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和細瘦三角眼一聽,頓時傻了眼,上了頭的藥此時此刻也下了頭。


    兩個人突然地清醒了很多。


    “不是,哥們兒,沒這個必要吧?!”


    細瘦三角眼一看宋雁平是要來真的,趕緊開腔說道。


    宋雁平不理會他,而是對王林和張楊說:“你們倆千萬看好了,得罪我宋雁平到底是個什麽下場!”


    說著,宋雁平走到了細瘦三角眼的麵前。


    “你自己跳,還是我讓他們把你扔下去?”


    細瘦三角眼嘴角抽動了兩下,說:“沒這個必要,讓我們兩個走吧,我們兩個以後徹底消失,你看行不行?”


    宋雁平冷笑道:“你這是在跟我商量嗎?”


    “是,不是……求你,算我求你!”


    細瘦三角眼看著宋雁平那雙凶狠的眼睛,說話的聲音都有一些哆哆嗦嗦。


    “求我?今天不讓你們留下點什麽,我都覺得對不起你們!”


    宋雁平說完,繼而對周偉樂說:“他自己不跳,你們就幫幫他們!”


    “好嘞,平哥!”


    周偉樂走上前去抓著細瘦三角眼的衣服,與三個小弟一起推搡著,將他推到了裸露的窗戶邊上。


    周偉樂嘴巴一撇,惡狠狠地說:“跳不跳?你自己跳還能腿朝下,頂多摔斷腿,要是讓我們往下扔你,弄不好你就得頭朝下了。”


    周偉樂從後腰掏出槍,往後慢慢地退了兩步。


    他將槍口往上一抬,對著細瘦三角眼,說道:“我就數三個數,你不跳,我讓他們把你扔下去!”


    “一……”


    “二!”


    旁邊的三個小弟鬆開細瘦三角眼,往後撤了兩步。


    細瘦三角眼歪著頭看了一眼周偉樂,又瞥了一眼宋雁平。


    宋雁平輕輕地抬起手,說:“請吧!”


    細瘦三角眼轉過身走向窗邊,一抬腿跨上了窗口。


    “我要數三了!”


    周偉樂冷冰冰的聲音,在空曠的毛坯房間裏響起了回聲。


    刀疤臉和王林以及張楊聽了都心驚膽顫。


    細瘦三角眼伸頭往樓下一下,那顆心髒像是要從嗓子眼裏吐出來一樣。


    巨大的恐懼感使他的雙腿開始打著哆嗦,手也不停地抖動了起來。


    “三!”


    周偉樂話音剛落,細瘦三角眼“啊”了一嗓子。


    他身體往下一個半蹲,順著五樓就跳了下去。


    “嗵!”


    “啊!!!!!”


    先是巨大的物體墜落聲,而後便傳來了細瘦三角眼痛苦的叫喊聲。


    宋雁平雙手“啪~啪~啪”地鼓起了掌。


    他笑著說:“看見沒,這他媽才是真男人!”


    宋雁平一扭頭,問道:“下一個該誰了?”


    周偉樂慢慢地走向刀疤臉,將槍口戳在刀疤臉的嘴唇上。


    “看會了吧?不用我再教了吧?”


    周偉樂一擺手中的槍,接著說道:“還愣著幹什麽?趕緊的吧!”


    刀疤臉慢吞吞地走到窗戶邊。


    他伸出頭往樓下一看,細瘦三角眼全身佝僂著躺在外麵的水泥地上,一點動靜也沒有了。


    “趕緊的!快點兒!”周偉樂催促道。


    刀疤臉雙手按在窗戶上,右腿剛跨上窗戶,隨即轉過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兄弟們,俺娘今年七十多了,我要是廢了,就沒人給他養老了,你們饒了我吧!”刀疤臉苦苦求饒。


    周偉樂一腳蹬在刀疤臉的頭上,罵道:“你他媽的,你娘都七十多了,你還出來幹這個?就算是真的,你也對不起你娘!”


    宋雁平在旁邊催促著:“大樂,讓他趕緊的吧!”


    “把他扶起來!”


    周偉樂讓兩個小弟把刀疤臉從地上拉了起來,拖到了窗戶邊。


    而刀疤臉已經雙腿發軟,根本站不住了。


    兩個小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刀疤臉弄到窗戶上。


    周偉樂走到窗邊用槍口頂在刀疤臉的額頭上。


    “你要是這麽往下跳,搞不好真就摔死了!你得學學你那個朋友,哎,你得蹲著往下跳,頂多摔斷腿。”


    刀疤臉渾身哆嗦著,慢慢地從窗戶上坐了起來。


    他雙手撐著窗戶,左腳往上提,準備從窗戶上站起來。


    可是,他剛站穩還沒來得及轉身,無力的雙腿和害怕的思維,讓他一個沒站穩,“呼”地一下失足掉了下去!


    “啊!……”


    “嘿,我操……”周偉樂嘀咕道。


    他緊趕兩步走到窗邊往下看去,刀疤臉正躺在地上嗷嗷直叫。


    他的兩條腿呈大字型向兩側劈開,一隻胳膊也扭曲變形。


    “傻逼,我都說了,還不如蹲著往下跳!”


    周偉樂說完,轉過身問宋雁平:“平哥,該誰了?”


    宋雁平看著張楊,說道:“就他吧!”


    張楊指著自己,一臉的驚恐地喊道:“憑什麽是我?憑什麽不是王林先跳!?”


    宋雁平一聽,直接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這玩意兒不分先後,誰先跳都一樣,你趕緊的吧!”


    張楊站在原地,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


    王敏走上前去推了他一把,說:“怎麽,你想跟剛才那個一樣?來來來!”


    王敏邊說邊把張楊拽到了床邊。


    他把張楊的腦袋往窗戶外一推,說:“你看,你自己看吧!”


    張楊感覺自己好像是尿出來了兩滴尿。


    他轉過身,對宋雁平乞求道:“宋雁平,你能不能……我是說,今天你能不能放過我一次?”


    宋雁平不屑一顧地說:“放過你?我已經放過你一……哎,不對,上次放過的是王林,不是你,記錯了……”


    宋雁平笑了笑,接著說:“我記錯了,上次我饒了王林一次了,但是這人吧,不懂得感恩,可惜了。”


    張楊大聲呼喊道:“宋雁平,求求你,饒了我,放過我這一次,我們都一個村的,人前留一線,日後好見麵啊!”


    宋雁平聽他說這話就有點來氣。


    他剛想罵張楊,又想起忘了給程玉龍打電話。


    “你等等啊,我等會兒讓你知道什麽叫人前留一線!”


    宋雁平說完,掏出手機打給了程玉龍。


    電話響了一會兒,才被接通。


    “程大哥,我,宋雁平!”


    程玉龍接到宋雁平的電話時,下意識的反應就是跟王林有關。


    “怎麽了,宋老弟,這麽晚了叫我出去吃宵夜嗎?”


    宋雁平冷笑一聲,說:“宵夜以後再吃吧,我打電話是讓程大哥來領人。”


    “領人?領誰?”


    “當然是王林了!”


    程玉龍咬了咬牙,問道:“他又怎麽了?選舉的事兒不是都翻篇了嗎?”


    “對啊,是翻篇了,我這邊是翻篇了,但是你這個弟兄不行啊!他跟別人合夥,找了兩個人來殺我,你說可不可氣?!”


    宋雁平半開玩笑的話,讓程玉龍反而覺得宋雁平這次是要動真格的了!


    程玉龍思考再三,問宋雁平:“傷著你沒有?”


    宋雁平“哎”了一聲,說:“程大哥,等著傷到我那就晚了,要不是我使了個金蟬脫殼,我現在估計都在殯儀館裏躺著了!”


    宋雁平乘勝追擊,繼續說道:“程大哥,我宋雁平做事向來光明磊落,你的弟兄卻給我來了個暗箭傷人!”


    “說句良心話,上次選舉前,因為要動王林我給你提前打過電話,對吧?”


    “嗯……”


    宋雁平看了一眼王林,說:“這次要動他之前,我還是先給你打個電話,為什麽?因為我看你的麵子!”


    “這次我依舊不動他,我讓你來把他領走,看在你跟我大哥辛洪川相識一場的份上,我交給你你自己處置,我還不夠仁至義盡嗎?”


    宋雁平的一番話懟的程玉龍一時間啞口無言。


    程玉龍頓時有些犯了難。


    不去領王林這個人,以後傳出去得多少人罵他不仗義!


    要是去領王林,就等於是欠了宋雁平一個大人情。


    “你們在哪兒?”


    宋雁平回道:“大南莊街道商業街走到頭,有一個玩具廠,旁邊有一棟爛尾樓。”


    “行,四十分鍾,我四十多分鍾就到。”


    “好嘞,程大哥,盡快啊,我怕我等不急……”


    宋雁平掛斷電話,將手機塞進了口袋裏。


    他一抬頭,赫然看到張楊還站在窗前。


    宋雁平看了一眼周偉樂,大聲說道:“怎麽回事兒?他不跳,你們不會把他扔下去嗎?!”


    周偉樂跟旁邊的幾個小弟衝上前去,將張楊直接抬了起來。


    “哎!哎!宋雁平!你留我一條命啊!你饒了我吧!宋雁平!”


    周偉樂跟小弟們把張楊往窗戶上一放,張楊突然喊道:“我自己跳!我自己跳!別推!”


    周偉樂他們鬆開了手,張楊扶著窗口慢慢坐了起來。


    他將另一條腿跨過窗戶,麵向著窗戶外麵。


    張楊萬萬沒想到,他跟王林得罪的其實是一頭野獸,也是他們自己作死罷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宋雁平,“嗷”的一嗓子,縱身一躍,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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