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雁平……這個名字我聽著怎麽這麽耳熟啊?”


    張學翔皺著眉頭思前想後,隻覺得宋雁平這個名字實在是太耳熟了,但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其實,廣綿市位於庭島市以北,緊鄰京海市,庭島和廣綿市中間還夾著一個縣級市,也是隸屬於庭島市的行政管轄範圍。


    或許張學翔在什麽人的嘴裏的確聽說過宋雁平這個名字,但是他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張學翔問旁邊的兩個弟兄:“你們認識這個什麽宋雁平嗎?”


    那兩個弟兄想了想,隨即搖了搖頭,說:“沒聽說過。”


    張學翔哈哈一笑,對蔡照真說:“蔡局長,那沒問題,一個小混子而已,我幫你搞定!”


    蔡照真聽完張學翔的話,既開心又擔心。


    因為他自己知道宋雁平的勢力,他害怕張學翔吹牛逼而低估了宋雁平的實力。


    於是蔡照真又補充道:“張總,這個宋雁平還不是什麽社會上的小混子,他還是有點實力的,我覺得穩妥起見,還是陰他比較好,直接硬碰硬……”


    “哎!蔡局長這就有點兒看不起我了!”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穩妥,穩妥最重要!”


    張學翔想了想,說:“你把他的地址告訴我,我帶著人親自上門去跟他談就是了,那有什麽的!”


    蔡照真說:“張總,你有所不知,我實話跟你說了吧,他呢,拍了我一些不好看的照片,相機和底片都在他手裏,你隻要幫我要出來就行。”


    “不過,這個宋雁平手裏也養了一些打手,張總要是想跟他正麵碰一下,估計你也得準備點兒人手。”


    張學翔聽懂了蔡照真的話。


    “我明白了,把相機和底片拿出來就行了是吧?沒問題!你以為就他養打手?我手下那幫人也不是吃幹飯的!”


    蔡照真打開手提包,從裏麵拿出來兩萬塊錢放到了桌子上。


    張學翔一看,笑道:“蔡局長,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們是朋友,你給我錢是不是有點看不起我了?”


    “張總,這兩萬塊錢是給弟兄們的一點煙酒錢,等著你把相機和底片拿回來,我再給你三萬。你知道,我就是一個小局長,自己存了點私房錢,你也別嫌棄!”


    張學翔本想推就,因為兩萬塊錢對他一個幹土石方的人來說,根本就不算是什麽錢。


    但是他知道,承人之事,受人之惠,這個錢他不拿也容易讓蔡照真下不來台。


    張學翔拿過那兩萬塊錢,遞給身邊的一個弟兄後,對蔡照真說:“蔡局長,我也不跟你玩虛的,錢我給辦事兒的弟兄們,讓他們自己買盒煙抽,至於你跟我之間,就不用那麽客套了。”


    “那就謝謝張總了!”


    “蔡局長客氣了!”


    蔡照真從包裏又拿出來一張剪影的照片遞給了張學翔。


    張學翔接過來後,蔡照真指著照片中間的那個人說:“他就是宋雁平。”


    張學翔讀著照片背影裏橫幅上的字“庭島市勞峰景區旅遊觀光車通行儀式”。


    “哈哈哈,原來是個開大巴車的啊?”


    “具體來說,是養大巴車的,他名下還有夜總會什麽的。”


    張學翔有些警覺,畢竟能做這麽多產業的肯定不是什麽一般人。


    他把照片遞給旁邊的小弟兄,說:“這樣吧,蔡局長,我今晚不回去了,明天我讓幾個弟兄來這邊,明天晚上我就帶著弟兄們動身。”


    蔡照真再三叮囑,一定要穩妥,可不能出岔子。


    張學翔拍著胸脯向蔡照真保證,讓蔡照真心裏的那塊石頭暫時落了地。


    蔡照真叮囑張學翔,能帶家夥最好帶著家夥,但是一定要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也別把動靜搞得太大。


    畢竟他的目的隻要相機和底片。


    張學翔又不是個傻子,收了兩萬塊錢也就隻幹兩萬塊錢的活。


    至於他能幫蔡照真,也並不是看在他之前在廣綿市幫過他,而是因為廣綿市一些土地資源管理部門的老領導都是蔡照真的好友。


    張學翔能幫他,還是想維護好這層關係。


    當晚,張學翔帶著兩個小弟兄直接住在了庭島的一個酒店裏。


    酒店房間內,張學翔半躺在床上抽著煙,兩個小弟兄坐在旁邊。


    其中一個弟兄問道:“翔哥,蔡局長說的這個宋雁平,我們要不要先打聽打聽,摸摸底子?”


    張學翔瞪了他一眼,說道:“廢話,肯定要打聽,這是在他媽庭島,又不是在廣綿。”


    張學翔想了想,突然想起來三年前來庭島重工買鏟車時認識的一個朋友。


    兩個人雖然這三年以來沒怎麽聯係,但是張學翔還有他的電話。


    張學翔翻找著手機通訊錄好長時間,才想起來當時給他備注的名字叫“二豁子”。


    東山省部分地區有一些方言,其中“豁子”在廣綿和庭島人嘴裏的意思就是“嘴上沒個把門兒”的人。


    張學翔一連著給二豁子打了三遍電話,卻一直沒有人接聽。


    他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扔,對那兩個弟兄說:“你們在這兒有認識的人嗎?”


    其中一個弟兄在庭島市的確有個舊友,但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張學翔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喂,弟兄,是我,張學翔!”


    電話那頭夾雜著音樂的吵鬧聲,張學翔聽了半天也沒聽明白對方說的什麽。


    “你那裏太吵了,喂?我聽不清啊!”


    “砰”的一陣關門聲,電話那頭說道:“張總!張總!”


    “哎!我聽見了,你在外麵喝酒呢?”


    “昂!什麽事兒啊,張總!”


    張學翔從床上坐了起來,說道:“我跟你打聽個人。”


    “誰啊?打聽……誰啊?”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宋雁平的,你們庭島的!”


    二豁子先是一愣,隨即說道:“認識!以前在碼頭上收保護費的,一個小孩兒!”


    “小孩兒?我們說的是一個人嗎?”張學翔有些懷疑的問道。


    “庭島有幾個宋雁平我還不知道嗎?你不知道我的外號叫江湖萬事通啊?絕對是他!”


    張學翔說:“我聽說他是養大巴哥和開夜總會的,你說那個收保護費……”


    二豁子哈哈一笑,說:“那肯定就是他!毛兒都沒長齊,一個孩子而已,以前跟著他大哥收保護費,他大哥被人用槍打死了,現在跟著別人養大巴車,什麽狗屁的夜總會,那也不是他的!”


    張學翔繼續問道:“這個人背景很厲害嗎?我聽說挺牛逼的?”


    二豁子啐了一口,直接把牛皮吹上了天。


    “背景?有個狗屁的背景!還牛逼,你聽我跟你說,張總,一個逼孩子而已,那些東西也不是他的,他不過就是個小弟,狗腿子!”


    “我這麽跟你說吧,張總,他現在見了我,都得叫我一聲大哥!你知道吧?還牛逼,牛逼什麽牛逼?有我牛逼嗎?”


    張學翔哦了一聲,說:“行了,謝謝弟兄啊!改天請你喝酒!”


    張學翔掛了電話,把手機放到了床頭櫃上,對旁邊的那兩個弟兄說:“給白白和良濤他們打電話,讓他們帶著家夥明天中午之前過來,明天晚上我們去會會他。”


    張學翔重新躺到了床上,他不知道二豁子說的是真是假,但是有些事情貌似又能說得通。


    他索性不再去想,畢竟自己帶著弟兄和家夥去,諒他也不敢怎麽樣!


    可是張學翔卻不知道,就是因為二豁子的這番吹牛逼的話,會讓他因為做這個決定而後悔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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