    宋雁平笑著說:“徐大哥,我聽您的!”


    徐國華想了想,說:“我給你找呂思剛。”


    “呂思剛?”


    “對,庭島市公安局副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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