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曉掛斷電話,辛洪川哈哈一笑,打趣地說:“你家裏那些玩意兒可都不便宜啊!”


    梁曉微微一笑,回道:“大哥,十萬八萬的不算錢,三十五十換一個人的潔淨之身,值啊!”


    辛洪川點了點頭,問道:“哎,老梁,我們兩個的護照是不是快到十年了?”


    梁曉掰著指頭數了數,說:“嗯,零九年就十年了。”


    “你記得到期之前讓出入境管理局的老邢,讓他給我們換新的。”辛洪川說道。


    梁曉看著若有所思的辛洪川,笑道:“大哥,你想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吧,我這個身體,怕是出去走一遭就回不來咯!”


    梁曉眉頭一皺,心裏自然明白辛洪川話裏的弦外之音。


    “我懂了,大哥,你想去哪兒?”


    “加拿大,我問過了,一旦有什麽突發狀況,根據政策我能也能保一條命。”


    辛洪川說完,梁曉問道:“大哥,是有什麽風聲嗎?”


    辛洪川搖了搖頭,說:“沒有什麽風聲,隻不過我是怕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起風,提前把退路上的綠燈打開,方便我們全身而退。”


    梁曉“嗯”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了,大哥!”


    梁曉和辛洪川許久沒有如此稱呼彼此,此時此刻,辛洪川放下了一些包袱,梁曉也放下了一些負擔。


    並且,辛洪川做了一個長遠的打算。


    梁曉內心明白辛洪川做這一切打算,都是在他能控製的範圍之內。


    一旦超出了辛洪川所能控製的範圍,假若出現了不可控的因素,那麽辛洪川也無力回天。


    而最讓梁曉佩服的,就是辛洪川能夠隨時知道自己現在的份量和能力底限。


    收放自如,是辛洪川這個人最大的優點,也是梁曉一直無法學到的東西。


    梁曉回到家中,將一個五十公分高,四十公分長寬的黑色置物箱放到後備箱中,並用防震泡沫包裹了起來。


    司機小董開著一輛商務車,載著梁曉和辛洪川,又約上了徐國華,一起前往大南莊。


    晚上,宋雁平讓周偉樂開車去接焦縝生、呂思剛和秦海文,並將用餐飯店定在大鮑島酒店。


    晚上六點半,大鮑島酒店六樓牡丹廳。


    廳外,宋雁平將其他人迎接入內落座後,又帶著王敏在廳外等待梁曉和辛洪川。


    十幾分鍾後,梁曉和辛洪川走出了電梯,身後跟著的司機小董手裏提著一個黑色的大皮箱。


    “川哥,梁董!”


    辛洪川笑了笑說:“怎麽瘦了?”


    宋雁平不想辛洪川過分擔心,於是微笑道:“哈哈哈,川哥,我最近減肥。”


    “減什麽肥減肥,你得長點肉,太瘦了不夠人家一拳打的!”


    “哈哈哈,知道了,川哥!”


    梁曉將小董手裏的那個黑色皮箱遞給宋雁平,低聲說道:“這是我珍藏的一個清乾隆琺琅枕,等會你私下送給秦海文。”


    宋雁平連忙擺手,說:“不行,梁董,這個太貴重了!”


    “貴重什麽,擺在我家裏就是個擺設,反正我也稀罕夠了,再說了,人家秦海文可是給你把身份洗白了,別說十萬八萬了,一百萬都值得!”


    梁曉把皮箱往前一伸,接著說道:“你以後在庭島市發展,免不了要跟這個秦海文打交道,拿著,快點,太沉了!”


    宋雁平不好意思地接了過來,說:“梁董……這,多少錢?”


    辛洪川一拍宋雁平的胳膊,笑道:“行了,別問了,梁董一片心意,他也拿你當自己的親弟弟看待,別不好意思!”


    “哎……那,謝謝梁董!”


    宋雁平和王敏將梁曉和辛洪川請進牡丹廳內,服務員開始起菜。


    宋雁平舉起酒杯,感謝在座的各位蒞臨。


    宋雁平跟大家推杯換盞,整個晚上的氣氛都十分的融洽。


    酒局進行到末尾,秦海文提出要先回去。


    宋雁平給王敏使了個眼色,王敏拎著那個黑色的皮箱跟著宋雁平和秦海文走進了電梯。


    秦海文來到宋雁平的車上,王敏把皮箱交給宋雁平。


    宋雁平打開皮箱,一個約四十公分長,三十多分高的瓷枕擺在裏麵。


    “秦檢察官,這次的事情非常感謝您!”


    宋雁平說完,把皮箱往秦海文麵前一推,笑著繼續說道:“秦檢察官,我聽說您喜歡收藏一些小玩意兒,精挑細選這個物件,希望您能笑納!”


    說著,宋雁平打開了車內的頂燈。


    宋雁平不懂這些東西,但是當秦海文看到眼前的這個瓷枕時,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清乾隆琺琅枕?”


    秦海文想伸手去摸,一想到自己沒戴手套,隻得把手放在皮箱的兩側。


    “哎呀……嘖嘖嘖,真好,據我所知,清乾隆琺琅枕僅存世兩件,實屬罕見啊!”


    宋雁平笑著說道:“您喜歡就好啊!”


    秦海文抬起頭,透過熏黃的車內燈光看著宋雁平,隨即又將皮箱輕輕地合上,把兩個鎖扣鎖上。


    他雙手按住皮箱往宋雁平麵前一推,咬著牙說:“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宋雁平微微一笑,回道:“秦檢察官,人有所好當可投,您不愛財挺好的,這隻是個收藏品,不存在什麽貴重不貴重一說。”


    宋雁平看著秦海文欲拒還迎的樣子,趕緊話鋒一轉,說:“要不您就先留下,等您欣賞夠了再給我,您看行不行?”


    “這……”


    宋雁平拍了拍箱子,半開玩笑地說:“秦檢察官,你保留好了啊,看夠了再給我,您早點回去休息!”


    “王敏,一定把秦檢察官安全送回家!”


    “知道了,平哥!”


    宋雁平輕輕地將車門關上。


    “秦檢察官,路上注意安全啊!”


    “好,你回去吧!”


    大家散場後,王敏也正好回來了。


    宋雁平把其他人送走,梁曉和辛洪川上了宋雁平的車。


    宋雁平坐上副駕駛後,辛洪川說:“雁平,明天沒什麽事吧?”


    “川哥,我明天沒什麽事兒。”


    “明天我想跟梁董去你們的勞峰景區逛逛,散散心,你陪我們一起去吧!”


    宋雁平點點頭,說:“好啊,川哥,我也好多年沒進去玩了。”


    王敏把梁曉和辛洪川送到宋雁平提前安排好的酒店下榻。


    第二天,辛洪川和梁曉一大早就起了床,宋雁平慶幸於前一天晚上並沒有喝太多酒,也早早地醒了。


    王敏開車,宋雁平去景區的查驗科開具了一張景區通行證,車子一路行駛開進了景區。


    經過了三公裏的盤山公路,王敏將車停到了景區裏一個道觀外麵的停車場,四個人下了車來到了道觀外麵。


    “太~平~宮……”辛洪川念道。


    梁曉看了一眼辛洪川,問他:“辛董,進去看看?”


    “嗯,進去看看吧!”


    太平宮的正門緊閉,兩側的小門敞開著。(非大人物不能從正門進入,相反,常人從小門進入,寓意走的是旁門左道。)


    宋雁平跟王敏跟在辛洪川和梁曉身後,從道觀的右側小門走了進去。


    古老的道觀黑瓦紅牆,飛簷翹角,古樹參天,香火繚繞。


    一行人穿過一條小路,來到了太平宮的關帝廟前佇立觀望。


    辛洪川雙手作揖拜了拜,隨即帶著他們轉身離開。


    他們往前走去,來到了三清殿店前站定。


    梁曉從旁邊的小道士那裏請了三炷香後,來到辛洪川的身邊。


    辛洪川接過香,向三清殿內的神位躬身頂禮後,將三柱香插進了香爐中。


    辛洪川慢慢地走上台階,來到了三清殿的門前。


    梁曉從夾包中取出一遝鈔票,辛洪川將鈔票分三次塞進了功德箱。


    坐在門後的小道士用木錘敲了三下金色的銅磬。


    “鐺~鐺~鐺~”


    銅磬發出了悠揚的聲音後,一個白色胡須飄飄然然,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道長,從身後的關帝廟裏慢慢地走到了他們身後。


    “幾位信士,為何不拜關帝啊?”老道長笑著問道。


    辛洪川等人連忙轉身,恭敬地向老道長請禮。


    辛洪川微微低頭,說:“道長,今天我們不求關帝,隻求家人平安。”


    “哈哈哈,看得出來,今昔不同往日啊!”


    老道長一邊摸胡子一邊笑著說。


    辛洪川聽得出來,老道長口中的“今昔不同往日”的話外之音,即是他以前拜關公為了求財開道,獨霸一方。


    而現在求仙拜神,為的卻是放下了那些戾氣以後的平安健康,這位老道是能看破人心的,道行頗深!


    於是辛洪川微笑著問道:“道長,可否能為我指點迷津?”


    老道長雙手往後一背,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他看著站在樹下的宋雁平,對辛洪川說:“你的迷津無須指點,因為你的來去,已經有了決定,也有了自己的安排。”


    他淺笑一聲,接著說道:“有道是,黑帆過盡千萬山,順水推舟向東流!你自以後隨著自己已經安排的軌跡前進,便能如你所願,平安健康。”


    老道抬手一指宋雁平,說:“倒是他,貧道有話想跟他說啊!”


    宋雁平一臉的驚訝,辛洪川和梁曉也回過頭去看著宋雁平。


    宋雁平指著自己,一臉懵地問:“啊?我嗎?”


    老道長“嗯”了一聲,說道:“對,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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